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你

作者:花嘎

“妈,你对我说这番话,是不是就想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他们都有厉害的叔叔当靠山,可以胡作非为;我的叔叔蹲监去了,我就得忍气吞声?”

司华悦的叔叔不止一个司文益,且司文益也不是她的亲叔叔,她的叔叔都经商。

她不想再跟褚美琴耗时间,过时不候!她得抓紧赶去虹路。便将司文益拿出来做挡箭牌,因为褚美琴恨死了司文益坑她的丈夫。

褚美琴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旋即便恢复如常,直视向司华悦倔强的眼神。

“你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着急出去!”

司华悦被褚美琴的话噎住,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她低头揉了下眉心,强忍着不跟褚美琴争吵,“妈,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的年龄了?”还把我当成五岁离家外出习武时的幼童?

褚美琴恍若未闻,依旧她刚才的话题往下说:“你爸现在还在外面应酬,今晚九点半的飞机要去兰国,我跟他一起去。”

司华悦一愣,回来快一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司文俊出远门,她一直以为外面的业务都下放给了司华诚。

怎么突然要亲自出国,还是夫妻俩一起?

看出司华悦眼中的疑惑,褚美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续道:“这一趟可能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我已经给闫先宇打过电话了,辞去了你在疾控中心的工作,你得回来帮你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话题转变太快,司华悦的思维还停在水蛭上,现在竟然跳到了工作上。

辞职不得她本人亲自去吗?褚美琴这么做岂非越权?且违背她的个人意愿?还让她去帮司华诚?帮什么?打架?

司华悦也不怕惹恼褚美琴,直接打断她的话头。

“不是,妈,你等下再说,你让我去帮我哥?给他做保镖?”他不是有马大哈兄弟吗?

褚美琴反眼一瞪,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孩子?

“你哥吩咐你做什么,你学着做就行!”成天净知道打打杀杀?!你是女孩呀!

这是一个容易演变成长篇大论的话题,为了快点结束谈话,司华悦赶忙点头应允。

她相信她老哥绝对不会像褚美琴这样处处刁难她。

“至于余小玲的事,即便你想做什么,也要等我和你爸回来以后的。”话题再次转回来,褚美琴的语气变得格外严厉。

半个月?无论我再做什么都迟了,司华悦在心里想。

别的事她可以听褚美琴的,但这件事,绝对不行。

余小玲虽然出来了,但她们俩的联号却还在里面遭受折磨,每多拖一天,等于是让谢天和由美丽多遭一天的罪。

这事必须要尽快处理!

“还有别的事吗妈?”司华悦问。

“你的重机已经被马哈骑回来了,钥匙在你书房的桌子上。”

褚美琴说:“疾控中心那边已经没你什么东西了,该拿该扔的我都让人帮你处理好了,一会儿你上楼去看一下。”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你不用再回去了。

可司华悦必须得回去一趟,因为仲安妮的东西还在那边。

别的东西倒罢了,她那套保外就医的手续还放在病房柜子里。

见司华悦的目光忽明忽暗连番闪烁了下,褚美琴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有些话都是白说,有些事也是白做。

“虽然我和你爸不在家,但你的行踪我们依然会时时关注,现在属于非常时期,你该懂得!”褚美琴强调了句。

司华悦懂得她说的非常时期是指她当年的那起案件,翻案不是口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高院发回重审,这事落在顾颐头上,。

当年他只是一个负责抓捕任务的小警察,如今是刑警队长。推翻当年的侦查结果,等于是打他们刑警队的脸。

而初师爷当日对顾颐和司华悦提出的五个条件里,有一条就是将当年他所唆使的那些人的名单和地址提供给警方。

现如今,因为查理理的关系,他被顾子健和姜结实重用,直接从地面升级(下降)到地下。

这无异于得到了一张保命符,当初的那些承诺恐怕都要作废。

世事多变,在初师爷身上得到充分印证。

接下来,谁也不知道他身上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顾颐精明,有个异于常人的超强大脑,能推测到初师爷的每一步计划和想法。

但唯独查理理这件事,神仙难料。

世界所有专家都预测查理理活不过十岁,顾子健那边的科研人员竟然用药物吊住了查理理的命,让他多活了三年。

不得不说,那些科研人员也是极厉害的。

由此可见,与死神握过手的人,重生后,都是神人。

最让人意外的是,在药物也吊不住查理理的时候,初师爷一手神针绝活居然可以让查理理与他“同生共死”。

这不是奇迹还能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吊打全球医学界专家的超能力呀。

想到初师爷,司华悦起身,“没什么事,我上楼去看下我的东西,然后去医院陪床。”

抢在褚美琴反驳前,司华悦补充了句:“仲安妮现在属于保外就医,不是释放,不适合在人前露面,李石敏是男的。”

说完,也不管褚美琴同不同意,她直接上楼。

洗澡是来不及了,她从衣柜里翻找了下,找出一堆褚美琴给她新买的内衣裤。

医院里有病号服,外套暂时是不需要的。

然后又拿了一堆的卫生巾,大姨妈经常会空降,有备无患。

来到书房,她看了下桌面的那堆东西,发现褚美琴扔得并不算彻底,还有很多该扔的没扔。

拿上车钥匙,她拎着带给余小玲的东西快速下楼。

褚美琴已经不在客厅。

司华悦换鞋时,顺便从鞋柜里拿出专门给来客穿的拖鞋,新的。

发动车,见油箱是满的,估计是马哈给她加的。

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医院,已经接近夜里八点。

她匆匆上楼,见李石敏居然还没过来。

余小玲已经睡下了,仲安妮坐在一旁给她轻轻地按摩正在输液的手臂,时刻留意着她的呼吸频率。

放轻脚步走进病房,将带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柜里。

“安妮,我出去办点事,估计回来的话也要后半夜。”

不堵车的情况下,从市立医院去虹路单程就需要一个多小时。

像寺庙、看守所、监狱和疾控中心这些比较特殊的场所,大多会选址在远离闹区的郊外。

城市这么大,司华悦从出狱这一年来,只要出行,全部都是在闹市与郊外之间往返。

“一会儿我给你的手机发个位置,等石敏回来,你打开手机循着位置找过去,这是那边的房门钥匙。”

司华悦将唐老爷子给她的租房钥匙和门禁卡递给仲安妮。

“让石敏在这里先帮忙看着,你过去看看房间需不需要收拾,。今天之前,唐医生住在里面,应该不会太脏。”

仲安妮接过钥匙,明知不该问,但她却担心司华悦一个人会有危险,“你要去哪儿?怎么那么长时间?”

她能猜到司华悦要替余小玲她们报仇,但却猜不到她会具体怎么操作。

对面陪床的男人貌似在低头玩手机,但他的手指却半晌也不见动弹,司华悦知道他在偷听。

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聊天,司华悦快速输入了虹路两个字。

仲安妮面色一变,想起白天司华悦问她的话,她心底升腾起一丝不安,“你想找他帮你?”

“嗯。”看了眼腕表,司华悦说:“我得走了,不然来不及了。”

骑着重机来到租房所在的小区,保安居然还认得她,提升横杆给她放行。

将车子停在楼下,她站在楼道口给仲安妮把位置发过去,然后将具体的楼号、楼层和房号通过微信告诉她。

然后叫辆滴滴,上车后,催着司机快点开。

她拨通马大哈兄弟的电话:“我需要人手帮我干一票大的!”

“需要多少人?”马达问。

这话听着感觉他们俩手底有不少可供调遣的人。

“你们哥俩就够用了。”司华悦说。

电话应该是开着扬声器,司华悦听到马哈嘁了声,“就这还叫大的?我以为你要去打劫睿士银行呢。”

马达相比马哈能稍微沉稳些,他探手将身旁的笔记本掀开,看了眼司华悦的位置,放大地图,他那双小眯缝眼瞬间瞪圆。

“你这是在去虹路的路上?”马达有些不确定地问。

“是。”司华悦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本事,定位什么的,于他们而言,都是小儿科。

马哈听到虹路两个字也来了精神,问:“快,说说要我们哥俩干嘛?去虹路劫囚吗?”

“差不多吧,”司华悦能清楚地听到这哥俩粗重的呼吸声,搞不懂他们俩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

“你们俩收拾下,等我电话,回头我再联系你们。”

司华悦这通电话只是想确定下马大哈兄弟肯不肯帮她。

如果他们俩不肯帮忙,或者司华诚安排他们俩有别的任务脱不开身,那她便只有冒险启用李石敏和仲安妮了。

每次遇见这样的事,司华悦总会羡慕番她的父母和哥哥。

人家怎么就养得起暗助理?唯独她光杆司令一个,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赚钱!

这是她从出狱到现在,金钱欲最强的一次。

必须要想办法赚很多钱,养不起暗助理,起码能养一群随时为她效力跑腿的小马仔也行。

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九点二十五分抵达看守所下面的检查站。

没有特别交代的车,武警是不会给擅自放行的。

让滴滴司机回去,司华悦给顾颐打电话。

顾颐没接,司华悦准备再打,一道车大灯从上面的坡路晃了下,抬头,发现一辆车从看守所大门方向驶过来。

待到近前,站口的武警纷纷笔直地敬礼。

藉路灯,司华悦看清了车牌号,顾子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