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好塞拉,又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婳映已经很累了,整个人靠在青玉身上,才慢慢走回了房间。
待安坐在梳妆台前,青玉已经憋不住了,“小姐你怎么能让塞拉公主住在王府呢!”塞拉公主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跟午那一群夫人的心思一样啊,没准她的心还更高一些呢!
“为什么不行?”婳映的手没有闲着,解着发髻,略微懒散的说道,“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才扭伤脚的的。”
“才不是这样,明明是她故意的!”塞拉公主故意在走假山那段路的时候,把自己挤到后面,当时只有小姐和她两个人,瞎子也知道是她故意推小姐的,还装好人,小姐做什么护着那个坏女人?
“好了青玉,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在王府这么久了,也应该知分寸。”婳映忙打断她的辩解。
“小姐你是王妃,你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除非你不想,没人可以左右你。”青玉有时候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刚才的事情太过惊险,现在想想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她之所以不去细查,只因为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孩子能够平安就好。
是谁在她背后伸腿将她绊倒的,又故意拉了她一把,她都知道。可是如果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认,只怕对双方都不好,而且塞拉这么做的用意,只是想要留在王府,如果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不介意塞拉留。
这个孩子跟皇家无关,跟秦衍也无关,可是她却不小心把她带入这权利中心。
是娘对不起你,孩子。
青玉只能作罢,这世间真的没有比小姐还要心善的人了,倒了安神茶给她压惊。
婳映卸了妆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青玉也不敢吵醒,轻手轻脚地给她换了里衣,就去外间守夜了。
里一片安静,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眼眸清明,哪里有刚才的迷糊。
她小心地抚着肚子,暖暖的感觉,安抚了她之前的惊吓,‘孩子,娘很差劲对不对,不敢揭发她,因为娘想安静地等你爹来接我们走。’
‘只要湘西的人找到了你爹,我们全家团聚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王爷帮了我们很多,娘很感激他,可是感情,却不能再分出来给他。’
‘你说你爹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呢?明天,后天,或许再等两天就来了。’
而今晚住在王府的塞拉,注定今晚会睡不着。
侍女服侍她躺之后,立在一边:“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去吧。”塞拉十分友好地堆起笑脸,心里却不停地咒骂,刚才这死丫头,碰得她的腿快疼死了。
“是,奴婢在外头守着,公主有什么事,就叫奴婢。”
塞拉笑着看她关门,整张脸顿时垮来,满是不屑,“死丫头。”
环顾房间一圈,她有些不敢确定,这么轻易地,她和王爷在一个了。
她堂堂番邦公主,居然只被安排在客房,她陆念还真是敢跟她叫板啊!
所以只要有那个女人在,她梦寐以求的王妃之位,就不可能得到。
陆念一定不能留,只要她死了,对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生来,索达大人一定会帮我扫除所有的障碍,王府女主人的位置,迟早会是她的。
只要当上了王妃,何愁不能解塔尔木部落的困难。
塞拉越想越兴奋,她要想个办法,长时间留在王府,才可以对陆念手,否则过半个月就要回草原了,再来中原不知是什么时候。
快到丑时,秦衍才回府,尽管满身疲惫,但照旧还是先询问了婳映一天的情况。
当小德子说今天塞拉公主送了拜帖过来,秦衍已经皱眉,又听午婳映接见了不少大臣的家眷,已经不能够再坐着,忙赶去若唯轩。
“王爷。”
“王妃呢?”满心的急切,她今日是否受委屈了。
“刚睡了。”
秦衍点点头,脚步和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青玉自然不敢有隐瞒,将午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还特别把塞拉差点把婳映摔了的事情重点说。
一个番邦小部落的公主,胆敢伤害他的妻,“王妃可伤着了?”
“没有,不过塞拉公主倒是被扭伤了,可谁知道她是自己扭伤的,还是真的因为救王妃才就上的呀。”
秦衍冷冷地勾着嘴角,“既然是公主救了本王的王妃,自然要好好感谢她,青玉明天一早,就派人找最好的御医过来,务必要将她的腿给治好了。”
虽然青玉搞不懂王爷为什么也对那个公主这么好,可是她知道王爷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恐怕是那不可一世的塞拉公主要倒霉了。
“朱雀”
“王爷”
房间内只能听得到声音,却找不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实在有些惊悚。
“派人随时注意塞拉公主的行为,不能让她有任何机会伤害王妃。”
“属领命。”
“你也去。”
“是。”
终于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秦衍卸所有的伪装和冷漠,满眼的柔情只看着她。
知道她不善交际应酬,每每有大臣家眷邀她出席,都会被他推却,只望她安心在王府生这个孩子,无忧无虑。只要她愿意,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包括承志,都可以改姓秦,他会将这两个孩子当成亲生的一般疼爱,而他们的身世,将永远掩埋。
而他亦会加倍惜命,找到解药,能长久陪伴在侧。
是替身也罢,是暂时的港湾也行,今生与她结为夫妻,已是无憾。
秦衍微不可见地一声叹息,将她的身子轻轻地往床里边推了推,再和衣躺在了她身边。
身边人突然僵硬着身子,让秦衍失落不已,“要是没睡,我们聊聊好吗?”
婳映依旧默不作声,打算继续装睡,明明是冬月,可她仍然冒出冷汗。
秦衍伸手在她脖子上一点,婳映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闭上了眼。
只想在她身边安稳地休息,可每次却只能用这样强制的方式,事后她不会说什么,可那无声的控诉,让他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