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出了小巷,冯初晴问过人东元街的位置,带着穗儿重新上。要是以前梦见过的东西是真的的话,冯初晴的娘家就坐落在东元街最底端。

  可等两人再次走了个精疲力尽后才发现,东元街的“冯府”竟然换了崭新的牌匾“吴府”。

  站在吴府门口,冯初晴欲哭无泪,只得抓了一位过的大嫂问话,她的运气还算没背彻底,这位大嫂正好知情,而且属于聒噪的姑六婆型,才问了一句话,她就噼里啪啦一大堆。

  “哎呀,你是问冯老爷一家?这个估计没人比我更清楚啦!……去年年底冯家上供的蜀锦在仓库里被一场大火给烧了精光,冯老爷当天就上吊自杀了,后来冯家两位少爷卖掉了所有的产业包括这座院才躲过牢狱之灾,之后哪里还有银东山再起?就只有拖家带口回老家了。这宅院也就成了咱们益州新蜀锦皇商吴家的地盘了!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说吴六少爷了,想不到他还挺仗义的,说是不想好友商爷的丈人房落去他人手中,这才出了私房买了这儿……”说着说着,这位话唠大嫂突然上打量了冯初晴一番,“你是谁怎么会打听冯家?哎呀,我怎么觉着娘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见过,见过个毛线!冯初晴是一肚火冒,这吴六爷哪是仗义,分明就是落井石,结合商洛话里透出的意思,搞不好他还是冯家家破人亡的幕后推手!她算是记住了这名字了,要不是冯家家破人亡,她现在犯得着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吗?

  匆匆婉拒了那大嫂请她回去慢慢探讨两人为何相识的邀请,冯初晴拉着穗儿再次在城里转悠,终于被她看见了一个“当”字,兴冲冲打开穗儿交给她的包裹时才发现里面装的只有商洛给她的休书以及从衙门里脱出来的户籍,除非是想卖身为奴,否则这两样东西还是收好为妙。还好她随后发现身上还穿着一套质料不错的织锦衣裙,肩上还有根正宗的蜀锦披帛,在蜀锦属于贡的年代应该还是能值不少银的。

  只是,十当九奸。分明只是沾了些灰尘的衣裙和披帛被硬生生扭曲成了“破烂恶臭”女裙一套,价值五两银。以前托“冯初晴”身边丫鬟的福,冯初晴知道在这儿的一钱等于一块钱,一等于一两银,五两银也就等于五块钱,作为一个小富商少奶奶的旧衣服卖五块钱这个行情她还是认了。

  不过因为她还得穿一身布衣,这五两银到手的时候就只剩四两零七十个了。和穗儿找地方一人吃了一碗加鸡蛋的阳春面又花了十钱,冯初晴表示银钱还真是不经用。

  一边吃面,冯初晴一边为一步做了计划。事到如今,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让她不得不将“梦境”当作是真人秀认真来过,穗儿和她在益州举目无亲,而且按照她沿打听的消息来看,益州的生活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显然不适合长期生活;更何况她还抱着什么时候眼睛一闭一睁就离开这的念头,到时候穗儿和性天真软弱的“冯初晴”单独留在益州怎么过?穗儿长相随了商洛,这身体的皮相也不差,万一被坏人拐去什么肮脏地方怎么办?时间不长,懂事敏感的穗儿已经深深牵动她的心,什么万一她都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孩承受。

  所以,她决定也去冯家老家,离益州城十多里地的九陇县。印象中,冯初晴还有两个哥哥,对她这个妹妹还算不错。九陇消费水平也低,还能靠山吃山、种田养蚕,就算她突然消失,真正的“冯初晴”也会带着穗儿依附兄嫂过去的吧?

  冯初晴性急,想好了一步怎么做,放筷立马就打听了去九陇的线。每天在益州西门外桥头都会有马车或是牛车往来,现在过去说不定能赶上申时末的车,或许天黑之前就能到九陇。听说了这些,她哪里还坐得住,多给了摊主两钱给穗儿准备了个白面饼,抱着她就往西门方向狂奔。

  而此时,和吴家六爷吴桐在一楼完美酒换了茶水的商洛正问吴桐道,“吴六,你可知何为‘白斩鸡’?何为‘种/马’?”他可是寻思了半天,听过公鸡、母鸡、野鸡,就是不知道何谓“白斩鸡”?知道黑马、白马、汗血宝马,就是不知道“种/马”。吴桐常年在外跑商,又和蜀郡王世交好,想必知道的要多些,所以不惜向年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吴桐折节问。

  “这白斩鸡是菜名还是另一种鸡?我不是很清楚。种/马?不就是马场养来专门给母马配/种的马匹!商哥难道想要?我劝你还是别养,种/马除了整天发/情和不同的母马交/配以外一无是处。噢,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至少这种/马必须得血统优良纯正。我们蜀地还不好找上好的……”

  吴桐话都还没说完就发现商洛的脸色超级难看,白净的面皮绷得老紧,还透着血红,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忙递过去一杯茶水:“商哥,你怎么啦?”

  “没事!”商洛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想也知道冯初晴别的话指定意思也差不多少,气得咬牙切齿,“那你可听说益州有何人姓古名天乐?”

  “商哥和此人有仇?”吴桐察言观色,不知道这叫古天乐的家伙做了什么能够把一向人温良谦恭、彬彬有礼的商潘安给气成这个模样。不过吴桐也是少数几个知道商洛真实性的人之一,不禁在心里为那位叫“古天乐”的家伙默哀,依着商洛超级记仇的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把仇人往死里弄的。

  “有仇!”商洛现在想的就是赶紧把冯初晴那贱人找出来,竟敢骂他“种/马”!他是那样的人吗,他很挑好不好,至少让他很恶心的冯初晴他就压根没碰过,然而此时想起她骂人时燃着怒火的熠熠双眸,心底却是生出了一股异样。

  坐在牛车后座随着吱吱嘎嘎节奏正打瞌睡的冯初晴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压根不知道身后商洛派出去的人几乎把益州城给翻了个遍,揉了揉鼻,抱紧睡着的穗儿挪了挪身体,看了四周,低声咕哝了一句:“怎么睡了一觉还是在这?”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老婆耳朵倒是灵便,立马直了直身和冯初晴搭起了话:“想要快点到就该去坐马车,这半晌都该出了西郊乡了。不过醒了也好,免得待会儿颠簸的时候摔去。”

  打了喷嚏反正也睡不着了,冯初晴挺了挺开始酸痛的腰身,干脆和老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自己想得也天真了!九陇县竟然是个范围比益州城都要广袤的地名,一共十七个镇,每个镇又分好些个乡,冯家具体在哪个乡她哪里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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