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次坐船反应这么大?”尉洪筹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眼见她吐得什么都不剩,剩干呕,小脸更加憔悴了。
婳映也是无计可施,之前她偶有反胃,却从没像现在这样难受过。
“没事没事,马上就可以上岸了。”他抱着她,亲亲她,好似这样就能替她减轻痛苦。
再次回到小镇,一股压抑的感觉袭上身。
“相公,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尉洪筹拉紧她的手,“多了很多人,天色也不早了,先住,我再去问问。”
“一间客房。”
“好嘞!”
“老板这附近怎么多了那么多的难民?”
老板拨动着算盘珠子,口气显得无奈,“二位是刚到还不清楚吧,这洛河又是战争,又是水患的,男的都被抓去当壮丁,剩的老弱病残,你看到的那些人啊,都是来逃难的。”
这洛河是青菱国边塞要区,一直是重兵镇守,外敌若要侵犯本国,必然要过这洛河,原来一直与邻国相安无事,谁也不曾跨越这分界,如今这南鸢国大举进兵,实有入主青菱国之意。
桃花岛外分两界,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岛上没有饥饿,没有杀戮,人间仙境一般。可才几日的光景,外界战争无情地摧毁着人们的安乐家园。
安顿好一切已经是傍晚了,两人在客栈的大堂里吃着饭。
隔壁桌两个年轻的儒生在交谈,“哎,你听说了没,这次洛河战役会输主要是皇上用人不当,这还没开打,那个将军就投降了,看来这次敌寇来势汹汹啊。”
男子满腔热血,将手中的折扇猛地敲在桌上,“我泱泱青菱大国,会怕区区一个南鸢小国?!”
“谁说不是呢!如今南鸢国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老皇帝掌权了,新皇是原来的七皇子,野心极大,你看看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对洛河手,这原本生活在洛河的百姓多幸福啊,如今是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哎,也不知这战争何时才会结束。”
“咱们当今皇上年幼,一直由摄政王辅助,可这次败仗,实在不应该啊,为何英明的摄政王会用人不当?”
“听说这次是皇上擅作主张,才损兵折将,摄政王连夜回京战事应该会有转机。”
虽然婳映不关心朝廷大事,可她上一世却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摄政王,因为是先皇的嫡亲兄弟,据说是要将皇位传于他的,为何后来只是做了摄政王。他一心辅助小皇帝,最后小皇帝得承大统,而他却在第三十八个冬至病逝,这样一位传奇的王爷,勤政爱民,却英年早逝,实属可惜。
“怎么?还是没有胃口吗?这样不行,现在就看大夫,走。”
被尉洪筹硬拉着的婳映很是无语,她真的没有那么娇弱啦!
“娘,娘,你醒醒,呜呜呜呜,娘你醒醒。”
一对母子倒在街边,无人搭理,婳映不忍心,把瘦弱的孩子抱了起来,“相公送他们去医馆吧,不怕不怕,我们带你娘去看病,乖没事的。”
不用她说,尉洪筹已经把那奄奄一息的妇人背上,“你小心些跟着我。”
“好”
“大夫,先瞧瞧她吧,晕了有一会儿了。”
“行行行,做门口的长凳上,我就出来。”
“没大碍,就是连日奔波累的。再加上没吃什么东西,没事,阿华你倒碗健脾胃的山楂水,再加薏米熬成一碗,给她喝。”
“成,知道了。”
看不见人,只听得见声音,洛河水患,四处都是难民,医馆大夫仁心,不忍灾民受苦,一直在施药,才有现在医馆人满为患的场面。
两人原本的来意,早就被抛到脑后。
“相公,他看上去很饿。”婳映蹲身子,摸摸这小男孩,手指尖碰到的全是骨头。
“我知道了,你在这别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