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长公主

作者:沧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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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是!”李凌昌应声而去,身为阁老,带着锦鳞卫去抓一个王爷,那也是很威风的事情。

  陈孝耘大手一挥:“锦鳞卫办案岂有刑部插手的份儿?!直接关到镇抚司去!”

  “是。”李凌昌拱手应了一声,又问:“老师,梁王的舅舅是刑部侍郎,刑部的大牢怕是关不住他……”

  陈孝耘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说中茶盏重重的往案几上一拍,咬牙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传皇上的口谕,梁王蛊惑人心,恫吓皇上,暗通北胡汝真,与虎谋皮,图谋皇位,令锦鳞卫速速将其拘捕!”

  “老师,梁王本来就因为皇位继承人的事情跟老师不对付,东陵王则因为先帝驾崩以及先帝爷登基时的那件事情而对咱们怀恨在心。此时他和东陵王里应外合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带着杨肃臣以及那一万叛军占了通州……,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有冀州的事情,很明显,他们里应外合,这是要清君侧啊!老师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陈孝耘恨恨的问道:“如此说来梁王有可能跟逃逸的东陵王勾连起来了?”

  旁边身穿绯色官服的一品内阁阁老李凌昌拱了拱手,叹道:“据锦林卫那边的消息,说今天有个可疑的人从梁王府的后门出来,据描述,此人跟东陵王的近身护卫关山极为相似。”

  而此时的崇华殿里,内阁首辅陈孝耘也正在为此事而大发脾气,听了陈太后派来的人说小皇上去太后那里哭闹着要逃跑的事情之后更家生气,在子里转了两圈,放怒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问:“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生事?!为什么那些乡野流言居然传到了宫里来?!”

  女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了个太监去崇华殿传话。

  陈太后生气的派了一凤椅的扶手,喝道:“去,找个人去崇华殿,就说我的话,麻烦阁老去查一查是谁在造谣生事,把风都吹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回太后,是陈阁老。”

  景安殿里终于安静来,陈太后沉默了半晌,方问旁边的女官:“今晚崇华殿里是哪位阁老当值?”

  “奴婢谨遵太后懿旨!”众人磕了个头之后,为首的乳母忙起身上前把小皇帝抱起来给陈太后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陈太后冷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之后才长袖一挥,冷冷的喝道:“服侍皇上回紫宸殿,再有此事,尔等的脑袋就别要了!”

  “奴婢该死,求太后开恩!”门口呼啦啦跪倒了十几个。

  “服侍皇上的人呢?都死了吗!”陈太后揉了揉眉心问殿外的人。

  “呜哇……”小皇帝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陈太后的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给我闭嘴!”二十来岁的陈太后不耐烦的把怀里的儿子推出去,“你若是不当皇帝,母后就不要你了!把你关进冷宫里去跟老鼠和乌鸦做伴儿!”

  “我不要皇位了!皇位有什么用?鞑子打过来,先杀皇帝的……呜呜……母后,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小皇帝铺在陈太后怀里扭来扭去,鼻涕眼泪一股脑都抹在太后娘娘华丽的衣襟上。

  陈太后见哄劝无效,立刻拉长了脸,怒声呵斥:“看看像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一国之主呢!这会儿就想着卷包袱逃跑了?!你走了,那皇位可就是别人的了!”

  陈太后没办法,只得把小皇帝搂在怀里耐着性子哄,无奈小皇帝就是不相信,一个劲儿的哭,说要赶紧的收拾东西去西京避难。

  而此时的京城则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而为而人心惶惶,连皇宫里的小皇帝不知从哪里听说鞑子要杀进竟成了,吓得不顾宫人的哄劝跑去陈太后宫里,哭着要跟母后一起睡。

  第二天夜里,杨肃臣率军登陆,一万人分成先锋部队、中路军和右路军三队分别进驻冀州,冀州南面的豫州以及北面的息烽口。

  ……

  “都什么时候了还主子奴婢的。来来,我们就此结拜,从此后愿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杨心怡拉着初夏起身,面向南齐齐的跪去。两个人对着天拜了三拜,算是结成了姐妹。

  “这可不敢当,姑娘是主子,奴婢只是奴婢……”初夏显然被杨心怡说动了心,只是一时不好意思高攀。

  杨心怡怔了怔,忽然握住初夏的手,叹道:“是啊,我还有你呢!好姐姐,你现在是李世叔的枕边人,他待你也不错。只要你愿意在世叔面前替我说话,他必然会全力为我打点。而我从此以后就是姐姐你的娘家人,我们互帮互助,让姐姐足以在李家站稳了地位,不受他夫人的闲气,姐姐说可好?”

  初夏听了这话也长叹一声红了眼圈儿,哽咽着劝道:“姑娘,你不是一个人。初夏会帮你的。”

  “至交又怎么样?你刚才说李世叔对我视若己出,可‘视若己出’也不是‘己出’,一个‘若’字就把事情说透了!我这种外来的怎么可能比得上骨肉至亲?所谓人走茶凉血浓于水,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自然还是偏向自己的女儿。而我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也只得任人欺凌罢了!”

  “姑娘别这样说,不是还有李老爷么!咱们老爷跟李老爷是至交,这会子他不会撒手不管的。”

  提到杨家的家业,杨心怡也顾不上哭了,只哀声叹道:“我杨家一百多间商号,上到京都,到各府各县都有我们的生意,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可万千家资总是有的。如今父兄出事,那些人虎视眈眈,而我一个弱女子势单力薄又该如何是好呢?”

  初夏忙轻言软语的劝着:“姑娘别伤心了,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看见姑娘这样也必然是高兴的。姑娘是杨家唯一的骨血了,要坚强一些,不但要为老爷夫人和少爷报仇,还要继承杨家的家业呢。”

  杨心怡冷声哼了一对初夏的话不置可否,生气的说道:“这会儿一个一个的都冲着我来了!难道一切的错处都是我的?若是爹爹还在的话,我又何必受这些窝囊气……”说着,杨姑娘又开始抹眼泪。

  “据说那个燕大侠很器重他,还有,钰姑娘也跟他关系铁,所以他才敢对姑娘无理。不过姑娘放心,李老爷对姑娘视若己出,绝不会委屈了姑娘,回头咱们去李老爷跟前告他一状!”

  “哼,他是什么人?据说是李钰从外边带回来的野孩子?他有什么资格对我冷嘲热讽的?!”人都走了,杨心怡的底气又上来了。

  初夏赶紧的劝道:“姑娘不要生气,奴婢听说你上官少爷秉性怪异,因为自持才高,极少把人放在眼里,在老爷面前也难免放肆。姑娘就不要跟这种人计较了。”

  “这……这都是什么啊!”等众人都离开之后,杨心怡又羞又愤,一甩手里的帕子转身去石凳上坐。

  “呃,这……”杨心怡错愕之后忙抬头想要解释,却只看见云启翩然而去的身影。那个温婉的丫鬟悲悯的睨了她一眼,轻叹一声也转身离去。

  云启这才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杨心怡,半晌才道:“本王自幼体弱多病,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片刻后,杨心怡边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撇开目光不敢再跟上官默对视。而上官默在看得杨心怡撇开目光之后,转手从西月那里扶过李钰,半拉半搀的搓着她扬长而去。

  被戳到了痛处,杨心怡愤怒的目光扫过来,眼里的怒火似是要吧上官默烧成灰烬。只是上官默毫不示弱的看过去,目光冷若冰霜,神色宛如冰雕纹丝不动。

  京都城的那场惨事大家出于悲痛的心情极少再说起,一个个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复仇的忙碌中去。可上官默此时却平静的说出来,说他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

  但也正是怕她太过伤心,且本身她也是死里逃生,身上虽然没有多重的伤,但被受惊的马车颠簸也够她受的。所以李闯说杨家的丧事等他们报了仇再好生操办,让杨心怡这几日先养好身子要紧。

  杨心怡全家惨死是她莫大的伤痛,按道理这种时候她的确不该四处走动而应该给父母家人设立灵位,跪在灵前每日烧纸祈祷悲伤哀悼。

  李钰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上官默打断:“好了!杨姑娘刚经历丧亲之痛,又死里逃生,正应该好生将养,还是请回去休息吧。钰,你出来的也够久了!回去休息。”

  杨心怡毕竟不够了解云启,也没来得及悉心琢磨李钰这句话的用意,还趁机摆出了姐姐的款儿来,嘴角带着几分嘲讽:“长胖了还去爬树?李妹妹你以后可真的要乖巧些才好,你看看你受伤了不但自己受罪,还叫大家一起为你担心。”

  于是李大姑娘心里暗爽,脸上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补刀:“我最近可是长胖了好多啊!”

  李钰当然也没看见云启和上官默变脸,但她却知道因为这几句话云启肯定厌恶杨心怡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说成弱不禁风?尊严还要不要了?!

  同时,上官默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冰霜——居然是云启把人从后面的花园子抱回来的?!明明是阳春二月天,此时的气氛却宛若倒回了寒冬腊月。

  杨心怡的本意是反驳李钰赞扬东陵王,只是她不知道昨日云启把李钰抱回来后的确累得出了一身薄汗,加上一夜未睡,双臂至今还有点酸痛。在她说到一半儿的时候,云启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只是他侧身看着黛色瓦当上的鸽子,杨心怡根本没看见。

  “你!你瞎说什么呢?!”杨心怡瞪了李钰一眼,又看了一眼云启,忽然计上心头于是也冷笑了,“你说我就说我,怎么连王爷一起讽刺?这小小的县衙,从后面到这里也不过百十步而已,你能有多重?岂会让王爷累着?”

  李钰见状心里一阵不痛快,偏生她的性子就是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的,于是冷笑一声问道:“杨姐姐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王爷的?难道是怕昨天王爷把我抱回来累着了,所以杨姐姐你心疼了,特地过来探望探望?”

  云启似乎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微微侧开些身子避开了杨心怡的目光。

  李钰本不想计较什么,无奈杨心怡嘴里虽然说着李钰,但杨心怡的目光却一直看着云启。那眼神简直不要太直白。

  “给王爷请安。”杨心怡带着初夏不请自来,朝着云启微微福了一福之后,微笑着说道:“我们来看钰儿妹妹,不知妹妹的脚伤好些了没有?”

  “……”李钰不满的给了上官默一个白眼,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人给打断。

  上官默看了李钰一眼,说道:“你这个样子还是好生休息的好。”

  “那我们可以一步的行动了?”李钰有兴奋起来。

  看罢后,云启微微一笑,说道:“京都的事情成了。”

  一直灰色的鸽子扑棱棱过来,落在云启身边的一块玲珑石上。云启伸手捉过它,从它的脚上拿一个小巧的竹管儿,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绢条。

  原来是抱怨她爹呢。云启微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也出不去啊。说什么男女有别,哼。”李钰扁了扁嘴巴。

  “行了,其实你的脚不算太严重,过两天就能自由自在的跑了。”云启淡淡的瞥了李钰一眼,“不用在这里春恨秋悲的。”

  “小鸟多自由啊!”李钰无奈的感慨。

  “怎么了?”上官默蹙眉问。

  今天天气更暖些,空气中有杏花的香味,天空中偶尔过几只鸟儿,李钰看着碧蓝的天空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个人一起用了早饭,李钰说自己的脚好了很多遍要出去走走,上官默不同意,云启却叫西月搀扶着李钰,几个人一起出了子。

  上官默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见西月已经转过屏风进去服侍李钰起床。

  李钰睁开眼睛就听见那边两个人在互相恭维,于是嘟囔了一句:“好无聊啊你们两个。”

  “王爷谬赞。王爷运斤如风,更是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绝非默的雕虫小技可比。”上官默拱了拱手,淡然说道。

  云启方丢手里的棋子,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叹道:“上官公子的棋艺果然是精湛无比,今晚真是领教了。”

  直至东方破晓,两个人一共杀了四局,却是胜负参半不相上。

  于是李钰在云启的榻上睡觉,上官默便陪着云启棋,那边呼呼睡得香甜,这边棋子敲玉盘,却是风云暗涌杀气腾腾。

  用李闯的话说就是王爷的人照顾这疯丫头,就让谨言留来陪王爷说个话,个棋什么的,王爷有什么事情吩咐也更方便些。

  如此,李钰便名正言顺的从云启的子里住了来,不过同时留来的还有上官默。

  “多谢王爷。”李闯歉然的拱手。

  云启微微一笑,说道:“为今之计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就让她在这里休息吧,有西月照顾她,李先生也可以放心去做外边的事情。”

  听着这番明显是恶人先告状的言辞,李闯也是万般无奈,只得朝云启拱了拱手:“小女顽劣,实在是让王爷操心了。”

  李闯本来想让李钰去跟杨心怡住在一起方便初夏照顾,李钰嘴巴一扁,哼道:“是她们说要去爹那里告状,吓得我才慌慌张张从树上跳来的。我弄成这样可算是她们俩的功劳,我才不要去跟她们一起呢!”

  上官默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李闯和燕北邙。李闯一进门便是一顿数落,无非是骂李钰怎么这么不小心,整日上蹿跳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云云。惹得李钰又朝着上官默瞪眼从心里骂他黑狗。

  最终上官默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上官默皱眉瞪着李钰,李钰便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上官默正要说什么,李钰忽然打断他:“你去跟父亲说,我不要跟杨心怡住在一起!我今晚就留在这里,这里有西月姐姐照顾我!”

  云启轻声冷笑着反问:“可据我所知,你们仅有的一个婢女要照顾那位姓杨的姑娘吧?”

  “多谢王爷,我们会安排人的。”上官默淡淡的说道。

  “你爱听不听,反正将来疼的是你自己。”云启说着,又转身从西月端过来的水盆里洗手。等把手上的水渍擦干之后才对上官默说:“她这个样子,身边需要有人贴身照顾。”

  “没那么严重吧?”李钰蹙眉问。

  云启没应声,又连续搓了十几方停来,抬手从西月的手里拿了一方素白帕子把李钰的脚腕子裹住系好,方站起身来对李钰说道:“你这个样子是不能爬墙攀树的了,要好生休息几天,不然落病根儿,你这脚腕子逢着阴天雨或者劳累过度都会疼的。”

  上官默朝着云启拱手施礼:“多谢王爷照顾钰,先生听说钰扭伤了脚,很是担心,让我们把她送到前面去。”

  “呃,那什么……钰嫌我手劲儿大……”韩岳心虚的看了一眼李钰。

  “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王爷动手?”上官默的语气里压着火星,眼风却夹着冰凌,把韩岳给扫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我……我没干嘛。”韩岳欠身站了起来。

  云启给李钰搓药酒的功夫,上官默也听说李钰扭了脚匆匆过来了,而且进门一看这种情景,默大爷原本就冷漠如霜的脸上更是泛起一层冰凌:“介川,你干什么呢?”

  事实上,李钰也被震了——大美人在给她揉脚腕子啊!啊啊啊——老娘真是艳福不浅!

  韩岳已经不能说什么了,索性干脆一侧身坐在旁边的脚踏上看着云启给李钰揉脚。别说,韩岳看着云启还真像回事儿,手法娴熟利落,最重要的是李钰再也没嚎着叫疼。

  “所谓久病成医。”云启自嘲的笑着从韩岳的手里拿过药酒的瓶子,到了点药酒在掌心里轻轻地搓着。

  “王爷你……懂医?”韩岳被云启的作为给震住了,这可是云氏皇族啊!就这么纡尊降贵要给李钰揉脚?!这……这怎么可能嘛!

  “所以,还是我来吧。”云启说着,已经蹲身去伸出两只白皙如玉的手。

  西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奴婢不懂医……”

  云启却忽然说道:“你懂经络吗?她这个样子,药酒要顺着经络搓才见效快。”

  “算了,我来吧?”西月说着,便要卷袖子。

  “你那把子力气,若是用上力我脚直接断了!”李钰没好气的哼道。

  “我没用力啊!”韩岳委屈的叹气。

  韩岳拿出药酒来倒在手心里搓热了就往李钰的脚腕子上抹,刚碰到一李大姑娘就杀猪般的嚎了一嗓子:“啊!疼死了!你不能轻点啊!”

  云启已经丢棋子走了过来,看见李钰那只青紫肿胀的脚腕子,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哎呀!这可怎么好!”西月蹲身来揉着李钰的脚腕子,连声叹气,“快,先把姑娘放回榻上去。”

  唔……他母亲的!这就是撒谎的报应吗?李钰靠在韩岳的怀里欲哭无泪。

  李钰光着脚丫子一脚踩去便被冰了个透心凉,然后脚一个趔趄往前扑过去,幸好韩岳手疾一把扶住了她,但她的脚丫子却在脚踏上狠狠地别了一,不过转眼的功夫,原本白皙如玉的脚脖子便肿的老高而且泛起了青紫。

  只是计划似乎永远没有变化快,她只想着快些走了,却忘了自己的脚还是光着的,而这间书房是石砖铺地,被打磨的油光锃亮可以照出人影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长绒地毯什么的保暖。

  于是李大姑娘恼羞成怒愤愤然起身,把身上的披风狠狠地丢回去,然后榻,准备愤愤然离去。

  云启轻声冷笑了一,转身回到棋盘前继续面对他的那一盘残局,抬手落子的时候方凉薄的说了一句:“李姑娘既然没事儿就请回吧,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好总躺在我的榻上。”

  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多规矩啊!韩岳无辜的看着李钰,心想你今儿怎么这么不正常啊!

  “呃!”李钰一子反应过来,抬头便看见云启阴测测的眼神,于是忙把脚丫子往回一抽藏进了披风里,“你干嘛!女孩家的脚你也随便碰?!”

  “咦?”韩岳的目光从李钰的脚趾头扫到脚脖子,他一时着急还把她的裤管往上撸了一把露出半截小腿,只是——这好端端的,哪有受伤的样子?

  “我拿了药酒来,给你揉一。”韩岳说着,便脱掉李钰脚上的靴子,然后扯掉了雪白的纳绣云袜,露出那只白玉雕一样的脚丫子。

  站在旁边的云启目光闪烁在李钰的左脚上扫了一,若是记得不错的话,当时她说的是左脚扭到了,这睡了一觉的功夫,扭伤便从左脚转到右脚去了?

  “哦,就是这只。”李钰的一半脑细胞还沉浸在美梦里,另一半好歹没罢工还记得自己装扭伤的事情。

  “钰,你那只脚扭伤了?”韩岳半蹲在榻前,紧张兮兮的捏着李钰的右脚踝。

  哎呦,丢死人了!

  李钰咧了咧嘴巴,低头看见她刚刚抱着睡的那个靠枕上也有一片水渍,而且还有一块缎子像是被啃咬过,上面的牙印赫然入目!

  “唔,干嘛……”李大姑娘不乐意睁开眼睛,觉得嘴角巴有些湿哒哒的,便意识的抓着袖子抹了一把——尼玛,全是口水!

  李钰正觉得亲的不过瘾还想再进一步做点什么的时候,忽然有人推了她两把,把美梦给推醒了。

  没办法,这柔软的羊羔绒斗篷上有云美人的味道,李钰正经八百的一个色女,这会儿抱着人家的斗篷不但真的睡着了,还做了个美好的梦,梦里她抱着美人一亲再亲,而美人却矜持羞涩,躲躲闪闪,最终也是欲拒还迎。

  李钰一开始是装睡,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云启耐着性子看了几页书还不见西月回来,再看那疯丫头已经睡着了,便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拿过自己的一件羊羔绒斗篷给她盖在身上又坐回去继续看书。

  李钰躺了一会儿见云启不打算理会自己,便侧转了个身拉过靠枕抱在怀里装睡。

  云启看着她这毫无形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坐去一边,随手拿了一本闲书来看。

  李钰自然还以笑脸,看着西月把房门带上之后,她方长出了一口气,直接往后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榻上。

  “是。”西月福身应了一声,出门之前又朝着李钰笑着眨了眨眼睛。

  云启蹙了蹙眉头,说道:“快去快回。”

  西月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丫头,她被李钰笑得莫名其妙时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擦汗的云启,忽然间茅塞顿开:“啧!咱们来的匆忙,那些常用的药都放在船上呢。要不,奴婢去前面问一问,看谁那里有,皆一点来先用用?”

  “呃,那个,姐姐……你这里有药吗?我师傅手里倒是有,只是他们都不在家……”李钰朝着西月傻笑。

  “奴婢去给姑娘拿药。”

  李钰乖巧的点头,看着西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又乖巧的道谢,之后捧着水杯慢慢地喝。

  西月本来就挺喜欢这个曾经救过她家主子两次的丫头,觉得她古怪精灵很是有趣,而此时李钰又巧笑倩兮的看着她,言辞也很是客气有礼,实在叫人无法拒绝,于是含笑应道:“好,姑娘请稍等。”

  “等等!”李钰忙叫住她,“我这会儿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倒是口渴的很,麻烦姐姐你先帮我弄杯茶喝,谢谢。”

  “是。”西月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把人放到榻上,云启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素白帕子擦了擦额头鼻尖的细汗,喘了口气吩咐匆忙赶到的西月:“去找扭伤的药来给李姑娘敷一敷。”

  云启不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相反,这位幼年封爵的东陵王其实从小多病,不能说一年三百六十天药吊子不离火,但至少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衣食住行都要有人精心伺候的主儿。长这么大,小王爷还是头一次干这种力气活。所以就算十五岁的少女李钰体态轻盈如燕,云启把她抱回房间这一路也累得不轻。

  杨心怡看了一眼初夏,无声的抬脚走了。

  “姑娘说的是,这事儿必须得回老爷。”初夏自然看出杨心怡的不高兴来,便低声劝道:“姑娘身上穿的太少了,别在这风口里站着了,回吧。”

  杨心怡咬了咬樱唇,继而轻蔑的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快去找治扭伤的药吧。李世叔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初夏完全没想到云启会如此应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傻傻的‘哎’了一声,又转头看杨心怡。

  李钰忙伸手拢住云启的脖子,转头看了杨心怡一眼,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云启无奈的蹙了蹙眉头,忽然弯腰一手抱住李钰的腰一手捞起她的腿弯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之后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哎呀,家里的人都出去了!连郭嬷嬷都都被派了差事,哪里有闲人呢!”初夏无奈的跺脚。

  云启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扶住李钰,对初夏和杨心怡说道:“你们两个快去找人,叫他们抬个肩轿什么的来,把她抬回去吧。”

  李钰在杨心怡也凑过来想要搭把手的时候,把左脚往地上一踩,然后‘嗷’的叫了一声:“好疼!”然后她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云启。

  尼玛,老娘装受伤是想博得美人同情的好吧?谁要你们两个扶了?

  “钰儿扭到脚了?哎呀,真是的,那么高,你怎么说跳就跳啊?”初夏忙上前来把李钰从云启的怀里拉过来,一边数落着一边叫杨心怡:“姑娘你来搭把手,咱们把钰儿扶回去吧。”

  “啊……疼,我怕是不能走路了。”李钰皱着眉头咧着嘴,装的有模有样。

  “扭到脚了?”云启再次伸手勾住她的腰,关切的问:“很疼吗?”

  “没事……呃!”李钰摇头的时候灵光一闪,立刻苦着脸弯腰去,“我脚好疼……”

  云启恍然回神,忙把怀里的人扶正,低声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并冷声问:“你没事吧?”

  “哎,你们……”初夏看着那二位抱在一起许久都不分开,一个貌似十分享受而另一个却又粉面含羞……这光天化日之,这也太那什么了!

  云启想到‘吻’这个字眼儿的时候,被李钰蹭过的那边脸颊就开始隐隐发烫,红晕渐渐地散开,直到耳朵,然后脖子,而嘴角舌尖则莫名其妙的泛起一丝莲子的微苦和清香。

  她又吻了他!

  然而,不知道是他人品太好还是这疯丫头人品不太好,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扭了一身子,没有砸到自己头上反而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手臂还揽住了自己的肩膀,嘴巴还从自己的脸上蹭了一?

  但那个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想着变肉饼就变肉饼吧,反正这死丫头已经救过自己两次了,自己给她当一回人肉垫子就算是还了她的情,所以他意识的伸出了手臂。

  云启开始是懵了,李钰就那么朝着自己扑过来,他的第一感觉也是自己要变肉饼。

  李钰很享受被美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不紧,不松,力道刚刚好。而且美人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清香,叫人感觉很舒服。

  她料定了杨心怡绝不会傻乎乎的等着自己砸过去,铁定会躲开,至于运没人,就算他会躲李钰也不允许他躲,定然会伸出魔爪把他拉进怀里趁机蹭一蹭的,更何况他不但没躲,反而伸开双手去搂了李钰一把。

  很显然,这绝对不是意外,而是李钰精心算计的结果。

  而旁边的李钰却已经稳稳当当的扑进了云启的怀里。两个人不但来了个无死角拥抱,李钰还顺便把自己的嘴巴从人家的脸颊上蹭了一,留一点点樱红色的口脂。

  “姑娘你没事吧。”初夏顾不得脚疼,急忙上前去扶杨心怡。而杨心怡却呆愣愣的看着那边拥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

  “啊——”杨心怡吓得惊叫一声往后躲,踩着初夏的脚靠到一旁的青砖墙上。不是她胆儿小,实在是刚才李钰跳来的角度在她看来很像是冲着她来的,若是不躲的话,这要被这丫头砸成肉饼了。

  “来啊?好啊,等着,这就来了。”李钰坏心眼的笑了笑,脚蹬了一树枝站起身来往一跳,跳到墙头上又一纵身朝着云启对面的杨心怡便扑了过去。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杨心怡蹙着秀眉抬头看过来,不悦的问:“小钰,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象什么样子?还不快来。”

  “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李钰坐在杏树上甜甜的笑着,“不过这杏花能沾上王爷的衣衫,也算是不需经一番严寒在这春寒料峭之时吐蕊枝头了。”

  “谁?”云启蹙眉抬头看过来。

  云启刚要说话,耳边嗖的一声,一支含苞待放的杏花便打在自己肩头,然后留一丝清香滑落在了地上。

  “那天,是民女悲伤过度,言语无状,所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赎罪。”杨心怡朝着云启袅袅婷婷的福了个极为标准的万福,而且福去之后便没起来,而是等着云启发话。

  靠,就这一副怀春的模样,是全家刚死翘翘该有的表情吗?亏了自家老爹还怕她想不开而一再的要求自己陪着她,开导她!尼玛,这不用开导就来老娘的盘子里抢人了,再开导开导还不得直接爬男人怀里去了?

  李钰靠在杏树上居高临看着杨心怡粉面含羞的样子,偷偷的竖起中指——

  “什么?”云启回头看这杨心怡,微微蹙着眉尖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王爷。”杨心怡忙又唤了一声,一脸的娇羞,欲言又止。

  “嗯。”云启看了面前的两个女子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便要侧身离开。

  李大姑娘忙转头看去,但见青砖黛瓦的矮墙那边,一身素白衣裙的杨心怡由初夏陪着,刚好跟云启走了个面对面。

  “啊!原来是是王爷。民女给王爷请安了。”一声娇软的轻呼声打断了李钰烦躁的情绪。

  被严令不准出门的李大姑娘无聊的攀上那株杏树,伸手这一支杏花,没好气的摇来晃去,把花苞打得零零散散。

  原来的冀州知县杨桐也是个风雅人,县衙后面种了些花木,柳树冒出了新芽,还有一株杏树枝头也冒出了绯红的花苞。

  已经是二月末的天气,冀州虽然地处北方,天气也已经渐渐地回暖。这两日更是阳光明媚,和风送暖,眼看已经是春意融融的时节。

  李钰想要跟韩岳田棘一起出去玩的想法被李闯驳回,只得老老实实地留来烦躁的挠墙。

  云启要做的事情是把大云帝都搅乱套,此事虽然有难度,但也不用他东陵王亲自出马,李钰细心地发现当晚关山便不见了踪影,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去了京都。

  众人都没有异议,事情算是商议定了。大家各自去忙,为了表示同舟共济的诚意,云启干脆从冀州县衙住来。

  李闯拍案道:“行,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之后,我们便可发兵勤王了!”

  云启轻笑道:“我这点雕虫小技还不够燕大侠笑话的。总之诸位只管办好其他的事情,京都的这潭水,就由我来搅合一好了。”

  “哦?”燕北邙顿时来了兴致,“不知王爷有什么办法?”

  云启微微一笑,朝着燕北邙摆了摆手,说道:“不,这事儿就不劳烦诸位了。我自有办法。”

  “钰儿,听你父亲的话。这事儿有师傅呢。”燕北邙自然也知道京都之事万分危险,绝不是小孩子家随意胡闹的。

  “爹!”李钰不满的撅起嘴巴。

  “你不许去!”李闯立刻喝止,“这几天你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许离开一刻!”

  “京都的事情就交给我。”李钰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