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其实也不该觉得怪。
如她所说,她七八岁的时候被送来了这里,如今不知多少年过去,算小时候学过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只怕经过这么多年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且她是在修行。
真正的修行之人,心里大概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况且这座岛这么多年也只有她一个人,根本无需把男女之分放在心。
而对自己这个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她或许只是当成了跟深林里那些动物一样的存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她帮助一下,但是并不会干涉太多,甚至没有对他表现出一点点的好。
真是一个独特到不能再独特的女子。
不再纠结于男女之分这个问题,反正她都不在意,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而本来他还在惆怅的衣服问题,到底第二天早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床头居然整齐地摆放了好几套衣服,从里到外,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他惊讶了一下,然后抱着自己的衣服找了她一圈,却没看到她的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寝阁,整齐叠放的被褥和衣服,以及寝阁一应俱全却都了年代的家具,他无语了好一阵。
晚她睡得挺晚的,早又起得这么早?
自己的这些衣服,都是她准备的吗?
不。
她一个女子独自生活在这里这么久,貌似不大可能会有男子的衣服。
目光在寝阁里的衣架子掠过,清一色都是素色的女子衣服,没有一件新的,甚至没有一件颜色鲜艳点的。
虽然她并不在乎衣服是否已经陈旧,款式颜色是否好看,但此时没来由的,他却为她感到心疼。
谁家没有芳华正茂的女儿?
如她这般绝色容颜的姑娘,出身显然非富即贵,大户人家的女子大多都是被父母长辈捧在手心的珍宝,而她……
敛了眉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衣服,这些衣服看起来都是新的,料子也是极好的冰蚕丝,跟她身那件和她寝阁里的这些朴素陈旧的衣服截然不同。
既然她并非真的神女,不会凭空变出衣服来,那么,自己的这些衣服到底是从何而来?
眉头皱了皱,他转身把衣服放回了自己的寝阁里。
岛只有这一座殿宇,正殿是她用来修行打坐的地方,而两旁的殿阁她住了一间,另外一间腾出来给他住了。
所以他们现在算是邻居吧?
而且还是唯一的邻居。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他转身走出了寝阁,自己取水洗漱之后,转身往岛的东边方向走去。
没有缘由,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沿着葱郁的林荫小路一直往前,然后很快,他看到了那个面朝大海和太阳升起的地方盘膝做着身形纤瘦的白衣姑娘。
她的身姿坐得很端正,脊背挺直却并不显棱角,反而给人一种很平和柔婉的感觉。
不知道她的打坐时间是多久,他也没问,安静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悄然转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