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怎么说,就是当妹妹的那种感觉,两人年纪相差很大。我哥挺照顾她的。每次来我家,我哥都会带我们一起出去玩玩逛逛。后来我跟我哥感情不好了,我也不知道两人之后有没有联系了。”
秋霜语气中也夹在一股子怨言,那么多年过去,她的心中的疙瘩已经越拧越紧。
“我看肯定有。”不然,他现在不会巴巴的跑来。“对了,你哥跟你嫂子感情怎样?”
男人对女人好,无外乎两种,一种是亲情自然萌发,第二种就是男女之情。从廖秋林对秋霜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注重亲情的人。
“他们是商业联姻,嫂子不太好。我哥脾气也暴躁,两人一直处于长期分居的状态。你也知道像关系到两家利益的婚姻除非是有一家衰败了,才能离婚的,一般不管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都会这样耗到老的。”或许是想到曾经自己被家人逼迫,秋霜有些义愤填膺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不觉得他们两人会有奸情?”
“怎么可能,就算是远,我们也有血缘······”秋霜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小了起来,最后直接没声了。
挂断电话,我并没有给江墨言打电话,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应该更能想到。
房间中只有花花在那里欢快的蹦跶,没人跟他闹腾,他跑到我的身边,摇着尾巴打在我的腿上。发出轻微声响,我弯身将它抱起,顺着他身上的毛柔化的毛,它好似每天都这般快乐,我用下巴蹭了蹭它乱摇的脑袋,闭着眼睛,脸上笑容轻轻浅浅的。
听到开门声。我微笑着回头看去,未听到有人说话,我轻蹙下眉,叫了声“王霞”。
“是我。”
“陆铭,坐啊。”没想到今天她会进来,我弯身摸索着面前的椅子。
“眼角膜还没有消息吗?”他扶着我坐在床边,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丝心疼。
“我哥已经去联系了。”感受到他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双手在腿上不停地摩挲着,唇轻抿,面现纠结。
陆铭一直没有出声,病房中只留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想起的铃铛声,气氛有些尴尬,我轻咬下下唇,仰头看向他锁在的位置。
“不要再等我了,试着去接触别的女人,给自己多个选择。”
陆铭久久未说话,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站着。
我轻叹声,低下头,心中也很是难受,在这个世界上要说一直对我没有时间伤害的人就是他,我最不想的伤害的人也是他,可偏偏我的心太小,只能装下一个人,再也挤不进去了。
“陆铭,感谢你那么多年对我始终如一,你的心我懂,怎奈我的已经给了江墨言,再也收不回来了。这辈子,我跟你只能是朋友。”
“不要有愧疚,对你的好是我心甘情愿。我也知道世界上最勉强不了的就是感情,江墨言不会来的时候,我还有等待下去的希望,如今他已经回到了他生活原先的轨迹,我也该放手了。今天来,我就是跟你告别的。”
“你要回临城吗?”他已经辞去了市长的职位,在温城一直没有工作,他的收入是在法国开的连锁超市。现在他已经没了呆在温城的理由,应该是要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吧。
“不是,那么多年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国外的生活。”他抚摸了下我怀中的花花,“以后可能不能时常见面了,祝愿眼睛早些康复,可以跟江墨言一直幸福的走下去,替我跟丫丫说声再见。”
“今天的飞机?”听他的口气,好像很快就要离开。
“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只能陪他这小小的一段路。
“好。”
他迟疑会儿应下守在门前,王霞帮我换下身上的病号服,陪着我一起坐上了陆铭的车子,开车的是很久没见的葛天,跟我打声招呼。
“宋小姐是要一起走吗?”
“葛天别胡说!”
陆铭声音微冷,轻斥声。
那么多年,陆铭对我怎样,葛天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是对我有些怨言的,情有可原。
车子轻轻启动,驶离医院,车中的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至少这一小断路是陪他走过的。”
正在葛天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陆铭无奈一笑。
“这辈子我们是有缘无分,我这个当事人都能看开了,你还有什么好为我打抱不平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让我心中的愧疚再添几分,眼中有些温热,我缓缓的低下头,离别的伤感缓缓漫过心头。
机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坐在车中没有下车,我叫了声陆奇,隔着车门摸了摸他的脸,他好像又长高了很多。
“阿姨,帮我把这个坠子拿给丫丫吧。”陆铭叫他的时候,他塞了样东西在我手中,转身离去。
手心传来冰冷的触感,我轻轻握住,对着跟我说再见的陆铭挥了挥手。再见了无怨无悔守护我那么多年的朋友,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泪水不期滑过脸颊,在车窗升起的那一刻,我泪如泉涌。
“哭,说明你心里有他,也没有白费他对你的好。”葛天轻叹声,“穷尽三十多年爱上两个女人,一个是不该爱,一个是心有所属,他心也挺苦的。”估讨圣巴。
“人都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来让她难过了,好不好!”王霞轻拍着我的背部,气冲冲的对葛天说道。
医院中,我久久站在窗边,看着蓝天的方向,心情还是没有没有平静下来。
从公司回来的江墨言从后面拥住我。
“还在想他?再想我可要吃醋了。”
他在我的脖子上轻呵着气,痒痒的,我缩了缩脖子,抬手将他的脸从我的肩膀上推到一边。
“人都走了,你这醋还真是吃的无谓!”我出去的事情江墨言肯定是知道的,还处在难过中,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缓步在来到床边躺下。
“丫丫怎么没回来?”
“钱回接去了。”
钱回很喜欢丫丫我是知道的,兴许又是左初和赵丽两人没事又在家里研究出了一些好吃的私房菜。
“你这么舍不得他?”江墨言凑了过来,声音低沉,微微不悦。
“不舍得他,我早就跟他一起走了,还等着你在这里挖苦我了。”我拿起头低下的枕头,掷了过去,“心里不好受是因为我怕他会一个人这样过下去,现在还好,有陆奇陪着。等到陆奇长大了,他也老了,会孤单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江墨言扶起我,“给你买了馅饼和粥,吃完再休息。”
“你以为合适的那么好找啊,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别找出个不靠谱的祸害来!”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馅饼,瞪着眼睛,警告着。
“为了他不再惦记你,上天入地我也要给他找出个合适的来。”
江墨言语气坚定,看样子是卯足了劲。
我哥的隆城之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眼角膜仍旧是没有着落,好似已经习惯了黑暗,我已经没了之前那般焦躁不安,想着顺其自然吧。为了阻止廖家人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江墨言让云鹄紧紧盯着医院。
心静下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看不见光亮,分不清白天黑夜,只知道困了就睡,身体完全恢复时,江墨言将我接回接。
鼻间再也没有消毒水的气味,瞬间觉得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还没出院几天,医院传来好消息,眼角膜的找到,听到这个消息时,江墨言激动地将我抱了起来在客厅中转了几圈。
“做完手术眼睛很快就能好,到时候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浪漫的婚礼。”
“谁说要嫁给你了,我们这样不好吗?”这算是求婚吗?也太敷衍了。每个女人一生都想要一次属于自己的婚礼,一想到我心中就不由发憷。
“不好,我要用婚礼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江墨言的女人。”他抱住我,语气霸道,“我知道你在怕些什么,我会在婚礼前把所有的明面上的危险和潜在我祸害都全部给解决掉,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做你的幸福新娘就好。”
他声音柔柔的,伴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我的面前好似出现了一场,浪漫梦幻的婚礼,眼中被向往填满。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期待的不得了,还在这里矫情,该教训。”语落,他猝不及防,抱我进了卧室。
隔着衣服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我知道他接下来干什么,脸上开始发烫,手大胆的环上他的脖子。
没想到我会这般,江墨言愉悦的笑了笑,炙热的吻随后落在我的唇上。
许久没有人住的卧室中温度不断升高,弥漫着一股欢爱的气息。
激情过后,他起身,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翻找着,不知道在他找什么,我好奇的看去。
“愿意嫁给我吗?”
他握住我手,根据他胳膊伸出的姿势,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跪着的。
“江墨言你不觉得你这求婚的方式太过特别了一些吗?”我特意加重特别两个字,他此时可是光着身子。
“你也觉得特别吧,我是感觉这样的方式特有诚意。”江墨言还傲娇的应下了我的夸赞。
“哪里有诚意了,除了戒指,连朵花都没有,寒掺死了。”况且我还躺在床上呢,哪有这样奇葩求婚的,我躲过他帮我戴戒指的动作,负气般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原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你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我这样是向你表明真心,我的身心都属于你一个人。”江墨言爬上床,脸贴在我的脸上。
“如果都像你这样表明真心,估计全大街上都是一群光着身子的人。”我撇撇嘴唾弃声。
“你的意思是不接受我的求婚了?”
江墨言声音变得可怜兮兮的,近四十岁的人又开始卖起萌来,惹得我猛翻白眼。
“你想想,我又会赚钱,会做饭,会哄你开心,还有女儿,主要你喜欢我,你就点点头,把戒指戴上得了。”
“什么时候想到个让我满意的求婚再说。”我动了动脸颊,示意他把脸拿开。
江墨言开始耍起赖皮来,好似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没戒指套在我的手上般,我紧紧地攥着手,紧闭着眼睛。
江墨言见我心意已决,在我的肩头轻咬口,听到门铃的声音起身下床。
“帮我找身衣服。”
应该是丫丫放学回来了,这些天她的心情有些不好,特别是那天我把陆铭交给我的东西给拿给她的时候,她都哭了,以为是她是不舍得陆奇,我也没有问。
最近我正在跟江墨言商量着搬到钱回的小区,至少那里有冬阳能够陪伴着她,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将陆奇这个人忘掉。
“丫丫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开心。”
稚气未脱的声音中没有往昔的欢快,好似失去了朝气般,我心疼的对她招了招手,她紧走进步握住我的手。
“我们搬到钱回阿姨那里好不好?”她这样,我的心揪疼,生怕她的性格会从此改变。
“好啊。妈妈我先回房做作业了。”
小手在我手中滑脱,我张了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又觉得她好像还太小,说多了她也不懂。
“没事的,小孩子的事情不会记得太长时间。我现在就去让汪浩宇看看他那边还有没有闲置的房子。”
我们都以为一个孩子记忆会随着后来接触的人或是事情而渐渐淡去,只是我们都错了,丫丫已经认定了陆奇,她不会轻易忘记,甚至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她的脑海中越发的清晰。
手术很成功,当纱布拿掉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刺眼的阳光,那一刻,激动地差点尖叫起来,我紧紧的抓着江墨言的胳膊。
“江墨言,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高兴的泪水滑落眼眶,同样兴奋的医生赶紧嘱咐我,不让我流泪。
江墨言慌忙拿出纸巾,动作轻柔的帮我轻擦着眼角的泪水,这一天病房中很多人,他们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我能见见捐赠者的家人吗?”一般眼角膜的捐赠者都是已经离开世界上的人,我只能对他们的亲人表达自己的感谢。
“捐赠者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江墨言理了理被纱布弄乱的头发,“我已经把他好好地安葬了。”
医生帮我做了详细的检查,当天出了院,这一次,我们直接去了江墨言在新购买的住所中,房子刚好跟汪浩宇的对门,住惯了独家独院,刚换成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些稍稍不习惯的。
不过,为了丫丫我们不管怎样都是要适应的。
庆幸的是有了冬阳的陪伴,丫丫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你们早应该搬到这里来了,这样刚还能帮他们培养感情。丫丫以后当我家的媳妇,中意的很。”
看着冬阳正耐心的给丫丫讲解她不会的习题,钱回双手环胸,对着我挑了挑眉,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考虑着她的儿媳妇养成计划了。
“我也挺中意你家东阳的,可这个还是得看孩子们的意见的,他们现在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还不成年,你就考虑这些,眼光是不是放得太长远了。”
我回了她一个白眼,“行了快去做饭,今天晚上,我们在你家蹭饭了。”
三位老人去隆城的枫林秋游去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家里挺清净的。我们还刚搬过来,冰箱中还没有准备吃食。
我跟钱回还刚刚说笑着进入厨房,汪浩宇就急急忙忙向外面走去。
“公司有些事情,我跟江总过去看看,不用等我们了。”
“出了什么事情,说清楚啊。”
钱回一边穿着围裙一边向外走去,只是心急火燎的汪浩宇根本就没有听到,早已经消失在门前,钱回没有追上,趴在窗台向下看去的是,汪浩宇的车子已经驶出了车库。
“真是的,不说清楚,弄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钱回嘟囔着扯了扯身上的围裙,一脸不悦。
“公司最近有异常吗?”江墨言不想给我添堵,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过公司的事情,我相信没有事情能够难得住他,也没有问过。
“有,廖家单方面撕毁合约联合临城的其他的卖场抵制我们的货物,影视公司的当红几个艺人绯闻不断,度假村出现客人受伤的案件。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啊,江总都已经解决了。”
我紧拧着双眉,看他们的着急的程度,应该不是这些皮毛小事,心不安起来。
“妈妈,阿姨,你们快来看,顾炎叔叔在电视上了,他身边还有警察呢。”
听到冬阳的叫声,我跟钱回互望一眼,难道是顾炎这货在外面惹事了?
匆匆来到客厅,望向巨大屏幕,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位于隆城的副食品加工厂,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这片占地上千亩地工厂一扩再扩,它的盈利额已经占据塑阳近一半份额。
一直搞小动作的廖家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猛烈攻击了!
“阴魂不散啊,不就是救了江总一命嘛,她还夺了你一双眼睛呢!孩子又不是你害死的,非得跟一条狗样死死的咬着!”钱回双手一叉腰一脸的怒气,“完了完了,肯定是食品安全,现在全民的食品安全意识那么强,去个超市选东西,都得拿上包装袋好好地瞅瞅生产日期的,这事一旦传开,就算是绯闻,估计他们也对印着塑阳的商标退避三舍。”
钱回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自从三鹿奶粉事件风靡全球,中国就对食品安全相当看重,我在任塑阳总裁的两年时间中一直在这方面要求严格,质检部门的人也是我亲自挑选的,绝不会在安全方面出现问题。不知道廖家是用怎样的办法将这卫生行政这帮人引进厂子里的。
倘若他们提前在这上面做了手脚,一旦要停产接受检查,对塑阳的名声会产生极大的影响,有些卖场和超市为了明哲保身,会将塑阳的商品下架,这样一来,对于塑阳来说肯定是一场灾难。
“或许没事,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走做饭去,两个孩子也该饿了。”我瞥了眼,“塑阳旗下绿色食品涉嫌重金属超标”的标题,拉着钱回向厨房走去,“说不定他们是免费的再给塑阳做一次免费宣传呢!”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实则是担心的。
江墨言未回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全是那些包装精美的食品袋,大卖场要求退货,还有市民抵制的举动,脑袋乱糟糟。
直到卧室的门响起,我快速坐起身,看向刚刚轻轻放下外套的江墨言。
我有些意外,工厂离温城来回车程需要三到四个小时,我以为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就知道你睡不着。”江墨言在我身边坐下,手轻捏了下我的鼻子,周身还带着秋夜的清冷,“我们的产品没问题,他们要检查就检查。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你安安心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还是不由得人去担心。”这根本就不是想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事情,塑阳经过前一阵子的股票大跌,已经耗损了元气,我还真怕它受不了这次伤筋动骨的折腾。
“你这是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健硕的胸膛直直的压了下来。
“喂,江墨言你起来啊,都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了。”他没有提力,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我的身上,我抱着他的头向上提了提。
“喘不过来气?”他双手撑在我的脸两侧,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直直覆上我的唇。
“这样是不是好了一点?”绵长的一吻结束,眼含笑意笑意抬头说道。
我皱了皱鼻子,准备背过身子睡觉。
“你男人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夜,你不犒劳犒劳我?”
“明天还有你忙得,大半夜的别折腾了。”当然明白他口中犒劳的意思,我推了推他示意他去洗澡睡觉。
江墨言绝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主,他也不管我的态度,起身直接掀开被子。
“我觉得还是先讨我的福利最重要。”
自从上次出院回家,江墨言好像就对这件事情上了瘾一般,好似要将两年没做的次数给补回来一般。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冷冰冰的,我双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瞥见床头上的便利贴,伸手那个过来。
“好好休息,我把丫丫送去上学,早饭已经做好,你放在我微波炉中热一下就好。”
凤飞凤舞的一行字让我心中暖暖的,嘴角轻轻翘起,大大舒了个懒身起床,如果没有昨天的破事,今儿准又是美好一天。
一个人在家无聊,我也只能看电视消磨时间,电视上不是会出现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播报,我索性拿着关上电视出了门。
好些天没有去过塑阳,我拦了辆出租车,路上,收音机中一直在播报着各个城市发生的实事。
“沸沸扬扬的塑阳总裁江墨言重婚案件无疾而终时间不长,陪伴他两年的廖家大小姐廖洋亲生女儿被人蓄意谋杀案件随之发生,现在案子刚刚落下帷幕不久,廖洋涉嫌故意杀人案今天开审,一审判决结果‘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廖家对判决表示不服,准备上诉,争取二审缓刑。”
没想到廖洋开庭会那么快,十年确实挺长,我看向不断飘落随着风儿打着旋儿的树叶,树枝桠已经呈现般光秃的状态,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想起小吴执行枪决的日子,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云鹄的电话,询问她小吴所在监狱的电话。
“你要电话做什么?”
“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我终究还是做不到无视她的死亡。
“她已经死了。”
“不是还有些日子才枪决的吗?”我瞥了眼出租车上显示的日期,根本就没有到处决的日子!
“她突然疾病死了,你想去看的话,可以去温城的郊区的墓地,她就埋在那边向阳的角落中。”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小吴是个孤儿又是一个等待枪决的死刑犯,她那样死在监狱中最多会被安排在一个无名的小地方葬了或者是火花掉,骨灰找个地方安置,绝不会会葬在郊区那片昂贵的墓地。
“我觉得她之前怎么着也做过我的助理,这般走了,我心里还挺难受的,就把她给接过来葬了。”云鹄声音温和,听起来丝毫都没有异样。
“云鹄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云鹄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别看他整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也不代表他会对每个人都好。在我的印象中他除了对身边这些熟悉的人好些外,对于其他人都是疏离有礼。
“我能瞒你什么事情,那块目的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当是她后来没有诬赖你的报答吧。”
云鹄无奈地笑声在我耳边回响着,手指在玻璃上轻划着,不断琢摸着种种可能。
“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她把。”
云鹄是个会把心思埋得很深很深的人,我知道他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么多年我从没有发现这个人是谁,连猜测的一个都不曾有。
“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真的是她,你觉得我会任由她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最后一手将自己推向死亡?”
云鹄的话字字在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他即便是说不出甜言蜜语,但绝对会让她感受到世界上最温暖的爱意。他对小吴除了这一次并没有特殊照顾,我应该是多想了。
“师傅,郊区墓地。”收了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墓地有人打扫,只是周围栽满树,又是落叶的季节,地上落满枯黄的树叶,墓园中只有稀稀两两几个人,倍感萧条清冷。
我心情沉重,缓步向云鹄跟我说的地点走去,一座墓远离这边的墓葬群,孤零零坐落在角落中。
不知道云鹄为什么给她选择了这个地方,目光落在墓碑前那束雏菊上面。
小吴最爱雏菊,我喜欢雏菊也是受了她的影响。花还挺鲜艳,送花的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我环顾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我将花放在墓前,站在她的墓碑前,鞠了三个躬,冰冷的墓碑上的照片,她的模样还是那般栩栩如生,回忆如过电影按了快进一般,快速从脑海中闪过,眼睛微湿。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手抚过照片,“希望你下辈子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做个好人。”
陪了她一会准备离开时碰到看管墓园的老人,他笑呵呵的跟我打着招呼。
“姑娘来看朋友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的朋友?”老人问话很奇怪,他没有说亲人,直接说是朋友。
“我知道她没有亲人,那天给她送葬的都是她的朋友。她一个朋友还专门嘱咐我每天都要在她的坟前放束雏菊,姑娘爱干净,让我每天把她的墓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人边说着,开始捡起落在墓上的树叶,“这姑娘的命还是挺好的,没有亲人,朋友都还不错。”老人很健谈,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跟我唠嗑起来。
“伯伯,可不可以跟我描述下这些朋友的长相啊?”倘若真的如云鹄说的那般,见她可怜根本不会做出这样尽心尽力的事情的,还有老人口中说的送殡那天出现的人是谁?我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可又想不出。
“长相啊,我人老记不太清,但那天来的人个个都穿的很讲究,一看就是社会上很体面的人,长相也都是挺好,那天有一些来扫墓的人还远远的围观议论呢。”
“谢谢伯伯。”他的话在我不平静的心湖中掀起波澜来,我来到我养母的墓前待了一会,才出了墓园。
路上车不多,我缓步的走着,始终没有想通云鹄这么做的原因。
我试着给钱回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吴那天送葬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她不在了?”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那天送葬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了?”从她的反应中来看,她对这件事是知道无疑了,我就做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是作为曾经的朋友去了一下,你不要多想,我还在忙,挂电话了。”
电话中传来嘟嘟声音,该死的女人竟然挂了电话,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我火大的回拨回去,连响了两次都没有接,我彻底暴躁了,再次打给了云鹄。
“我觉得小吴的事情你没有跟我说清楚。”
想从云鹄这样谨慎又高智商的人口中套事情肯定说话得有一定的技术含量,而且语气还得把握得当。
“我觉得已经很清楚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情如果我想搞清楚,无论用怎样办法,我也会扒出真相。我再问你一遍,是你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找答案。”算算小吴离开的日子,我隐隐猜到了答案,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心好似被被人剧烈的拉扯着,矛盾着。
“我骗了你,你的眼角膜是她捐的。”
我顿在原地,阳光不炫目,我的头却晕晕的,感觉太阳都在转,我在原地蹲下,耳边云鹄用他特有的温和嗓音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小吴枪决的日子还有一些时间,或许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她选择了割腕自杀,事发不久被狱警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口头讲述了自己的遗愿,还特地嘱咐他们一定不要让我知道这个事实,不然我的心里肯定会因为难以接受恨之入骨的人捐献的眼角膜。
电话那头说完后沉默一会,我无力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心中那些对小吴的恨跟怨言都随秋风淡去,原来她当初的忏悔是真的。
想到她在审讯室中跟我说的那些话,心紧紧揪疼起来,大滴的泪水落在脚边,在地上蹲了很久很久,久到夕阳已经不知不觉西沉,一辆车子在我面前停下,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我缓缓地抬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浓眉轻拧的江墨言,动动僵硬的腿,起身扑在他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眼角膜是她的?”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江墨言轻拍着我的背部,“我怕告诉你,你会情绪失控。”
“就算是情绪失控,你们也不能瞒着我的啊。”在我的世界中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唯独瞒着我。
“对不起,我又一次做错了。”他抱紧我的身子,“我回家吧,丫丫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从江墨言的口中我又知道了一些,当初小吴怕江墨言拒绝她的眼角膜,她让狱警联系的云鹄。眼角膜移植完以后,他才跟江墨言说了真相。那天给小吴送葬的人是江墨言他们,我哥秋霜也去了。
“云鹄还从她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封写给你的信,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
我咬着下唇坐眼中的泪一直没有干涸,入目萧条的景象,在我心头更添丝疼痛。
“不管怎样,她还是变回了当初我认识的小吴。”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好人,也没有永远的坏人。她走的安详,好似所有的罪孽都在她离开的时候消失了。”
“这样就好。”
江墨言递了手帕在我的面前,“不哭了,眼睛肿了丫丫又该好奇了。”
哭的太多,眼睛开始不适起来,我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眼泪。
书房中,江墨言将放在书柜最上层上面一个盒子拿了下来,取出躺在最底下一封折叠成工工整整四方形信。
我缓缓打开,她娟秀的字体引入眼帘。
小溪,我本想把这些话随着我一起带进我应该去的地方,可我还是忍不住写了下来,这是一封无法你接收到的信,就当是我留在世界上的唯一东西吧。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就是你,我却残忍的将你伤害的体无完肤,我即使知道错了,我还是无法弥补你曾经收受到的伤害,只能对你说你永远不想接受的对不起。我走了,为了赎罪,我会让他们把我眼角膜移植给你,希望你可以重见光明跟心爱的人就这样美美满满的走下去。但我不会让他们告诉你眼角膜是我捐的,我不想再给你造成任何负担。
再见了,曾经把我把我当亲人一样的人,但愿下辈子我们还能够相遇,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小吴绝笔
薄薄的纸张上面有几滴落下的泪水,我紧紧地将心捂在身前,用力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再见了,亲爱的姐妹,一路走好。
江墨言从我手中抽出信来,掏出打火机在垃圾桶上方点燃。
“江墨言你······”
“有些人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留下这些东西只会徒留伤感罢了。”
火不大,燃烧的灰尘飘落在垃圾桶中,快要燃尽时,江墨言两指一松,它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垃圾桶中,时间不长熄灭殆尽。
我久久凝望着那层不多的灰烬,江墨言拉着我向进了客厅,刚刚从冬阳家做完作业回来的丫丫,看着我又看了看江墨言,大大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定格。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又欺负你了!”丫丫双手叉在腰上,如一个小母夜叉般怒瞪着江墨言。
“不是她。”我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看着她这般,我算是放心了。
被女儿这样一瞪,江墨言轻笑着摸了下她的头,轻挽起衣袖向厨房走去。
沙发上,丫丫坐在我的身边,跟花花嬉耍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有话跟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