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那个人,眼还是那双眼,可这一瞬间,里的人都清晰的意识得到,眼前的苏静卉并非她们认识的那一个,那还没完全长开的小脸上,双眼迸发出的尖锐锋利简直能将人生剜活剥,让人一目触及,便是满满心惊胆战……
不过,苏静灵却是被拨到了一边,又被香儿和水仙横身挡着,并未能与苏静卉正面对上眼,也就察觉不到那份威慑力,虽说也多少意识到了苏静卉隐约不同,可比起被拨开被压制的愤怒,那些又算什么?再有,苏静卉那番话她有听多半没懂深意,只觉那冰冷不客气的语气对长辈就是一百二十万个不该,是不敬!
“苏静……”
满腔怒火化作怒声冲口而出,却来不及说出更多,便被水仙手疾的一把给捂住了嘴。
“二小姐,失礼了。”
水仙说得倒是满满歉意卑微可欺,可手,却紧紧抓着苏静灵还一点缝儿都不给她留的死死捂着她的嘴不松。
到底是奴婢,再轻松的差事也带着活儿,久而久之总能练出些力气,再加上比苏静灵要年长一两年,还真是一抓就抓得苏静灵如何挣扎都挣不脱,何况还有个力气更大的香儿,两人那么一夹,苏静灵压根就没法动弹!
“唔唔唔你们两个死丫头……”
苏静灵气得都翻了白眼儿,却挣也挣不脱,骂又骂不成声。倒是,这阵势把苏叶氏给震醒了,也顾不得苏静卉此时的不同,拍桌而起就指着香儿和水仙喝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还不快放开二小姐!”
然,香儿和水仙这些日子却是胆儿狂了长膘,肥得很,压根就当没听到苏叶氏那怒喝,面无表情的只等着苏静卉一个人的声儿,而偏,苏静卉又没那个让她们放了苏静灵的意思!
这暖阁里当确实是没几个人,可,门口那儿却是闻声堵了一大堆,就算是没听清楚究竟什么状况,也眼睁睁瞧见了苏静灵被苏静卉两丫鬟拧着的狼狈样,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人多嘴杂的传了出去,苏静灵日后人前还要不要抬头了?
越想越气,苏叶氏啪一声又是猛拍桌,喝道:“卉儿!还不快让你那两个丫鬟放了灵儿!你这是要逞的什么……”
“威风”二字不及开口,苏静卉便笑了,虽轻轻浅浅,却是一笑便笑颤了苏叶氏的心,而这心一颤,舌头还不知怎地就跟着打了结,那“威风”二字,还真是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哽着噎着上不上不的出不来。
“母亲,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苏静卉笑得浅浅,却有些冰冷冻人:“莫说年纪一大把了,就说好歹是丞相府的小姐,又这么多年的工部右侍郎府夫人,说话怎就不懂得谨言慎行一点?还是,这日子确实过得太舒坦,一不小心就忘了那一步步匍匐攀爬的艰辛?尾巴一旦露出来透气,就忍不住翘上天去甩几甩,生怕旁人不知道自个儿那条尾巴~欠,踩!”
那话,不高不低,被堵门外的人不定听得清楚,可里的却是个个听得清楚明白,苏叶氏直接一个倒仰险些难看的摔坐回椅子去,好在李妈妈手疾扶住她。
漂亮的脸扭曲狰狞,瞬间黑又瞬间白,反反复复变幻不停,指着苏静卉的手抖个不停:“你……你……”却,又因为苏静卉那番话难听归难听,但字字靶心已戳中她要害,若回口骂去,指定会被苏静卉顶个更难看而骂不出口。
苏老夫人却是这些年过得太舒坦了,却也只是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曾经的艰辛失了那份危机感,倒也不是全忘了个干净,如今被苏静卉那连番不客气的话猛敲打,自是醒了个打扮,可眼看有些失控……
“有什么话好好说,卉儿,先让两丫鬟放了灵儿,当着人的面这般拧着她,让她日后怎么做人。”苏老夫人软了声劝道,也摆手示意刘妈妈赶紧去关门。
可,刘妈妈却才要动作,那镖局出身的蓝婆子和张婶就在左妈妈的暗示一步跨进了门来,还随手就把门给掩了,明摆着是不容苏静卉在里吃暗什么亏!
刘妈妈一怔,看向苏老夫人,却见老人家顿时老脸扭曲比烧了十年的锅底还要黑。
几个深喘,苏老夫人还是咽不去那口气的沉声道:“这是做什么?我还能吃了自个儿这刚出嫁回门的亲孙女不成?”
那蓝婆子和张婶却似聋子一般,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盯自个儿脚尖看。
拳头狠狠砸出去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苏老夫人自是面色难堪气得不行,可又看两人身材高大镖局出身,拳脚都硬得很,里这几个妈妈全扑上去恐怕还不够人家一甩……
简直手脚被缚有气出不得的感觉,顿时气得苏老夫人一阵心绞痛,两眼阵阵发着黑。
苏叶氏敏锐察觉不对劲,赶紧三两步奔过去又是安慰又是拍背,还借题发挥了一把:“卉儿,瞧你把你祖母气的……还不赶紧放了灵儿,有什么话,好好说。”
“我有又扯嗓门又拍桌吗?”苏静卉好笑的问:“母亲,您倒是说说,我几时有话不好好说了?”
苏叶氏一听,脸顿时又黑了,却无法反驳苏静卉的话,谁让苏静卉那些话虽然难听,却确实始终音调不高不低就里这些人听得到,而又扯嗓门又拍桌的,是她苏叶氏和苏静灵!
如今仔细回想前后,指不定,外头那些看得不清不楚听得有一句没一句的人,还得以为是她们要一起怎么她苏静卉呢!
这仔细叮咛的话过多几个人还能过出岔子来呢,又更何况这不清不楚的……
想到谣言威力的可怕性,苏桃氏就也坐不安了,真怕着继续去苏静卉就把她给顺带拎上了,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岔开话题道:“话说回来,娘,大嫂,这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开席了?”
苏叶氏却抿着唇不答声,苏老夫人又那口气没缓过来应不了,一时间,气氛骤降……
好在这时,苏渊的小厮来了,问:“大爷问是否可以开席了。”这话乍一听只是寻常的一问,可仔细起来,这么不早不晚不偏不斜的撞来,又岂能不是听说了什么?若真是如此,这话便就是带了七分警告三分圆场的意味了。
而,不得不说苏渊一家之主不愧是一家之主,只是这么轻轻一敲,就顿时把苏叶氏和苏老夫人那口不上不的气给敲咽了去,虽然还是面色难看得很,却也不得不收了那股劲儿……
苏老夫人抿唇看了看苏叶氏,明显是要苏叶氏顺势阶。苏叶氏自是明白的,却又更堵得慌了,这不是变相的要她一个母亲给苏静卉这个女儿低头吗?有那个心的又不只是她一个人,如今好了,闹成这样却要她一个人收场!
咬咬牙,苏叶氏终究还是挤出缓声应门外的小厮:“去回大爷,可以开席了。”待小厮应诺离去,便沉了脸看向苏静卉,正令她放了苏静灵在声音上挽回一点脸面,却就见苏静卉摆摆手,香儿和水仙先一步放了苏静灵。
话没来得及出口的苏叶氏顿时呛了。
“苏静卉你……”
苏静灵得回自由,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苏静卉算账,香儿和水仙还真是没想到她这样了还要动手,怔了一怔本能就要拦,却被苏静卉一个眼神制止了……
“灵儿!”
苏老夫人和苏叶氏一看那架势,顿时吓得惊呼出声,却已太迟,苏静灵已经扬手挥向了苏静卉:“你以为你进了亲王府的门槛就了不得了吗?不过是嫁了个没出息又没前途的庶子而已,凭什么……”
啪!
脆亮的一耳光响起,却是举着手的苏静灵脸颊上五指分明,众人均是一怔,而后才看到苏静卉缓缓收回的手。
“这一巴掌,是替我相公你姐夫打的。”
苏静卉面无表情淡淡道:“庶子怎么了?庶子就不是人了?吃你的住你的了?你所谓的出息前途是什么?他既没偷又没抢也没去哪乞讨,正正经经开着铺子赚着银子穿着锦衣华服吃着山珍海味,这还叫没出息没前途?你没眼力价儿是你的事,但别在我的跟前侮辱我的相公,别自以为委屈的出这门去瞎说胡扯造谣生事,否则,我听到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两次打你到见不得人!”
说罢,不待苏静灵恼火回嘴,就“啪”一声,又一耳光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是替我们的爹打你的!”
苏静卉冷冷道:“知道你今时今日的富贵荣华是父亲付诸了多少心血换来的吗?知道每天有多少双眼睛死死盯着父亲吗?你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的娇蛮任性?你以为满口胡言那是你一个人的事?别傻了,养女不教父之过,你的错就是父亲的错,你惹的祸就是整个苏家的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不懂傻丫头?”
挨了两耳光,苏静灵明显有些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静卉说的什么,却也才反应过来,就“啪”的,第三耳光也结实到底落了来!
“这一巴掌,是替我们的母亲打你!”
水眸斜向面色发黑就要发作的苏叶氏,苏静卉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唇,道:“父亲每日忙碌公事为国鞠躬尽瘁,难免疏于管教子女,这责任便落在了母亲身上,你不体谅母亲要孝敬祖母要教养子女还要顾全这一大家子上上的辛劳就算了,还三天两头给她添乱添堵,远的不说就说当,那些个无礼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落了别人嘴里,知道别人会说什么吗?”
略微停了一,一字一顿道:“别人会说,果,然,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担,不,起,这,后,宅,大,任!”
苏叶氏一听,两眼顿时发了黑,摇摇晃晃就要晕过去,好在李妈妈一把扶住她,还使着暗劲儿狠狠掐了她一把,把她生生给掐醒着。
而苏老夫人和苏桃氏,眼睁睁着苏静卉连扇苏静灵三耳光,倒是觉得有些过了,却又因为那番冠冕堂皇的道理而不好也不敢张嘴说什么,就怕这会儿再说什么,苏静卉更加不客气的让她们难堪,一会儿谁也出不去这个门,又刚才说可以开席了,再不出去恐怕苏渊他们就要过来了……
这时,苏静卉又抬了手作势又要给苏静灵一耳光,吓得苏静灵琴瑟就是一缩,却不想那巴掌并没有落,而是听到苏静卉大人大量的语气道:“本来作为姐姐,我也该给你一耳光,可看在你年纪确实小又是在自个儿家里浑说八道的,里现也没旁个亲信不过的人在,就算了,只盼着你往后多长点心,使着劲补补脑,莫再脑子一热就瞎说胡闹,害人害己啊~”
苏静灵本就挨了三耳光满脑袋金星闪了,再听那话,顿时一口气缓不过来两眼发黑就晕了过去。
苏静卉手疾拉住她,却张嘴就来了句:“唉,小小年纪不好好吃饭减什么肥,这好了吧,没说几句话就晕了。”
说话着,门边就从外被人推开了,那些个妈妈丫鬟不知何时退了远,而站在门口的,赫然是面色发黑的苏渊,而苏渊的身后,赫然是轩辕彻和也面色不好的二爷苏杰。
虽然轩辕彻脸上没什么异色,可光看苏渊和苏杰兄弟两的面色就可以肯定,他们就算没把话听了整全去,也听了大半,而苏静卉那番话,听了大半还不如听个整全呢!
苏老夫人和苏叶氏以及苏桃氏,顿时面色难看又难堪,而香儿和水仙则机灵的趁机上前接了苏静卉的手,将苏静灵扶住。
“都说好了吗?是不是可以开席了?”苏渊沉声问,目光定定的盯着苏叶氏。
苏叶氏顿时面色一变发了白,忙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可以了可以了,这就马上过去,娘……”
苏老夫人点点头便顺势起了身。
苏叶氏赶紧搀扶一把,眼神示意李妈妈去把苏静灵接了。“疼不疼?”
苏静卉一出门,轩辕彻便旁若无人的拉过她的手查看,见红彤彤的,好不心疼:“都红成这样了……,次真气得想打人,让我来,我皮糙肉厚,绝对打得人吐血手也不红!”
苏静卉抬眸看着他,便弯了一抹笑,乖巧应道:“好。”
而,她那份乖巧,却听得旁人一个比一个面目扭曲。
苏渊余光瞥了瞥两人,没说话,径直先落了座,却这时,门房匆匆来报,圣旨到!
——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汤原县县令苏杰,积善醇朴,德惠广济,赫赫功劳,皆以在目,朕念其蔼,大义可嘉,晋为都转运盐使司两淮从四品同知,钦哉。”
在苏渊的提示,苏杰恭敬接过圣旨,又塞了百两银票给那宣读圣旨的黄公公,众人才纷纷起身。
黄公公是个机灵人,笑眯眯的谢了赏,正准备与苏渊寒暄两句,便猛然瞧见轩辕彻和苏静卉一般,匆匆就迎了过去:“奴才叩见三公子,三夫人。”
说着,就要叩拜去,夸张得令人咋舌之余,倒真是让在场的众人谁都瞧得清楚漏不过去……
苏静卉暗笑,暗想这皇帝恐怕做梦都想收回西北那三分之二的兵权吧,不然怎么这脸给长得这么响亮有色!
轩辕彻则弯身一扶便把那黄公公扶住了:“这不是在宫里我也没有一官半职,黄公公这般客气,可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三公子这是哪的话,您虽未谋一官半职,可您到底是恭亲王家的公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儿,奴才给您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黄公公如此说着,却也未拗着非磕头不可,顺着轩辕彻的扶便站了起来,但还是深弯着腰恭敬着,既不失礼,也没让彼此为难还省了那顿太极推手。
在场也没几个是糊涂的,自是明白黄公公那番话是给轩辕彻在苏家人面前长脸,和,变相的警告苏家人,莫要因为轩辕彻是庶出就轻慢了他!
一番客套,黄公公最终以还要回宫复命为由,婉言推辞了苏渊的邀请,回了宫去。
黄公公一走,苏杰夫妇那一脸的喜色就爆炸似的绽了满脸,苏桃氏还激动的直道:“二爷,我不是做梦吧?是真的吧?果然是从四品同知,还是都转运盐使司的,两淮的……”
苏杰已经激动兴奋得说不出旁的话来,直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就是就是……”
不过,苏桃氏那番话却是完全肯定了苏静卉早前的猜测——他们果然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
从正七品到从四品,结结实实的是连级跳,又是油水丰厚的都转运盐使司,还是两淮的……完全天大的馅饼砸来,也不怪砸得苏杰夫妇那般喜滋滋晕乎乎,可,这圣旨来得可真是时候,偏就在她三朝回门的这一天!
几不可见的够了勾唇,苏静卉瞥向苏渊,却见苏渊面色如常半点无异,也没这时候端架子泼二房冷水,教训苏杰什么恪守本分之类的话,只招呼着轩辕彻重新入席。倒是苏老夫人一没了刚刚的阴霾换了一脸的喜色,而苏叶氏……
呵呵,就此不能再直着腰板戳二房了,哪能好?
——分——
苏杰升迁大喜,冲淡了先前因苏静卉搅起的阴霾,轩辕彻又立马派了人去取来厚礼恭贺……
一场归宁宴,最终以喜色融融收了场,又等贺礼送来,当众交予苏杰夫妇让二人风光了一把,天色已不早,轩辕彻便顺理成章的开口告辞了。
“庶出之身是母亲一辈子的心病,她多半也只是想趁此机会弄些所谓的成绩出来,在娘家人面前显摆显摆而已,也不是蠢的,女儿那般敲打她此时是气,但过后也终究会想通透明白的……父亲就不用太过苛责她了。”
临别时,苏静卉还不忘给苏叶氏求了个情,在狠狠扇了她脸之后……
苏渊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
多少,还是端着几分为父的架子……
苏静卉勾了勾唇,也真不再多说,拜别之后便由轩辕彻搀着上了马车,启程回恭亲王府去了。
——分——
回到恭亲王府,不早不晚正好赶上晚饭。
若不是把整个王府上上了解得通通透透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
苏静卉不禁勾了勾唇,却就被轩辕彻眼尖的瞧见了,二话不说刮了她鼻梁:“笑什么呢?跟只小狐狸似的。”
苏静卉当即抿了笑:“好,那妾身不笑了。”
轩辕彻愣了一,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捏住她的脸往两边扯,阴阳怪气道:“夫人,笑吧,求你了,使劲笑,我欠笑。”
苏静卉倒是淡定,身后的水仙却咳了起来,生生是笑没憋住,呛到了。
平常轩辕彻也不理会她的,今儿却开口了:“卉儿,你丫鬟咳嗽了,给她请个大夫吧,灌几碗黄连水休息个两天估摸着就能好了,早治早好,免得传染给你。”
水仙一听,脸垮了去,看向苏静卉,还真怕她张嘴来个“好”。好在,苏静卉只是回了轩辕彻一笑。
轩辕彻一个人玩着也没意思,又眼看就要到主饭厅了,也就收了手,还不忘给苏静卉揉了揉脸颊,牵着她进了门。
相比前两日,今儿恭亲王脸色明显好了许多,不过那久经沙场的气魄还是收都收不住,往那儿一坐嘴一抿,就是一派不苟言笑的威严。
倒是,轩辕彻和苏静卉都慢悠悠的到了,却还没见世子轩辕修夫妇的人影。
轩辕彻问:“怎么不见二哥二嫂?”
“说是修儿今儿不适,不过来了。”史侧妃解释道,余光也瞥了瞥恭亲王的神色,却得了黯然收场。
史侧妃是已过世的恭亲王妃的亲妹妹,恭亲王妃去后孝期一过便进了门,明显是史家送来守护当时还年幼的世子轩辕修和轩辕斌的,据说也曾怀过两次孕,但两次都没了,第二次还直接大伤了身子导致无法再孕,因而能指望的也就是轩辕修和轩辕斌兄弟两了,当然能为他们争的,就要尽量争……
不过,人心到底隔肚皮,她到底怎么想的什么心思,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