你说过,我信过

作者:鱼可可

  伴随着恶狠狠的话语还有两个响亮的巴掌落下。

  嗡嗡作响的脑袋一片空白,嘴角稍动就传来阵阵钻心疼痛,我倒吸口冷气。突然察觉他在撕扯我的衣服。我惊恐瞪大眼睛,手脚被绑,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用力撞向他的脸。

  “啊••••••”呼痛声还未停歇,我的脸上又被接二连三的甩了做实的几巴掌,头上的血丝伴随着嘴角的血一滴滴落到我为了去我父母那专门换上的淡黄色毛衣上面,触目惊心。

  “妈的,这浑身跟个血人似的瘆得慌,兴致都给弄没了。”侧身面对我的男人嫌恶一声,粗鲁的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将我的脸按在玻璃窗上。

  鼻子被紧紧按压住。如果不是阵阵钻心疼痛,我可能早已窒息过去。

  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是这里的头,其他三个男人不管这边的动静多大,始终注意车周围的情况,没有看过来一眼。

  窗外天空已经染上玄色,道道血迹凝固在脸上,车子早已驶离市区。越走越偏,只能容纳一辆车子通过的坑洼小路上,没有路灯,更没有人烟。

  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嘴巴被堵住连跟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脑中不断闪过杀人抛尸现场。深深的恐惧在心中弥漫开来,我好似只待宰的羔羊,绝望无助,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我的身上。

  车子停在温城边境处的沂河边上,车门一打开,我就被人用力推下车,麻痛的双腿搁在碎石上,疼的难以言喻,冷冷的夜河风刮在我的脸上带来彻骨冷意,我浑身打了个寒颤。瞥了眼眼前四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有他们身边的铁笼子,我惊恐睁大眼睛,嘴中发出呜呜声响不停地摇着头。

  “临死前,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嘴上的胶布被撕掉。皮肤都好似硬生生被揭下,我没时间去管。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作为头儿的男人说完将我向铁笼拖了过去,“记得到阎王那报到的时候不要将这笔账算在我们的头上。”

  “是江家的人要你们这么做的吗?”

  自从嫁给江墨言以后我就不停地倒霉。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收钱。”

  听他提到钱我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更多。”

  “哦。”头儿声音上挑,我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是下一秒,希望被他狠狠掐灭在萌芽中,“不过可惜了,他是我们的老主顾,我们不可能出卖他的。”

  我被甩进了铁笼,头碰在铁柱上,血又开始不停地滴落,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听到一声清脆的落锁声,我绝望的仰躺在铁笼中,二十五年的短暂人生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要划上了休止符。

  面前闪过父母的已经逐渐苍老的容颜,不甘跟伤感油然而生,我用力大叫一声,惊起不远处杂草从中休憩的一群鸟儿。

  “闭嘴!再叫一声老子把你喉咙割了!”

  “大哥,这女人就要死了,让她发泄下待会扔在河中她想叫都叫不出来了。”站在头儿身边高个子的男人笑的极其残忍,随后寂静的黑夜中接二连三想起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几人好似是一群常年以杀人勾当为乐的人,除了嘴中时不时的叫骂,我已经完全放弃希望,身体蜷缩成一团待在铁笼一角,等待生命终结的时刻。

  铁笼在地上拖动,发出声声沉闷声响,尖锐的石子划破我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火烧火燎的疼着,眼泪早已落满脸上,夜风一吹,冰冷一片。

  坑坑洼洼石头堆积的河滩下,他们好似对待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丁点儿顾忌的拉扯着,疼痛让我开始模糊的意识清醒些,这个时候我该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丧心病狂的直接将我从上面扔下来。

  终于,在我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颠簸前进的铁笼停下,铁笼被打开,几块大石头放了进来,这些人真是够狠的,沂河水是流动的,他们这样将我扔下去后,连个尸骨也找不到了吧。

  时间不长河上划来条船,铁笼移上船,一点点向河中央靠近。

  就在我的身体刚刚接触到冰冷的河水时,耳边传来几声砰砰落水声,我绝望的眼神中看到丝希望,黑暗的河滩上人影绰绰,我看不清是谁。

  下一刻铁笼被人推进河中,渐起一阵巨大水花,整个身子跌进冷彻骨髓河水中,手脚被绑缚住,我无力挣扎着。

  时间不长,鼻间被水塞满,再也不能呼吸,脸上布满痛苦,挣扎的动作逐渐变小,眼睛缓缓闭上,失去所有的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鼻间传来消毒水的味道,浑身都疼,除了脑袋还能缓慢运作外,连一根指头都都不了。

  唇边棉棒轻压,带来丁点儿湿润,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手上动作一顿,深沉的眸子闪过丝惊喜。

  片刻过后,弯下身子将我拥入怀中,身上的伤口被箍得生疼,我不禁痛苦嘤咛一声,他慌忙松开我,脸上满是慌忙,上上下下查看着。贞边大号。

  “哪里疼?让我看看。”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反应,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如果不是他亲口说不可能喜欢我,这一次我肯定会自作多情他是爱我的。

  忽然,江墨言侧过身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这才发现他侧脸上布满青色胡渣,一向仪表整洁的他未休边幅,脸色憔悴不堪。

  过了好一会咳嗽声才停止,脸色因为刚刚太过用力泛起红色,手抵在薄唇间眼神已恢复最初的深沉。

  “是你救得我?”

  嗓子沙哑的难受,江墨言默默转身倒了杯水送至我的嘴边,待我喝完后,开口打断我再次询问。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告诉花婶。”

  “江先生,你怎么••••••”端着药水的护士话还没有说完在江墨言凌厉的眼神下咽下还未出口的话语。

  我躺在床上看着冰冷的液体一点点融入我的血管,病房中寂静一片,推门而进的云鹄见到醒来,嘴角扬起温和笑容。

  “身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轻叹口气,“看来你这个神算真是没有把我当朋友。不然,明知道我命中会有此一劫,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跟他不过只见过两次,可我却觉得他好似老朋友般,说话有些随意。

  “知道打趣人就说明身体恢复的不错。”

  云鹄笑意未减,“你的命格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接连几次都活了下来,看来你很适合墨言。”

  “算了吧,我觉得再来一次,我直接会精神崩溃。”

  这样的日子太过煎熬,每一次都会在我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现在我只一心想着怎样去凑足二十万然后再跟江墨言谈离婚的事情。

  “可以告诉我,是谁的救得我吗?”

  那天夜太暗,我只隐约见到岸边有人影,却认不出是谁。

  云鹄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我。

  接下来几天江墨言都没有出现,这次云鹄在温城待的时间倒是挺长的,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病房中,有次护士竟然开口问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否认,护士接着又道出一个我很想弄清楚的事情,我被沉河那天,是云鹄抱着我进的医院。

  奶奶来看过我几次,她眉眼间虚假的心疼,我心中就难受的紧,有几次甚至想开口问她,事情时不时她干的。

  在我出院的当天,奶奶再次来到我的病房,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她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奶奶亲身体会了五十多年,你爷爷是个多情种,五十多年我都活在女人间的尔虞我诈中,现在你爷爷跟我都老了,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就斗的更凶了,他们怕墨言重回江家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就将矛头指向你,听奶奶的,你心思单纯,还是早点离开墨言,找个普通点的男人嫁了,好好地过下半生。”说完,从金丝绒包中掏出一张支票来,“这里有点钱,你拿着。”

  “这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看到支票上后面一眼数不清的零,我心中就有些闷闷地。“奶奶,你意思我懂,这离婚这事儿的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中,你还是找江墨言谈吧。”

  “哎••••••他的脾气是什么样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那边如果能说通,我还会三番两次出现在这里让你反感吗?”

  奶奶无奈离开,我拎着简单的行李出了病房,在走道中遇到许久未见的江墨言,他还是时不时的轻咳一声,一声不响的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这些天他受了很多,一直白皙的皮肤透漏出病态的苍白,又听到他的咳嗽声,我不禁出声询问。

  他没有说话,他刚把我送进客厅,公寓门前就想起焦急的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