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墨听她一口一个奴家,很不习惯,只是这女人已经不是自己的母妃,他自从知道那天起就对她没有尊敬之心,此时见她娇媚的样子更觉得浑身不适,心烦地摆摆手道:“行了,朕准你以‘我’自称,你不用再一口一个奴家了。”
“谢皇上!”梓侗一喜,欠身福了福。
“梓侗,你不在皇宫里呆着,跑出来想做什么?”宗政墨没给她好脸色,无情地问道。
“皇上,我听说鬼姑跑来找你了,怕她对你不利,就赶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梓侗小心地看看宗政墨,又道:“我一路来听说凌羽做了西蜀之皇,皇上还在他手中吃了亏,皇上,难道凌羽后面是鬼姑在帮忙吗?”
宗政墨看了看她,想到梓侗和鬼姑的关系,也没瞒她的必要,就点了点头。
梓侗一听就笑道:“皇上,那我还真来对了!我知道怎么对付凌羽,皇上想听听我的计划吗?钤”
宗政墨皱起了眉,敏感地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你帮朕有什么条件?”
梓侗娇笑道:“皇上和我还分彼此吗?皇上好,梓侗就好,梓侗怎么会和皇上谈条件呢?”
宗政墨不客气地冷笑:“别和朕说这些好听的,朕从来不相信天有白吃的午餐,你还是先说要什么条件才肯帮朕吧!朕也好斟酌一能不能答应你!”
梓侗手抚过垂来的发丝,妩媚地看了一眼宗政墨,才道:“皇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梓侗才十六就进宫带你,这一晃眼大好的青春就过去了,梓侗如今重见天日,本以为还可以觅个良人嫁了,生个孩子也算圆了这一生。可是梓侗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这出来还不习惯了,那些俗人,梓侗一看就不能和皇上相比,哪有嫁人的心……皇上看梓侗这姿色可还入得了皇上的眼……如果皇上不嫌弃,梓侗愿意侍候皇上,也不敢说和娘娘相比,做个贵妃梓侗就心满意足了!”
呃,宗政墨睁大了眼瞪着她,看她娇羞地看着自己,他胸口一阵翻涌,要不是还没用早膳,早吐了出来。
梓侗……这贱女人,她怎么敢对自己提这要求呢?
宗政墨一想到昔日自己叫这女人母妃,再想到昔日这女人以母妃的名义给自己穿衣什么的都是怀了这样的心思,他的脸就黑沉来,手握成了拳,咔嚓就捏碎了椅子扶手。
梓侗愣了一,看到宗政墨黑沉的脸和碎了一地的扶手,脸色微有些尴尬,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看着宗政墨俊美的脸,她又给自己壮胆,凭什么不能想啊,他是她带大的,就算自己年龄比他大很多,可是自己这张脸,看着不是和蔚明珠差不多吗?
他不说,自己不说,有谁会知道呢?
这样一想,梓侗立刻底气硬了,含笑道:“皇上何必生气呢?听梓侗把话说完啊!我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皇上你看,我的身材可没走样呢……”
她说着故意挺了挺胸,身子歪了歪,展现出自己玲珑的身段,该挺的挺,该翘的翘,保养得体的肌肤也充满了弹性,成熟的丰腴怎么也比那些青涩甚至没长开的少女强吧?
她这边在卖弄着风***,宗政墨却没看过来,脸黑的快要滴墨汁了。
梓侗也不丧气,扭着腰肢走了过去,低笑道:“皇上,蔚明珠,暮兰那种小丫头怎么能和梓侗比呢?只要皇上接受我……或者我们也可以先试一次,梓侗要是不能侍候得皇上满意,皇上就当梓侗没说过这些话……”
“放肆……”宗政墨再也忍不住了,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顿时桌子全被他的怒气击碎了,木屑碎了一地都是。
宗政墨腾地站了起来,伸手想掐住她的脖子,可是才伸手看到她那张脸,他就恶心的想吐,哪会愿意碰她呢?
“来人,给朕把她拖出去,杖毙……”宗政墨怒吼道。
顿时就跑进了几个侍卫,梓侗也不急,淡淡一笑:“皇上不肯就不肯了,何必急呢!梓侗话还没说完呢!皇上要是不听完就把梓侗杖毙,皇上一定会后悔的!”
那几个侍卫就看向宗政墨,宗政墨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朕信你才怪!给朕拉出去!”
几个侍卫再不迟疑,涌上来一把抓住了梓侗,梓侗对几人妩媚地一笑道:“几位哥哥,且容奴家再和皇上说一句话可好?”
这一笑倾国倾城,几个侍卫这段时间都跟着宗政墨东奔西跑,少见女人不说,几时又能见到这样的绝色啊,更何况挨得近,女人身上的香味都钻进了鼻中,这异香又是从没闻到过的香味,顿时被迷的七荤八素,抓着她的手臂竟然舍不得将她拖走了。
宗政墨一见这架势,虽然气的只差暴跳起来,却也没失去理智,心一凛,就瞪向梓侗。
梓侗冲他一笑,娇声说:“皇上,奴家还有话和你说呢,皇上还是让他们先出去吧……除非皇上想让奴家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昨夜……”
她给宗政墨抛了个暧昧的眉眼,宗政墨看到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一沉,将她杖毙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沉默了一会,才挥了挥手说:“你们先出去吧!”
几个侍卫还恋恋不舍地拉着梓侗的手臂,最后是梓侗自己挣开了走到一边,几个侍卫嗅不到香气了才如梦初醒,转眼看到宗政墨阴沉的脸,被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逃了出去。
梓侗看着几人的背影笑的更娇媚了,等人都出去了,才笑着转头看宗政墨:“皇上,看到他们的眼神了吗?奴家还是有魅力的……”
“你再敢胡言乱语,朕不管你知道什么,朕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宗政墨手按到了剑柄上,狠戾地咬牙道。
梓侗毕竟带了宗政墨这么多年,了解他的性格,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再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马上就会血溅当场,也不敢再放肆,收敛了笑道:“皇上,昨夜的事我都看到了,来时我也听说了四皇子的事,再加上凌羽……皇上不用我多说,你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的情况,如果没有我帮助你,皇上不用多久就会和他们一样……皇上你真的愿意这样吗?我的条件也说了,只要皇上答应,我会帮皇上的……皇上你可以考虑一,我不急,我可以给你五天的时间,你慢慢想……”
“你在要挟朕?”宗政墨眸光冰冷如冰。
梓侗呵呵笑了:“这怎么算要挟呢?皇上该庆幸,奴家第一个想到的是皇上……如果奴家去找凌羽,皇上你说凌羽会不会答应呢?”
梓侗边说边走近,说到最后一句,她捏着手中的帕子朝宗政墨脸上一甩,宗政墨本能地撇过了脸,帕子擦过他的脸角,宗政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再也忍不住,一掌凌空拍去。
梓侗却快速地一扭身避开了,也不恼,格格地笑着退后:“皇上,你慢慢考虑啊,奴家过两天再来……”
没等宗政墨说话,梓侗就给他抛了个媚眼扭身走了,宗政墨脸色发黑,这贱人竟然敢调戏他……这对他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他站在原地,半响被气的只觉得胸闷无比。
“师兄……”晏启走了进来,看到宗政墨脸色难看,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宗政墨颓然坐,看着晏启慢慢挤出几个字:“昨晚的事有人知道了!”
“啊……”晏启呆了,看着宗政墨说不出话来。虽然说外界有流言,那些干尸和国运有关,可是这毕竟是流言,没有人会把宗政墨和这些事联想在一起,而这些干尸也的确不是宗政墨所为。
可是昨晚宗政墨杀那些乞丐流寇,这毕竟是事实,如果这被人说出去,宗政墨失了民心不说,估计跟随他的士兵瞬间就能走了大半。更有甚者,如果被百姓们知道了,群起而攻之,宗政墨就算武功高强,也必死无疑……
“师兄,谁知道了?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宗政墨杀的人都被他和亲信毁尸灭迹了,他想象不出还有谁能知道这些事。
“梓侗……她来要挟朕,说她要做朕的妃子……”宗政墨对着晏启无法遮掩自己的耻辱,吐出这句话时眼中全是杀气。梓侗有恃无恐,后面必有杀着,这就是刚才他没有让人拿她碎尸万段的主要原因。
梓侗……晏启也知道这女人的事,闻言想了一忽地笑道:“师兄,这对你也是好事啊!她一向惧怕鬼姑,这时敢来,必是有对付鬼姑的计策,师兄何不将计就计,先用她对付鬼姑呢?”
宗政墨一阵厌恶,一想到梓侗对自己有那种心,他就恶心,就算是虚与委蛇,他也不愿意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师兄不喜欢应付她也没事啊,不是还有替身吗?让潘轲去应付梓侗好了!”
潘轲……宗政墨皱起了眉头,这人是舒云帮他找来的替身,像他八成,当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留了来。这人聪明,跟着宗政墨几天就把他的习惯说话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几次扮宗政墨都没人发现,就算暮兰这样熟悉宗政墨的人也没疑心过他。
虽说潘轲来梓侗也不一定发现他是冒充的,可是宗政墨一想到他是用自己的名义和梓侗那个,他还是无法接受,这和他自己做有什么区别?
“师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虚与委蛇,她要是投向了凌羽,对你不利啊!”晏启劝道。
“别说了,这事我再考虑一!”宗政墨摆了摆手,示意晏启别再劝了。
动用替身这不是小事,何况潘轲这么聪明,宗政墨在心里也是防着他的,自己这种情况,潘轲要是有外心,那他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晏启见他不愿,也不好再劝说,站在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
一会莫行风来了,进来就直接说道:“吟寒,我刚才得到个消息,鬼姑往城堡去了,凌羽也带了一小队人马去追她了,你看我们要不要赶过去?这可是除掉凌羽最好的时机……”
宗政墨愣了一,看着莫行风半响才道:“行风,我们两联手能杀了凌羽吗?”
如此没自信的话让莫行风一愣,认识宗政墨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过宗政墨没自信的样子,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宗政墨肩上,疑惑地问道:“他让你受了伤,你就畏惧他了?他的武功真的那么恐怖?”
宗政墨苦笑,他不是畏惧凌羽,而是畏惧凌羽那变态的嗜血手法,当日和凌羽对战,明明看着凌羽已经无力对抗,可是凌羽只是在战场上消失了一会,等回来又生龙活虎了,功力大增,这才让宗政墨受了伤。
宗政墨事后让人查过,凌羽消失的那一会去做了什么,结果密报上来,说没人知道凌羽去了哪里,只是事后在战场上发现了几具干尸。
宗政墨愕然,如果凌羽是靠吸血让自己功力大增,那么战场上到处是人,凌羽想吸食人血轻而易举,他这种方法已经如魔,他不过是普通人,又怎么和凌羽对抗呢?
现在只能和凌羽打个平手,假以时日,就算他和莫行风联手,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了!
看莫行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宗政墨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和凌羽对决的事全告诉了莫行风,听的莫行风睁大了眼,心沉沉地落了去。
两人面面相窥,许久莫行风才长长叹了口气说:“吟寒,不能再等了,我们这次一定要杀了凌羽,再放任他这样去,只怕以后我们谁也活不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只是要想个妥善的方法,一举得手……”宗政墨脑中又掠过了梓侗的话:“我有办法对付凌羽……”
他有些后悔了,刚才不该被她气的忘记了正事,应该先套出怎么对付凌羽的方法才是。
现在再叫她回来,无形中气势就弱了,他又想到了潘轲,这人对女人有一套,动用他,能不能从梓侗口中哄出方法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宗政墨眼中掠过了一抹狠戾,事成之后,杀了梓侗和潘轲,谁会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耻辱呢!
“晏启,叫潘轲来……”宗政墨了决心。
晏启眼睛一亮,答应着就往外走,等到了门口,宗政墨又反悔了,粗声道:“让人去把梓侗找来……”
晏启怔了怔,疑惑地看着宗政墨,难道他要自己亲自上?
宗政墨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自己身中数蛊,梓侗又是鬼姑的人,想必对这些都很熟悉,她不是暮兰,只要有一点怀疑就会知道真相,他不能冒险把她推到凌羽那边,只有自己见机行事了。
晏启走了,莫行风狐疑地问道:“梓侗是谁?”
宗政墨三言两语把梓侗的事说了,莫行风一听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宗政墨:“吟寒魅力无穷啊,连这等老妇人都对你情有独钟,行风佩服……”
“莫行风……”宗政墨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说:“这事你最好给朕烂在肚子里,朕告诉你只是以防万一,否则朕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梓侗的办法如果有效,也不是一了百了,你忘记了还有鬼姑吗?她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别忘记了,她的目标是皇陵,是邺后……”
听宗政墨这样说,莫行风就收起了不正经的笑,蹙眉看着宗政墨,许久才轻声说:“吟寒你让我知道这事,是想让我有一天能用梓侗的方法对付你吗?”
宗政墨闻言一震,和莫行风对视着,他就知道自己的事瞒不过这人,只是被这样坦白地问出来,他还是觉得无地自容。
“行风……我不会变成他的……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这天和明珠就交给你了……”他起身,慎重地给莫行风施了一礼。
莫行风倒弄得手足无措,慌忙起身阻拦:“吟寒别和我客气,我和你们一见如故,我也说不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只一句,你放心,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你的孩子就是我的义子,我会帮明珠扶他坐上皇位的!”
宗政墨笑了,挑眉道:“你真对皇位没兴趣?我这样说,那就是把天让给你了!”
莫行风撇撇嘴:“皇位有什么稀罕的,我要坐那皇位,早几年就坐了,何必等现在呢!我看你也和我一样,只是你身在皇家不能像我这样洒脱罢了……我帮你也是看在这一点,你要是像宇文禺德和凌羽一样,我才不理你呢!吟寒,我没有什么救世济人的心,莫家这些年守着皇陵也够了,我可没我爹他们迂腐,我想有我自己的生活……这次了结后,莫家解脱了,我就去过我向往的生活……这天还是让像你一样的人去伤脑筋吧!”
宗政墨看他说的洒脱,知道无法强求他,点了点头说:“行,我也不勉强你,一切随缘吧!”
宗政墨又和莫行风商量了一救宗政飏的事,两人说完,晏启已经把梓侗找了来。
莫行风看到梓侗时也愣住了,这女人和他想象中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半老徐娘竟然生的如此稚嫩,如果不是宗政墨提前说了她的身份,莫行风还以为是一个才及笄的少女呢!
莫行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就识趣地退了去.
梓侗见人走了,娇笑着走向宗政墨:“吟寒,奴家还以为要等好久你才肯见奴家呢,没想到这么快……吟寒,你也舍不得奴家吧?”
宗政墨这次没有犹豫,一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梓侗一惊,没想到宗政墨出手如此之快,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宗政墨掐到了身边。
宗政墨眼睛里全是无情嗜血的光芒,这和梓侗认识的宗政墨完全不一样,梓侗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她以为他找她来是想通了,那想到一来就对自己手!
“梓侗……没有人可以威胁朕,你也不行……”
宗政墨另一只手移了上来,抱住了梓侗的肩膀,梓侗又惊又喜,惊的是分辨不清宗政墨到底是生气还是妥协,喜的是,宗政墨这样,或者也不是对自己完全绝情吧?
这人喜怒不于颜,她真的无法判断他一步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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