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专业只有头两节课,殷缘他们却是一上午四节排的满满的,加上最近他们学生会为了国庆忙,我不想让他为我的事担心,就对他撒了个小谎,说有点困没睡够想先回家去。其实,我是打算到昨天吃饭的花园里等张陆峰,决定要说清楚,不然以后他再每天带饭,不说浪费的粮食,光这份心意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到了花园,坐在椅子上考虑了半天,大约快11点半的时候,给张发过短信告诉他我在花园等他。本来以为要等一会的,结果没过5分钟,就见张背着大包颠颠的跑来了。
“等了很久了吧!”他一见我就问。
我摇头,他在我身边坐下,又掏出那硕大的饭盒,我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就没客气,大大方方的蹭这最后一次饭,可是在吃饭时,看到张的表情很幸福,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我的心开始疼,真的是辜负他了啊!
饭后,张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问我:“素素,你有话说吧!”
我点头,心里真的很难过,还没张嘴,眼圈先有点红了,我这是干什么呢,这要是一哭该让他误会我对他有什么了。赶紧使劲揉了揉眼睛,装成迷眼的样子,然后想的好好的话,等张嘴一说却成了:“对不起,突然想到点不好的事,我先回去了!”说完,站起来就要逃。还安慰自己说今天这样拒绝太没分量了,另找机会吧!哎!我真鄙视我的墨迹。
张伸手拉住我,我回头,看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很平静的说:“素素,你别这么善良好吗,就今天吧,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为什么是我就不行呢”
我抽了下嘴角,想笑没笑出来,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对你说这三个字,可是,我不能再这样平白的享受你的温柔了!我真的还不起!”
张说:“素素,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把习惯当成了爱情!”
我摇头说:“我虽然有些迟钝,可我不糊涂,爱不爱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张说:“可是爱情不该出现在你们身上,你想过没有啊,现在大家年龄还小,以后你们可怎么办?素素……我……我也可以跟他一样温柔……他怎么做的我也可以做到……如果你愿意……让我当你哥哥也成……跟我在一起吧!只要你要求,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对你好的。”他说完,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可那目光却似乎要把我剜出两个洞来,太沉重了。
我慌乱的摇头,随着动作,晶莹的泪花四溅。我说:“张陆峰,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你眼睛长哪去了,我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他喜欢我还说的过去,因为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再恶心也习惯了,可你这是为什么,大学之前,咱们并不熟悉啊,忘了我吧,你对我的感觉是你小时侯把我想的太好了,真实的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张苦笑说:“为什么,我要知道为什么就好了。你知道吗,我闭眼的话,不用刻意,脑海里就会出现你的样子。连喝醉了都逃不开你的束缚!我嫉妒他,他只是因为命好,有机会跟你一起出生,陪你一起长大!”
我说彻底无语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的人,对于张,我有满满的心疼与抱歉,恨自己优柔寡断,但到这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木呆呆的傻站着哭。
最后还是张叹了口气说:“素素,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他虽然现在得到你的心,但是后来的路还很长,一切都是未知,谁是笑到最后的人还说不定,别那么早拒绝我好吗?”
我喃喃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跟……恩我们的……”
张说:“你是我最在意的人,只要你在我周围,我的眼睛里就看不到别人,更何况只要仔细一些,很容易就会发现你们的眼神与一般的……恩……不同!而且我知道,你二哥对你也……!”
我这下彻底惊了,感觉血液从脸上快速的流失,“你……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恶心吗?”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击的不断的发抖,既然他能发现……那……
张忽然站起来抱住我,什么都没说……我轻轻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着椅子上的饭盒小心翼翼的说:“那个……明天不要带饭了好吗?我是下午的课,中午吃完饭才来。”
张笑了,说:“好,以后你想吃什么了告诉我,我再带!”
我点点头,心想总算解决了一个眼前的问题,我的个性也太弱了。没再坚持,还有一个原因是,张的执着比我想象的深很多,也更麻烦,几乎要不在我对殷缘这份感情之下。要我一下放手,我肯定做不到,将心比心,哎!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可惜事情狗血的很,我才说要走,就见殷缘跟一个男生一路拐到花园里,那男生还说:“就是那,我刚经过看见你妹妹跟一个男生在这吃饭。”
张也看见殷缘了,忽然把我一拽,用胳膊把我圈在了松树的树干上,他斜着眼睛扫了下殷缘,对我微微一笑,然后低头吻住了我,还把一条腿硬挤到我的两腿间。我两眼只盯着殷缘,在想怎么跟他解释的问题了,等我反映过来,这都亲上了,我使劲晃头,张用一只手控住我的脸不让我乱动,一面用舌头猛撬我的牙关。我被堵住的抗议只能发出恩恩声,求救的眼神抛向殷缘。带殷缘来的那个男生很尴尬,说:“走吧,殷缘,就算是你妹妹,可打扰别人约会也不好!”
殷缘说:“你先去吧,我等他们完了,有事跟我妹说。”
那男生说:“可是……不合适吧……晚上你们回家再说不一样吗?”
殷缘的眼光一直瞪在我们身上,感觉气温一下下降了好几度,那男生也觉出有些不太对来了,知趣的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其实,你妹妹的男朋友挺不错……”殷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人家给看跑了。
我使劲挣扎,张的力气格外的大,挺粗的树干都被我们压的直晃,殷缘突然开口说:“素素,回家了。”
我恨的直跺脚,也不看看我这样能走的了吗?张似乎怕我弄伤自己,终于放开了我,我一得到自由,奔着殷缘就冲了过去,可惜树坑与水泥地之间有个坎,我光跑了,一下拌到,眼看就要狗啃屎了,殷缘伸手一捞,接住了我,张的手扑空了。殷缘掏出手绢,看也不看,使劲擦我的嘴唇,粗糙的布面加上他的大力,蹭的我生疼。
我说:“哥……我不是……”
殷缘打断我说:“走吧,妈从昆明回来了,以后别乱跑了。”然后看也没看张陆峰一眼,拽着我就走。
张在我们身后说:“殷缘,你有脾气就冲着我来,别回家后欺负女孩子!”
殷缘停住回头微笑道:“我有什么脾气啊,我家素素被狗咬了一口,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
殷缘拉着我直奔停车场,我吓的大气不敢出,直到车子开出学校,我才小声问:“妈真的回来了吗?”
殷缘哼了一声,半天才说:“还没,十一跟爸一起回来。”
我说:“哥,我不是跟张陆峰约……”
“闭嘴,我不想听……”殷缘的声音厉声响起。我看见他整个身子都有点颤抖。手哆嗦的伸向驾驶台上很早以前不知道谁放的半包烟。我很讨厌烟味,但此刻却不敢说什么。殷缘不会抽烟,他把烟点燃后使劲的吸了一大口到肺里,把自己呛的直咳嗽,他咳了很久,身子抖的像飓风中的落叶,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根烟抽完后,他平静下来,我几次张嘴想解释,殷缘忽然伸手摸摸我的头,他的手很温柔,他温柔的声音也响起:“算了,以后,不要对我撒谎了,知道吗?”
我赶紧点头。暴风雨过去了吗?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