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军营外面来了个疯女人,一直吵着要进来!”小兵来报。
“……什么时候,就连军营闯进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你们也处理不了了?拖去砍了就是。”凤轻歌微怒,良久才开口说话。
“世子,实在是那个女人有些特殊,不但知道您的名讳,还知道公主的名讳!”小兵回想,那个女人虽然稍显拖沓,但应该是连日赶路造成的,并且,她的武功不弱,照她的神色看来,应该是当真认识世子的。
“混账,只要稍微打探一都能知道本世子的名讳,若是因为这样就被你们冠上特殊的名号,那你们也真是太没用了!”
“世子,小心!”凤轻歌情绪有些激动,竟扯裂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淡淡的瞟了一眼军医,凤轻歌端正坐好,这种时候,断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燔。
“世子息怒,最主要的是,那个疯女人自称是公主的贴身丫鬟……”
“叫什么名字?”话未说完,便被凤轻歌打断。贴身丫鬟,莫不是…窠…
“凤菊!”果然,凤轻歌了然,若是凤菊倒也能想明白,他见过那丫头几次,也非常了解她,当然,了解她不过是顺便,因为夏吟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仔细调查过。
“她是公主的丫鬟没错!”凤轻歌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手指轻功的在桌案上敲打着,听不出是什么节奏、
“那,属这就去将她带进来?”侍卫试探着问道。
“不,若是这么容易便放她进来,世人岂不是要以为,咱们凌国的军营,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咯?”凤轻歌冷笑。既然她来了,放她进来是一定的,不过,至于要怎么进,这可就是他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这……那世子的意思是?”侍卫不解,世子既然认识,为何不直接带来呢?
“让她从刑堂走过来”凤轻歌笑得玩味,子衿,我是舍不得对你动手,但是不代表舍不得你身边的人,看到她受伤,你会难过么?
不,你本就是无心的人,除了司徒昊,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你痛心呢?
“……是!”小兵怔住,刑堂啊……外面那个疯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让世子这般对待她?
凌国的邢台,年代久远,是历代用来惩罚军中犯了大错之人的地方,邢具齐全,种类繁多,就是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都会死,更别说那只是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凤菊是个信念特别坚定的人,这个夏吟一早就知道,所以当她被拖到夏吟面前时,夏吟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前世凤菊因她而死,这一世,凤菊为了她又受了许多的苦,不管前世今生,她注定辜负她太多。
“凤菊!”夏吟身子刚刚有些好转,好在此刻已经能够在帐内自由行走。
“小姐,凤菊来了!”只一句话,夏吟便热泪盈眶,她眼睛热得不像话,眼圈都红了一大圈。
“凤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小姐,奴婢没事,倒是你,瘦了很多!”凤菊全身都是血,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的伤,夏吟想看一都无从手,生怕一不小心,扯到她的痛处。
“你说,她为什么会这样?”夏吟拉着将凤菊拖进来的士兵问道。
“公公公主,这……她刚刚从邢台走过来的!”士兵被夏吟吓得直哆嗦,不敢多加隐瞒便坦言相告。
凤菊眼睛一闭,小姐会更加担心了吧!
可是她现在好想睡,竟然连开口阻止的力气都没有。
“快传军医!”夏吟跌坐在地,眼神空洞,邢台,那就是凌国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今她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大半,自然是知道的,听闻通往邢台的路上布满铁钉,犯错之人必须一路滚过,之后还要受拶(zan)刑(注:就是古代夹手指的那个酷刑),若是过了,便可以减轻责罚,免去死刑,若是死了,那也是他们命不好……
难怪她刚刚看到凤菊手指都像是被夹断了一般。
凤菊到底有什么错,他们要这样对待她?
夏吟泪眼婆娑,抬头便看见缓步进来的凤轻歌,他唇角轻扬,像是心情不错。
“都说唇薄的人最是薄幸,我今天算是信了”
“原来,除了司徒昊,这个世界上,果真还有你在乎的人!”凤轻歌轻笑,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却是非常的难过。
没错,他这般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看一看夏吟脸上除了冷漠可会出现其他的表情,可是现在当真如愿见到,他却比谁都难过。
他的子衿,谁都在乎,唯独不在乎他!
“凤轻歌,若是凤菊有事,我定会让你百倍偿还,你等着!”
“呵,那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本事从这里走出去了!”凤轻歌转身,明明自己最想看到她痛苦,如今她当真难过了,他又觉得于心不忍,索性丢这话转身出去了。
凤菊的伤看着很恐怖,但是
所幸都未伤及心脉,军医仔细检查以后做了些包扎就没多大问题了。
“凤菊,现在能说话么?”
“嗯!”凤菊轻轻点头,许是军医开的药效果很好,身上的疼痛缓解了许多,精神也好了一些。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来?”夏吟很是担心凤菊,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她能不这么衷心。
“小姐,我不放心你,听到风神医说你可能还在这里,便赶了过来!”
“那,他知道么?”其实她想问的是,他还好么?
“嗯,应是知道的!”凤菊微微一笑,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有些龇牙咧嘴的。
“嗯?”
“其实王爷最近也是病重,一直在昏迷,我来的时候才刚刚醒来……”之后,凤菊便将夏吟和司徒昊的同命反应一一说给她听,夏吟也很是惊讶。
“师傅倒真是个厉害的人,不但医术精通,就连武功,各国之间的消息他都知道……”
“嗯,对呀,奴婢也很是佩服风神医呢!”凤菊嘴唇有些干,夏吟担心她渴了,便起身去给她倒水。
这一起身,她微微凸起的小腹便暴露在凤菊眼前,“小姐,您……”您是有孩子了么?
可是她不敢问,她害怕小姐在这军营中受到了其他委屈。
“嗯,司徒昊的,已经三个月了!”夏吟点头,直接回答了凤菊的问题。
“小姐,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很开心的!”
“嗯,我想也是!”夏吟喂凤菊喝了茶。
神情越发的温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子的原因,她整个人看上去都似有母性光辉在萦绕,除了,那比原来还要瘦弱的身子。让人看着心疼以外……
夏吟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起几天前那一幕,现在依旧觉得后怕,她当时以为,自己的孩子保不住了。
“小姐,以后您再也不能把我推开,到哪都得带着我!”凤菊小嘴一拉,越想越觉得委屈。
“……”夏吟抬头,不明白凤菊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是哪里学来的。
“小姐,您答应我!”夏吟的迟疑,在凤菊眼里就是一种推脱,急得快要哭出来.
“你现在怎么这般爱哭?我又没说不答应?”
“好了,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乖乖睡觉好么?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因两军主帅均已醒来,战争很快便又打响了。
这期间,断断续续打了很多次,时间也过得快,转眼便已经过了大半年,夏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凌国/军队节节败退,凤轻歌也时常感叹,自己遇到了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他变得很忙,没日没夜的待在大帐中讨论作战方案,就连夏吟也很少见到他了。
这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兵临城!
凤轻歌将夏吟压上城楼,只为了用她逼迫司徒昊放弃进攻……
“司徒昊,你可要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女人,若是你敢攻上来,本世子就让她为我陪葬!”
夏吟在城楼上,司徒昊在城楼,两人遥遥相望,眼里是化不开的相思!
司徒昊,你想我么?
夏夏,你还好么?
两人只是动了动唇,皆在对方眼里看见答案,司徒昊这个七尺男儿都忍不住热泪盈眶。
“王爷,臣等知晓您和王妃感情深厚,但是这些日子,她和凌国首领同进同出,难免会生出情感,还望王爷不要受了这妖女的蛊惑,失去这个难得的攻城机会啊!”
“王爷,臣也认为,只是凌国串通好的计谋,为的,就是分散王爷的注意力,请王爷莫要上当!”
听到这些话,司徒昊眼睛一寒,恨不得给身后这些个榆木脑袋几,眼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么?
且不说他的夏夏不会移情别恋,此刻她身处危难他定也是不会随意攻打的。
“王爷,您别忘了,您的王妃,她还是凌国公主!”一语激起千层浪。身后的***动越来越明显,司徒昊知道,眼前的这一刻,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但是……
“司徒昊,你别不信本世子的话,咱们已经交过这么多次手,本世子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说罢,手里的大刀离夏吟的脖颈又近了一分,仿似只要司徒昊一句攻城,夏吟便会命丧黄泉。
夏吟眼中有泪珠再闪,真是不应该啊,竟让司徒昊这般为难。
她挪了一身子,想站得更稳一些,她怕凤轻歌一个激动当真将她推去!
虽然她知道他不会,可是这人嘛,难免会有失手的时候。
“子衿看到没?你的男人,居然这般懦弱,竟不敢开口说救你!”凤轻歌轻笑。之所以用夏吟做诱饵,一来的确是可以牵动司徒昊的情绪,二来,是想让夏吟看清楚司徒昊的为人,他想让夏吟讨厌司徒昊
,就算不讨厌,哪怕让两人之间生出一些间隙也好。
诚然,逼迫夏吟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他已经想好了退路,这一次,他想让夏吟心甘情愿的跟他离开、
“司徒昊,若是你不打算救她,本世子倒也不介意娶了我们凌国的公主,你可想好了?”凤轻歌轻笑,扬声对着司徒昊说道,司徒昊脸色深沉,差点就要忍不住。
“你还知道她是公主?”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喝,只是一瞬间的光景,声音的主人便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来人全身黑袍遮身,面上也覆着黑色面纱,根本就看不清楚容貌。
看见来人,夏吟嘴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
“风神医,……师傅!”凤轻歌一惊,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插曲。
话毕,魅影火红的身影也落在风神医身旁。
“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就放了公主!”
“为什么要放?”夏吟勾唇,径自将脖颈离大刀更近一分,凤轻歌一个不妨,锋利的刀片已经将夏吟的脖颈割破,鲜红的血液就这么流了来。
“……”众人哗然,这王妃该不是疯了吧?就连司徒昊的眉心都不自觉皱起。
“为什么不敢说?”夏吟轻笑。笑得有些讥讽。
风神医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师傅?哦,不,事到如今,我应该唤你什么才好?是师傅,还是……父皇?”
众人惊,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错。就在这些日子,夏吟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小时候顽劣,她曾掀开过风神医的面纱,而最近的梦中,他的这张脸和小时候见到的一直在重合,重合着……
若是想逃,她和凤菊早就已经离开,只是她想赌一次,赌她的父亲会不会出现,会不会救她?
聪明如她,早就猜到了凤轻歌的意图,但是她乐意奉陪,因为除了这样的办法,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逼迫风神医承认自己的身份。
之前她一直在想,或许他有难言之隐,她也想理解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可是,随着记忆越来越清晰,她就愈发的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想知道为什么她的母后死了父皇还活着。
“子衿,你说什么?”凤轻歌手有些颤抖,他当年可是亲眼看见皇上的尸体的,难不成,那也是假的么?
夏吟譬了他一眼,懒得回答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
“呵,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只问你,你现在愿不愿认我?”夏吟语气很重,甚至有些咄咄逼人,此刻,就连称呼都直接被她抹去。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夏吟苦笑,原来还是不行么!
“哈哈!”夏吟突然大笑,接着说道,“我是凌国的前朝公主,这个一点也不假。可是大家看看,就这样的国家,我该报效么?”
“我的父亲不认我,我的国家不认我,就连我身后的这位,凌国世子爷,口口声声说着与我青梅竹马,说着要娶我的人,却暗地里将我虏来,现在竟然将手里的刀对准了我……”
“而北国呢?那是什么地方?我失去记忆,我被自己亲生父亲抛弃……”
“我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大将军夏威远与哥哥夏一帆,他们待我如亲人……”
“还有他……”夏吟将已经呆滞的凤轻歌往后一推,整个人伏在城墙上,伸手指着方的司徒昊。
“对,就是他,我的夫君司徒昊,他娶我,爱护我,舍不得我吃一丁点儿苦受一丁点儿伤,他恨不得将我捧在手心里,你们说,这样的北国,我又如何能够背弃?”
她声泪俱的控诉,让一众凌国将士垂了头,让北国将士满心羞愧。
“罢,也罢!”她眼角含泪,说得楚楚动人。
“我夏吟,生是司徒昊的妻。死也是司徒昊的鬼,既然大家都不信……”夏吟抬头,深深的望了司徒昊一眼,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利落的爬上城墙,一跃而。
“我夏吟,愿意以死明志!”
她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气中,是那般的无助和坚定,司徒昊眼神一暗,快的出,在夏吟快要落地时接住了她。
“王妃,公主,小心啊!”只听得杂乱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风神医紧紧握住拳,刚才一个分心,竟差点再次失去这个女儿!
感觉到司徒昊坚实的的拥抱,夏吟这才呼了一口气儿。
“你胆子真大!”司徒昊嘴角一弯,在夏吟看向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了,可是明明知道她这么做是故意的,他还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所幸,他接住了,所幸,她没事!
“你的也不小!”夏吟娇笑,有些娇憨的朝司徒昊怀里拱了拱,伸手环住司徒昊的脖颈,闻着只属于他的味道,她终于觉得心安。
“你呀,竟是调皮,万一我接不住呢!”两人已经落地,司徒昊也
抱紧夏吟,大半年了,他终于真实的感觉到她了。
“嘿,那就只能说明,我夏吟瞎了眼看错人了呗!”
说罢,夏吟抬头,朝着凤轻歌的位置望去,嘴角轻扬、
“当初你跟我说,越是讨厌的人,越是要笑,因为这样方能给对方致命的一击,凤轻歌,这话,如今我还给你了!”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让凤轻歌浑身一怔。
这些日子以来,夏吟已经不如一开始那般看到他就皱眉,时不时的还会冲着他笑,他原本以为,只要时间足够充足,她是会忘记司徒昊重新自己的,可是,他错了吗?
他也终于明白,夏吟方才说得那些话也不是为了指控,她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回到司徒昊身边罢了。
呵。是他错了、
他一直以为时间是解药,却不曾想,时间其实是更加致命的毒药。
就像有些感情,埋在心里,就似春天种的一粒种子,它也会生根和发芽……
司徒昊抬手。做了个攻城的手势。
之后,便俯身,准备来个公主抱,却发现,他的手居然坏不住夏吟的腰……
之前感觉夏吟在城墙上的动作是有些不对,可他并未多想,而夏吟的大半个身子被城墙拦住,实际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就连刚才,他接住她的时候,都未感觉到异常……
难道,是因为刚才太紧张,所以忽略了么?
“夏夏?”司徒昊将颤抖着手,硬是不敢将手覆上夏吟圆滚滚的肚子。
“这是你的孩子,司徒昊,是我们的孩子!”
“夏夏,你太过分了!”司徒昊突然仰天长叹,抱着夏吟快速穿梭在战场中,身边是激烈的厮杀,他的笑声,,竟是那般的欢快。
这场战争,北国定是会赢的,战场上有没有他已经不要紧,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夏夏肚子里的孩子。
他要当父亲了,对么?
昨天太忙,我竟然忘了是平安夜,没有跟大家说一声节日快乐。那么今天一起补上了,祝大家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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