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五真的说过?”
李遇眨了眨眼睛,一副无意间说漏了嘴的神情:“哦,没有说过。”
我:“……”
出了医院,我就给这个私家侦探打了电话。首先就报上了李遇的名字。
因为这个下午陆景重算是给我放了半天假,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从明天开始好每天当陆景重的跟屁虫。
这个侦探听起来比较沉稳,看来李遇看人不会看错,我说要调查陆正宇十年前到如今的所有事情的时候,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价钱。
我在之前已经想到了,找私家侦探必定是贵的要死了,但是真是没想到过这么贵,不过咬咬牙,我还是说:“成交。”
卡里的钱,除了我给我妈打过去一部分给雪糕之外,剩下的足够付了。
私家侦探说:“我给你发到手机上一个银行账号。以后定期往里面打钱,把你的邮箱地址留给我,我这里有一份资料。”
等我挂断电话不过几分钟,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一份邮件,里面的内容是关于陆家每个人的详细介绍,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大事小事的详细罗列,我顿时就惊呆了,这短短的几分钟……
我有疑问,怕打电话给私家侦探影响他工作,就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他却直接给我回过来电话:“前段时间有一个人要我查清楚陆家所有人的资料,里面估计有你要的东西。”
“是谁?”
“我们是签了保密协定的,请见谅。”侦探说,“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打我电话,发短信太浪费时间。”
此时此刻。我再揣着这么一个手机,就好像是有千斤重了,在外面我也不敢看,鬼鬼祟祟反而像是做贼一样,就揣着直接回了家。
陆景重还没有回来,我直接用电脑上了邮箱,在电脑屏幕上看着这些人的信息。
里面确实是有我不需要的,比如说陆家那些旁枝错节的伯伯叔叔,根本就没用,我想知道的仅仅是关于陆正宇的,陆正宇手里有毛毛的把柄,我也要抓到陆正宇的把柄,那样制衡着,也就不需要被威胁了。
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呢。真是傻透了。
只不过还没有查到陆正宇,就先看到了关于陆妈妈的事情。
这是陆家的一段秘密往事,原来,陆妈妈和陆景重的爸爸陆高风是一对夫妻,但是后来就是所谓的小三上位,竟然还是一个带着已经半大的孩子的小三,然后,陆高风和陆妈妈就开始争吵了。只不过最终还是把这个小三,也就是陆正宇的妈妈,现在正大光明的陆太太,迎娶进门了。
看到这儿。我忽然就觉得恶心。
这种男人为什么还值得去爱呢?难道还要回到古代过那种三妻四妾的生活么?
但是,有一个疑点,这份资料上并没有写陆高风和陆妈妈离婚的时间,这就奇怪了,不过或许是我多想了,要是结两次婚的话,那在现代就是重婚罪了,真是想的头大,我索性直接把这个界面给关掉了,深深呼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现在无比烦躁的心情,又打开继续看。
侦探给我的这份资料中,陆正宇的事情涉及的不多,只是说一进门就被陆高风所喜欢,直接就是按照陆家下一任的继承者来培养的,而且他一进门,陆高风为了找人照顾陆正宇,就从孤儿院里直接领养了一个女孩儿,说好听点儿是养女,不好听点就是陆正宇的童养媳,叫苏晴。
我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个童养媳苏晴有问题,或许事情就出在这里。
既然是陆家那个时候的事情,我觉得陆景重应该也有印象,等陆景重回来了,我一定要问一问。
但是,这个晚上,我却没有等到陆景重。
我打了陆景重的手机,又是高明接通的,高明说:“Vincent今天晚上有一个通告,估计要通宵,他让我转告你,早点休息,照顾好自己。”
我捏着手机,逼着自己冷声说:“你现在把手机给他。”
高明说:“他现在在会议室里,不方便接电话,就这样吧。”
说完,高明那边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我远远地坐在沙发上,无端觉得很冷,这个大房子里空荡荡的,从阳台上刮进来的风穿堂而过,掀起窗边的窗帘。
我走过去打开电视,调到一个特别欢乐的娱乐节目,然后坐到桌边,虽然说自己没有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硬逼着自己吃下去。
或许是真的习惯了两个人一起的日子,现在一个人吃饭,我就觉得莫名地心酸,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觉得满心都是委屈,就给陆景重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有人接听,我就又打了一个,锲而不舍地打,只要是陆景重的手机没有被打断电,那我就一直打,直到他接通。
后来想想,我都为自己的这种偏执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的偏执,就仅仅为了陆景重一个人。
不知道打了几个,我只知道自己看着电视上那些自娱自乐的搞怪主持人,忽然觉得一丁点笑料都没有,每一个笑话都显得太累人了。
直到,手机里终于传来一声“喂”,我兴奋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放在大腿上的遥控器啪的掉落在地上。
只不过,这个“喂”,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声音。
“请问你找谁?”这个女人又问了我一遍。
我深呼吸镇定下来,说:“陆景重。”
女人说:“哦,你等下,他刚刚去洗手间吐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问:“他现在在哪儿?”
电话里,这个女人报了一个地址,是一间在C市比较出名的娱乐会所,之前进碧海云天弹钢琴,我也考虑过这家会所,只不过幕后的势力连来源都查不到,所以我还是选择了碧海云天。
我挂断电话,随便找了一间外套穿上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专门又给高明打了个电话:“陆景重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比起我来,高明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了,他反问了我一句:“哪种地方?”
也许是我现在是孕妇的原因,情绪总是轻而易举地不受控制,听见高明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冲着电话吼道:“高明!你被解雇了!”
然后,狠狠地掐断了电话。
现在已经半夜十点多了,我觉得街上黑车很多,又不安全,索性就直接跑到车库,取了陆景重的车来开。
我跟着高明学了两个月的车,虽然说没有拿驾照,但是开车上路还是可以的,希望这大半夜的不会遇上交警。
一路通畅,我到了娱乐会所门口,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就往里冲,却忽然回忆起来,刚才忘了问那个女人包厢号了。
这里这么多的包厢,哪一层楼哪一个房间我完全都不清楚,真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我又给陆景重打了一个电话,这一次是他接通的,从听筒里我好像都能听见他满嘴微醺的酒气,他叫了我一声:“佳茵?”
我没吭声,陆景重就又叫了一声:“杜佳茵。”还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现在跟一个完全醉酒的人说话,简直就是费劲,我跑到前台,问了一下今天晚上来开包厢的人,来这种地方玩儿的肯定不止有陆景重一个人,到头来还是要求助于高明,这一次给高明打电话,高明接通电话的声音却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我蓦然转身,冲高明一笑:“嗨,陆小五到底在哪个包厢?”
高明脸色很黑,勾了勾唇:“你不是要解雇我么?”
“我怎么能解雇你啊,你是我上级,嘿嘿,”我笑了笑,“说认真的,到底,为什么陆景重会在这里?!”
高明带着我上电梯,其实这事儿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就像是三年前,薇薇不让陆景重喝酒刺激嗓子,但是他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抽烟喝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高明说:“其实自从从美国回来,已经好多了,Vincent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
我不禁打断了高明的话:“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很糟糕么?”
高明摇了摇头:“岂止是糟糕,基本每天都不在状态,有时候成夜成夜地睡不着觉,只有靠隔天打一些针剂来提高兴奋点。”
我的心狠狠的一揪:“那这一次……”
我没有说完这句话,高明就推开了面前的包厢门,第一眼,我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中间的陆景重,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细条纹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领口解开三颗扣子,一直到胸口,露出结实的胸膛,眼光已经完全迷离了,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一个女人正用涂了红色指甲的手指,拂在陆景重的锁骨上。
我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这个女人的手就甩到一边:“把你的爪子拿开!”
或许是我力气用的太大了些,这个女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哎呦了一声。
然后,我把陆景重一把扯在自己身边,看着他迷离眼神,一看就是喝多了要醉死,就直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喂,陆小五,你给我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你就是杜佳茵?”
没等到陆景重的回答,回头我就看见另外一个人,只不过他站着我坐着,头顶被挡住了一大片灯光,逆着光勾勒出的的轮廓特别鲜明,好像是刀子刻出来的一样。
高明向我介绍:“这位是S市来的顾家少爷,顾青城。”
其实,高明这些表面上官方的话我压根不关心,就算他说了是谁谁谁我也不认识,但是能让高明这样隆重介绍,能让陆景重这样借酒浇愁叫小姐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我就笑了笑,叫了一声:“顾少。”女阵叉弟。
顾青城端着一杯酒,坐到对面一张沙发上,看我的眼神有点探究,摇了摇头:“真是吃多了山珍海味想要换清汤挂面了。”
我一笑:“谢谢您抬举。”
说实话,顾青城这一关并不好过,他一心想要我喝一杯酒再离开,也算是卖他一个面子,说陆景重也算是他兄弟,我就是他弟妹。
说的可真是好听,真的是兄弟会带着陆小五来这种地方么?不过也真的是温温说过的,男人的世界,做女人的不懂。
不过,因为我怀了孕,可以拿来当不能喝酒的借口,但是,没等我开口,这边陆景重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直接端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笑了笑,对顾青城说:“她不能喝酒,我帮她喝。”
陆景重说这句话的时候,吐字清晰,完全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说起来,陆景重的酒量很深,鲜有喝醉喝到断片的时候。
既然已经判断他又是装醉,下楼的时候,都是高明在扶着他,到车前面的时候,我想要扶着他坐进车里,却被他忽然甩开,跑到树边去吐了。
看来,真的是喝了不少酒,肯定要把胃伤着了。
回到家里,我帮陆景重把一身酒气熏人的衣服给脱掉,触摸到他的皮肤的时候,感觉莫名地发烫,又去浴室里取了一条毛巾接了一盆热水,帮他把身体擦了擦,然后给他穿上睡衣。
这个时候,陆景重看起来就特别乖,微微眯着眼睛,就像是一个大男孩。
我把他额前的发拨开,在他眉心落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早上,因为陆景重头天晚上喝醉了,我比他醒得早,起来的之后就下去厨房里做早餐了。
可是,刚刚把金针菇培根夹在吐司面包里,外面就有了响动,我猫了猫腰向外看,看见正在打领带的陆景重,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就叫道:“我做好早餐啦。”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景重给打断了。
他说:“我急着走,不吃饭了。”
“……哦。”
那种被冷落的感觉就又上来了,就好像是昨天晚上,穿堂风和整个空荡荡的房子,只有电视里吵吵闹闹。
我看着平底锅里煎的培根,心里憋着的一股火气终于窜了上来,把身上围裙扯了就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
“陆景重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