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虎媳

作者:蝶兰净月

   “我可没这样的办事。”康逸臣自嘲的笑笑,没再说什么,而是跟了上来,“你的脸色不好,我送你回去吧,别又半路昏倒,要是阿江知道了,估计得怪我见死不救。”

  你会见死而救?乐梓陶心中不屑,却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也不理会他,直接往自己家走去。

  “阿陶,你没事吧?”刘婆子站在门口,看到后面的康逸臣跟着,她忙走出铺子招呼,“康公子,你的豆花在我家呢,阿陶最近太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以后,你家的,我给你送过去,或是你派人来我家取都行的。”

  “我没事,阿婆,我先回去睡会儿。”乐梓陶听着刘婆子的话,心里一暖,刘婆子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关照她,引吸了康逸臣的注意力。

  “好好,快去睡吧,有事你就喊一声。”刘婆子点头,连连应道。

  乐梓陶也没和康逸臣打招呼,直接锁上门回了房间。

  康逸臣倒也没有多停留,直接离开。

  只留刘婆子一人,站在铺子门口看着乐梓陶这边的门,好一会儿才叹气:“唉~~”

  乐梓陶这一觉,直睡到寅时才起来,杨晨泓在的这些日子,是她最轻松的时候,每天她只需要调好了卤放着,他就会把所有事情做好,反倒养成了她这惰性。

  眼见时间来不及了,乐梓陶瞬间跳了起来,利索穿衣洗漱,冲进作坊。

  可一进去,她立马就愣住了,杨晨泓居然在里面,而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撂做好的豆腐和豆腐干。

  “你在干什么?”乐梓陶心头一跳,脱口却沉了脸色,他这算什么意思?

  “阿陶,你没事吧?”杨晨泓听到声音,放手里的长棍子跑了过来,打量她一番,伸手想碰她的肩,“是不是吓着了?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走在大街上居然不看路……”

  “你来做什么?”乐梓陶按捺心头的狂跳,打断他的话问道,目光冷漠的看着他。

  “阿陶,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我……”杨晨泓无奈的叹气,看着乐梓陶小声小意的道歉,“你要是生气,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那废园子,我由你出气,决不还手,好不好?”

  “你回去吧。”乐梓陶避到一边,“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这小门小户的,比不得人家将军府。”

  “阿陶。”杨晨泓有些难堪,但还是耐着心跟了过来,低声哄道,“我……”

  “你之前来的时候,也说过是走投无路暂居在这儿,如今,既然已经回了将军府,就该安安心心的待在那儿。”乐梓陶再一次避开,直接走到灶边,冷声说道,“我乐梓陶再穷,到底还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既然你有了落脚处,以后还请不要再来了,也算是看在我这段时日留你的人情。”

  “……”杨晨泓沉默,他有些不明白,他住将军府,她为什么这样反应?难道是因为他隐瞒了他的身份?

  想到这儿,杨晨泓决定坦白,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只是我的事说来话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也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看不起我……”

  “既然不知道怎么说就不必再说。”乐梓陶心里阵阵揪痛,她那么信任他,却换不来他一句真话?就算是普通的朋友,最起码的诚意应该也有吗?可他呢?

  “阿陶。”杨晨泓叹气,试着想再解释解释。

  “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乐梓陶却突然转身,到了一边,拿起了那件男袍,回到灶后直接塞了进去。

  “你这是……”杨晨泓一惊,意识的伸手抢了过来,袍子摆却已经着了火,他忙七手八脚的扑灭,不解的皱眉,“你到底怎么了?何故拿这件衣服出气?到时候阿江回来,你拿什么送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已多了几丝不甘和醋意。

  “不过是普通的粗布袍一件,及不上将军府的锦衣裘袍,留着无用不如添作薪火,好歹还能烧一把。”乐梓陶直接忽略他最后一句,淡淡的说罢,手里已拿着康清送的小铜锣,定定的看着他,“你自己走还是我找人请你走?”

  这一句话,却是彻底的戳中了杨晨泓的傲气,想他堂堂的将军府公子,在这儿低声气的向她赔礼,换来她冷言冷语也就算了,她还想敲锣打鼓找人把他轰出去?

  “好,我先回去。”有过两次懊悔经历的杨晨泓,此时却显得冷静了许多,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把话说绝,而是抱着被烧了个大洞的布袍,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乐梓陶,转身离开。

  乐梓陶一动不动的坐在灶后,任由着锅中的豆浆翻滚,此刻,那翻滚的气泡,就好像她的心情一样,灼得她的心生疼生疼。

  她没有动,却听得到外面的动静,杨晨泓在院子里的驻足,翻墙而出的轻微动静,还有无边无尽的沉寂……

  不过,生活根本不允许她有多余的悲伤,在灶后埋首了一会儿再起来,锅中的豆桨已经熬得有些过了。

  乐梓陶忙收拾心情,开始准备卤,结果却在桌上看到几份和她平时调的没差别的卤,伸出的手不由顿了顿。

  这是杨晨泓准备的,没想到他竟然在她从没教过的情况把这卤调得丝毫不差。

  如往常一样的流程操作,乐梓陶依然做得流畅,可是在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存在了杨晨泓的影子。

  乐梓陶才发现,杨晨泓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她的生活。

  自从签那么多的供货契约,一直都是杨晨泓在做,想想他那双手,除了拿剑磨的茧,根本不像个做事的,可想,他在将军府过的是如何的惬意,到了她这儿呢?打水、劈柴、磨豆、滤浆、熬浆……甚至是揉面团做早点都有他的影子。

  “跟我说一句真话,就这样难吗?”乐梓陶把最后一屉馒头分装好,随手拿了一个狠狠的咬了一口,不经意间,湿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