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葫芦里买什么药,我不甚清楚,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药就对了。不过,于嘉茹倒是蛮兴奋的,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落下过。
表姐办事的效率还是很不错的,下午就有人打了我的电话,是个男人的声音,讲话颇有礼貌。我同他说了楼层,没一会就有人敲门,我说了一声请进,对方才开门进来,什么叫做声音好听但颜值一定不高,在对方开门的那一刻我就了解了。
他的声音让我以为表姐一定给我找了个型男过来,可他开门进来,一露脸,却是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身高,看起来就是这样普普通通一个人。见着我的时候,先是在门口站着,稍稍低着头,叫了我一声,手上提着一只公文包,一身黑色的西装,人倒是干干净净的。
他走进门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坐在我的对面,随后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沓文件,放在了桌子上,移到了我的面前,“这是我的简历,您可以看一下。虽然我是李太太介绍过来的,但一切还是公事公办,如果您觉得我不合适这份工作,也不用碍于面子将我留下来。”
这人倒是很耿直的样子,其实我要找的不过是一个对我忠心点的助理,就像高媛对梁景那样的就足够了。
我随意的翻看了一下,他做的十分完整的简历,叫邹平,29岁,不得不说各方面都是不错的,也有工作经验,确切的说,这他妈就是我表姐从她老公身边弄过来的人,好吗!
看到他上面写着给李氏地产老总李岩做过三年助理,这样的经验,我也有些惊讶,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好好的为什么从李氏地产出来?被开除?还是辞职?”
他笑了笑,倒也是坦坦荡荡,“李总让我过来的,您不是让李太太找人么,李总索性就让我过来了。”
这姐夫倒也奇怪,怎么说助理也算是自己的左右手吧,还能这么随随便便砍了自己手送给别人,他见我不说话,看了我一会之后,便说:“您放心,正源与李氏路线不同,我不是商业间谍,更何况,李总也算是您的表姐夫了,大抵也是不会害你的。”
说的那么直白坦荡,我倒也是放心了,笑了一下,便也不再多问什么,让他去人力资源部办一下入职手续,然后让他去昨天的饭馆帮我把车开回来。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我提前了两个小时给表姐打了个电话,同她说了声谢谢,并约了她晚上一同吃饭。她想了好一会,才说了声好。
下班我提早就走了,先去李氏地产接了表姐,正好车子停在李氏地产楼下的时候,邹平的短信也刚好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上面是赵董的住址,确切的说,是S市的三处住址。我想如果于嘉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未必能够在他家里找到他,欠了一屁股债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放宽了心住在自己家里。
据说无论在哪个场子里赌钱,赌场里的人,势必在几分钟之内,将你的身价底细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我也不能保证,他为了躲债会跑去哪里。
许清欢是按时按点下班,等她下来,我已经在门口等了近十分钟了。她见着我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大约是没想到我会那么早早的就等在这里。她上车之后,瞅了我好几眼,才笑道:“这次又要我帮什么了?”
果然是慧眼,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又看了看她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笑了一下,道:“得了个小道消息,我们公司的赵董,不知道在哪里把自己赌的倾家荡产,我想趁着他还没把手里正源的股份卖出去之前,将其收回来。”
“所以,你现在打算你找他,顺便带上律师,一条龙,是吧?”
到底是我聪明可人的表姐,我这心思一点都瞒不过她的一双慧眼,当然也可能我这是司马昭之心了。我咧嘴笑了一下,“现在是晚高峰,吃饭的地方肯定很急,我们先去找赵董,如何?你要是饿了,我车上还有小面包,你先垫垫肚子。”
表姐看着我摇了摇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行了,走吧。”
表姐这人还是相当敬业的,办事效率方面也不再话下,我开车,她就开了电脑,迅速的草拟了一份合同出来。
路上,闲着也是闲着,我一时没忍住心里的好奇,就问:“清欢姐,有个事儿,我比较好奇,姐夫怎么把自己手里的助理挪来给我用了?通常要培养一个默契的左右手,每个一年半载可不行,他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砍了自己的双手给我?”
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姐愣了愣,一直到我将车子开进,赵董所在的别墅区,她也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就是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我将车子在别墅前的车位上停好,我看别墅里开着灯,心里还开心了一下,想着这人在正好。我与表姐相视笑了一下,就过去敲门,只是等了好一会,才有个小保姆过来开门,战战兢兢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了数眼,又往后看了看,才算是放下心来,问:“你们找谁?”
“我是正源集团的副总顾清城,有件事想跟赵董事谈一谈,不知道方不方便呢?”
对方闻声,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摇摇头,说:“赵先生不在这里,今天已经有好些人过来找赵先生了,可赵先生确实没有回这里。”
我有些不信,便忍不住往别墅里看两眼,那小保姆倒也不拦着,“您要是不信,就进来看看,我没有骗人。”说完,她就退开了身子。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进去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屋子里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简直像是被强盗洗劫过一样。我不由皱了一下眉,但这种情景便可以确定,今早上于嘉茹跟我说的小道消息属实,想来着赵董是真的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了,至于是欠了谁的,就不得而知。
我想了想,就转身问站在一旁的小保姆,“那赵董的家人呢?”
那小保姆低着头,闻声,只摇摇头,说:“三四日之前,赵先生就将太太和小姐少爷都带走了,此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我点了点头,又转了一圈,便同小保姆嘱咐了两声,让她若是有机会再见到赵董,让他务必来找我,兴许我能够帮助他,毕竟这三年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妈在的时候,我还同他们一家一起吃过饭的,算是交情很不错了。
小保姆点头,随后就将我们送出了别墅。
我倒是晓得赵董这个人有些烂赌,他什么都好,就是好赌,赌起来头脑就发热,旁人劝也劝不住。之前还听说他完全戒掉赌博了,但凡赌博性质的局他都不参加,这会怎么又会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随后,我又与表姐一块去了他另外两个家,都是没有人的,其中有一间已经出售了,屋主都换人了。
路上,我给邹平打了个电话,他应该还在公司里加班,我让他查赵董名下财产的动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他查一查,赵董如今有没有将手里正源的流动股与干股有没有转手他人。
当然,这对刚刚来公司的皱平来说,有些难度,但这人的办事能力确实够强,他还没有查到赵董手里的股份有没有转手,但他查到赵董如今位置所在。挂了电话之后,他用短信的方式将地址传给了我。
不过这个地址对我来说有些陌生,S市很大,有些角角落落我不认识,实属正常,毕竟我的生活范围其实也跟两点一线差不多,平凡的很,除却偶尔有的应酬饭局,通常都不会往外乱跑。
我把地址给表姐看了一下,她说她知道,然后我两就换了个位置,由她来开车。说实话当时情景,还是蛮紧张的,怎么说呢,有种生死时速,与时间赛跑的感觉。
根据直觉来讲,赵董这件事并不简单,一定是有人给圈套让他往下跳,毕竟一个人身上总有缺点,若是碰上有心人,就抓着这一丝缺陷,设下陷阱让其往下跳。我想对方的目的应该在于赵董手上的那点股份。
而公司里对这股份有兴趣的人,除了顾唯一,还有梁景。
这地方有些偏僻,在S市下面的一个村子里。乡下地方,通常天一黑就变得特别安静,小路上也没什么人,更何况这村子不大,看起来也不算富裕,整个村子没什么路灯,就有几户人家房子墙壁上挂着灯。
我们将车子停在空地上,又看了一遍地址,就打算徒步找找门牌号。可发现这样又不行,因为这里的房子并不是那么密集,全部在一块的,有些隔得比较远,只能用车子开过去。
这路上也没个人,要是过去个村民倒还可以问问,偏偏现在是晚上,没什么人。我与表姐也就只能这么干找,这玩意儿,连定位系统都定不出来!为此我也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