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亲疏,唐正阳跟她的关系自然要比袁沿和猥亵男近。
但司华悦却并没有选择给唐正阳回电,而是给猥亵男发了个信息。
我手机卡刚补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详细点告诉我吗?
她本不抱希望猥亵男会及时回信,因为这个时间段一般人都在睡觉。
却不想信息刚发过去没一分钟,猥亵男就回了: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司华悦回:可以。
猥亵男的微信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嗨,美女,你也这么晚没睡觉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司华悦听一次腻味一次。
“说正事,她怎么了?为什么要自杀?受什么刺激了?”司华悦打断猥亵男无谓的寒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她自杀那晚我不当值,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听说的。”
司华悦重视这件事的原因不完全是因为袁禾的身份,而是因为她自杀的时间是在她中弹的第二天。
她不相信巧合。
“帮我打听一下,越详细越好。如果可以,你想办法接近一下她,看看她到底哪里不对劲。”
放下电话,司华悦直接给猥亵男转账三千块钱,备注:信息费。
花钱买来的消息虽然会含水分,但不会偏离真相。
猥亵男很爽快地接了,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调好的生物钟,不会因为更换环境而改变。
早五点,司华悦准时睁开眼,感觉左胸又疼又痒,估计是昨晚洗澡的时候伤口进水了。
她给前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让大堂经理上班以后给她回电。
总统套里的健身房不大,于现在的司华悦而言,足够用,她仅锻炼了一个小时便一身汗。
冲个澡,换身衣服,拨通谢天的号码,发现这家伙比她的睡眠都少,不到五点就醒了,正在房间里看电视。
想让她去把妞妞带过来,结果谢天说,妞妞每天不到十点不起床。
这什么作息时间?是因为在地下待久了养成的习惯?
谢天在电话里问清楚司华悦的房间号以后,便直接溜了过来。
寒暄了会儿,谢天说:“我想在奉舜找份工作,送外卖、送快递、做保洁或者下车间加工零件都行。”
这几天,谢天在网上看了几份工作,也投了简历,只可惜仅有初中文化的她,一技之长只会撬门溜锁,别的啥也不会,找工作很难。
“先别急,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等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一起出去找工作。”
谢天有些吃惊地看着司华悦,如果司文俊是她的爸,她就过米虫生活。
“你可真不像是司致集团的千金。”谢天感慨。
“我还不到四周岁就离开家,被我妈送去武校习武,这一走就是十三年。”
司华悦对谢天讲这些陈年往事,是不希望谢天因为她的身份而变得有压力和自卑。
“大学只念了一年我就被捕了,在监狱里待了十年,去年出狱到现在刚一年。”
谢天在监狱里跟司华悦虽是联号,关系也很好,但从未听司华悦提起过她的过往。
“所以,我的文凭也只是高中,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我家里有钱,但却不是我挣得,我一直都是过着清贫的生活。”
这话虽有些夸张,但却是实话,司华悦在记事后的确没有真正享受过有钱人的生活。
“去年,我先是在苍林寺里做保安,苍林寺出事被封,我又去了一家武馆做教头,然后武馆起火,我又去疾控中心做了一段时间的保安队长,现在失业中。”
谢天半晌无语,司华悦的讲述给她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司华悦以为她的惊讶来源于她这一年来的励志生活,结果老半天了,谢天才出声。
“华悦,咱俩绝交吧?”
嗯?现在变成司华悦吃惊了,“怎么了?”
她以为她的这些经历可以拉近她们俩之间的距离,让谢天别再有任何心理负担,平等地做朋友。
却不想她居然提出要绝交。
“你不觉得你挺……”
谢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说司华悦霉运当头,还是说她是个灾星?
司华悦了然,一个爆栗弹到谢天的头上。
“随你,不过在你离开前,我得告诉你,我现在只有三个朋友,你,妞妞和另外一个无法联系的。”余小玲。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的朋友了。”
说完,她弹跳而起。
监狱里的谢天就是这样,司华悦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意。
初三胖子跟她说,她在监狱十年,是她父母在保护她。
但那十年,司华悦过得并不憋屈,反倒很快乐。
起码比现在快乐,生活还非常有规律。
自小离家的她,并不像别的犯人那样想家想到落泪。
如果现在问她,这十年有什么缺憾,那便是缺少了恋爱的经验,丢失了一份大学文凭。
房间里的座机响,拉回了她的思绪,大堂经理的电话。
“麻烦你找人帮我去把市立医院外科的王主任请来,我的伤口需要换药,你告诉他是枪伤,已经十天了。”
“好的,我这就联系。”大堂经理是司文俊亲自挑选的人,办事牢靠,别的人司华悦不熟悉也不放心。
看她父母昨晚的意思,似乎还不想让她过早在人前露面,不然也不至于让化妆师把她给化成一男的。
“华悦,你不给仲安妮打个电话吗?”司华悦接完电话重新坐下来,谢天试探着问。
她直到现在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司文俊只把她和妞妞给带来了。
“仲安妮保外就医,不能离开监视居住地。”司华悦不想跟谢天讨论仲安妮的事。
“哦,也是,我忘了这茬,不过,她现在就算想离开也离不开了。”谢天说。
“怎么了?”司华悦并不知道封城的事。
“整个大昀都被封了,你不知道?”
虽然那天在医院,她亲眼看着司华悦被一群武警带走,但谢天以为她是被飞机带到奉舜的医院养伤。
如果知道她这些天是在虹路度过的,那现在的话题就不是单窭屯,而是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虹路了。
“发生什么事了?”司华悦一惊,封城,历来与疫情有关。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自从被司文俊带来这里,除了昨晚,谢天和妞妞就没有离开过各自的房间。
因为只要离开想再回去就必须找大堂经理亲自开门,麻烦。
再者,她和妞妞那个闷葫芦不熟,也没共同语言。
所以,她所有的消息来源皆来自于网络和电视新闻报道。
“你现在打开电脑还能看到,据说病毒已经被控制,这一两天就要解封了。”谢天说。
司华悦闻言,快步走进书房,将桌面的笔记本打开,输入大昀封城四个字。
或许是政府限制了消息外泄,只知道这起事故起源于单窭屯。
报道里显示的事发时间都不一样,按最早的时间推算,是在司华悦中弹的第二天。
报道里只字未提那九个自杀的雇佣兵,也没提被司华悦从地下带出来的132个原住民。
但司华悦却隐约能猜到跟那些原住民有关,因为他们跟毒弹在一起待了长达五个月之久。
“那天你在手术室抢救的时候,有一对父子过来了,跟顾颐和他爸发生了言语冲突。”
谢天见司华悦浏览完新闻,便接着开始往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