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战争持续了两年多,大军一路南上,凌国日渐萧条,好在北国/军队对待百姓一直十分友好,总的来说,一切事情进展的都是比较顺利的。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凌国若不是有凤轻歌在,只怕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而凌国,皇帝虽然野心极大,凌国的玄铁虽然出名,但实际上,北国老皇帝的猜测其实是正确的,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玄铁呢?若是真的有,他们早就赢了,也不至于被司徒昊打得节节败退燔。
那玄铁,不过是凤轻歌找来的罢了,至于那种会迷惑人心神的舞蹈,不过是因为凤轻歌在人们跳舞时在空气中释放了一些特殊的迷/药罢了,这一点,在风神医和魅影的口中的得到了证实。
“凤轻歌,你且让开,本王可以饶你不死!”大殿中央,凤轻歌和大熊,加上许久未见的晚霞,三人将皇帝团团护住。
身侧是吓破胆的文武百官。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可以命令我的人出现!你想饶我一命,本世子还不稀罕呢!”凤轻歌轻噬,在这凌国,老皇帝都得给他三分颜色,更何况他司徒昊只是一个北国的王爷罢了,他凭什么这么嚣张。
“凤轻歌,你们凌国大势已去,你就算拼命护着又有什么用呢?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
“哼,那又怎样?”
“凤轻歌,念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会请求王爷饶你一命,你且投降吧!”
“师傅……”凤轻歌身子轻颤,师傅她居然帮着外人窠。
“师傅,曾经拜您师纯属迫不得已,因为我想要离她近一点!”凤轻歌看着魅影,笑容有些苦涩,夏吟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因为她突然觉得,凤轻歌接来的话,仍然跟她有关。
而内容,是她不想听去的。
司徒昊一把揽住她的肩,轻声安慰。
“只因为我想离她近一点,只想知道关于她的消息,所以我接受你的逼迫,我甚至跟您联合,种出口味似糖的蚀欢果暗中寄给北国皇帝。虽然你一直逼迫我做着我不喜欢的事情,可是,我并不恨你……”凤轻歌这么说,便也代表着她和魅影的师徒情谊就此断了。
众人惊诧,却不曾想到司徒昊自小饱受的各种折磨是因为凤轻歌和魅影
“还有你……”凤轻歌转身,指着凌国皇帝,“若是本世子想要这个皇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别以为本世子当真是畏于你的皇权才同意去的北国,别以为,本世子是一只好拿捏的柿子,我之所以听命于你,不过是因为你说你知道子衿身上的秘密,我怕你伤害到她,所以才心甘情愿听你差遣!”
“呵,你们根本都不了解我,师傅,我就算是死,我也断不可能和这个人求情!”凤轻歌说得断断续续,话语更是非常不连贯,司徒昊听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夏夏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可是,你们凭什么料定我会死?”凤轻歌这话刚刚说完,大熊手里的剑一个翻转便直接落在了凌国皇帝的脖颈上了。
“凤轻歌,你大胆……”凌国皇帝吓得瘫软在地。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凤轻歌并不理会他的哀嚎,接着说道:
“子衿,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说我是在博取你的同情我也认了,可是今天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你,你的司徒昊有能力登上皇位,我也可以,他能给你的未来,我照样能给!我并不比他差!”
“子衿,我对你的爱,不比司徒昊少,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想要一个安定的天,呵,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若要这世间安定,我必定会给你一个太平盛世,你说你喜欢司徒昊,可是,你们女人又有谁不喜欢权势的呢?我把后位给你,我甚至可以为你虚设六宫,我更不在意,你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子衿,我也可以给你举世荣宠,我的爱,一点也不比司徒昊少!”
“凤轻歌,够了!”夏吟沉声打断。
“我知晓你确实为我做了多,这些事情,我感激,我是说过我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可是凤轻歌,若给我的那个人不是司徒昊,我要了有何用?”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情意……为我所做的一切,……真是抱歉,我给不了你任何的回应,还是那句话,我夏吟这一生,只会爱司徒昊一个人,来生,来世,今生今世,只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情,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骗子,骗子,女人都是骗子!”
凤轻歌突然大叫,“是你说的,这是你要的,可是为什么我得到了你又拒绝?虚伪,真是虚伪极了!”
说罢,凤轻歌一个转身,快速出刀,只是眨眼的功夫,凌国皇帝的人头已然落地!
“啊,皇上!”众人惊呼,却在看见凤轻歌那血红的双眼时,责备的话全都卡在喉咙。
“呵,皇上?”凤轻歌噬笑,“看清楚,你们的皇上,在那呢?”
“……”凌国的文武百官朝着凤轻歌手指的位置望去,
便看到一直蒙面的风神医。
见事情败露,风神医便也没有多做纠结便将面纱拿去,露出众人熟悉的脸。
“皇上?”百官惊呼,一些之前已经被风神医打过招呼的大臣更是欢欣鼓舞。之前收到信,只当是有人要借机算计,但是凌国的皇帝昏庸无道,众人将信将疑便也都提供了一些消息,现在看到真正的皇帝出现,众人惊喜之余便也觉得惭愧。
“我不是皇帝……”风神医开口,神情有些悲哀,“曾经做为皇帝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国家,做为夫君,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家人,所以,我既不是一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相公和好父亲,所以,我不配!”
“不,皇上,当初是老臣没有保护好您,在您失去消息以后还听从二皇子的话,误以为您真的已经……”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看穿着,像是尚书一类的。
“是老臣没有查清楚便听信了二皇子的话,是老臣对不起您……”
“还有老臣呐皇上,老臣当初听闻您的事情以后,本想一死了之追随皇上而去,奈何皇子用老臣的家人逼迫老臣,老臣不得已才留,还望皇上原谅老臣……”
之后,此起彼伏的声音便源源不断的传来,百官跪了一地,这一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是不愿意承认的人此刻也不得不弯腰求饶、因为,风神医很有可能再次成为新的皇帝
“呵……”风轻歌噬笑,谁说这皇位,还能回到风神医身上的?
凤轻歌的笑声实在太过突兀,众人只觉得惊诧,便也纷纷停止说话。
“凤轻歌,夏夏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听到这话,夏吟心里一暖,在这种时刻,司徒昊关心的,依旧只是她夏吟的安危。
“告不告诉,如今又有什么意思呢?”
凤轻歌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决绝,“子衿,我只问你。我若能从这里平安无事的出去,若是我登基为皇,你可愿嫁给我?”
“凤轻歌,你这样到底有什么意思!”夏吟忍不住有些暗恼,就算凤轻歌是真的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一个这样的人,他凤轻歌向来自私,他从来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和看法。这不是她需要的男人。她的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司徒昊一人,以前是,将来是,任何时候都是。
“子衿,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回到凌国,以凌国公主的身份,再嫁我一次?”
“公主?”众人再次惊讶,难道之前从军营里传出来的话都是真的?他们凌国的公主也也依然活着?
“休想!”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夏吟答得干脆。
“那好,既然这样,今日在场的人,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了!”
“凤轻歌,你只是一届世子,怎可这样威胁公主,别在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快求饶吧!”有些大臣是凤府世交,自是不愿意看到凤轻歌这个模样,他现在只是杀了凌国皇帝,到时候风神医登基,他还是功臣,但若是他执迷不悟,到时候,可就连尸骨也剩不了。
“你们真以为本世子在开玩笑么?”
“大熊!”
“是!”大熊听到凤轻歌的话只是点点头,拉起身后的箭,将身侧的蜡烛直接射出大殿。
“啪!”火光落地的时候,地面上突然窜出很高的火光,接着,火光越来越亮,还伴随着浓重的黑烟……
“咳咳!”众人被呛得大气不敢出,只得一个劲儿的咳嗽着。
“我告诉你们,这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是我当真走不出去,呵呵,我也会让你们为本世子陪葬的,我告诉你们,外面,均被我埋藏了无数的白酒,再加上我特制的迷/药。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时辰,整个皇宫都会毁于一旦,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凤轻歌,皇宫里上上还有这么多人,你是打算拉大家一起陪葬?其实你毁了我们不要紧,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些人都死在这里。凌国将会群龙无首,这天,有多少国家的人想要霸占凌国的土地难道你不知道么?你这么做,可是要置天百姓于水火之中么?我们打进来的时候,对百姓还算善待,但你能保证其他国家的人也能这样对凌国百姓么?那也是,你的子民!”夏吟有些痛心,一开始只是觉得凤轻歌自私了些,竟不想,他还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
“别跟他说这些,没用!”司徒昊伸手捂住夏吟的鼻,担心她因为说话吸了东西进去。
果然,司徒昊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凤轻歌便开口说道:“哼,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夏吟一惊,是了,他凤轻歌是杀人不眨眼的凤轻歌,他嗜血如命,他怎会在乎这些人的生死呢。
司徒昊一个闪身,很快和凤轻歌打在了一起,莫凡兄弟也很快加入战斗,火势越来越大,远处已经传来一些零散的惨叫声。
“快救火……”众人惊呼,挣扎着朝外跑去,可是,凤轻歌的话却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声音,透露着死亡的气
息,“你们跑不掉的,我在整个皇宫周围都埋了酒,无一缺漏!”
“灭火!”风神医沉声吩咐,众人虽乱却也朝着各处的水井处跑去,并未有人看见凤轻歌轻轻扬起的嘴角。
夏吟摸索着朝外走出去,看着忙碌的众人将水浇在刚刚起火的地方,火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越来越大……
风神医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众人拧紧眉心,一开始还一直提水的宫人们此刻也慌了神,一些文弱的大臣更是夸张,直接坐在地上摇头叹息,还有一些被吓得屁滚尿流……
大殿内,黑色的烟越涌越多,简直就快要看不见各自的身影,司徒昊撕衣袖,索性直接将口鼻掩住。
晚霞怎会是莫洋的对手,没一会儿的时间便传来惨叫,莫氏兄弟终于专心对付大熊。
……
夏吟看了一眼已经看不清楚里面情况的大殿,不行,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司徒昊在大殿内和凤轻歌打得黑白难分,她就在这里看着众人找死么?
风神医和魅影替一些被烧到的人疗伤,可是只要被酒精和火沾上的,又有几个逃得掉?
那伙灭不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生生死去……
整个场面惨不忍睹!
司徒昊的武功果真是深藏不露的,之前和夏吟交手不过是打情骂俏罢了,和凤轻歌,便是真正的对决。
虽然凤轻歌的功夫也不弱,但和司徒昊比起来就相对差一些了。
一个恍惚间便被司徒昊打中,几人也从大殿打到外边来了。
凤轻歌吐了一大口血,忍不住侧眼朝夏吟的方向看去,因为他突然好奇,在看到这样的情景以后,夏吟会不会露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心疼?
可惜,此刻的夏吟正在认真回想着书里关于酒的一切,压根没有分散一点注意力,别说是他吐血了,估计就在她眼前打滚的人她也看不见……
凤轻歌眼神稍微黯淡,随即又开始嘲笑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夏吟那样无情无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他呢?她怕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吧。
踉跄起身,接着和司徒昊斗了起来。
“我知道了……”夏吟眼前一亮,没想到真的让她想到了,司徒昊会心一笑,终于和凤轻歌全力斗了起来。
“子衿?”风神医将药箱放,也走了过来。
“我记得书上说,用心细沙可以灭掉酒产生的火,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咱先试试吧……”夏吟说得眉色舞,可是突然想起,这是南方,哪来的沙?再者,就算真能找到,出不去不说,时间也来不及,想着想着,眉头又拧了起来、
“细沙?”风神医反问,随即接着说道。
“来人,去琉璃殿后面的花园里瞧瞧细沙可还在!”
“是!”
“父亲?”夏吟惊讶,这皇宫里怎会真的有沙?
“你娘亲自小生长在沙漠,嫁给我以后也离不开沙,总要看着才会开心,所以我特意命人从沙漠运了一些过来,只是年代久远,不知道还在不在……”风神医回想着,不远处的魅影只觉得心酸,虽说她不在意风神医的曾经,可是,听到这些事情难免会觉得难过,并且,如今他们已经知道司徒昊之前中的毒是她所为,那他们,还能回到之前么?
“皇上,来了,细沙找来了!”没一会儿,便传来众人兴奋的声音、
“太好了,快试试!”风神医只顾着高兴,并未太在意这些称呼。
沙子落在火上,果真减少了很多,众人像是看到了希望,纷纷爬起来支援。
凤轻歌脸色一变,只是一个恍惚间便被司徒昊打翻在地,而不知道是高兴中的众人因为太过开心将凤轻歌身后的水打翻,一时间,火花四起,接着,便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世子!”大熊险险接住凤轻歌因来不及躲避而被炸的身体,凤轻歌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满身是血,大熊抱着他几个跃离开,司徒昊眼色深沉,没有再追。
“公主,世子是真的喜欢你,暗中为你做了无数的事情,你以为他当真想要这天么?”
“不,那是因为你想要,所以他便去取了,公主,若是没有世子,你们连这皇城都进不来……”
“公主,世子一心为你,竟想不到最后将他伤成这样的人,居然是你……”
“公主,不是世子不肯说,而是,你的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世子根本就不知道……”
大熊的话还在空气中回响,夏吟也是陷入呆怔,她从未想过,会将他伤害成这样。
“公主,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问么?”这是初见时,凤轻歌问夏吟的话。
“父皇说我叫子衿,但是我不会写,也不知道是怎么意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想,定是皇上爱极了你母后,所以才为你取了这样的名字……”凤轻歌一本正经的念着他在书院里学到的
话,接着便暗自分析。
“那是自然,父皇爱极了母后了!”小小的人儿,或许那时候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因为凤轻歌这话,便这样直白的回着。
“子衿,你的名字很好听,你长得也好看,我特别喜欢你!”
“那你会喜欢我很久么?像父皇喜欢母后那样?”
“当然啦。我会一直喜欢你!”这是儿时的凤轻歌第一次向夏吟表白,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有些诺言,只要许了,便会是一生,凤轻歌爱夏吟,他是用整个生命在爱。
“凤轻歌,父皇母后今日怪怪的,说是要让我长大以后嫁给你!”
“是么?”男童微微一笑,心里暗自欢喜。
“对啊,他说,我需要一个能够同我一起成长,然后一生一世保护我的人!”
“那子衿希望那个人是我么?”
“当然!”
……
年少的一切仿似还历历在目,夏吟或许从未在意过,可是凤轻歌却是认认真真在信守着他们之间的承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尽管夏吟一直没有消息,即使夏吟已经嫁作他人妇,他却依旧执着不悔的爱着她,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
明明都是为了她好,却纵使让她误会……
夏吟只觉得愧疚,刚刚凤轻歌满身是血的样子,他是要死了么?
凤轻歌,对不起,我给不起你要的感情,竟然连你的生命也没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