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明珠看向冬竹,自嘲地一笑,才说:“你们都摸清了我的性格,所以才把白蘋和燕子都绑了来,为的就是要挟我吧!我还能不就范吗?行,我交,但是我有几句话要和白蘋和燕子说……”
“你说!”武祐很通情达理的样子。ai悫鹉琻
蔚明珠就看向白蘋和燕子说:“燕子,白蘋,对不起,我连累了你们。我本来还想着等你们出嫁好好陪嫁你们,现在看来做不到了。现在,我除了交钱也不能为你们做什么,希望这些钱能让你们少受点罪,如果以后我还有机会,我会好好弥补你们!”
“小姐,你别这样说,你不欠我们的!”白蘋和燕子跟了蔚明珠这几年,两人也拿了几十万酬劳,算起来,蔚明珠对她们真的不薄。
“燕子,白蘋,我只怕我交了钱也保不住你们……所以,我们该硬的时候也要硬,你们要知道我的苦心,别怨我!畛”
蔚明珠说到这就转向武祐说:“要我交出所有的钱可以,你放她们走,我就告诉你们剩的钱在哪!”
武祐冷笑道:“你别做梦了,放她们走,你还会告诉我们钱在哪吗?”
蔚明珠强硬地说:“如果我交出钱,她们也活不了,我凭什么要便宜你们呢?武祐,你不是有手段吗?那就对着我来,放了她们,否则我们都死在这,那笔钱你别想要!钤”
武祐又急又气,吼道:“蔚明珠,你别要挟我,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我就对她们用刑!”
他说着就举着烙铁往白蘋脸上烙去,蔚明珠吼道:“武祐,你烙吧,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你敢烙去,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白蘋,燕子,不是我狠心,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你们受刑……我这是为了救你们,你们别怨我!”
白蘋怒瞪着武祐,叫道:“小姐,我们懂,你就让他烙吧,我无所谓……”
武祐差点被白蘋气死,烙铁都到她脸边了,却猛然一转,冲了过来,就烙到了一个人身上,只听‘哧’的一声,众人顿时都嗅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一起看着那烙糊的手臂。
蔚明珠头上的冷汗哗哗地流了来,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看着武祐举起的烙铁上还粘着自己袖子上的布和皮肉,手臂已经血肉模糊,伤口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小姐……”白蘋和燕子一怔之后就失声惊叫起来。
冬竹也是愕然地看着蔚明珠,海岱抽了口冷气,看着蔚明珠,目光中都是怜悯和一种复杂的感情。
“怎么样,滋味不错吧?”武祐伸手捏了捏蔚明珠的脸,笑道:“一次我就烙到这,你想想,就算你能活着出去,顶着烧糊的脸,你还能见人吗?你有那么多钱,能买到新的脸吗?”
“武祐,你也就这点本事,不是吗?没本事自己赚钱,躲在女人后面坐享其成,还没有容人之量,你能做什么大事?”蔚明珠一偏头,不屑地撇撇嘴。
“蔚明珠,你是想激怒我,让我只对你用刑吧!好,那我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强硬!”
武祐冷冷一笑,走过去又抽出一块烙铁走过来,举着在蔚明珠脸上比划着:“细皮嫩肉的一张脸,要是烙糊了还真有点可惜……蔚明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了就不用受罪了!”
海岱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道:“武祐,你别太过分了,我们丐帮有帮规,不能欺辱妇孺老人,你这样如何服众?”
武祐瞥了他一眼,嘲讽道:“海岱,你是想英雄救美吗?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阶囚还敢教训我怎么做事,你配吗?”
海岱摇头:“武祐,我是以兄弟的立场劝你……可是现在看来,你已经不把我当兄弟了!也罢,你是想做皇上的人,我也高攀不起,以后,我们兄弟之情就到此为止吧!”
武祐皱了皱眉,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转向了蔚明珠,蔚明珠见逃不过去了,暗暗叹了一口气说:“武祐,你就算再对我用刑也不会有结果的,没有看到你放了白蘋和燕子,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的!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商量一,我的钱没有放在同一个地方,你先放了一个人,我就告诉你一些信息,这样大家都不亏,怎么样?你想好了,我们蔚家现在出了事,连你们都会背叛我,帮我保管钱的人说不定也会背叛我,晚了被他们卷走了你就别怪我了!”
武祐就迟疑了,转头看看冬竹,冬竹哪知道蔚明珠都交给什么人保管,想着以蔚明珠的性格,狡兔三窟也说不定,就点头说:“阿祐,就依她吧!”
武祐沉吟了一,才转向白蘋和燕子说:“你们自己选,谁要先走?”
“她……”白蘋和燕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蔚明珠欣慰地看看两人,这是唯一能走的机会,这两人还互相推诿,真是姐妹情深啊!
“让白蘋走吧!”燕子诚恳地对蔚明珠说,眼睛里含着只有蔚明珠和她能了解的意思,似乎在说,她还有家人要照顾,我孤家寡人的死了也没什么。
蔚明珠懂了,就点点头说:“让白蘋走!”
冬竹却不干了,燕子和白蘋,她更喜欢口无遮拦的燕子,觉得白蘋总是高高在上的,对她们也爱理不理的,她出声道:“让燕子走,燕子手还没好,没威胁。”
武祐一听就挥手道:“把她带走,送出去!”
两个丐帮弟子就上前把燕子拖了出去,蔚明珠叫道:“武祐,你说话算话,你要是骗了我,我到阴曹地府都不会放过你!”
武祐冷笑道:“行了,我才不相信什么报应的话,蔚明珠,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蔚明珠冷冷一笑说:“别急,等燕子走远了再说,我怎么知道我一说完你不会马上把她抓回来呢!”
武祐就搬了把椅子坐,爽快地说:“行,我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到时你要不说,我会让你知道刚才都是开胃菜,主菜还在后面呢!”
蔚明珠就趁此机会乱想起来,她是安排了人在武祐身边,而且职位很高,按理说他应该知道自己被绑架的事,怎么还不来救自己呢!
还有,宗政墨那边也该得到了消息,怎么还不动手呢!
胡思乱想着,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武祐起身说:“说吧!”
“行,我说,有部分的钱被我藏在了关金风的笼子,你们去取吧!等拿到钱你们把白蘋放了,我再告诉你们另一部分放在哪!“蔚明珠爽快地说道。
武祐看了看冬竹说:“你和云岚留在这,我去取钱吧!”
冬竹迟疑道:“现在蔚府都还有官兵驻守,你去方便吗?”
“我不方便,你们更不方便了!总要试试吧!”他转头对蔚明珠说:“你别骗我,要是被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蔚明珠冷冷地说:“我和白蘋还在你手上,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武祐就放心了,带了人走了。
白蘋见他走了,就对冬竹说:“你还不赶紧找点药给小姐擦擦,她可是你们的财神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冬竹非常不喜欢她的语气,却也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海岱急道:“大师父,你把钱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你走的!你可要慎重啊!”
“总要试试吧!”当着外人在场,蔚明珠也不好对海岱说自己已经把消息送出去了,就对他使了个眼色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三人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冬竹和武云岚一起进来了,她手上没拿任何药。
白蘋一见就骂道:“药呢?”
武云岚二话不说,过去拿起鞭子劈头就往白蘋甩过去,边打边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武云岚……”蔚明珠急忙吼道:“你敢打她,剩的钱你不想要了吗?”
可武云岚的鞭子已经打在了白蘋身上,她听了蔚明珠的话反手一鞭子又抽到蔚明珠身上,蔚明珠被绑着无法避开,只来得及扭过了脸,就算这样,鞭梢还是甩在了她脸上,顿时脸上拉了一条伤痕,血流了出来。
“我就打你了怎么样?蔚明珠,一会你还是得乖乖地把银子交出来!”武云岚说着不由分说地又抽了蔚明珠几鞭子。
蔚明珠怒视着她,恨不能挣脱绳子,将她按进那燃烧的炭火中,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恨一个人。
“瞪什么?再瞪我挖了你的眼!”武云岚还要再打,冬竹怕她把蔚明珠打死无法向武祐交待,就伸手拉住了她说:“好了,云岚,我们先出去吧,等你哥回来再说!”
武云岚这才丢鞭子,跟着她上去了。
两人还没走到上面,就听到上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叫道:“不好了,走水了!”
“怎么回事?”冬竹和武云岚急急地跑了上去,这客栈到处是货物,要是起火了一定会烧到这的。
两人才跑出去,就看到客栈里的客人纷纷拉着货物就逃,到处混乱一片,而客栈厨房那边,火烧凶猛,已经蹿到了客房。
“怎么办?”武云岚着急地抓住冬竹的手叫道:“我哥才走就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办?留在这里等他还是先撤回武神庙?”
“先走吧,这火势看来是无法扑灭了。”冬竹一伸手拉着她就跑回去:“把蔚明珠和白蘋带上,我们走!”
两人赶紧叫了剩的丐帮弟子,就往面跑,才跑去就见地上倒了刚才的几个弟子,蔚明珠白蘋和海岱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面面相窥,这地道只有一个出口,她们才出来一会功夫,蔚明珠和白蘋怎么就不见了?
“别管了,快跑!”冬竹来不及去想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蔚明珠只要一出去,她们几个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只能先逃走再说了。
几人匆匆跑了出去,也没来得及检查地窖里,只见她们才走,蔚明珠和白蘋,海岱,还有已经走了的燕子就从角落的阴影中钻了出来。
“海岱,武祐背叛我的事丐帮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现在赶紧去丐帮,把武祐意图谋反的事宣传出去,你正式接手丐帮做帮主,行吗?”蔚明珠说道。
海岱犹豫着没回答,蔚明珠急道:“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时间给你考虑。海岱,你如果不想丐帮的弟子跟着武祐去送死,就照我说的去做,否则,他日你就是害他们死的罪魁祸首,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完就拉着白蘋往上跑,回头看见海岱还站着,就急道:“海岱,你到底在迟疑什么?如果今天没人救我们,你以为武祐会放过你吗?他既然不仁在先,你又何必和他讲兄弟之情呢!还有,曹铸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以为他会放过曹铸吗?只怕现在曹铸也被他关在什么地方呢,你赶紧去找……”
这话顿时提醒了海岱,他不再迟疑,从地上的丐帮弟子手中抢过了剑,就跟着往上跑:“好,大师父,我听你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丐帮落在武祐手上的!”
他一出门就抢了匹马迅速赶向武神庙,白蘋在后面看到他利落的背影,对蔚明珠笑道:“这人还不算迂腐,小姐,以后把丐帮交给他吧!”
蔚明珠笑了笑,扭头问燕子:“你主子呢?”
燕子是半途遇到了宗政墨他们被救的,武祐根本没打算放她,只是把她换个地方关押,宗政墨他们看到就救了她。从她口中得知了蔚明珠被关在面,就让她带路过来了。外面火势一起,宗政墨就让人大声乱叫说走水了,客商们就乱了。
燕子看见冬竹她们上来就趁机钻了进去,没注意宗政墨去了哪里,此时被蔚明珠一问,就扭头到处看。她还没找到,蔚明珠自己就看见了宗政墨,只见他一袭黑衣,脸上蒙了黑布,一手提了冬竹,一手提了武云岚正走过来,虽然看不到脸,可是蔚明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还好吗?”他把两人丢在地上,才关心地问道。
蔚明珠怔怔地看着他,这人就四个字,却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关心,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姐被烙伤了!”白蘋抢着回答。
宗政墨的目光就落在了她手臂上,皱了皱眉,上前拉住她的手检查了一,才道:“我那里还有雪莲药,放心,不会留伤痕的!”
蔚明珠莫名地鼻子发酸,刚才没觉得痛,现在却痛得没力气了,就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臂,来支撑自己。
宗政墨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拍拍她的手,另一只手伸过来揽住了她的肩膀说:“我们先离开吧,一会官府应该会派人来了!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吧!”
“嗯!”蔚明珠任他揽着自己往外走,白蘋看到地上的冬竹,武云岚就问道:“小姐,她们怎么办?”
蔚明珠站住了,转头看向冬竹,冬竹咬着唇瞪着她,并不开口求饶。
蔚明珠想了想说:“她和我再没关系了,你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要活命让她把这几年的收入拿出来赎,要死你们就成全她!”
冬竹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蔚明珠冷冷一笑,她已经不欠冬竹了,她是死是活和自己没关系了,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过分。
“那她呢!”白蘋用脚踢了踢武云岚。
蔚明珠想到了关笛和海岱,这两人对武云岚都有感情,自己要是杀了她,这两人一定会怨恨自己。想到海岱说的他们已经投奔了宗政麟,她目光一转就说:“把她送给海岱,让海岱按帮规处置吧!”
以犯上……就这一条,武云岚都免不了二十鞭打,海岱要是循私情放走她,她一定会投奔宗政麟的,这对她也没什么坏处,她就是要放条毒蛇到宗政麟身边,搅得他不安生才痛快。
处理完两人,她再不看她们,和宗政墨一起往外走,后面火势越来越大,客栈的偏楼都烧塌了,蔚明珠回头看了一眼,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脚一软,拽住了宗政墨。
宗政墨低头看她,她可怜兮兮地说:“我饿……”人家三天没给她吃东西了,她不饿才怪!
宗政墨就笑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送上马就翻身上了马:“我带你去吃东西……”
***
于是,蔚明珠被某人带到了藏珠楼,喂饱喝足,休息了一会又洗了个热水澡,等她躺在床上让某人给自己上药包扎时,一直被她回避的问题就避无可避地必须要面对了。
她闭着眼,眼珠在眼皮不停地转动着,宗政墨一边给她包扎,一边看着她抖动的睫毛,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只是她不提,他也不会主动提,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终于包扎好,见她没有想开口的意思,宗政墨只好起身说:“好了,你累了就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转身想走,衣服却被人拉住了,他低头,看到蔚明珠睁开了眼,眸光如水地看着他:“娶我吧,只要你能把我的家人全救出来,我和我手上的财产全部是你的!”
此时她处于劣势,已经没有和宗政墨讲条件的份了,只要能把哥哥救出来,嫁谁都一样,反正她无所谓了。
宗政墨静静地看着她,尽管他早已经猜到了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亲口听到她说出来,他还是有点意外。
骄傲的不可一世的蔚明珠,狡黠聪明的蔚明珠,几时有过这样无奈到近乎委曲求全的语气啊!这让他又心疼又气恼……如果不是自己和她有丝丝不可分割的关系,她会不会也这样求别人呢?
“我能做到的事,宗政麟也能做到……你确定选我?”宗政墨平静地问道。
“这本来就是他一手弄出来的,你觉得我还会选他吗?”蔚明珠撑着坐了起来,冷静地说:“我和你毕竟合作了三年,冲这一点,我相信我们还会继续合作得很好!”
宗政墨挑了挑眉:“蔚明珠,我要娶的是夫人,不是合作伙伴!”
“我会是你最好的夫人,不争宠,不给你找事,还会给你很多帮助,你娶我绝对不会吃亏的!”蔚明珠自信地说。
“你会爱我吗?”宗政墨在床边坐,伸手握住了她的颚,嘲讽地一笑:“蔚明珠,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你想让我救你的家人,我们可以谈条件,你不用拿自己也赌上!”
“爱是什么?”蔚明珠看着他,嘲讽地扬唇:“宗政墨,你在茶楼上求娶我的时候,你是因为爱我吗?”
两人互相看着,都觉得对方的心思自己一眼就看的懂,这让宗政墨有些不舒服,除了算计对方,他们就不能坦诚布公地吐露心扉吗?
“没有永远的爱人……却有永远的朋友……宗政墨,我嫁给你,只要你一辈子不对我起赶尽杀绝的心,我就一辈子忠于你,这足够了吧!”
蔚明珠淡然一笑:“你做了皇上,我会说服我父亲告老还乡,不再拥有兵权,这样你永远不必担心我蔚家会谋反。而我哥哥,你如果愿意用他,那就给他一个文职。如果不愿意,就让他去办个学堂做个教书先生,反正威胁不到你就行了!宗政墨,我能保证的就这些,如果你愿意,我们就成交!”
“明珠,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你如果做了我的妃子,我……”
宗政墨还没说完,蔚明珠就打断了他,淡淡地说:“不要对我保证什么,我只有一句丑话放在前面,我嫁给你是为了蔚家……所以,只要你不做对我们蔚家赶尽杀绝的事,我就不会背叛你,如果你违背了这个约定,那么我蔚明珠在此发誓,就算死也会拉着你地狱的!”
宗政墨听她语气虽然很淡然,可是目光里流露出的狠绝却是不容忽视的,这种目光他从来没在蔚明珠眼中看到,这让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蔚家出事,对蔚明珠是个沉重的打击,她一夜之间似乎迅速地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少女,而像背负着无法负荷重担的妇人……
她今年才及笄啊!怎么就有这样沧桑的感觉!
宗政墨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不知不觉伸手,把她拥进了怀中,轻轻地抱着。
这个拥抱没有以往的逗弄,或者亵渎,就像一个亲人般给她温暖的感觉蔚明珠体会到了,就生出了感激,慢慢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似乎想汲取他的力量将自己的疲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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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墨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安心,她不知不觉抬手抱住了他,才脆弱地问出一句话:“我家人……他们没事吧?”
前世蔚家当天被抄斩的时候就被官兵杀了不少人,蔚明珠怕这一世也这样,这样,就算她把蔚家的人都救出来,蔚廉用和老祖母都不会原谅她的。
宗政墨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蔚廉用被关进大牢的当天就被太子用了刑,逼他招供,想赶紧审问了拿到口供给蔚家定罪。蔚廉用撑住了,被打的半死也不肯招供。
只是蔚敬明和蔚敬之兄弟却怕死,在太子的威逼诱导,在莫须有的罪状上签了字画了押。
老祖母知道这事后,气得一头撞在了李婉纱身上,说她养了两个给蔚家丢人的儿子,她无颜去见蔚家祖先,就以死谢罪算了。老夫人没撞死,倒把自己的腰椎摔断了,现在就只能躺着,动不了。
而蔚廉用的三姨娘,四姨娘生的孩子,在查抄的时候就被太子的人摔死了,这事外人都不知道,宗政墨是从自己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得到的消息……
此时听蔚明珠问起,他还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知道蔚明珠这是在自责,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这事不怪你,没有你,他们也会想出其他借口来陷害蔚将军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叫蔚家手中有兵权呢!
“你就对我实说吧!都死了谁!”蔚明珠从他怀中挣扎出来,问道。
宗政墨没法,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说了,蔚明珠越听眼神越冷,手紧紧握着,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宗政麟……这虽然是太子带人查抄的家,可是如果不是宗政麟在后面搞鬼,蔚家怎么会遭遇如此大难呢!
前世今生的仇恨在她心头烧起了一把火,她恨不能化身成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宗政麟心口上,只是,这太便宜他了!她要让他一无所有,滚出帝都,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眼睛被仇恨烧得发亮,看的宗政墨都暗暗心惊,这丫头的眼神太可怕了,幸好自己不是她的敌人,否则被她这样看着,心也会颤的。
“宗政墨……你那么聪明,快帮我想个办法出来救蔚家!”蔚明珠突然抓住了宗政墨的手叫道。
宗政墨皱了皱眉头,非常不喜欢这丫头对自己直呼其名,他反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沉声说:“既然要嫁给我,那就注意你对我的称呼,再叫我宗政墨,我可不高兴了!”
“那我叫你阿墨吧,别逼我叫墨哥哥,我叫不出来!”蔚明珠耍赖地说道,叫墨哥哥,那太亲热了,她以前是被逼的,现在可不愿意。
“阿墨……”宗政墨重复了一遍,唇角就弯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这让他有种很独特的感觉,似乎自己在她眼中也变得独特了,就颌首道:“好,那以后就我们两的时候你就叫我阿墨,要是有外人在,你必须叫我爷,如果成亲后,就要叫我夫君!”
“好吧,你别纠结称呼了,快帮我想,要怎么把我家人救出来……我已经想半天了,那些罪名倒可以推翻,可是那条密道,怎么向皇上解释呢?”蔚明珠烦恼地叫道。
“再叫两声阿墨来听听,我就帮你想……要不,你亲我一也行!”宗政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会不好好利用一呢!
“阿墨……阿墨……”蔚明珠懒得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就乖顺地叫了两声。
宗政墨有点遗憾,早知道就只叫她亲自己算了。
“快想……”蔚明珠催促道。
宗政墨就拉着她在床上躺说:“累了一天坐不住了,你让我躺着想吧!”
蔚明珠也撑不住了,就乖乖地躺着,宗政墨沉吟了一会说:“现在想扳倒你们蔚家的不止是宗政麟和太子,父皇也有这个意思,兵权现在就在父皇手上,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让蔚家翻身的,这事有点难办!”
这些蔚明珠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皇上纵容,太子和宗政麟怎么敢这么轻易就对蔚家出手呢!
“兔死狗烹……你父皇这样对蔚家出手,就不怕我们蔚家被逼造反吗?可别忘记了我四叔还在边疆呢,要是知道他的妻儿都被到了大牢,他还会替你们宗政家卖命吗?”蔚明珠冷笑道。
“这事朝中是严密地对外封锁了信息,我估计父皇已经派人去接替你四叔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托人给他寄了封信,让他有所准备,事实没弄清前别轻举妄动!”宗政墨安慰道。
蔚明珠听他已经帮自己家着想了,心里才舒服了点,转过身面对着他问道:“那怎么帮我父亲洗清罪名呢?”
宗政墨伸手抚摸着她修长的眉,边想边说:“你别急,这事一时也急不了,让我再想想……”
蔚明珠哪会不急呢,看着宗政墨半天想不到主意,就忍不住冲动地说:“阿墨,要不你举兵逼宫吧!反正你不做,宗政麟也会做的,你要做了皇上,蔚家就没事了!”
“别乱说!”宗政墨不悦地按住了她的唇,皱眉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要是失败了,你和我,还有蔚家的人全得死!”
蔚明珠摔开他的手,冷笑道:“皇太后不是不行了吗?她一闭眼,太子失去了支持,决不会束手就擒的,你不对他们动手,他们也要对你动手……你别指望依靠皇上,依我看,你父皇估计日子也不多了!”
她冲动的很想将皇太后死后不到一个月皇上就驾崩的事告诉宗政墨,可是这就牵扯到前世的事,太匪夷所思不说,她怕宗政墨惊骇之把自己当鬼怪杀了。
就这样一句“你父皇估计日子也不多了”的话都让宗政墨皱紧了眉头,低喝道:“蔚明珠,你别口无遮拦乱说话,你嫌现在蔚家还不够麻烦吗?”
蔚明珠愣了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急躁了点,再怎么说,他们现在讨论的是皇上,宗政墨的父亲,要是别人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她不发火才怪。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说:“阿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诅咒你父皇死,只是你这三年都在外面,你可能没注意到你父皇的身体已经不如三年前了!我那天回来一见他就被吓了一跳……你父皇的身体比我哥当年还糟……对了,三年前你听说过没有,为了给我哥治病,我带他去找过一个神医的事?”
宗政墨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那就是他第一次知道了蔚明珠的名字,知道了这个愿意自断一臂救兄长的女子,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哥的身体那么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蔚明珠问道。
“为什么?”宗政墨还真不知道原因,鬼姑也没对他说过。
“因为我爹的二姨娘李婉纱,她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庶子取代我哥的地位,就在他的药中搀了丹砂,这些丹砂药方里都有,大家都知道。可是李婉纱她却搀进了过量的丹砂给我哥服用,这些丹砂一天两天要不了我哥的命,只在他身体里累积起来,慢慢的我哥身体就越来越差,没力气,脱发……就像你父皇一样日渐衰弱……”
蔚明珠说到这,宗政墨就懂了,沉声问道:“你是说有人在我父皇的饮食里也加了丹砂?”
“不是有人……这个人就是宗政麟……他不是请道士给你父皇和太后练丹吗?那些丹药里就搀了丹砂,日积月累,你父皇和太后的身体就被拖垮了!那天我一见你父皇的样子就想到了这点,后来托人弄到了一颗丹药,仔细一查就确定了这一点!现在太后都不行了,你想,你父皇还能活多久?”
宗政墨听了她的话俊眉皱得更紧,马上想到了鬼姑身上,那几个道士都是鬼姑弄给宗政麟的,难道是鬼姑借宗政麟的手报仇吗?
“阿墨,你说我们能不能向皇上揭发宗政麟毒害他的事,以此来换取蔚家的平安呢?这几年我研究了不少医书,我知道丹砂也不是无药可解的,只要我帮皇上解了毒,他应该不会再追究地道的事吧?对了,我还可以用这个做解释,就说我修地道就是偷遛出去和鬼姑学医的!”蔚明珠越想越觉得可行。
宗政墨却听得皱起了眉头,师父的手段有多毒辣他知道,如果是她的毒,蔚明珠要是敢去解,只怕第一个死的就是蔚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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