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因为事情一旦闹得人尽皆知,温绥远的行为便是欺君罔,不但他自己死罪难免,温府下也同样难以幸免,那么算皇想保,也没有理由保下。
温御史此时真的是心力憔悴。
昨晚宫宴还极力反对西陵皇子成为帝君一事,转眼他的儿子做了那些下作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无颜面对皇。
那些为逆子求情的话,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温卿先回去吧。”轩辕重道,“不管温绥远最后该死该活,在结果没有查清之前,他会先在牢里住几天。温卿若想见他一面,只要九倾同意,朕没意见。”
温御史闻言,心里顿时一片苍白绝望。
皇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件事他不会插手过问,全权由九公主殿下做主。
可温御史心里明白,西陵皇子是九公主放在心尖的人,他们眼下正是感情正浓的时候,自己儿子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九公主心头震怒,只怕恨不得立即杀了绥远,又怎么可能开恩宽赦?
温御史凄然,却明白多说无益,皇此时心里也同样是震怒的,他能暂时将此事瞒下,没有立即公之于众,给温家留下最后一线存活的希望,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怕怕,温绥远利用江湖杀手,控制并且积攒江湖势力,背后有着更多触犯律法的事情,如果所查属实,最后只怕……皇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老臣……告退。”叩首跪安之后,温御史慢慢站了起来,身体佝偻,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走到外面,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可他此时只是觉得寒冷。
传承了百年的显赫荣华和富贵家世看起来固若金汤,风光无限,可真要破灭……其实不过朝夕之间。
守在外面的朝臣们见他走了出来,急急朝他看去,并走了过来,“御史大人,皇怎么说?”
“绥远的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温公子只是意气用事,做了些冲动的事情,因而得罪了西陵皇子,殿下一时震怒也没什么,皇在殿下面前软言两句,殿下应该很快消了气的。”
“是啊,大人也别太担心了……”
温御史什么也没说,满脸疲惫苍白,无力地朝众人摆摆手,什么也不想说,也示意众人别再问了,径自举步朝宫外走去。
御书房里,轩辕重沉默地靠在龙椅,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昨夜大祭司的话语,“皇,南族若有一场劫难,必来自于殿下身边最亲近之人。微臣以为,通往权力巅峰的路不但崎岖难行,更命注定必伴随着孤独和寂寥,殿下身为女子,难道该例外?”
不该例外么?
九倾是神灵选择的储君,她天赋异禀,是南族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她的身边,难道不能有一个真心相爱之人相守一生?
可命定的劫难,到底来自于谁?
九倾身边最亲近的人……曾经是寒钰,现在是那个西陵皇子,那么这场劫难究竟是已经发生过了,还是尚在预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