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从他的身上翻来,跳吊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急乎乎的说“你既然已经回来了,我必须得告诉爹和娘啊。他们现在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担心我们呢。”
周全海几天前还没什么,这些日子平安离开后,没少听老婆在耳边念叨,怪他当初任意将平安随意许配,现在倒好,好日子没过上,每天还得面对各种各样的事儿。
就连她想要抱外孙的愿望都落空了,平安的肚子很不争气,吃了那么多补品,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现在周全海正看着墙外攀进来的藤架出神,周亭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笑呵呵的喊着“老爷,老爷,好事儿啊。好消息啊。”
周全海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周亭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憨笑着到了他身边。
“有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是你要成亲了?”
他知道那个翠萍和周亭的事情,周亭上次受伤后,翠萍几乎每天都来,每次不是带来吃的,就是自己上山采的草药来给周亭换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周亭脸一红,伸手挠了挠头“老爷说笑了。是平安大小姐,她们回家了,派人捎回来的消息。让老爷和夫人不要担心。”
“回家?哪个家?他们不是早就回家了嘛。”周全海听的一头雾水,平安他们在尹家镇有房子的事儿他本来就知道,这些日子他们不是回家那是去哪儿了,难道是回来了不成。
可是既然回来了,还派人送什么消息。
周亭伸手轻轻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看我这张嘴啊,老爷是这样的。田少爷真的就是田家的大少爷。平安是田家的大少奶奶了,他们回到田家住去了。说是这段时间是不能回来了,让您二老别担心呢。”
一时间平安麻雀变凤凰的消息。就这样一子长了翅膀一样在阿古村传了开来。
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一改往日对田天乐的鄙夷。纷纷称赞起他的不凡。
“我就说他是大富大贵的样子,果不其然啊。”
“是啊,周老爷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个穷光蛋呢。”
“哎呀,平安果然是好福气啊,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配得上,在家里为这么久的姑娘,也算是值得了。”
“……”
周翠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带着一些小礼物回了趟娘家。原本就是同一个村子的,回家就好像是串门儿一样的简单。
往常翠儿总是空手回去,只是帮着周刘氏洗洗刷刷就走了,这次破天荒的去买了些礼品。
一到家就急急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她不是个有多大心机的人,嫁给村子里的人也是周全海的主意,以前没觉得什么,也就那样生活着。
可是现在听说姐姐真的嫁进了豪门,她竟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此时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虽然比平安还要小好几岁。但是这个年龄做母亲已经再平常不过。
“娘,你就说说吧,爹是不是从小就偏心。让我随便就这样嫁人了。一辈子就在这阿古村待着,为什么就不能够让我晚点儿嫁人,说不定嫁给田天乐的人是我呢?就算不是田天乐,是别人,那么爹会看面相,为什么不给我找个有能力的人嫁了。”
她句句在理,句句委屈,听的周刘氏都有些埋怨周全海了。
心里埋怨,嘴上没说出来。如果嘴上再跟着起哄,那不是让小女儿更加难受了。
“翠儿。你爹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就别这么难过了,现在的你不是也过的好好的。有个知道疼你的丈夫,有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你可知道你姐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不知道多少人的冷嘲热讽呢。”
周刘氏尽量替平安说话,安抚着小女儿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孩子。翠儿没什么心机,有些事儿上或许就是听了别人的挑唆,她自己说不定没什么主见。
就拿这件事儿来说,她以前不是没有抱怨过,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不错,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沮丧过。
翠儿擦了擦眼睛,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胸前的衣襟,看起来她多少有些凄凉“娘,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爹若是疼我早就不这么对我了,你说吧我是不是你们捡来的。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不受待见。”
周全海刚好从外面回来,自从知道女儿已经真正安顿来后,他紧紧揪着的一颗心才放来,别人都说他难道不担心平安在豪门住不习惯,周全海总是一笑置之。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吃的了苦,享的了福。
更不用说,她本就是帮扶相,只有夫家要对她好,没有她不适应这一说。
不过虽然他看到的面相是这样,可是如果换了别人在田家,恐怕真的是一日难过。
“你可算是回来了。”周刘氏一看到丈夫就赶紧起身,将二女儿抱怨的事情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遍。
翠儿红着眼睛扭着头,不看她爹。
周全海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就是一副调侃的声音,他伸手拍了拍平安的肩膀“闺女啊,你可别这样生气了。你可知道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就算是我不让你这么早出嫁,你也不可能有你姐姐的命运的。你如果离开的太远,反而不会幸福。”
“即使你和你姐姐的出身是一样的,但是你们的命运也不是一样的。孩子,很多时候,你要想想接受命运。今生的福报一定与前世有关,你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命运。嫁人生子,日后还会跟着你的姊妹沾点儿光,生活过的好一些。所以……”
周全海说话的时候,翠儿竟然是出奇的平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听父亲将这些话说完。
“孩子,你不要再幻想什么了,一切都会好的,只是你不能够要求的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翠儿抬起泪眼,看着父亲,她的嘴巴微微的扯了扯“爹,你是说日后大姐也还是会照顾我的对吗?”
周全海点点头“你的面相上就是显示,你不是靠自己,而是自己的亲情关系。”
“我和你娘肯定是帮不了你太多,可是你姐姐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该感到庆幸。”
就这样一场家庭的风波,就这样被周全海化解了。
在一家鎏金当铺里,一个少妇跪在地上给当铺里的人磕头,手上高高举着的红布里,包着两块已经破碎的手镯,她的脸上泪水连连,整个人悲悲戚戚“求您们大发慈悲,这镯子纵然碎了却也还是珍品。小女子不求多少钱,只要能够给我娘看病就行了,求求你们大发慈悲。”
店里的掌柜的一脸为难,那女子说的对,她手上的镯子的确是上品,但是他们当铺里面跟别家不一样,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从来不收破损的玉器。
这女子显然在别家也没有当出去,走投无路这才赖在这里不肯离开。
初春季节,她身上的衣服却已经非常单薄,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典当的了。
“姑娘啊,这不是老夫不帮你,实在是本店没有这样的例子啊。老夫只是个打工的,没有这个资格做这种决定啊。”
他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币珠放在那女子面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拿着吧,这镯子你收好,去给你娘看病吧,我也只有这些了。”
女孩看了看老人递上来的币珠,没有多少,或许只够她娘抓一副药的,她不想走,可是不走也没有办法,她突然站起身来一头奔向旁边的柱子,等到老人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她一头就要撞在柱子上,一道蓝色的影子闪了过去,将那女子接在怀里,老者颤巍巍地擦了擦额头上硬生生惊吓出来的汗珠,抖着嘴唇,惊魂未定的喊了一声“尹少爷。”
尹平将那有些惊讶不已的女子放,冷着脸斜睨了她一眼“怎么?以为死在这里就可以赖一笔钱,这样就达到目的了吗?”
那女子脸红着,突然哭了起来“我知道我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拿到救命的钱,我就这一条贱命,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甘愿做牛做马,只希望公子能够救救我的娘亲。”
那店铺里的老者尴尬的一笑,对尹平将实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有些同情地说道“她说她就只有一个娘亲相依为命了。”
“好了,不用说了。”尹平一挥手“从账上给她支取两百币珠,从我的月俸里扣除。”
老者惊讶的张了张嘴巴,两百币珠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尹平一个月的月俸也才区区八百’币珠而已,对一个陌生人一出手就四分之一的拿出去了。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尹平不以为然,等到老者将钱拿出来给予那女子,尹平才冷冷地说道“拿走吧,不用感谢我,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今天帮你纯属于看在你的一片孝心上。如果你以后再随便寻死,那才是真正的不孝。”
那女子还想说什么感激的话,尹平已经拂袖进了里,他来这里可不是来做侠客的,是来查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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