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太忙,他根本抽不出时间陪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很怕他,不过青燕被骄纵惯了,所以对他很没有礼貌,也不够亲昵。爱睍莼璩
而青痕那个孩子,总是怯生生的,就算看他,也是远远的偷看,哪里像冬冬这样,整个身子都依偎在姬筠风的怀里。
他看着这样的场景,心里一阵酸涩,今天忙完所有的事情,他要去陪陪青痕了,不知道青痕,有没有再被青燕欺负。
“冬冬,你已经醒了,现在我让你再入一次梦,治好我梦里的刀伤……”姬玧澄看着冬冬,斩钉截铁的道。
他肩膀旁边,“嗡嗡”着一只小蜜蜂,在这样昏暗的光线,谁也没有注意塍。
就算有人注意,也不会有人想到,这只蜜蜂,暗含玄机。
见姬玧澄不再走动,那蜜蜂绕着黑暗的牢房了一周,然后振动翅膀,离了牢房。
冬冬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姬筠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姬玧澄,他伸手搂住姬筠风的脖子,害怕的道,“叔叔,我觉得浑身都疼……鲤”
“你睡了四天,当然浑身都疼了!”姬筠风帮他揉着细细的胳膊和小腿儿,帮助他站起来,冬冬脸色苍白,站在那里,摇摇晃晃。
姬玧澄站在一边,也不催促,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冬冬。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打算杀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竟然拥有一些特殊的力量,他要养着这个孩子,让他帮他做事情。
想到这里,他对着冬冬伸出手,“冬冬,过来,帮叔叔治好梦里的刀伤,好吗?”
冬冬摇头,戒备的看着姬玧澄,“你是坏人,我不要帮你!”
姬玧澄的脸色难看几分,他放手,眯起眼眸,看着冬冬。
冬冬瑟缩着退在姬筠风的身后,姬筠风拉着孩子,皱眉道,“老六,我们之间的争斗,何苦牵扯上一个四岁的孩子?”
“老四,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姬玧澄冷然,定定的看着冬冬。冬冬从姬玧澄的身后,探出了一颗小巧的脑袋,用怯生生的眼睛盯着他。一见他正盯着自己看,随即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冬冬,你娘亲如今也在太子府,你明白么?”姬玧澄不轻不重的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冬冬却如被踩了尾巴一般跳出来,他指着姬玧澄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是你软禁了我娘亲!”
“冬冬,有句话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这个世界上,好人和坏人,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姬玧澄上前,想要靠近冬冬,却被姬筠风拉着后退,姬筠风用警惕的眸光看着他,眼神冷漠。
“我最后说一遍,姬筠风,将冬冬给我!”姬玧澄伸出手,敌意的眸光,带着森寒的芒刺,定定的看着姬筠风。
姬筠风冷笑不已,只是站在那里,如刺猬般,展开浑身所有的刺,凛然的回视着姬玧澄。
姬玧澄气极反笑,他推出牢房,轻轻的挥手,随从的几个侍卫,立即上前,想要抓住冬冬。
冬冬尖叫起来,姬筠风也拼命反抗,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父亲病逝,他被捕入狱,竟然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他当时只是想着,父亲尸骨未寒,他不想兄弟残杀,可是没有想到……
他戴着厚重的铁链,身体原本就有外伤,此刻动作已经是十分不便。冬冬很快就被抓住,他嘶喊着攻击抓着他的人,尖锐的牙齿,撕咬控制他的侍卫。那侍卫不敢伤他,竟然就这样被他逃开。
姬玧澄皱起眉头,缓慢上前,他抽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凛然一剑刺向冬冬。
冬冬浑然不觉,根本不能逃避。姬筠风却红了一双凤眸,上前单手截住了长剑。长剑落在他的手中,猩红的血,从他握着长剑的手中溢出。他站在那里,脸色微变,只是皱眉阴冷的看着姬玧澄。
姬玧澄冷冷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脚踹在姬筠风肚子上,姬筠风被踹的后退几步,可是修长的大手,依旧没有松开那柄劈向冬冬的长剑。
姬玧澄已经抓住了冬冬,点了冬冬穴道,冬冬站在那里,不住动弹,嘴巴里面却尖叫起来,“坏人,我不会帮你的,不会!”
“是吗?据说,老四收了你做义子,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父子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姬玧澄冷漠的笑,一手挟着冬冬,走出了牢房。
姬筠风被抓住,摁在了地上,他的手汩汩流血,整个长剑,几乎都嵌进了他的手掌之中,俊美的脸上,满是血雾,只是一双狭长的凤眸,依旧崭亮却充满恨意。
姬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姬筠风,冷漠的道,“孩子,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治好我梦里刀伤,不然你这个义父,可就要被砍断双腿了……”
侍卫的刀,已经架在了姬筠风的腿上,姬筠风咬牙切齿,看着丧心病狂的姬玧澄,他屏住呼吸,看着冬冬,“冬冬,不要受他威胁,叔叔什么都不怕!”
“可是我怕!叔叔,叔叔……”冬冬哭了起来,泪眼模糊的看着姬筠风,他哽咽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住落。
那侍卫已经扬起大刀,只等着姬玧澄的一声令,就要砍断姬筠风的双腿。
姬筠风躺在那里,被两个侍卫摁住,根本无法动弹,他只是看着冬冬,眉目间一股凛然正气。
旁边的侍卫,已经点起了一炷香,袅袅升起的香烟,预示着时间越来越少。
冬冬哭着,在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无法入睡,他看着那一炷香,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自己尽快入梦。
可是半响,他哭着醒来,姬玧澄没有睡着,他没有办法入梦,他看着姬玧澄,哀求的道,“你没有梦,我没有办法入梦……”
“我不管,总之,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姬玧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炷香,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燃尽的香灰,缓慢落,坠在地上,如一朵散落的灰色花瓣。
冬冬哭着,求救的看着姬筠风,姬筠风摇头,不以为然。
冬冬哭的更加大声,娘,娘你在哪里,救救我,救救爹爹……
凤栖霜在自己的房间中,无缘无故的,心骤然疼了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不远处,小蜜蜂“嗡嗡”的了回来,落在她的指尖。
监牢中,姬玧澄见冬冬实在无法入梦,随即闭上眼睛。冬冬见姬玧澄开始配合,也闭上了眼睛入定。
迷雾中,冬冬走近了一个孤寒的宅子,姬玧澄坐在那里,浑身都充斥着一股煞气,冬冬瑟缩一,鼻息间流出险些,缓慢的靠近了姬玧澄。
姬玧澄睁开眼睛,看见了冬冬,冬冬也不说话,只是撩起他的衣衫。
他小腹上的伤口,没有结痂,但是也没有流血恶化,可见这个人的寿命未到。
“说到做到,你说我治好了你的伤口,你就不动我爹爹!”冬冬哽咽着,抚摸着姬玧澄的伤口。
姬玧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冬冬很为难,平日里,都是带着娘亲一起入梦,然后由他看清伤势,由娘亲动手,可是现在,娘亲不在……
他看着那皮肉外翻的伤口,随即手中出现了一根针线,在梦中,他替他缝合伤口,帮他涂抹清凉止血的药物。
姬玧澄感觉到了疼痛,可是这种疼痛,让他舒坦,他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细细的看着冬冬的动作。
这很神奇,这孩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竟然随手就变出了针线,还有药物……
他记得,他刺杀他的时候,手里也同样没有匕首的,只是杀念起的一瞬间,他手里就有了刀。
“你这个能力,是生来就有的吗?”姬玧澄漫不经心的问道。
冬冬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线打了一个结,然后收了针线,“你很快就会好,说话算话,不要再动我爹爹了……”
姬玧澄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冬冬醒来,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虚弱无比,他看了一眼香,还好,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过。
姬玧澄睁开眼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小腹的位置,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走动的时候,会牵扯疼一,但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他对着侍卫摆首,侍卫收回了大刀,冬冬上前,自告奋勇的道,“我答应你,以后都听你的话,帮你,但是你放了我爹
爹,不准再伤害他和我娘亲!”
“乖孩子!”姬玧澄伸手,抚摸冬冬的脑袋,随即微微一笑,“可是你不知道,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他扬手,“敲碎他的腿骨,让他以后再也不要站起来!”
冬冬瞪大眼睛,“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砍断他的双腿了吗?”
“没错,我答应了你,可是我没有答应你,不敲碎他的双腿!”姬玧澄冷然,拉着冬冬,离开牢房。
冬冬尖叫,不住的回头,眼眸中泪珠落。他看着那侍卫拿起一个钝锤,一一敲在姬筠风的腿上。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牢房响起他撕心裂肺的哭喊,最后他昏了过去。
姬筠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这种痛,不是从身体上延伸而来,而是从心理上,姬玧澄竟然这样对他。
不管是小的时候他和三哥得宠,还是后来他大权在握,他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和皇后。在他的心里,姬玧澄虽然讨厌,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可是他总是他的六弟。
六弟,六弟……
他竟然这样对他,这样对一个孩子,这样对一个一直对他手留情的兄弟……
鲜血从嘴角溢出,他额头上青筋暴发,只是伏在地上,一一受着酷刑,最后随着腿骨一起碎掉的,还有他的心,一颗容忍、信守最后一点亲情的心。
深夜的时候,凤栖霜盘膝坐在那里,前面燃烧着三炷香,摆放着一碗香油。
门外贴着两个门神,门神杀气腾腾,在清冷的月光,宛如活物一般,镇守在外面。
她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香油中,血并没有溶于香油,在油中不断沉浮。
拿出三枚铜钱,分别放于染血的油中,她闭上眼睛,双手猛然合起,指尖已经多了一道符咒,符咒燃烧,弃与碗中,铜钱骤然浮了起来。
口中念念有词,她睁开眼睛,太子府的角落,升起一团团雾霾,雾霾随着一只蜜蜂,“嗡嗡”的向太子府地牢。
狱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一只蜜蜂朝着地牢去,接着是成千上万的阴影,他们被践踏在地,想要起身,却似乎被什么压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着他们身上的钥匙,被一团黑影拿走,接着打开了牢房的门,那团黑影围住姬筠风,接着姬筠风的身体,就在一团黑影的拥簇,离开了牢房。
所有的狱卒躺在地上,想要开口说话,却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他们想要动,却更是连动一手指都不能。
这是常见的鬼压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他们醒着的时候发生,明明,他们在值班,没有睡觉。
姬筠风的身体,就这么在黑色阴影的拥簇,来到了皇宫门口。
那黑色的阴影,一见皇宫巍峨的大楼和金色的光芒,顿时散去,只留姬筠风的身体,血淋漓的躺在地上。
很快有侍卫发现了他的身体,然后禀告了皇帝,老皇帝看见姬筠风血淋漓的身体之后,吓的瞠目结舌。
风儿,他的风儿,究竟是谁这么狠的手?
老皇帝纵使年过半百,见过了太多血腥场面,可是看见姬筠风的这一刻,也落了浑浊的眼泪。
御医束手无策,外伤好治,可是骨伤……
一时间,皇宫轰动起来,这样的伤不用问,也知道是何人手,老皇帝悲从中来,站在先祖的画像前面,黯然流泪到天明。
他错了吗?他诈死想要看见死后的结局,他错了吗?
他的风儿,谁能还给他一个完好无缺的风儿。
他想起了夭折的大皇子,他想起了失去的姬玧瑞,他想起了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寒儿,他想起了他的风儿,风儿,风儿……
他跌坐在蒲团上,泪流满面。
谁能给他一个完好无缺的风儿啊,谁能?
千帆过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最疼爱的,是他平日里最讨厌的总是和他顶嘴的风儿……
那是一个最最真实的风儿,
他不会如姬玧澄那般虚与委蛇,他在他面前,总是将最真实的自己,表现给自己看,那是因为他信任自己,信任啊……
怎么办?他究竟该怎么办?
老皇帝痛哭流涕,第一次用眼泪宣泄自己的情绪。
凤栖霜收了阴兵,脸色凝重,她坐在那里,眼神凄凉。
没有冬冬,竟然没有冬冬。
冬冬明明跟姬筠风一起被抓走,为什么他没有被关在监牢。
难道冬冬已经遭遇不测?不,不会的,冬冬不会的……
她感觉有些冷,原本借阴兵之力,已经是件极为损阴德的事情,更何况她白日刚刚帮青燕解除了摄魂之术。
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接着是整个太子府都轰动起来,地牢中的狱卒,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晕倒,牢中的犯人姬筠风不翼而。
姬玧澄大怒,将狱卒斩杀了个干净,令全城搜捕姬筠风。可是随即传来消息,皇宫外面发现了姬筠风的身体,老皇帝悲痛无比,让御医立生死状,一定要治好姬筠风。
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姬玧澄眼神阴鸷,看着这奇怪的种种,恰巧太子妃哭诉凤栖霜摄走青燕魂魄的事情,于是信步朝着凤栖霜的别院走去。
凤栖霜还沉浸在,没有救出冬冬的悲痛中,她坐在那里,前面还摆着请阴兵的阵势,外面的门神,早在阴兵回归的时候,已经化为一片图画。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唇角溢出血丝,冬冬,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娘亲为了你,已经豁出性命了。
她看着碗底已经沉去的铜钱,眉头紧蹙,门被“咚”一声撞开,姬玧澄一脸愤怒的站在那里。
凤栖霜抬眸,清澈的眸光,落在了姬玧澄的身上。
姬玧澄咬牙切齿,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死心塌地的对他,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走投无路,甚至连小雅病重都没有银子找大夫,都是他逼的,他逼着我不许帮你,他逼着你回去找他,他逼的你家破人亡,一切都是因为他,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帮他?”
姬玧澄一口气的咆哮出来,定定的瞪着凤栖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凤栖霜没有理会他的怒气,只是缓慢抬眸,淡漠的道,“冬冬呢?把冬冬还给我……”
“冬冬?”姬玧澄冷笑,上前靠近凤栖霜,他抬起她的巴,“你嫁给我,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冬冬的落……”
凤栖霜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她虚弱的连抬手打掉他的手都不能了。
“凤栖霜,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七年前,你嫁给我三哥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用了心思,为什么七年后,你还是这副不搭理我的样子,究竟我哪里比不上姬筠风,哪里入不了你的眼?”姬玧澄怒吼,钳住凤栖霜的肩膀,不住摇晃。
凤栖霜被摇晃的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她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又问了一句,“冬冬呢?把冬冬还给我!”
“好啊,三日之后,我们举行婚礼,洞房之后,我自然将冬冬还给你,那个时候,冬冬就该叫我爹爹了,凤栖霜,我终于要拥有你了!”他魔怔似的伸手,抚摸凤栖霜的脸,帮她拭去唇角的血丝,然后用沾染了她血丝的手指,放进自己唇内吮-吸,啧啧有声。
看着他神经质的脸孔,凤栖霜脸色雪白,她清冷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坐在那里,身体如一团蒲草,纤细却坚韧,不管怎么折辱蹂躏,巍然不动。
姬玧澄直起腰身,定定的看着凤栖霜,冷漠的道,“传令去,准备婚礼,三日之后宴请宾客,太子纳妃……”
“殿,您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旁边的人,小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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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亲们,再不留言,我就把姬筠风虐的体无完肤!好吧,我承认,我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