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你怎么了?”陆奇当真是着急了,难道是因为她怕他知道事情真相而伤害她,所以提前给自己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膜?他还记得古桐曾经跟他说过,她这样的女孩子表面看上去坚强。实则内心却像易碎的玻璃。
“我说过了我叫江惜墨,乳名不是特别熟的人,还是不要这样叫的好。”一想到昨天他抱着一个女人离开。她眼中厌恶多了几分的同时,小脸冷然一片。
“为什么他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叫你,我就不行!”陆奇心中困兽被激发出来,对着丫丫吼出声来。
“他跟你不一样。陆奇,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理由这般对我大喊大叫吗?”丫丫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中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我难得在家里陪我弟弟一天,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我看外面的雨也不大,以你的强壮的身体,离开去打车,应该不会伤风感冒的。”
“他跟我怎么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把他当成恋人了,那我呢?”陆奇被她的前一句话给强烈刺激到,整个人好似变成一只被踩到尾巴凶猛的狮子般,整个人怒气都勃发起来。刚刚被丫丫掰掉的手指再次握了上来。用力之大好似要将丫丫纤细的胳膊都给捏断般。
“陆奇,你不觉得你莫名其妙吗?昨天晚上你抱着个女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就那样从我身边走过去,你看了我一眼吗?我差点都相信你告诉我的那些鬼话。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丫丫本身就难受,一见到他这般反咬一口,心中也有一团火在烧,放下手中的托盘,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给向外推了出去。
“你就是一个放浪的公子哥,你不是说快不过去心中的坎吗?那你现在就给我走,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丫丫情绪激动,开口把陆奇要解释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人?”怒气也怒了整张脸阴沉的分外难看,深沉的眸子中失望明显一闪而过。
“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承认吗?”想到酒店中初遇时,他对自己的挑逗,丫丫羞愤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在他的眼中恐怕自己跟他猎艳的女人除了小时候有交集之外,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吧!
客厅中响起一声短促的冷笑声。甩开丫丫的手,陆奇余怒未消,铁青着一张脸,阔步向外面走去。
丫丫气的胸前不停的快速起伏,跟着他后面,站在客厅前,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一直尾随着他高大的带着一股深沉冷气的身影,几丝带着怅然的秋雨随风飘落在她的发丝和胸前,落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沁凉的感觉,秋风袭来,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冷意直达心底。
氤氲出一层雾气的视线中,他的身影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她轻抬下手。好似在跟一直盘踞在心中的那个无法忘却的身影挥手道别。
处在愤怒中的陆奇,用力扯开半敞的铁门向后一拉然后再次用力甩上,门与墙壁上的瓷砖碰撞发出几声巨大的咣当声响。
倘若让江墨言知道他一直小心保护的地方被人这般肆意破坏,估计会直接杀回来,把陆奇给暴揍一顿吧。
怒急的陆奇,垂在身侧的铁拳紧握,手上连并着额上的青筋都开始暴跳起来,他脚下的步子带着烈烈寒气向停在公寓不远处的迈腾走去。
他扯开车门,甩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连带着车子都颤动几下。始终都没有松开的手用力捶打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打开雨刷,挂掉玻璃上面的阻挡视线的水滴,还有几片枯黄的树叶,雨刷刮在玻璃上面的声音好似两把锐利的刷子来回在他的心上刮着,带着尖锐的疼痛。
他轻闭下眼睛,脑中竟然不期然浮现罗梦婕那张梨花带雨的的小脸,好像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柔柔弱弱,小鸟依然般的女孩子吧。
他掏出手机迟疑下给古桐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下罗梦婕的联系方式,什么都不要多问。最迟半个小时后发到我的手机上。”
“不是,你这是要改变目标吗?”显然,他威胁的话语在古桐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快速惊讶的问出口来,“陆医生,陆老板不管你存着什么心思要罗梦婕的电话,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我工作繁重的要死,请你不要再给我增加额外的工作压力了。”
“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查你就查,我会给你提高薪酬。”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在我这里已经习惯了去查一个叫江惜言女人的事情,查另外一个陌生人,我有些做不来。”古铜的语气难得有些执拗,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古桐对陆奇可谓是相当了解,他能听出他语气中压抑,他现在明显是在怄气。古桐不想一向冷静的朋友会在冲动下做出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记着半个小时。”轻闭上情绪复杂的眼睛。他是深爱着她的,可一向很少跟女孩子接触的他,一时也找不到缓解两人气氛的办法来。
电话中传来一声不真切的叹息声,古桐再欲开口,陆奇已挂断电话。
“啧啧啧,姐这人的脾气可真够臭的,跟冬阳哥的脾气可真是相差甚远呢!”十二岁的惜言凭借着良好的身高基因,个子足足已经有一米七高,比丫丫还高了两三公分,看上去就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他轻叹声摇摇头,环在胸前的手轻拍了几下姐姐的肩膀。
“姐,其实我知道这人是谁。”惜言不忍姐姐这般难受,道出心中实话,“我曾经听过老爸老妈的对话,也看到过你相册中的照片,他是你从小放在心中的那个人吧。我呢,你也知道虽然只有十二岁,在你们眼中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情啊爱的,但我觉得我挺少年老成的。我觉得吧,他就是初恋,或许在你年少无知的岁月中留下几笔浓墨重彩,让你再难忘却。可当你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再是想象中的样子,内心迷茫挣扎。不知道是继续坚持心中的那段感情还是就此放弃。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惜言,你这般剖析让姐姐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丫丫收回视线,看向脚步逐渐湿润的大理石地面。弟弟的心思玲珑剔透,她是早就知道的,这和云鹄有很大的关系。云鹄跟父母的关系好,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占卜之术传儿不传女。他很看重惜言的慧根,惜言小的时候,云鹄时常会带着他去香港小住一段时间。
对于云鹄的有意倾囊相授,母亲是不同意的。她怕惜言窥探到太多的事情,就变成云鹄那般的人,蹉跎了大半辈子的青春才发现有的时候命运完全是可以被改写的。
“不需要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帮你分析当前局势。姐,你性格隐忍,从表面上看你要比老妈坚强,可据我这么些年的观察,你也不过是内心柔弱可以跟老妈划分为一类人。老妈有老爸的呵护,我觉得你也应该是找一个可以全身心爱护你的让你,比如冬阳哥。我觉得他比刚刚这个人适合你。”
“你也这么觉得吗?”好似身边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就她还一直神仙传爱泥沼中,不可自拔。
“当然啦,冬阳哥长相好,厨艺好。最重要的是他还脾气好。”
说到这个,他有意的看了下还在风中不停轻动的铁门。对于冬阳惜言是喜欢的紧,他心中一直希望可以当自己的姐夫。
“老爸的脾气好像也不是很好呢。”丫丫的心中还在撕扯,惜言的话绝对有道理,只是她一时还不能做出决定而已。
“老爸的脾气是不好不假,可是你见到他对老妈发脾气吗?,当然除了原则上的事情。”
从小到大,他眼中的老爸,几乎是把老妈给捧到手心当中。他只记有那么几次,,其中一次是是老妈趁他没注意跑出去跟钱回阿姨在大冬天逛街,冻到嘴唇都发紫。老爸找到老妈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比三九寒天的还要冻人的冷气,在众目睽睽下把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老妈给扛在了肩头扔进了车中,载着她进了附近的百货商场。还记得当天下午他也在家,只见家中好些个搬运工不停地向公寓中搬着东西,好似要将本就不大的公寓给填满一般。
当时,老爸在客厅中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报纸,老妈则好似失去了往日活力般,单手托着腮,看着堆积满地的东西,时不时抬起愤恨的眼睛,瞪着她对面波澜不惊的老爸。
“时不时觉得东西太少了,我再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一句话让一向在他面前优雅的老妈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用力踩着木质楼梯,故意发出咚咚声响向楼上跑去。
“有本事你就把整个百货商场给搬回家中。”
“如果你再敢私自出去逛一次街,老子就敢!”
语落,他倒是没有迟疑,快速放下手上的报纸,匆匆紧随着她上楼,开始去诱哄生气的老妈了。
即使当时他还少不更事,可从父亲的言语中还是知道,他那般生气,还是担心老妈一向畏寒的身子在寒冷中吃不消。从那以后,他也知道老妈也是需要有个社交圈子的人,每天困在家中虽有他作伴,时间久了还是会无聊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怕老妈焖老爸即使在大冬天也会亲自开车带她出去。台岁华才。
老爸对老妈的深厚感情他是从小看在眼中的,所以在他的短短的人生认知中,他觉得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就应该像他们那样才算完美。
“你说的确实很对。”丫丫回身看向长相与她几分相似的惜言,“我怎么觉忽然觉得自己比你痴长了七岁,看事情还没有你看的清楚呢。”
“你这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当然比你看的清楚。听小弟一句劝,他不适合你。”惜言对姐姐挤了下眼睛,“哎呀,光跟你说话去了,我这五脏六腑还空空如也呢。”
边说着惜言捂着肚子,转身向溢满饭香的客厅走去,“姐,你就别多愁善感了,先吃完早饭再说吧。”
餐桌上,惜言吃饭很快,只是他的吃相很好,透漏出与几分与江墨言相似的优雅来,咽下最后一口豆浆,他匆匆回了房间。
刚刚收拾好碗筷放进消毒柜中,手还没来得及擦,门铃就响了起来。
丫丫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两把,边走边拿掉围裙,随手搭在门边的衣架上。
客厅的门没关,一眼丫丫就认出站在雨中打着一把透明色雨伞的是冬阳。
不久前听到惜言那般掏心窝子的话,丫丫不禁打量起冬阳来。
雨早已经变大,不断地拍打在他手中的雨伞上,他拿着雨伞的手,一直保持着刚才的状态,一动不动如一颗松柏般,稳稳的站在那里。在见到她是,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温和。他那般随意的叫了声“丫丫”,随后好像又察觉不妥,慌忙改口叫了声“惜墨”。
丫丫迈出的脚步稍顿,响起陆奇质问她的话,她嘴角溢满一丝苦涩的笑容。潜意识中,他在她的心中比冬阳要近上几分,只是他硬生生将这份不自觉给生生扼杀了。
习惯了无论寒冬酷暑训练的丫丫,不惧算不上大的秋雨,阔步来到门前,帮冬阳打开门。
“怎么也不撑把伞,别看雨小,秋雨不同于春雨,它带着寒气,淋多了会感冒的。”门一开,冬阳的快速把伞罩在丫丫的头上,遮挡住不断打在她身上的雨滴,他的身子却露出大半。
“我没事,习惯了。”丫丫把伞向他那边推推,用手扫落额前碎发上细小的雨点。
“现在的你已经脱离了以前的生活,身体当然不能跟之前相提并论。”冬阳手中的伞未收回,握住丫丫的手向客厅跑去。
丫丫看向被他紧攥的手,温暖的触感不同于陆奇的那份冰冷或滚烫,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怎么了,想些什么呢?”一直被冬阳牵着来到客厅门前,丫丫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收回。
冬阳察觉到她的视线,脸上闪过一抹羞赧,轻轻放开她的手。
“小时候经常这般,我有些习惯了,刚刚一世情急,你别放在心上。”
冬阳收起伞,如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般,不好意思的轻摸下脑后。
“今天怎么没有画室?”丫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自觉岔开话题。一般画室和画廊都是在周末的人多。按理说,他应该过去帮忙的。
“之前导师组织了秋季写生,突然下了大雨,打破了原先的计划,导师让学生们先行回去了。”
冬阳很快恢复镇定,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寻找下,“冬阳呢?”
“在房间,找他有事?”
冬阳的声音没有老爸的醇厚,却带着一股青春的质感,很是好听,丫丫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才没有发觉。
见铁门还未关,他折返回去,把车开进车库,再次回去把门关上,整个过程,她都站在厅前看着他。以前在她眼中稀松平常的事情竟然有些变了味道,仿若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那股发自内心的温柔。这是不管是从前的陆奇,还是现在的他,都不能给她的一种感觉。
丫丫的眼中多了分审视,好像她以前对冬阳确实从没有用心观察过。
冬阳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在客厅中坐了会儿。他让丫丫去换下潮湿的衣服,丫丫只是笑笑,在部队呆惯了,生活中的小细节,她都可以无视,有时觉得她活得越来越粗糙了。
冬阳劝不动她,只好拿过沙发上老爸习惯性帮母亲准备的薄毯披在她的身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看着我兴致缺缺,他起身去了冬阳的房间,我刚欲起身回卧室,兜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总,在哪?公司有急事,方便的话马上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汪浩宇声音有些急切,虽然没有召开股东大会,但是父亲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开了一个视屏会议,他虽然没有明确指明让她取代他的职位,但是言语间已经透漏出想要她接手他职位的意思。
汪浩宇一直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以前她未回来的时候,公司事无巨细都是他在处理。在公司员工的眼中,他就是父亲的眼睛。她刚回来,汪浩宇就给她叫上了江总,知道他是想帮助她在公司员工的眼中树立威信,也并没有推辞。其他人无论心中有多不甘,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叫了。
一想到那些老家伙叫她的时候,从骨子中露出的那股鄙夷,丫丫眼中就寒光一闪。
“汪叔叔,把话说清楚。”丫丫起身上楼,把电话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快速的换着衣服。
“产品代言的明星在吊威亚的时候出现了事故。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是我们经纪公司的艺人还是韩国YU组合?”不是我淡漠生命,是在这个时候,必须搞清楚好启动相应的应急方案。
“我们经纪公司的艺人只有一点小伤,YU四个伤了三个。”汪浩宇说到这个时候,语气中的焦急全部都显露出来。
塑阳的食品口碑一直良好,只是当今社会,很多风格的小吃层出不穷,想一直在塑阳的食品上长期的占有一席之地,保证质量的同时必须要有良好有效的宣传手段。在追星族日益泛滥的年代,明显效应当然是商家第一个想到的。
想着YU火爆全球,让他们四只再加上经纪公司的当红艺人代言,肯定会让塑阳的食品关注量飙升,应销售部门和策划部门的联合要求,公司才决定高价聘请YU,刚开始他们的行程安排的很满,经纪公司也一直推脱没有时间,只要再一次加钱,商人嘛,讲的就是利益,只要你能给我带来更好的收益,砸钱给你根本就是小事,没想到中途却出现这种糟心的事情来了。
“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多派些人手,千万不要让疯狂的粉丝混进医院带来混乱,给抢救带来阻碍。注意记者,另外安抚好YU的经纪公司。”
当红艺人受伤给经纪公司带来的有形无形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经纪公司难免会一时情急对塑阳发难,毕竟拍摄现场的安全工作没有做到位,才导致悲剧发生。倘若经纪公司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 ,疯狂的粉丝肯定会因为偶像受伤而对塑阳进行强烈的攻击。
可不要小瞧了粉丝的力量,他们一旦疯狂起来,对塑阳是百害而无一利。那帮老家伙还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可不能给老爸丢脸,这件事情必须得完美解决掉。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考验,好好把握机会,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你的能力。”临挂电话的时候,汪浩宇叮嘱声。
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正在惜言房间中的冬阳匆匆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捕捉到她脸上的焦急,冬阳蹙眉问出声来。
“公司有点急事,我去处理下,麻烦帮我照顾下惜言,说好陪他的,我食言了。”丫丫一边说着一边在玄关处换着鞋子向外面跑去。
冬阳蹙眉,拿过伞跟了上去。一直不习惯开车,丫丫直接跑到了铁门前,开门就要向公路跑去。
“拿着伞,我去开车。”冬阳把伞向丫丫手中一推,见她迟迟不肯松手握住,他眉宇再次紧了紧,“不是有急事吗?别磨磨蹭蹭的了。如果不放心惜言的话,我把你送过去,马上赶回来。”
他脸上满是焦急,丫丫眸色变了变,拿住他递过来还带着他体温的伞,心中莫名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