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灿烂的马车紧赶慢赶来到农庄,而在收到孙灿烂求助消息的段子轩带着负责西郊治安的衙役几乎同时赶到了农庄。
从农庄的正门进去,农庄里显得十分宁静,丝毫没让人感觉到有啥异常,袁管事见孙灿烂突然光临农庄极为惊讶,如今若非有特殊的事情孙灿烂已极少来农庄了。
再见带着衙役匆匆骑马而来的段子轩,更是感到无比惊讶,这到底哪里不对,作为段家家主的段六公子居然带着衙役直冲农庄而来?!
“小姐是说蜂场那边出事儿了?那三小子怎地不知道回来报个信?”袁管事有些不太相信,心里也有些担心,毕竟他那小儿子就在蜂场做事儿。
那袁林海从小被袁管事的婆娘娇养着,啥都不会做啥都做不好,直到孙灿烂的蜂场在农庄安置来,也不知为什么那小子仿佛被勾了魂一般,死闹活闹要跟着魏青山养蜂,最后袁管事只得典着张老脸求到了孙灿烂面前。
孙灿烂也没有一口应承来,只让袁林海先跟着魏青山试上几日,没承想原本干啥都不入心,干啥都是三分钟热度的袁林海,虽被蜂叮了几口,却越挫越勇,硬是在蜂场干了来。
袁林海认真地在蜂场干起了活,让袁管事夫妇老怀倍感安慰,原本老是被婉拒的亲事也顺了,去年满二十的时候终于成了亲,如今只等媳妇儿给他生个胖小子。
虽说儿子大了,可是忽闻蜂场有事,袁管事依然心惊,自己儿子是个啥样的人,他自个最清楚,若真有人找上门寻茬,他那儿子准保是个拖后腿的那一个。
见袁管事得知蜂场有事,刹那间脸色都变了,对蜂场的情况了如指掌的孙灿烂微微一笑,让袁管事稍安勿燥,那里有魏青山在绝对出不了大事,之所以请衙役来,只为让官方有个见证。
孙灿烂吩咐袁管事稍安勿躁,交待他集中起来农庄内的所有长工和仆佣,一起从农庄里面出发,赶往位于最西的边缘地带的蜂场擒拿肇事者。
在交待袁管事将长工和仆佣们全部带往蜂场的同时,孙灿烂再三强调所有人不得带任何的器具。
寻事的公子哥儿以及家丁身上无非就是几把当摆设的纸扇,若他们这边带上工具反倒有可能落人口舌。
袁管事虽说忧心儿子,却也知道孙灿烂说得极有道理,更明白自己的职责,听了孙灿烂的安排二话不说,匆匆去召集人手。
段子轩所带的衙役不过就四五个人罢了,孙灿烂并没有指望他们擒拿寻找事端的人,只需要他们从农庄的外面堵住那些个寻事人的退路,并为农庄做个见证即成。
孙灿烂与段子轩轻语几句后,段子轩即刻带着衙役从农庄外向蜂场所在的方向包操而去,孙灿烂则带着苏叶和魏宝珠继续上了马车,由海伯驾车赶往蜂场。
孙灿烂到达蜂场的时候,段子轩带着衙役骑马也从外围赶到了,而袁管事带着长工也匆匆赶了过来。
孙灿烂赶到的这个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当这边三方人马就要到齐的时候,正是那公子哥儿用手上折扇用力猛地抽向王小鱼的时候。
得知蜂场有事,心系独子安危的王二呆,冲在长工队伍的最前面,远远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王二呆怒吼着直往前冲。
说是迟那时快,魏青山那一扫脚也正好扫了出去,王二呆的怒吼淹没在蜂群剎那的暴动之中。
蜂场那方小小的天空,黑压压全是舞的蜜蜂,已经快冲到蜂场的王二呆惊住了,剎住脚步呆呆地看着漫天舞的蜜蜂。
王二呆经常从儿子王小鱼提起一些养蜂的秘诀,知道此刻若冲上去不但帮不到儿子,而且还会适得其反。
恰好耳边隐约传来了王小鱼着急的喊叫声:“爹,别过来,俺没事儿!”
随后赶来的长工看着蜂场这难得一见的壮观场景,脸上既有恐惧亦有震憾,纷纷在王二呆身后停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段子轩带着的衙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惊得拉马往后退出了五丈远,反正如今情况已经十分明了,那几个人不但擅自闯入别人家的农庄,还恶意殴打农庄的人。
依照新月皇朝的律法,这样的人,就算被农庄的人乱棍打死也没什么可怨的。
如今农庄的人除了三个挨打的,其他的也都不过将将赶到,至于农庄所养蜜蜂发生暴动,也不过是这几个人在打斗中惊动了蜂引起的恶果。
那几个公子哥儿和他们所带来的家丁,无论是谁家的子弟,被蜂叮了也是白叮,农庄的主人没让人将他们痛打一顿已经算是仁慈。
因此这些衙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从来不曾见过的景象,听着蜂场内的鬼哭狼嚎也只当看场戏,最多也是为那几个正在挨蜂叮咬的人肉疼罢了。
袁管事到底年事高了些,待他气喘如牛地跑到面前,只听得满耳的鬼哭狼嚎,却不见长工们上前帮忙。
心系儿子安危的袁管事根本没有细看蜂场的情形,只可着劲地向前冲,想解救他那宝贝疙瘩。
还好经过王二呆身边的时候,短暂呆滞以后的王二呆已经清醒过来,见袁管事埋头直往前冲,一把拉住了袁管事:“别去,孩子们没啥大事儿!”
袁管事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魏青山将袁林海和王小鱼扑在自己身护着呢,真正鬼哭狼嚎满地打滚的却是那差不多**十个外来的入侵者,顿时老怀大感安慰。
再看那些个或抱头鼠窜或满地打滚的入侵者,正可谓惨不忍睹,根本都已经看不出眉目来,想到这些人让自个担惊受怕,如今蜂群直接就替他报了仇,不觉甚感快慰,拍手大叫:“咬,咬,咬!给俺狠狠地咬!让他们来抢蜂,让他们来找事,让他们来打从,让他们闯入别人家的农庄!”
孙灿烂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袁管事突然孩子气起来,不由暗自好笑。
不过看着地上打滚嚎叫的几个人,心里总觉得有心不忍,再看看地上叮了人之后,已经“光荣”牺牲的蜂,心里不由一阵心疼,因此早已在暗地里发出了暂停的命令。
不过孙灿烂并没有让蜂群回蜂箱,只让它们在蜂场上空盘旋,特别是在那几个人头顶盘旋不去,给他们造成继续被叮咬的假象。
看着那几个人中还有几个人手舞足蹈地拼命驱赶自己面前的蜂,孙灿烂在魏宝珠耳边悄悄交待了几句,魏宝珠点了点头排众而出,很快清亮的声音在蜂场响了起来。
“蜂场里面的人听着,若不想让蜂再叮咬你们,就别再手舞足蹈妄想将蜂赶走!
都给俺趴地上!
你,那个穿白褂子的,说得就是你!你是不是没被叮够,若你觉得被蜂叮着极痛快,那你就站那儿继续挥手,然后让蜂叮个够!
还有那个穿蓝褂子的,你在地上滚来滚去作啥?是不是嫌蜂发狂得还不够?
还有你……”
那三个公子哥儿和他们的家丁,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魏宝珠点到了。
随着魏宝珠的声音,那些原本手舞足蹈的公子哥儿和他们的家丁们全都趴在地上,再不敢胡乱动弹,就算脸上脖子上手上传来各种刺痒和刺痛,也没人敢再动分毫。
孙灿烂暗地再次达命令,所有蜂在这些人头顶再盘旋片刻,尔后在众目睽睽之慢慢地回归各自的蜂箱。
当蜂场重新归于平静以后,大约过去了一刻钟,魏青山率先从地上起来,然后伸手拉起地上的王小鱼和袁林海。
魏青山让王小鱼扶着身子有些发抖浑身发软无力的袁林海先离开了蜂场,他自个走近被他踢翻的蜂箱,小心翼翼地将蜂箱扶正,然后才慢慢退出了蜂场。
当王小鱼搀扶着袁林海轻手轻脚退出了蜂场,袁管事和王二呆同时冲了上去,各自拉过自己的儿子,心疼地嘘寒问暖,上上仔细打量起来。
见自个的儿子除了脸上手上有少量被蜂叮咬的红肿以外,没啥其他的损伤,又再三询问身上可否有什么隐伤,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两个人顿时都明白了,是魏青山一人替他们的儿子扛了所有的打击。
看着让其他两个同伴先离开危险,自个依然在蜂场忙碌的魏青山,无论是袁管事还是王二呆,眼中都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当魏青山出得蜂场,魏宝珠心疼地一把抓住魏青山的手,眼中含泪颤声问道:“哥,你身上可有啥不妥当的?你可别掖着瞒着……”
感受到来自妹妹魏宝珠的真诚而急切的关怀,魏青山安抚性地拍了拍魏宝珠的肩膀,然后转向依然趴在蜂场内纹丝不敢动的几个公子哥儿和他们的家丁,眼中全都是嘲弄和不屑:“小妹放心,那几个家丁虽然让俺吃了些亏,不过还没让你哥俺伤筋动骨的能耐。”
段子轩带着几个衙役慢慢靠近蜂场,那几个公子哥儿和他们的家丁得由他们带回衙门,不过由于刚才的情景带给衙役们的视觉冲击太大,感受也太过令人震撼,几个衙役就是不愿意进入蜂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