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躲着追兵,终于回到别院。
“呼,这里安全了。”婳映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果然平时不怎么跑,这会儿喘得厉害。
尉洪筹胸口一闷,脸上竟然火辣辣的疼,“唔”
婳映愣住,鼻尖闻到的血腥味更加浓重了,“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公,大人他应该受伤了。”
“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是是”
“没事的。”靠着意念支撑的尉洪筹还不忘宽慰她。
婳映捧着他的脸,因为刚才天色黑,没看清楚伤口,可现在触手竟都是鲜血,难道是他刚才一直隐忍未说。
“你为什么”此刻她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
焦急地在客房外等待,在大夫出来,婳映忙赶上去问,“大夫他情况怎么样?”
她害怕了,怕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怕会听到一辈都不想听到的话。
“尉大人还在昏迷,不过脸上的擦伤没什么大碍。”
婳映厉声道,“没有大碍,他怎么会吐血!”
“是因为箭上沾着毒素,再加上运动过,部分毒素导致气血紊乱,才引发吐血,放心这毒不是什么致命的,已经解了。”
老大夫一句话,简直让婳映在地狱走了一遭,再抬眼,便看见大夫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一刻心,再一次悬在高处。
“不过公要有心理准备,因为脸上的皮肤是最薄也是最难修复,而且箭直接与皮肤接触,所以尉大人脸上的伤就是好了,也会留疤痕。”
留不留疤婳映根本无所谓,可现在她知道,是梁广坤害得相公昏迷不醒,一抹厉色自她娇小的脸上闪过,“你先在此照顾尉大人,我去找一趟老爷。”
手中的账册以被捏皱,这是相公冒着生命危险拿回来的账册,梁广坤你伤害了他,我陆婳映定要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皇上,这本账册就是梁广坤与漕帮勾结,贩卖私盐,与每年地方官贿赂给他的银两,全部一一记录在册。”
秦煜将账册翻开,一页页的数据让他惊讶,越看去,脸色越发的暗沉,在他的王朝,居然会让这些贪官为非作歹!
“混账东西,一个小小的漕运总督竟如此大胆私自贩盐,收受贿赂。”账册被重重地扔在书案上,发出沉沉的声音,秦煜已经气得火冒丈。
登基以来,一切顺利,让他一以为是平盛世,竟然没想到朝廷之内,还藏着这么一个大贪,此番微服私访,看来还真的是来对了。
“陆念,朕命你按这本账册上的名单,将人全部逮捕,家眷一律不得放过,等查实一切,朕亲自审理。至于所查钱财,全部充公国库。”
“是。”
得到想听的结果,婳映退后,便在想着刚才帝王的话,她是恨梁广坤伤了尉洪筹,可是这次反贪一案,竟然连他们的家眷都牵连在内,或许那些人是无辜的,也被牵涉其中,果真要做得这么狠吗?
“公,尉大人他醒了,不过”
来报告的人话还没说完,婳映已经跑了几步之远,叫也叫不回来。
他没事,醒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怎么药还不端进去?”婳映皱眉,不满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奴才。
“公,不是奴才不进去,实在是尉大人根本不给小的开门,小的也不敢进去,怕惹恼尉大人,便一直在门口等着。”
婳映奇怪,相公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呀,“把药给我,你去吧。”
“是公。”
“我进来了。”
房间内,尉洪筹左侧的脸还缠着纱布,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别进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口。
婳映不相信他会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想知道他这是怎么,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尉洪筹在里面也是不好过,见她这样已经忍不住要去开门,可他的伤,大夫都说了,不会再好了,她看到会害怕。
“反正别进来了,药放在门口,你回去休息。”
婳映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吗,已经看出他的不对劲,赶紧推门,竟然被从里面反锁了。
“你快把门打开!”
“你听话,回去吧,现在晚了。”
“你不开,我就撞了!”
尉洪筹哪里敢不给她开门,这样的话已经把他吓到了。
婳映就是吃准了他不会看着自己受伤,“背对着我做什么,过来喝药。”
“药你拿进来了,可以回去了。”
“你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就走。”这时候婳映要是再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就真的是傻了。
尉洪筹握紧拳头,却始终不肯回头。
婳映用尽全力去掰他的肩膀,奈何尉洪筹现在是已经钻进死胡同里,什么都听不进去,没办法她只能哭嚷着捶着他的后背,“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受了伤,我一晚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你醒了,居然不肯见我,尉洪筹你是不爱我了吗!”
“胡说!”
激将法这么一用,尉洪筹赶紧表明心意,“我这辈除了你,还能爱谁去。”
“那你刚才还赶我出去!”婳映也是娇娇脾气上来了,就抓着他刚才说的话不放。
“我现在这副样,怕吓着你。”
“你当我陆婳映是什么人,难道就因为你的脸伤了,我就不理你,不管你了吗!”婳映真的是连咬死他的冲动都有了。
尉洪筹知道她不会,可自己就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越发觉得自己会配不上她。
“让我看看。”婳映的手轻轻地碰着伤患处。
“不要看,你会怕的。”
“我不会!”婳映语气坚定,双手更直接解开了纱布。
“很难看是吧。”纱布被解开,尉洪筹心中忐忑。
伤口还未结痂,一层白肉还泛着血丝,上面抹着透明的膏药,仿佛火焰般的图腾,一直从眉眼拉到耳后,这样的疤痕自然是不好看的,可那毕竟是尉洪筹,他有先声夺人的气质,让人无法直视他。
婳映流泪无声,“很霸气,比以前还要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