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公的要求没有给二姨办理丧事,第二天火葬场的场子直接过来将二姨拉到火葬场焚烧。
知道二姨是一个喜欢打扮爱美的精致女人,在挑选骨灰盒的时候,特意挑了一个制作工艺很精艺的水晶盒给她装置骨灰,由我自己掏腰包,花了差不多近一万的钱,也算是我对二姨的一点心灵上的弥补。
看着二姨被工作人员推进去的刹那,我的心疼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在那一刻,一向坚强的公公,终于失去了控制,向发疯一样的冲向被推进去的二姨,被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强制拉下。
公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声道:“求求你们,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求求你们好不好?我只想再见她最后一面而已,求求你们了。”
火葬场的人或许是见了太多这种亲人被推进去,家属失控痛哭的场面,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奇怪或者同情之色,声音冰冷的道:“这位先生,你太太已经亡故,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想开点。”
太太?听着工作人员叫二姨太太,我旁边的婆婆不乐意了,一脸狰狞的吼道:“你胡乱说什么呢?你咒谁死呢?我才是他老婆,你说谁亡故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你是她老婆,那推进去的人是?”工作人员看着婆婆那犀利的脸,有些尴尬的道。
“那是我妹妹,你不懂就别乱说?”婆婆双手插腰,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小姨子死了,当姐夫的哭得比姐姐还要伤心,这一家子不是明摆的乱伦吗?”那人小声的嘀咕。
“说谁呢?说谁乱伦呢?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让你还乱放屁!”婆婆说着就冲上去要和那工作人员打架。
我看着婆婆这架子,真觉得这老太婆神经不正常了,要打架要斗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焚烧亲妹妹的火葬场都要闹事,只觉得一阵无语至极。
那是你的亲妹妹,你再恨她,她也已经死了,你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婆婆还没有走到那个工作人员跟前,公公突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巴掌重重的摔在婆婆的脸上。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没有?你究竟闹够了没有?我知道你恨我和艳妹,现在艳妹已经被你活活逼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能够放过她?连火葬场里也闹事,要不是艳妹在遗书上说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要伤害你,我他妈早就拿刀砍死你了,你还给脸不要脸的在这里闹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艳妹是被你活生生逼死的,你再闹事,惹急了我,看我不捅死你。”公公猩红着双眼,一脸冰霜的冷声道。
婆婆瞬间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捂着脸往后退了几步路,与公公保持安全距离,小声的嘀咕,“你乱说什么啊,什么叫我逼死艳妹的,她是我亲妹妹,我为什么要逼死她,发这么大火给谁看呢,人都死了,你再喜欢也没有用,我就不信你还敢跑地底下去陪他,就你,我还不了解吗,心里阴暗变态又怕死。”
公公眼睛通红的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然后自杀,我们三个一起就地烧了。”
婆婆立刻躲在王子俊的身后,不敢再说一个字。
我看到他们这一幕,只觉得心累至极,婆婆这个女人实在太奇葩,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公公也不例外。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公公有那些变态的爱好,都是被婆婆给逼的了。
在公公的狠辣制止下,婆婆终于开始老实,不再作了,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里面的工作人员过来说让家属去捡骨灰装盒子。
公公和婆婆他们都进去了,唯有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我无法想象那么大的一个人推进去,出来的时候只取其一点灰装进盒子里是怎样沉重的一种心情,我没有勇气去看。
公公抱着二姨的骨灰盒走了,说要带二姨去看看海南三亚的风光,感受一下那里海水的味道。
婆婆死活都要跟公公一起去,公公坚决不带她一起去。
此刻,我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婆婆跪在地上抱着公公的腿,哭得满脸是泪的求他不要离开,心里没有一点同情。
“德忠,你不可以走,你不是说答应过艳妹要好好照顾我吗?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你是我老公,照顾我是你作为丈夫应尽的义务,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婆婆一脸乞求的看着公公,原本一张年迈的脸上因为这两天受的刺激和打击,使她看上去更加苍老了几岁。
公公使劲想要拔出自己的脚,一脸坚决的道:“马芳,是你把大家逼到这个份上的,原本在事发之后,我是想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会尊重艳妹的决定,放她自由,这些年看到他被我强迫跟我在一起,我也于心不忍,我想放她自由,和你一起安守晚年,可是你偏不给艳妹一点活路,活活把她逼死,从艳妹决定自杀的时候起,我和你的夫妻缘份便一刀两断。”
婆婆将公公的腿抱得更紧,生怕她一松,公公就会消失不见,一脸伤心的道:“德忠,我知道我错了,我年轻的时候性格要强,你性格木实,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把你爸妈赶出家门,让你在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戳脊梁骨,让你成为全村的笑话,让你抬不起头做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是没办法,那时候家里穷,我只想让你和孩子过得好一点,想让你能轻松一点,我是因为爱你,是怕你累坏了,我们母子无依无靠的可怜,所以才想着把你父母赶出去住,这样我们就少了两个负担,我也没有想到把他们才赶出去几个月,他们就死了,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把他们赶走的,现在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爸妈也没了,艳妹也走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们就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情,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只求你别走,好吗?”
“从我爸妈被你逼死的时候起,我对你的情就一丝没有,这么多年,你带给我的除了压抑,痛苦的生活,你还给我什么了?你让我成为全村的笑话,一年到头不敢在村子里住,就怕听到别人嘲笑讥讽的声音,就算偶尔回家,我也不敢出门,一出门就看到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我,说什么我忘恩负义,娶了老婆忘了娘,不配为人,是畜生之类的话,因为艳妹,这些年我一直在隐忍你,却让我在长期压抑的痛苦中,渐渐的染上另一种癖好,喜欢偷村子里其他女人的内衣,被人发现后,全村人骂我变态,你也跟着别人骂我是变态,只有艳妹,她没有看不起我,是她陪我克服那个严重的心里问题,你呢?你这个当妻子的除了和别人一样骂我,你做什么了?你现在说让我留下来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我,如果我可以选择,我宁愿我们从来都不认识,我也不要有你这样自私自利又心狠手辣的女人当妻子,这辈子和你成为夫妻,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你给我放开,我不可能再和你一起生活。”公公一脸痛苦的沉声道。
婆婆被公公的话伤得脸色苍白,一脸悲伤的道:“德忠,就算你不想和我一起生活,那你也不要儿子了吗?不管你有多么讨厌我,子俊总是你的儿子吧,你难道忍心连自己的儿子都抛弃吗?”
婆婆打起亲情牌来,王子俊目光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爹,估计是不想听到自己的父亲说不要他,不管他有多大,在他眼里,父亲永远是父亲,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位置。
公公红红的眼睛看向王子俊,声音轻轻的道:“子俊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不仅可以照顾好他自己,还可以照顾好你,从今天起,我和你们一刀两断,再也没有瓜葛。”
婆婆一脸伤心的道:“德忠,我求求你,你不要说这样伤我心的话好吗?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一家人,即使是打断骨头也连着筋,求你不要抛弃我们母子好不好?”
王子俊一脸生气的走过去拉着婆婆,目光含恨的瞪着公公,“妈,他要走你就让他走,这么多年,他在家里也就是一个摆设,没有给你一分钱生活费,还经常问你要钱,你就当没有这个丈夫,以后我会养着你,我们母子没有他,也一样能生活的更好。”
“子俊说的没错,没有我,你们一样可以生活得更好。”公公说着提起行礼箱,一手抱着二姨的骨灰盒向外走。
王子俊被自己亲爹抛弃受了不小的打击,一脸恨恨的吼道:“爸,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爸,如果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以后你永远也别想回来,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
公公清瘦的背影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走出房间。
婆婆想要挣脱王子俊的手去拦公公,被王子俊拉得更紧,“妈,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你做再多的事,他也不会回来,你就不要再想他了,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的,总比我爸在天天给你脸色看好。”
“子俊,你放开我,我要去追你爸,我不能让你爸就这样走,如果他走了,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能没有他。”婆婆一脸乞求的看着王子俊,双手不停的去拉王子俊的手,想要跑出去追公公。
我走到婆婆面前,一脸关心的道:“妈,你不要担心爸,他一定会没事的,等爸想通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现在二姨刚没,你也知道爸对二姨的感情,他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想一想,等过几天爸想通回来了,你再和爸好好谈谈也不迟。”
婆婆看着我,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婆婆这种无助害怕的眼神,可见她对公公的感情是真的,所以才会在得知公公和二姨一起背叛她后是那样的恨,恨到连自己的亲生妹妹都要逼死,在死后还要闹得二姨不得安宁。
只是婆婆的爱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很自私很狭隘,难怪公公会说他会变成全村人口中的变态都是婆婆逼出来的。
如果我是公公,面对一个婆婆这样的妻子,不被逼成变态就是直接疯掉。
“薇薇,你说你公公会回来,他真的会回来吗?我知道他恨我,如果我不去拦住他,他以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求求你,你让子俊放开我,让我去拦你爸好吗?”婆婆一脸乞求的看着我。
我看着婆婆地乞求的目光,满脸的紧张和伤心之色,知道公公这次离家对婆婆的打击不小,不然一向要强的她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的求我,但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也不同情她反而觉得这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
我一脸询问的看着王子俊,劝道:“子俊,既然妈想去留下爸,你就让她去吧,万一以后爸真的回不来了,你让妈可怎么办呢?为了不让妈以后恨我们,我看你还是陪妈一起去找爸,看看能不能把爸劝回来!”
王子俊脸上有一抹犹豫之色,最后还是轻轻的点点头,“妈,我陪你去看看,如果找不到爸你也别急。”
王子俊和婆婆一起出了门,房间里只留下我和林梦两个人,看着林梦目光不善的看着我,我一脸微笑的看着林梦。
“表妹,我脸上有花吗?你为什么要一直这样盯着我看?看得表嫂怪不好意思的。”
“把我妈的钱还给我,那是我妈的东西,本就应该属于我这个当女儿的继承。”林梦一开口就问我要钱。
我心里冷冷一笑,这几个人除了想要从我身上要钱,还能再想出一点别的花招吗?
“表妹,二姨留给我的遗书你没有看到吗?那可是具有法律效果的,如果你想要那笔钱,就去法院走司法程序吧,看法院是把钱判给你还是判给我,还有,二姨现在走了,婆婆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喜怒无常的,你的检查结果也快要出来了,如果孩子真的有问题,婆婆翻脸无情有多快有多狠,你也见识到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肚子吧,别再垫记这笔钱,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我一脸清冷的看着林梦,婆婆和王子俊不在,我也懒得再和她演戏。
果然,林梦在听到我的话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和苍白,放在肚子上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