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翔要回武馆,司华悦本可不必回去,因为这么会儿快到下班点了。
可她的重机还在武馆,她得去骑回来,顺便去看看笑天狼,那狼中午没吃上荤食,估计又得失落一整天。
还有李自成,快一个礼拜没随她出去吃了,天天在武馆里陪他那兔子爹啃馒头就蔬菜。
司华悦感觉自己现在像个老妈子,惦记老的,惦记小的,还要惦记一个畜生。
临行前,她让酒店里的厨师给李自成和笑天狼做了一顿排骨大餐。
红烧排骨、糖醋排骨、清炖排骨、蒜香炸排、喼汁焗排,还有一个鲜虾排骨粥。
新上任的厨师长特别会来事,临了还自作主张给了司华悦一架新鲜的排骨拿着,让她带去武馆让那边的厨师也丰富下晚餐。
司华悦一高兴,加了厨师长的微信,告诉他,回头馋什么了,让他偷摸儿地做给她吃。
一旁的司华诚和武松忍俊不禁,看着司华悦徒手夹排骨往嘴里送,也不嫌烫,像个傻大姐儿。
李翔则是一脸无奈。
司华悦吃排骨的时候还特意瞄了他一眼,发现他又变成眼观鼻,鼻观脚趾头,鼻翼紧缩,仿佛恨不能截断了呼吸似的。
就这样还想做她的男朋友?
不可否认,李翔但从样貌来看,足以配得上司华悦。
虽然身高不是很理想,但现在女高男矮的夫妻有的是。
再说他们俩的身高也没有相差太大,只要司华悦不穿高跟鞋,俩人站在一起还算般配。
最主要是他的性情温和,不管司华悦发多大的火,他都有办法在火势蔓延之前给灭掉。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灭火器,与司华悦在一起堪称绝配,也怪不得司俊和褚美琴会极力要促成他们俩。
要说的话李翔确实什么都好,就是这饮食习惯与司华悦差异太大。
夫妻在一起过日子,用老辈人的话叫一口锅里捞勺子,没听说哪家恩爱夫妻有分锅做饭,分桌食的。
这种夫妻生活形同分居,时日长了,感情迟早得破裂。
为了解毒,要跟一个饮食习惯差异如此大的人一起生活,司华悦宁肯被毒死,也不做一个饿死鬼。
单窭屯的事了,梁针眼子就回来了,司华悦才不稀罕让李翔那主任爹给解毒呢。
想到梁针眼子,司华悦猛拍了下脑门,拍了一额头的油。
武松从后视镜看过来,不明白司华悦是怎么了。
其实司华悦是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忘了去刘笑语的墓地看看到底谁那么勤快,天天去扫墓。
自打上次唐正阳跟她说了扫墓的事以后,她就忙忘了这茬。
不行,明天起早去瞅一眼。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李翔从副驾伸过来一只手,手里拿着几张抽纸,见司华悦不解,他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胡乱擦了把,司华悦伸手从快餐盒里又掏出一块排骨扥嘴里。
随着她嘴巴咀嚼的动作,排骨的油腻气味瞬间在车内弥漫开。
李翔不得已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将头挨近车窗。
他的这个动作,司华悦看在眼里,武松也看在眼里,他们俩都没有做声。
其实司华悦是故意恶心李翔的,再让你不吃肉,都还俗了,瞎正经!
谁知这一吃,吃上瘾了,最后,所有的菜都被司华悦吃掉了三分之一,包括那钵子粥。
这可把李翔给害苦了,他几度想下车自己搭车回去,可一想到他老爹训斥的话,他又强忍着没发作,在心里默念了一路的楞伽经。
挨命一样挨到了武馆,远远的,他们仨见到在武馆门口,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在那转悠。
联想到刚才在酒店里司俊和司华诚说的话,司华悦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会不会是初师爷派来找东西的人?
武松把车停到武馆的马路对面,他这是第一次来这里,算是一个生面孔。
车停稳后,司华悦和李翔没有急于下车,武松先下去侦查情况。
司华悦和李翔坐在车里,环视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武松拍了拍车顶,示意司华悦他们下车,然后三个人纵行穿过马路,来到那人身后。
他们三人都是习武之人,根本就听不到脚步声,那人发觉身后有人靠近,还是在窗玻璃里看见的。
他忙转身并往一旁退离了步。
当看清这人的长相,司华悦顿觉眼前一亮。
这人看不出实际年龄,长得格外帅,五官轮廓有些像年轻版的小李子,当然不是褚美琴嘴里的李莲英。
当发现武松是同类时,这人眼中闪过一抹老乡见老乡的喜色,“Hey”
武松显然也有些意外,“Hey”
“Doesthisartiaartssers?”小李子问。
除了司华悦,李翔和武松都能听懂这个老外的话。
不等武松回答,李翔直接回绝:“Nners!”
小李子着急地手包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把红色钞票。“IhaveoneyIpaydoube!”
“DoyouhaveAipayoray?Wedon&039;ttakecash!”李翔这明显是在为难老外。
“NoI&039;not”小李子失望地摇头耸肩,甩了甩手上的现金,一脸无奈地将钱塞回钱包。
他那双深邃而又湛蓝的眼睛看了看司华悦,又看向武松,见没人替他说话,叹了口气,“Bye”悻悻然转身离开。
武松低声问李翔:“为什么不收外国人?”
李翔丢下一句“语言不通”就直接进入武馆。
司华悦这才猜到他们刚才的对话内容,原来这老外是想来学武术。
她深深地看了眼老外落寞的背影,抬脚进入武馆。
武馆老板都发话了,她一打工的不能越权。再说了,也确实存在语言不通的情况。
司华悦上学的时候,就数外语学得最差,刚才看李翔和那老外一问一答,她跟个聋哑人一样,既听不懂,更插不上话。
幸亏李翔没同意收进来,这真要收了个外国学徒,让司华悦来教的话,估计能把南拳教成北腿。
司华悦在心里忍不住想乐,好奇这老外竟然对申国武术感兴趣。
进武馆没一会儿,李自成放学回来了,听说车上有肉,开心地牵着武松的手去车里拿。
把东西交给李自成后,武松直接开车离开了。
因为知道李翔闻不了肉味,李自成喊上笑天狼,直奔旁边的足疗店,将排骨交给大厨,他和笑天狼到二楼大吃起来。
“个小没良心的,光顾着喊他的狼,就不知道喊我一声?”司华悦从窗户看着那奔跑的一人一狼,郁闷地嘀咕了句。
“你不是在车上吃过了吗?”李翔冷不丁回了句嘴。
“嘿!你!”司华悦直接无语。
这爷俩,一个白眼狼,一个护犊子!
干脆拿了钥匙,仅跟外面的肖主任打了声招呼便下班回家。
拐出岔路口前面就是通往市区的主干道,司华悦提前下的班,现在还不到车辆拥堵的高峰期,但放学回来的孩子特别多。
所以,每次往返经过这个岔路口,司华悦一般都骑得比较慢。
“钻朽头啊!”
随着一声喊叫,迎面一个男人速度极快地跑了过去。
司华悦感觉那身形有些熟悉,停下车,扭头看过去,这不就是刚才那个小李子么?
在他前面,一个速度比他还快的年轻人,东躲西绕地跑进前面的小区。
司华悦本不想管,可一想到这个人喜欢申国的武术,可以说是与她有着相同的爱好,她便忍不住从车上下来。
不用说,刚才小李子在掏钱包的时候,一定是被人给打上眼了。
一个外国人在申国被人偷,传扬出去总归是丢申国人的脸。
司华悦不假思索地放开脚速,朝那个偷钱包的年轻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