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此生,说予你听

作者:桑榆未晚

  真是难以想象,陆景重会用这种十分认真的表情,问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脸一下子特别烫。反问了一句:“那你说为什么?”

  陆景重环住我的腰:“你在向我邀请么?”

  我弹了一下陆景重的脑门:“邀请你个头,我们现在还在冷战,想都别想。”

  说着,我就要从旁边侧过身,轻轻推了她一把,陆景重扣住我的手腕,又向前一拉,环住我的腰,两只手直接从上衣下摆探进去,轻轻覆上指尖揉捏,上下其手地撩拨我,我一不小心呻吟声就泄了出来。

  不过难得,陆景重兴致特别好。我已经明显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偏偏她现在就乐的撩拨我,从楼下的浴室,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到楼上的卧室的,翻身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上是陆景重火烫火烫的躯体。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柔和黄色的壁灯,柔柔的照在他脸庞,用一缕一缕的柔光,将他冷硬的面部轮廓都软化了,好像是涓涓细流,只剩下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我。

  每次陆景重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时候,我都不由得脸庞发烧。心思一动就想躲,但是陆景重扣住我的手腕,不让我躲开,他怕压迫到我的肚子,动作特别小心,就算是脱去我身上睡衣的时候,也视若珍宝般,他手指触碰我的皮肤,都好像是一连串的电流,混杂在血液里,一直传达到神经末梢。

  明明陆景重的眼睛不是深黑色的,但是就算是我闭着眼睛,回忆起陆景重的样子,用手去勾勒他的脸庞和鼻眼。总是能够感觉到他浓黑的眼眸,看着我的那种神情。

  “又不专心了?”陆景重掐了一下我的臀,我猛的回过神来,听他说,“想谁呢?”

  其实就是在想陆景重,但是我现在就是不想让他如意,赌气似的说:“想别人……啊,你别……等等。我想我们儿子……啊,别弄了……我想你,想你……”

  幸好自从怀孕了之后,我就不再留长指甲。所以现在十指扣在陆景重的肩背上,也没有留下太多痕迹。

  他的动作也一直很轻,带着一种隐忍的克制,下面动作克制着,搞得我也不怎么好受,但是,他的吻一直落在我的脸上,唇上,锁骨上,当真是吻的心猿意马了。

  最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被折腾的求他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这冷战就算是结束了?

  怎么感觉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我不禁懊恼,揉着太阳穴,只能回忆起昨天那些记忆的片段,想起来自己在陆景重的引导下最后说的那些浑话,就觉得面红耳赤了。

  下楼见到陆景重的时候,脸就更烫了,总感觉他瞄向我若有似我的目光,更像是带了某种意味,我就知道他屡屡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我的追问,但是也总有了解到的一天。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陆景重不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算是时候未到吧。

  自从陆景重诈死之后,这也就算是没了他这个人,原来不管是陆氏高层的负责人身份,还是当红偶像Vincent的这个身份,都消失殆尽了,陆氏的股份,当时他的“遗嘱”是留给了我,今天下午要去签订合同。

  而陆景重,直接入驻他大哥裴绍郁的公司——嘉格,这个公司名我貌似听过,有点熟悉,后来转念一想,才想到去年,我第一次见到陆景重的时候,周越跟我介绍过。

  嘉格是最近几年发展特别快速的一个集团企业,简直能够算得上是神话了,旗下也涉及各行各业。

  我在网上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不禁就问道:“裴斯承和裴绍郁是什么关系?”

  陆景重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大哥是裴斯承的哥哥,但是成年之后就独立出来,创立了嘉格。”

  “你大哥和裴斯承兄弟感情是不是不好?”

  陆景重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

  陆景重的手掌覆在我的大腿上,带了一点力度摩挲着,我立即就觉得身边的暧昧分子急剧上升,急忙就开了车门出去。

  我没让陆景重跟着进陆氏,怕万一遇上熟脸,指不定别人一句诈尸了,那就要闹乌龙了。

  虽然说我不经常关注所谓的头版头条,刻意的去避免有关陆景重坠机事件的报道,可是每每上网,那些相关的字眼还是能映入眼帘。

  其实,看见那些报纸上和报道上的追悼词,我心里是恨的,恨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无法言说的心疼。

  走上陆氏的台阶,从玻璃大门上,映出来陆景重开的那辆黑色私家车的影子,好像透过黑色的车窗玻璃,我可以看见一双深夜的黑眸,正在看着我。

  我默默地转身,比了一个势在必得的V型手势。

  走进陆氏大厦,我先到前台小姐处说了一下,前台小姐拨通了内线向上级领导报备了一下,告诉我坐电梯上六十三楼,会有特助带着我去签合同。

  我点了点头。

  说实话,现在没有陆景重在身边,一个人坐电梯我还是会心有余悸,但是六十三楼,如果是爬楼梯的话恐怕爬到一半我就废了,所以心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了电梯前。

  正好电梯前有两个穿着OL职业装的女职员,我就站在了她们后面,她们交谈的内容能准确无误地传入到我的耳朵里。

  “陆总回来了。”

  “哪个陆总?”

  “这话你可小心点说,咱们陆氏从来都只有一个陆总。”

  “不过Vincent还真是可惜了,哎,我还去听过他的演唱会呢……”

  电梯门开了,我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上了电梯,在注意到我的一瞬间,两人同时都闭了嘴,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我看着电梯的光面,里面映照出我现在臃肿的体态。

  怀孕七个月了,现在肚子想要藏也藏不住了,身上的肉也就藏不住了,相比较身边站着的两个身材高挑的踩着七公分高跟鞋的女人,我简直就是一个黄脸婆,脸上没化妆,头发也是蓬乱的,胡乱扎在脑后,身上就一件宽宽大大的孕妇装,对上这两个女人的目光,我分明可以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趾高气扬,而我顿时有了落差感。

  我记得在三年前怀雪糕的时候,也没有发福成这样,那个时候只是肚子比较大,该没有肉的地方还是不长肉,倒是到最后两条腿开始浮肿,原本36码的脚,肿到要穿42码的鞋。

  电梯门打开,在电梯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一副十分斯文的无框眼镜,礼貌地对我一笑:“您就是杜佳茵小姐吧?”

  我点点头:“我是。”

  “您这边请。”男人向我做了一个绅士的手势,我跟在他后面。

  这一份股权转让的合约足足有五页,我生怕遗漏了里面的任何一个细节,反而被反咬一口,索性静下心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手边的白开水都被我喝下去半杯,我才在落款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杜佳茵。

  有一瞬间,我其实想要写上陆景重的名字的,而我能够坐在这里,也全都是陆景重给我的。

  “我写好了。”我把签字笔笔帽扣上,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长桌对面的陆正宇,不禁一愣。

  办公室里,刚才领着我进来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知道陆正宇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看合约看的太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

  在来陆氏之前,我已经想到过,这一次来,必定会遇上陆正宇。

  陆景重和陆正宇中间的恩怨,我想,既然陆景重肯选择这样一个方式,那么就是结束了。

  不管陆正宇做过多少恶事,就算是结束了。

  或者说,是单方面的结束?

  陆正宇一双阴鹜的眼睛盯着我,手指在桌面上轻叩,看表情,并没有打算跟我说什么话。

  我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包包,说:“如果陆总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但是,没有等我走到门口,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杜佳茵。”

  我停下了脚步,手指搭在了门把手上,并没有回头。

  陆正宇说:“不要以为他这样,我就会感激他了,我从来都没当他是陆家人,现在也一样。”

  我听了这样的话,气忽然不打一处来,真的为陆景重感到悲哀,明明是牺牲了他自己,换取了这个家的平和,但是现在却仍然不被别人所承认,我松开了门把扶手,转过身来:“陆正宇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陆景重做那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感激他,他只是为了他妈妈的请求,他既然是生在这个家庭里,就为了这个家庭做出一些事情来……”

  陆正宇冷笑了一声:“我陆家做出一些事情?不如说为了你做出一些事情来,不管陆景重是不是死了,陆氏的股票已经大幅度波动了,前几天一度降至最低谷,这就是他为了陆家做的事情?”

  我反驳:“他替你顶罪了啊,煤矿坍塌的那个案子,要不然你怎么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还能安安稳稳地过好这个年?恐怕现在早就移交检察机关了吧。”

  “你以为我坐在这里是他的功劳么?”陆正宇说,“那个案子我原本就请了C市最富盛名的沈大律师,非常擅长刑事案件,况且,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罪名,你觉得我会承认吗?收贿受贿这种事情,明明知道现在风声紧我还去碰,你以为我脑子跟你一样是一根筋吗?这是有人故意栽赃到我身上的!”

  我一下子愣了。

  陆正宇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妈和正谦现在都没有回来么?因为在S市,我妈的公司发生了爆炸,不过幸而是晚上,没有人员伤亡,可是,里面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合同,所有的报表全都没了,一夜损失了上千万,她还有时间顾及到陆氏吗?官方给出的报告是电线老化引起的火灾,进而引发爆炸,但是我通过一些手段,查到了这根本就是人为的,蓄意的!你知道最后是指向谁么,就是嘉格,想必你也应该了解了,我这个最亲爱的弟弟,就准备去这里当执行总裁。”

  之前我确实是疑惑过,就算是陆高风这个陆氏董事长住院,陆家堂堂的正夫人却不在,正在风头浪尖上,而能尽一份力的陆老师也不在。

  原来,是那个陆夫人的家族公司出了事情。

  陆正宇接着说:“还有父亲的车祸,原本我们一直以为是那些旁系的叔叔伯伯找人做的,但是到现在,我才知道,”他冷笑了一声,“是陆景重找人做的,真是冷血啊,出手狠辣果真是不留余地。”

  “你诬蔑!”我指着陆正宇,“你有证据么?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我没有证据,这种事情,彼此心里明白就行了,我伤害过你,他现在就要往死里整我,”陆正宇转过身来,“你知道他这一走,从陆氏带走了多少人么?一些骨干都宁可听他的建议,去了嘉格,现在的陆氏,就像是一个从内里掏空了的空架子,需要从头开始。”女叉长弟。

  “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我会信么?我一句话都不信!”

  “杜佳茵,不如我们来打个赌,你信不信,不出半年的时间,陆景重会重新出山的,不是用新身份,还是Vincent的那个老身份,那个圈子他舍不得退,奋斗了十年的地方,怎么就能一朝一夕抛弃所有,只为了你?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你没有红颜祸水的这种资格,而陆景重,我这个弟弟,也从来不是没有脑子的昏君。”

  这些话对我来说太震撼,我根本就不知道,就好像这些日子,我完全生活在真空中一样,周围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无关了。

  我拼命地摇头:“不信,我不信!”

  “你躺在这样一个心狠手辣满心都是算计的人身边睡觉,也能睡得着么?”陆正宇笑了笑,“杜佳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的胆子。”

  我以为,陆景重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可是现在,从这个恶魔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成了全都是算计,而我,只是顺带捎上的,或者说只是这场戏里的一个部分。我咬紧牙关,说:“那你和苏晴呢?你不就是怨陆景重帮苏晴逃离了你身边吗?死者为大,你现在这样诽谤陆景重,也不怕苏晴死不瞑目。”

  “这是他告诉你的?”陆正宇笑了一声,“也难怪了,他告诉你的,你当然信了,但是,你真的了解过他这个人么?你只知道他对你好,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别说什么情啊爱啊,这种理由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一时间没有听明白陆正宇的话,他却忽然转了话题:“我听说,三年前,他能在利用你之后,毅然地飞往美国,和你三年没联系,这是不是真的?你不用回答我,我不需要你的回答,你只需要在心里想一想,如果那个时候他都能为了自己心里想要的东西抛弃你,那现在,我所说的这些又有什么不可信的呢?”

  “我害过你,所以他就要用十倍的手段偿还给我,我当初威胁他,他忍了十年,但是现在轮到你了,他只忍了不到三个月,你说你听见这个消息是该哭还是该笑?有个人肯为了你变成一个恶魔了。”

  陆正宇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头顶白惨惨的灯光,照在地面上。

  这个时候的陆正宇,就好像是一个野兽,张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逼近我。

  我尖叫了一声,转身覆上门把,逃似的出了门,听见身后陆正宇的话:“帮我转告我亲爱的弟弟,他的挑战,我接受,我时时刻刻等着他过来夺走这个位置。”

  …………

  身后好像有人在追,我走反了方向,走廊尽头就是一个安全通道,我直接开门进了安全通道,扶着栏杆就下楼梯,脚步有一些急。

  从楼梯的间隙里向下看了一眼,顿时我都觉得头晕目眩,六十多层的楼梯,竟然这么高。

  刚才跑的急了,差点绊倒,还是我一把扶住了楼梯旁边的栏杆,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心里已经是吓了一跳,身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不禁抚上自己的肚子,这要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我想到背后就冷汗涔涔。

  我站定了,恢复了一下神智,回忆了一下刚才陆正宇的话,也回想了一下,自从从上个月,发生了那次的坠机事件之后的一些事情,我完全找不到头绪。

  虽然刚才我口口声声对陆正宇说,我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心里总是还有芥蒂的。

  陆景重只是一心把我护在怀里,什么都不说,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不说,我有时候心里觉得堵,也就跟他闹闹小脾气,也没有说透。

  我真的不是圣母,不是白莲花,我也会心焦,也会为了我爱的男人,忧虑焦躁。

  这个时候,楼下走上来一个清洁工大妈,见我一个人大着肚子这楼梯间站着,就问:“姑娘,你这是在等人吗?”

  我猛的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大妈脸上的纹路,扯了扯嘴角:“嗯,我等我老公。”

  而恰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好心的大妈说:“快接电话吧,说不定是你老公打来的。”

  我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来,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的“亲亲老公”四个字,嘴角不禁向上一弯。

  不知道陆景重什么时候拿着我手机把他的名字改成了这四个字,想起陆景重偷偷拿我的手机改名字备注,这种场景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只觉得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有回音。

  电话那头,陆景重问:“好了没有?”

  我说:“好了,我这就下去。”

  “要不我上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坐电梯下去就行了。”

  挂断电话,我长呼了一口气,才注意到,身边的清洁工大妈还没有走,正盯着我,“我扶着你下去这一层坐电梯吧,你慢点。”

  我笑了笑:“谢谢大妈。”

  大妈说:“是不是小两口吵架了?”

  我摇了摇头:“没,我就是有点顾虑……”

  大妈说:“有什么话两个人一定要说开了,彼此都闷在心里,反而是一种负担。我告诉你吧,姑娘,看你还年轻,一定要抓住能抓住的,在手边的,我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相爱三年的男朋友,是异地恋,有一次我从我学校里去找他,没有事先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到了他的学校,却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生在说说笑笑,还在寝室楼下抱了抱,我当时就买了站票,连夜回去了,又给他提出了分手,他的电话也不接,几天后,他就不再打电话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生是他的妹妹。”

  我问:“那现在……”

  大妈说:“早没了联系了,那些所谓的做不成恋人也能做朋友的,都是假的,谁都不会有那么大的肚量,眼睁睁看着前任和别人亲热。但是,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去参加了同学聚会,他也结了婚,我也有了孩子,再相见,也就是一笑泯恩仇吧,说说孩子的事情,却谁都不肯提当年的事了,哪怕当时只是误会。”

  我注意到大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有点波澜,就寻思着要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偶然见到的大妈,大妈却反手握了我的手,帮我打开了面前的安全通道门:“所以,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来,避免误会加深,最后闹的后悔,一直在想,本来我的一生,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的。”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妈的这一番话,虽然不一定是对我醍醐灌顶,但是我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管刚才陆正宇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陆景重都是为了我,他从来都没有害过我,还把我护在怀里。

  十年的基业,真的不是想舍弃就可以舍弃的。

  他如果真的想要要回那些属于他的东西,我也会支持,一直支持。

  走过长长的走廊,电梯就在眼前,旁边的会议室的门却打开了,里面鱼贯而出很多西装革履打领带的男人,我就站在门旁边,想要等这些人都走了,再向前走,也不太引人注意。

  可是,最后从会议室里出来的人,却让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是顾青城。

  他正在和一位老总说话,但是目光明显是已经看到了我,和老总说了几句话,就慢下来了脚步,笑着问我:“你总是这么缠着我有意思吗?”

  我:“!!!”

  “我什么时候缠着过你了?”

  这人脑子难道有毛病了?还是有自恋狂想症,随便偶遇一次都能联想到是我故意在门口堵的,再说了,自从上一次他要过我一根头发之后,我压根就没有见到过他。

  等等……

  顾青城要过我一根头发,是去做DNA鉴定了……。

  顾青城嘴角一勾:“没有就好。”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被我一把拉住:“等等,顾青城,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