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恍然地点了点头,立刻起身给罗溥庆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
罗溥庆挥了挥手,示意聂天坐下后,这才朝聂天道,“李先河每次来拜访我,都和我提到一个名字,就是你聂天,说你是他带过的最好的兵,不过最后一次提到你的时候,显得很失望,说你因为个人问题,被劝退了!”
聂天听到这话,心下也是一阵愧疚地朝罗溥庆道,“我让首长失望了!”
罗溥庆则摆了摆手道,“他虽然神情失望,但是我看得出来,就算你被劝退了,他也依然觉得你是他最好的兵!”
聂天听的心情一阵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罗溥庆道,“聂天,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和你套关系,只是想和你说……罗洪砚,到底做了什么事,你实话和我说!虽然我会用我的办法去了解外面在发生什么,但是你也知道,洪砚是我们罗家的独苗,下面这几个兔崽子一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对于洪砚的所作所为,他们是能瞒则瞒,从来是不和我说半句真话的!我知道,你也没说真话,如果只是简单的送礼,你不会专程来跑这一趟的,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聂天闻言不禁怔怔地看着罗溥庆,这个老将军虽然八十多了,但是脑子却格外的清醒。
看着罗溥庆半晌后,聂天这才朝罗溥庆道,“罗老将军,我是尊重您是为这个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人,而且你们那一代人,我相信都是心中无私的无产阶级革命斗士,所以我始终坚信,很多事情,你的确是不知情的,如果知道,你是肯定不会允许的!”
罗溥庆看着聂天,随即问聂天道,“有没有香烟,给我来一根!”
聂天这时连忙掏出香烟来,给罗溥庆点上,罗溥庆抽了一口香烟后,满脸的销魂样子,朝聂天叹道,“我都戒了快二十年了!”
聂天闻言连忙朝罗溥庆道,“没有问题吧?”
罗溥庆摇了摇头和聂天说没问题,偶尔一根半根的死不了人,“何况,都到我这岁数了,应该是想做什么做什么了,你说是不是?”
聂天点了点头,他认同罗溥庆的观点,都八十好几的人了,说难听点,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当然是怎么开心快活怎么来了。
罗溥庆这时朝聂天道,“你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我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你开始不说真话,我知道你肯定是看我这么大岁数了,怕我经受不住打击是吧?这么和你说吧,这么多年来,从我投身革命开始至今,我死了四个太太,六个孩子,我也见过千万的尸体,也见过比战争更残酷的那几年的动荡岁月,当过前清的贝勒爷,也做过小兵,当过将军,还下过监牢……我什么没有见过,作为一个老革命同志,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聂天闻言这才点了点头,朝罗溥庆道,“既然罗将军这么说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罗溥庆抽着香烟,朝着聂天点头道,“说吧,一句话都不要隐瞒的说!”
聂天这才把罗洪砚的所作所为和罗溥庆大概的说了一遍,罗溥庆的脸色越是听到后来越是难堪,最终他夹着香烟的手都在微颤了。
聂天看在眼里,立刻问罗溥庆道,“罗老将军,您没事吧!”
罗溥庆摆了摆手说没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道,“当年启堙从商我就反对,没想到这小子的儿子也这样……”
你知道罗溥庆嘴里的启堙,就是聂崇山和自己说的,曾经的名山第三大股东,而罗洪砚就是罗启堙的儿子。
罗溥庆这时沉吟了许久后,这才朝聂天道,“我一生除去战乱年代死掉的六个孩子之外,还有七个孩子,启龙、启星、启迪、启堙、启岩、启明和硫稣!启龙现在在国家发改委、启星在外交部、启迪在国防部,启岩能耐最小,也是中国作协的,硫稣是唯一的女儿,但是嫁的不错,在香港……唯一担心的就是启堙、启明,启堙从小就投机倒把,不过我知道他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可惜的是,他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他就不该生在我们家,这个启明现在也是整天吊儿郎当的,四十出头了,整天还到处混,洪砚有今天,就是受启堙和启明影响最深……”
聂天没想到罗溥庆的几个孩子都位居这么高的位置,不过他担心的启明应该就是罗启明了。
罗溥庆这时朝聂天道,“可惜的是启龙他们几个都没有儿子,生的都是女儿,而且当年都相应国家政策,除了启龙和启星之外,又都是独生子女,就出了洪砚这么一个独苗,偏偏有事不争气的腿子,做出这样的事来……”
聂天立刻朝罗溥庆道,“罗老将军,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你大义灭亲,只是想说,洪砚这么大的人了,做任何事都要为自己负责,如果我将来要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你罗家的事来,还请罗老将军你,多担待一下!”
罗溥庆这时盯着聂天看了许久后,这才说道,“我没有那个能力做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事来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说的话,也没几个人听的,那些小兔崽子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说着又朝聂天道,“聂天,我只想请你一件事……”
聂天立刻点头道,“罗老将军请说,只要我能坐到的,绝对不会拒绝!”
罗溥庆这时朝聂天道,“我这辈子,没为任何事求过人,就算是当年,不论是打仗的时候落在国民党手里,还是之后被批斗,下牢狱,我都没低过这个头,但是这次,我恐怕要破例了!”
聂天立刻说道,“罗老将军,是想为洪砚求个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