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王爷

作者:赵姑娘

   “小雅,不哭了,银子的事情,真的不是问题,连小雅你都存了这么多私房钱,别说小姐了,其实我也在很多地方埋了不少私房钱,足够将你的病治好,我现在就去拿钱请大夫!”凤栖霜笑着,安置好小雅,然后走了出去。爱睍莼璩

  外面风很大,雪也很大,这些年来,这是凤栖霜见过的最大一场雪,她站在风雪中,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街头上很少有人,就算有人,也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急冲冲的回家。

  她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感觉到冷,只是每经过一个人,她就上前,询问的道,“请问贵府需要佣人么?我会读书写字,作诗绘画,洗衣烧饭,劈材打水都可以……”

  所有人都摇摇脑袋,这个时候年关快要近了,一般都不会需要新的佣人榛。

  她站在那里一直到子夜时分,手脚冰凉,都没有找到一份可以带来收入的工作。

  回到房间窝了不到两个时辰,发现刚刚退烧的小雅,再次开始高烧呓语,她着急的起身,想要去找大夫。

  刚刚走到客栈的大厅,掌柜的站在那里等着她,为难的道,“凤姑娘,你已经欠了五天的房费,若是再交不出房费,我也很难跟东家交代!溢”

  “刘掌柜,拜托你缓我几天,这几天我一定找到银子,我妹妹生病了,病的很严重,这个时候,你不能赶我们出去!”凤栖霜祈求的道。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将眸光落在她破了洞的布鞋上面,怜悯的点头,叹息道,“凤姑娘,我看你那妹妹,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你还是放弃她吧……”

  “不,她不是无底洞,她只是被人打伤,然后又染了风寒,我相信只要有大夫,她一定会没事!”凤栖霜说着,朝着外面跑去。

  掌柜的在外面喊着,“两天,再宽限你两天,两天之后一定要将房费补齐!”

  “嗯!”凤栖霜点头,在风雪中,朝着医馆跑去。

  空气中,一团团雾气,是她由于奔跑而呵出的白雾。到第一家医馆的时候,医馆的门刚刚打开,出诊的大夫一听她没有银子,根本不给诊治了,让小二将她赶了出来。

  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没有人一个人愿意帮她,一听赊账,全部都摇手拒绝,有些甚至连门都不让她进。

  她走在风雨中,感觉到了无比的冷,路边有卖热气腾腾的包子,她看着那雪白的包子,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没有银子可以买吃的了,昨天给小雅熬的粥,放在那里,叮嘱了小二哥,等小雅醒来,热了给小雅吃,所以她没有舍得吃一口。

  小雅现在是病人,她能省就省吧。

  日暮十分,已经跑遍了全京城所有的医馆,可是没有找到一家肯帮助她的,她站在那里,看着街边喧嚣的青楼赌坊,眉头紧蹙。

  耳边传来一阵哭闹的声音,然后是推搡中有人摔倒在地上,凤栖霜回头,只见赌坊中有人被轰了出来,被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女人披头散发,身材臃肿,躺在雪中,不停的哭喊。

  “黑心赌坊,将银子还给我,还给我……”那女人看着赌坊,眼泪汹涌落,哭的撕心裂肺。

  “大娘?”凤栖霜认出了韩元梅,赶紧上前,搀扶起她,蹙起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栖霜,你来的正好,她们欺负我年老无依,五百两银子,全部都给他们骗走了,我的银子,还我的银子……”韩元梅哭着,就要朝着赌坊里面冲去。

  凤栖霜被冻的僵硬,还没有反应过来,韩元梅已经冲进了赌坊,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她鼻青脸肿的被打了出来,四个黑衣大手站在门口,嘲笑的看着韩元梅。

  韩元梅睡在地上,不停哭泣,“天杀的,你们设黑局,还我的银子,还我救命钱……”

  “死婆娘,再在门口挡我生意,我将你手脚都剁了,认赌服输,还敢跟爷唧唧歪歪,爷让你以后都说不出话,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想要耍赖?”门口出现一个黑色短衫的男子,嘴巴里面叼着跟烟袋,一看就不是好人。

  凤栖霜上前,将韩元梅拦在了身后,蹙眉瞪着那黑衫的男子,不服的道,“十赌九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耍的什么伎俩,骗一些老弱妇孺,你们很得意么?”

  “呦,这丫头够味儿!”那黑色短衫的男子上前,围着凤栖霜转了一圈,然后挥手,“来人,将这肥婆娘抓起来,手脚全部剁掉!”

  “不,不要——”韩元梅哭了起来,拽着凤栖霜的裤脚,挣扎着被几个男子拖走。

  “栖霜,救我,救我……”韩元梅哭着,朝着凤栖霜求救。

  凤栖霜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黑色短衫衣服的男子,他抓了大娘,只是想要威胁她而已。

  然威胁她,他对她必有所求,就看看,他求的是什么好了。

  “你不担心么?大爷我要砍了这婆娘的双手!”那叼着眼袋的男子上前,痞里痞气的看着凤栖霜。

  “你想怎样?”凤栖霜冷漠的道。

  “栖霜,我欠了他们一百两银子的赌债,栖霜,救救我,我是被他们骗了……”韩元梅哭着,眼睛红肿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站在风雪中,柔唇紧抿,她容貌清艳,眼神纯澈,漂亮的如同一个山涧仙子,尽管一身的狼狈打扮,可是却丝毫不损她的美貌,那短衫男子看她的眼神,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做我小老婆,我给你好吃好喝,还给你做新衣服,这婆娘欠的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全免!”那短衫男子笑着,上前戏弄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冷睨了他一眼,淡漠的道,“不就是一百两银子的赌债吗?她怎么欠你的,我怎么还回来!”

  “你怎么还?你有银子吗?看看你这鞋子,穿很久了吧……”那短衫男子看了凤栖霜一眼,吧嗒吧嗒吸着眼袋。

  “她赌输的,我当然用赌还!”凤栖霜一字一顿,声音平静。

  “好,有气魄,不知道你是要怎么个赌法?”那短衫男子鼓掌道。“我不会赌,但是我会猜色子的点数,你随便摇色子,只要我能说出点数,就算我赢,好不好?”凤栖霜看着那短衫男子,再次开口道,“一百两银子,就算十两一次好了,我猜十次,若是我赢了,你就放我们走,以后不要再追究那一百两银子!”

  韩元梅脸色顿时一变,这可比押大押小难多了,万一她输了,又没有银子赔给人家,她不是要被剁手跺脚了吗?

  想到这里,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看着几人。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只有那短衫男子,还算镇定,他点头吧嗒烟袋,“今天爷兴致好,就陪着你玩玩儿,玩好了得跟爷回家,今天晚上就把洞房入了,啊哈哈……“

  所有人哄笑起来,嘲笑的看着凤栖霜。

  凤栖霜却脸色冷漠,站在风雪中一动不动,“我有我的原则,我娘写给我的家法,第一条就是戒赌,所以你们这赌坊,我不进,你们将桌子搬出来,我们就在这里掷色子,你看可好?”

  “好,听姑娘的!”那短衫男子将烟袋敲在旁边一个打手的头上,“去,将桌子搬出来,让你们都开开眼界!”

  很快的,桌子搬了出来,度房内不少人已经走出围观,风雪中凤栖霜站在那里,指着桌子道,“开始吧,我只猜十把,十次之后,请你放我们走!”

  “放心吧!”那短衫男子笑着,抄起桌子上的色盅,摇了起来,他摇的花样十足,最后落定,指着那色盅道,“猜吧……”

  凤栖霜平静的看着那色盅,摇头,“我可以猜,但是我有个要求,必须我亲自揭色盅盖子!”

  “呦,懂得还不少!”那短衫男子双手环胸,开始正色看凤栖霜。

  凤栖霜苦笑,十赌九骗,这些技巧在书中都有,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实践过而已。

  再说她一眼看出,他们在色盅的盖子上加了机关,揭盖子的那一刻,里面的点数随时都可以变,若是让他们揭盖子,她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

  “好,爷就答应让你揭盖子,还有别的的要求没,一次提出来!”短衫男子大方的回答。他根本不会想到,凤栖霜年幼之后,唯一的玩具就是相府拾来的色子一枚,不然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第一轮开始,凤栖霜盯着他拿色盅的姿势,直到他落定,淡漠的回答,“二十八点——”

  说完,她伸手,快速的揭开了盖子,五枚

  色子加在一起,刚好是二十八点,丝毫不差。

  将盖子盖好,她将色盅推在了短衫男子的眼前,“第二轮,开始吧……”

  短衫男子已经有些怀疑,自己遇见了高手,这一次他摇的没有任何花样,却笃定无比,将色盅放定在那里,凝视着凤栖霜,“猜——”

  “五个一点……”凤栖霜毫不犹豫,揭开了色盅,果然是五个一点。

  十轮结束,她全部答对,周围先是鸦雀无声,最后是雷鸣般的掌声,所有赌徒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她一步一步走近韩元梅,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路。

  韩元梅已经被吓傻,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凤栖霜伸手,搀扶住了她,小声道,“大娘,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带你回去包扎……”

  “栖霜,你真的是栖霜?”韩元梅不信任的道。

  “大娘,你的脚还能走么,要不要我背你……”凤栖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弯腰查看她的脚,发现她的脚上只是皮肉伤,这才直起腰身,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离去。

  回到客栈,韩元梅依旧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醒来,她一把握住凤栖霜的手,激动的道,“栖霜,我们可以去赚银子救你爹了,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大娘?”

  “大娘!”凤栖霜怒视着她,不由得蹙眉,“十赌九骗,赌局中没有一个真正的赢家,赢的永远都是东家,这个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我怎么就不明白?栖霜,你只要站在那里,告诉大娘,买大还是买小,咱们以后的日子,就有着落了!”韩元梅瞪着双眼,兴奋的看着凤栖霜。

  “我不会那么做,你已经将云烟冷翠输了出去,若是想赌,你就去找你的亲生女儿凤栖霞,我这里养不起你这个赌徒!”凤栖霜怒道。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你就是心里怨恨着你爹,不肯救他,对不对,我就知道,栖霞是没有良心的,你也是个没有良心啊,老爷,我对不起你,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你……”韩元梅说着,就朝着一边的柜子撞去,却被凤栖霜一把抓住。

  她紧咬唇,愤怒的道,“若是要寻死腻活,请去客栈外面,这个房间我们今晚还要继续住去!”

  “老爷啊,你听听这是你的女儿啊,你听听她都说了一些什么,她要杀了我,她要我死啊,老爷……”韩元梅哭着,干嚎没有眼泪。

  凤栖霜脸色难看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出去熬粥,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必须吃点热乎的补充体力,明天她一定要找到工作,好给小雅找大夫看病。

  熬好了粥,回到客房,韩元梅再一次将所有行礼翻找了一遍,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她恹恹的坐在那里,看着凤栖霜手中的热粥,皱眉道,“这个是猪食吗?你不会要我晚上就吃这个吧?”

  “你可以不吃,我们粮食刚好不够!”凤栖霜冷漠的道,她先是自己吃了一碗,然后给小雅盛了一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她。

  小雅依旧在昏迷中,有时候喂她去,她不知道吞咽,那米粥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凤栖霜很担心,看着骨瘦如柴的小雅,漂亮的秀眉,蹙的更紧。

  韩元梅在吃过热粥之后,就又出门了,至于去哪里,凤栖霜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守在小雅的身边,帮她溃烂的伤口换药,将她全身擦洗了一遍。

  天明时分,韩元梅哭着跑了回来,她一进门就跌倒在地,脸色惨白,哭叫着,“栖霜,栖霜,怎么办?公文来了,你爹他三个月之后午门斩首示众!”凤栖霜给小雅擦拭额头的手僵在那里,脸色瞬间惨白,她拧眉看着哭喊着进门的韩元梅,紧抿柔唇,一言不发。

  “栖霜,你一定要救救你爹,一定要!”韩元梅哭着上前,紧紧的抓住了凤栖霜的手,声音嘶哑。

  “我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救?”凤栖霜捡起一边的毛巾,绝美的清眸中,泛起一抹苍凉之色,她坐在那里,如一尊塑像般,一丝表情也无。

  “栖霜,小雅身上的那个玉佩,卖了整整一千两。五百两银子我给了军机处李大人的儿子,他答应我一定帮我疏通关系改判你爹的死刑。但是疏通关系要五千两银子,我没有五千两,只要去赌坊,我不是故意去赌的,栖霜,你一定要想想般,凑够五千两银子……”韩元梅哭着,眼睛通红,不住哽咽,眼泪鼻涕流了一把,模样甚为狼狈,丝毫没有当初相国

  夫人的气势威风。

  凤栖霜见她说的不似有假话,微微动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大娘,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小雅看病都请不起大夫,我哪有五千两?”

  “栖霜,你是不会猜色子的点数吗?你去赌坊,你有这绝技,你一定能很快的赢够五千两……”韩元梅停止哭泣,拽着凤栖霜的手,说着就要将她朝着外面拖去。

  凤栖霜蹙起眉头,挣脱开她道,“大娘,我不会用这种三滥的招数去赢钱,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果然啊,你爹生了两个不孝的女儿,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怪我生不出儿子,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将你淹死,让你活到现在看我的笑话,看着你爹活活死去,天呐……”韩元梅哭天抢地,坐在地上,不住的拍着自己的两腿。

  凤栖霜无奈,只能蹙眉看着她,“栖霞呢?她现在是皇子妃,连五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远漕啊,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两个女儿啊,你当初怎么不掐死她们,现在你有难,你两个女儿,一个都不肯管,远漕……”韩元梅哭着,如唱戏般,声音抑扬顿挫,眼泪鼻涕一起流。

  凤栖霜听的心烦,索性帮小雅盖好被子,走了出去,外面风雪已经停了,路面湿滑,她穿着鞋子,一步一滑的朝着城门走去。

  城门上写着近期将要处决的几个死囚犯,其中一个就有凤远漕的名字,还有别的,都是一些江洋大盗打家劫舍的罪大恶极之人。

  凤远漕为官一生,步步为营走到今日的地步,没有想到,老了之后,晚节不保,竟然跟这些江湖匪类一起被处死。

  他虽然算不得是一个好官,可是在相府生活了十几年她知道,凤远漕没有做过好事,可是也没有做过坏事,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实在太过严重。

  而且当初跟他一起被捕的几个贪官,府里查出的赃物,可是比他多多了,却没有被判处斩,偏偏他……

  当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曼青国的天,似乎要变了。

  她对着自己的手呵气,朝着京城闹市走去,她希望能够碰碰运气,找到救凤远漕的办法。

  迎面走来一个人,却并不陌生,那人远远的对着他微笑,似乎也很意外在这里碰见她,她站在那里,尴尬的打着招呼,“季世子——”

  “姑娘,可真巧!”季扬笑着,站在凤栖霜的眼前,隔壁疾驰过一辆马车,凤栖霜还沉浸在尴尬之中,没有留意到身后,却被季扬一把拉过,她险些摔跤,他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她这才站稳。

  推开他的胳膊,凤栖霜尴尬的神色消失,倒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多谢季世子……”

  “姑娘似乎很介意我的身份!”季扬眉头一皱,不悦的看着凤栖霜,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她,却似乎很介意他世子的身份。

  的确,他在京城,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皇上拿他威胁平阳王,可是父王却在平阳娶了十八房小妾,生了九个儿子,他这个世子,就显得可有可无。

  京城的达官贵人,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他这个有名无实的质子,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结交,可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寒酸的姑娘,竟然也看不起他。

  凤栖霜慌忙摆手,有些着急的道,“不,不是这样的,质子身份显赫,我只是,望而生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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