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与唐华相好的女孩子过来添妆,看今天的唐华妆扮特别漂亮,头戴贵重的黄金宝石的头面,左手戴着白次送的家传血玉玉镯,右手戴着小妹送的“福禄寿喜”四色镯,整个人看上去,气势已然不是几年前那个村姑唐大妞,比起镇上,县里那些大家闺秀,也不差一分。于是都艳羡不已,夸她这还没成亲呢嫁过去呢,就有了少奶奶的福态模样了!说得唐华脸又红了,低了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唐华之所以没戴唐黛打的那套头面,是因为唐黛想过了,二姐出嫁,总得戴些彩礼中的东西,给了白府的面子,全戴她准备的,不是太妥,所以将自己那副让二姐收了起来。
村中添妆的还没结束,路远的就已经陆续到了,白少奶奶则是两头跑,也来了,外公家的几个舅娘,两个姨姨,刑老夫人,小梅姑姑,三奶奶,甚至是外村的各个村长家也派人过来了。因多数是唐黛的熟人,所以都是唐黛在招待着。
白少奶奶添的是金手镯一对,戴在脖上的玉饰一个,玉簪一根,翠玉头面一副;刑老夫人是玉镯一对,玉佩一块,金簪一根;大舅娘,小舅娘明面上与另两个舅娘一样,添的都是纯金簪一根,玉耳坠一对,但私下里,二人却另给了玉镯子一只;大姨是金镯一个,小姨是金簪一根;小梅姑姑是同色玉镯一副,三奶奶是闺女给她备的金簪一根;各个村村长也各有不同贵重的添妆礼。
这一圈添完,唐华的妆盒匣子已是堆得是满满如山,还不算上京城欧阳清,凤容若,府城宁府,师傅仙僧,师哥小仙僧送的贺礼。那些未走的村里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张嘴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唐大妞出个嫁,都成大富婆了,这是有个能干小妹的大好处啊!
等大家添妆完毕,众人散去,唐华也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桂花婶,大舅娘都说时间差不多了,新郎应该来接新娘子了,盖头该盖上了。话音未落,外面就热闹起来,放了鞭炮,大家一听,应是新郎到了。
院外,白次骑着高头大马,马一身火红的毛发,装扮一新。白次则穿着大红的新郎喜服,胸前得瑟的戴着一朵大红花,从人到到马,全是喜气洋洋。他身后跟着他的两个表弟,也是穿得喜气盈盈,是伴着白次来接亲的。
三人的马后跟着一顶接新娘的八抬大轿,轿后跟着的是担夫,担着喜饼,铜钱,喜糖……刚靠近了院子,唐绝就跳了起来,带着唐小郎,外公家的表兄弟,将院门给关上了。在院内嘻嘻哈哈的笑着让白次发红包,唐黛一看,也去凑热闹。说不但要发红包,还得即兴作诗才行。
发红包对于白次来说,这不是问题,因为红包,铜板早就准备得满满当当的,他家可不差钱!但是作诗词,他就为难了,他好不容易考了个秀才,连中举都未中,做个诗词要憋个半天,再说他现在就一心想将大妞给娶回家去,哪里静得下心思作诗填词的。
最后白次与后面的两个兄弟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拿铜板砸呀,拿红包砸呀。后面的两个兄弟骑在马上往院子内外撒铜板,白次从门缝隙里往里塞红包,塞了五个说不够,那就二十五个,不够,那再塞……值到最后唐黛,唐绝看见红包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才将院门打开。
白次得瑟的带着两个兄弟走进了院门,经过唐黛时,又偷偷塞了一个红包给唐黛,唐黛接了红包捏了捏,不是铜板,是银票,忙塞进怀里,笑眯了眼。这白次姐夫不错,还知道做人!这是知道她为姐姐办嫁妆花了银钱,补偿给她呢。
三楼唐华房间里,桂花婶子,大舅娘二人已经牵了唐华走出了门,到了大门那,唐风背起妹妹送到花轿上。屋子里的李氏已经是大放悲声,开始哭嫁了。在花轿里听到娘亲哭的唐华也哭了……
白次三人骑上了马,花轿起轿,喜乐开始吹吹打打,往长安县城去。
按风俗这时的李氏,应该端一盆子水倒出去,意思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李氏没有这样做,她的女儿她舍不得,就像小妞说的,娘家永远是大闺女的后盾,只要白府,白次敢对大闺女不好,随时随地将她接回来过,只要有她们一口吃的,就有大闺女一口吃的!
唐风,唐绝,唐小郎,还有几个表兄弟都送嫁去了,送贺礼添妆的人也都走了,家里冷清了下来,李氏心里不舍,坐在那眼泪“汩汩”的往外流,唐黛坐在边上劝慰她。二人心情不佳,晌午饭也没吃。
而白府的今天是要大摆宴席的,白次将唐华接到家时,家里已是宾客盈门了,看着唐华六十四抬整抬的嫁妆全晒了出来,田地屋子铺子,金银财宝,书画陶瓷……全是实打实的,没有一分虚的。那些本存在看不起的心思,以为不过是一个家里发了点小财的乡下村姑的白家亲戚及好友,眼色一下子都变了,发现与他们想像的有不小的出入。
唐华身后跟着的一众下人,包抱唐华自身,礼仪进退有度,根本不似是乡下出来的,下人的那规矩那礼仪比自家还要好上几分,也就不再敢存了轻视的心思。
在众客人众目睽睽下,白次开心的牵着唐华的小手,满脸堆笑,脸上就差写了字告诉众人,他今天很开心,盼了许久的媳妇终于娶回来了。
拜了天地,拜过高堂,夫妻对拜,礼成!白次依然紧紧的拉着唐华的手,送她去新房,只是唐华盖着盖头,脚下不敢走得快,心急的白次一弯腰,也不管身后众人的眼光,将唐华一个公主抱,抱回了洞房,羞得唐华惊叫了起来,若不是有盖头盖着,估计得把头立即埋进了白次的怀中不敢出来。
众宾客看着猴急的新郎官竟将新媳妇抱进了洞房,不禁个个乐得哈哈大笑,对着白老爷,陈夫人道喜,说是两个小的这般恩爱,估计不久二人就得抱上金孙咯。白老爷,陈夫人一听,喜得是眉开眼笑,连连道谢,感谢大家吉言。
白次将唐华抱入洞房后,怕唐华累着,饿着,立即挑了唐华的盖头,挑下盖头的那一刻,白次两眼闪亮如星,被自己的小媳妇给惊艳到了,若不是还有客人得招待,他真想现在就跟小媳妇洞房了。
喝完了合卺酒,又帮唐华卸下头面,叮嘱贺离照顾好少奶奶,给她弄些吃的,喝的,不要让少奶奶饿着了,渴着了,这才跨出洞房,往前面招待宾客去了。贺离给唐华拿了点心,水果,还倒了杯茶水,侍候她吃了东西,喝了水。
“大小姐,姑爷平日里虽看着是一副纨绔的少爷模样,可是对大小姐您真正是好,又细心又体贴。不是怕你累着,就是怕你饿着,渴着了。”
“恩,希望以后也是这样吧,永远的好才是好,一时的好说明不了什么。”
晚上送走客人,白次迫不及待的走进了洞房,去见自己的娇妻。见唐华还坐在床边等他,问她有没有吃过,听唐华说吃过了,才放下心,又命下人打了水来,二人各自沐浴后,下人也收拾了下去,府里陈夫人身边的老嬷嬷送了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了白次。
坐在床沿上的唐华一看,脸涮的一下红了,她知道那方手帕是什么意思!白次高兴的接过手帕,瞥了眼红了脸的娇妻,一时,不禁心如鼓跳,像是要脱离胸膛跳出来似的,口也干舌也燥!这时他以前留恋花丛时从未体会过的,原来与自己喜欢的人做那事以前是这种感觉啊!
老嬷嬷体贴的为二人关上了门,站在门外,并未离开。白次靠近唐华坐在床沿上,亲亲搂着她,这是他心心念念要娶来的妻,今天她马上从心到身就是他的了!
“大妞,你放心,白次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用我的一生护着你,守着你,不让你受委屈,受苦……”白次牵起唐华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冰凉,手心却出了汗,知道唐华这是心里是紧张,忙出言安慰她,缓解她的紧张!
“白次,我,我害怕……”唐华紧张的握紧了双手,眼里起了泪,柔弱的看着白次。
白次看着梨花带雨的娇妻,一股热流涌向小腹,感觉越来越凶猛,控制不住了。
“宝贝,不怕,有我呢!你跟着我就好……”
白次说完就噙上了唐华的粉唇,热情似火,直至唐华被他吻得不知身在何处,化做一滩春水摊软在白次怀里,白次见时机到,……。
而在窗外听着房间里动静的老嬷嬷,只听见房间少奶奶大叫一声。
“啊!痛,轻点……”
然后又听到自家少爷温柔的哄着少奶奶的声音,后面哄着哄着,少爷的声音也没了,想必好事已成,且渐入佳境,才抿嘴微笑,径自离去,去向自家夫人禀报去了。
老爷,夫人可是急着抱金孙急得狠,大小姐生的小腊八可不是可爱得紧,三天没见,老爷,夫人都想死了,更何况自己的金孙呐!
第三天,白次满脸春风的带着唐华回门。两辆马车,一辆他与唐华坐,一辆放了回门的礼物,并贺离,秋儿,杜嬷嬷坐。在马车里白次又缠着唐华温存,已是被折腾得腰酸背痛的唐华生气瞪了眼,这才乖乖的,正经的坐好。
到了院门口,马车停下,李氏已是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来,红着眼接了唐华进去,再去了三楼。唐风,唐绝陪着妹夫(姐夫)白次在大厅里说话。三楼房间里,李氏担心的问着唐华,问公婆对她好不好?白次对她好不好?唐华红着脸都一一答应,说是对她都好,李氏才放了心。
这边唐黛也在堵着贺离,杜嬷嬷,秋儿三个问,问白次有没有欺负她二姐,白老爷,陈夫人喜不喜欢唐华,听了几个人一致的回答,并把出嫁那天,洞房内白次体贴唐华的事也说了,唐黛一听,也放下心来。
晌午,饭桌上,大家都敬白次的酒,白次拿眼看着唐华,意思是她同意他就喝,不同意他就不喝,李氏看着白次这大事小事都请示女儿的模样,脸上笑开了,心里满意,看白次也顺眼了,不再在心里埋怨他抢走了自己的宝贝大闺女!
席间大家敬酒时,都改了口,李氏称白次姑爷,或次儿;唐风,唐绝,唐黛都改口叫妹夫(姐夫),叫得白次喜不自胜,他盼了几年啊,终于盼到唐小妞改口叫他姐夫,真是不容易啊,这一得瑟,就喝高了点。下午回家时由车夫扶上了马车,走路还一个劲儿的两边晃,看得唐黛直发笑,唐华无奈,又舍不得骂他。
看大闺女又要走了,李氏心内虽还是不舍,但是没有像出嫁时那样哭,知道女儿过得好心里舒服。反正想她的时候就去长安县看她,她出嫁以前也一直铺子里,在家呆得也不多。
等唐华回过门后,唐风,唐绝也就马不停蹄的,一个回了京城,一个回了书院。家里瞬间又清静下来。
今年的几件大事都办完了,唐黛也闲了下来,除了要到几个作坊里转转,看看。就是跟着师傅学医,学武功。医术,师傅已经在开始教她顶尖的东西。
武功,师傅也在开始教她学轻功,话说女子身体弱小灵活,学轻功应该要比男子容易些,可是到了唐黛这儿,摔了无数次的鼻青脸肿后,才开始摇摇晃晃的能蹿二米高,二米高还不稳定,经常摔个狗吃屎,仙僧不但不安慰她,还骂她小笨蛋,蠢丫头,将唐黛气得个仰倒!
然后置气的自己偷偷练习,看师傅还笑她,可是轻功是个什么鬼?看着别人用的时候是多么的潇洒自如,那凤容若,那欧阳清,两个飞起来,一个像仙,一个像妖,可是为毛到她这里,别说潇洒,整个就是一只土鸡,飞也飞不起来。
而且她偷偷练,还不如跟着师傅学,自己被自己弄得惨不忍睹,最后没法,还是厚着脸皮随师父学,随他骂她也好,讽刺她也好,反正是装作没听见,继续摔得狗吃屎!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写信向凤容若诉苦,说师傅他老人家在这里虐待她,让凤容若赶紧过来江湖救急,解救她。他再不来,她就要被师傅虐死了,凤容若再也见不到她了。
京城的凤容若看着小丫头的信,想像小丫头此时的样子,一定是皱着小脸,咬牙切齿的骂他的师傅仙僧,看着想着乐得大笑了起来。笑声从书房里传出来,传出好远,将安王府的一众下人吓得不轻,世子这是疯了,还是咋嘀了?笑得那么惊悚!
欧阳清在凤容若回京城后,终于卸下了身上的担子,并且还偷偷去查了一件放在他心上的事。那就是为什么公主娘亲见着黛黛的长相就不舒服的原因。查过后,心里觉得公主娘亲有些小题大作了,不就是年青时那点子事嘛,用得着那么固执。
欧阳清一下子觉得自己有说服娘亲的可能,与表哥争一争他喜欢的人,反正二人公平竟争,最后花落谁家,还不是要看黛黛的选择。
欧阳清不知道凤容若与唐黛间已经发生了许多事,二人已经不是那时在京城时的关系微妙,还没说开定情,如若是那时,或许他勇气大一点,他还可以争一争。
但是,现在,谁敢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