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被丢的何止是冯初晴娘俩,钱诗才不耐烦和年幼的弟妹相处,才不过是走了一程就嫌弃抱着钱俊和钱雅的几个人速慢,拽了钱轩一个劲往上走,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可和商洛预想中的完全不一致啊,他是追前面两个年长些的还是照顾后面两个年幼的啊?衡量再,前面两个年纪摆在那,生事的几率大了不少,只好留了小厮长生引,他则快步追前方钱诗而去。

  说好在杜鹃亭集合倒是不难,谁知道钱家的人刚刚在杜鹃亭用随身带着的上好骨瓷茶碗煮好了一盏茶,钱诗就追着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野兔又跑了,钱轩自然是大呼小叫跟在了后面。

  这画风,和商洛预料中的情形再次相悖;他不得不暗道一声晦气,屁/股都没落在石凳上又马不停蹄追了上去,一干人自然是呼啦一声跑了个没影。

  长生好不容易带着钱俊和钱雅两个小孩组成的队伍到达杜鹃亭,留给他们的就只有亭中石桌上的或是满的或是半杯的杯盘狼藉。

  有人上前检视了一番,的确是府上东西,这才放心地进入休息。钱雅才岁,放在地上后对杜鹃林中的杜鹃花起了兴趣,嚷嚷着要花花。此时的杜鹃季节已过,此地的杜鹃树又生得高大,留着的花朵尽在顶端,两个孩身边没留侍卫,人多是婆、妈妈和小丫鬟,又怎么能摘到花儿。

  向来还算听话的钱雅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眼眨巴眨巴眼泪就来了,哭得直抽抽根本劝不来,这可急坏了跟随的人们,要是小小姐哭肿了双眼,回头可都要受责罚了啊!

  钱俊一上有拨浪鼓时不时摇一摇都还不觉什么,现被妹妹刺耳的哭声盖过了拨浪鼓声抬眼一看:陌生的环境,很多陌生的人!那脸色瞬时就变了,手上用劲差点没扯着乳母的领口生生把乳母给勒死。

  钱俊这乳母可是刘梓涵经过精挑细选的人选,对钱俊颇为上心,钱俊的一举一动她比刘梓涵还清楚其中意义。见状也是吓了一跳,这孩过了生日眼见着要比平时好一点了,这要是来了益州就犯病,天高地远的可怎么办?

  情急之,忙顺势提出自己带着钱俊就在杜鹃亭里等候,不管是在牡丹坪看牡丹的还是追着小动物跑掉的,之后都会来杜鹃亭集合,倒不如她就在这儿待着,也免得让钱俊再看了陌生人难受。

  钱府里的人是知道钱俊怪病的,还道是真的如大师说的那样五岁生日后就大好,看样有些玄乎。钱俊在钱府可就只要乳母和刘梓涵的,怕钱俊待会儿病情恶化,旁人纷纷退出了八角亭,干脆分散着享受难得的清闲,赏花去也!

  钱俊的乳母抱着钱俊安抚了好一阵才算让他安静了来。

  只是……,“急”乃人之常情,才不过是一会儿,钱俊的乳母就觉腹间一阵疼痛难耐,居然想要解手了。离杜鹃亭不远倒是有个像茅厕的小棚,衡量两者之间的距离,再想着钱俊的怪病,四打量了寂静的山谷一眼,她将拨浪鼓往钱俊手里一塞,“俊少爷,乳母去那边解个手,要是有人来了你就赶紧摇这个拨浪鼓,乳母就出来抱你。”

  钱俊并不傻,没旁人在的时候他还算听话,放他一个人呆着他还更听话。为此乳母倒是很放心就捂着肚狂奔而去。

  她走之前倒是看了上山的口也看了山的口都没动静,却是不知道会从中间钻出个人来!

  袁漠发足狂奔而走后就冯初晴只好背了包袱牵着穗儿往亭里走来,还在亭外面就发现亭中早有人影。

  这二年歇脚的凉亭有人也不足为怪,只是走近了才发现这唯一的人竟然是蹲在桌底的,看穿着也不差,却是独自一个人。

  “娘,穗儿要喝水。”穗儿进来就瞧见石桌上的点心茶水,一时口渴嘴馋也是难免。

  “咚——”冯初晴正左右查看还有没有谁在左近,不曾想脚尖一顿,碰到了什么东西。

  弯身一看:“咦?小朋友你怎么会有拨浪鼓?”再仔细一瞧,拨浪鼓的式样和上面的绘画的的确确是她的手笔。上次做好了四个不是全都被景彩虹要去做人情了吗?人不亲东西亲啊,就冲着这古古怪怪的小男孩手中有拨浪鼓,她也必须笑得亲切自然些,“小朋友,你家里人呢怎么都不在?水壶里的茶水是你们家的,姨姨能给妹妹喝一些吗?”

  “啊……”钱俊想要伸手拿拨浪鼓,却又恐惧冯初晴这个陌生人,不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想要像在府里那样“吓”走冯初晴。

  殊不知冯初晴才不像是郡王府里那些被郡王夫妇耳提面命不得惹他着急的人们,他这点小声响又岂能奏效?反倒是让冯初晴看出了不妥来。

  “你害怕?”冯初晴并不冒进,停了前探的身,试探着问了一句,但也没想得到这孩的回答。开始脑补故事,比如这孩智障家人嫌弃所以将其丢弃、或者一家出门赏景嫌弃孩碍眼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嫌弃才被一个人丢在这边。

  冯初晴看他长得白白净净的,心里不免怜惜,就想试试他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哑巴?智障?还是胆小?

  没得到答案,反而让孩更往桌底缩了缩,身还跟着开始颤抖,对她露出一种恐惧交加的目光。这种眼神?怎么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冯初晴一时想不起在谁那儿见过这眼神,蹙眉起身;借着起身的机会用脚将地上的拨浪鼓往里挪了挪,看那孩动作麻溜地捡了拨浪鼓抱在怀中如获至宝,冯初晴笑了笑,起身将穗儿抱到石凳上坐,

  “穗儿口渴了是吧?娘给你倒水喝。”她随身带着竹筒杯,借了人石桌上的水壶倒了小半杯水给穗儿,着手将石桌上乱七八糟的杯给放到旁边,想起底那孩抱着拨浪鼓眼中那满足和依赖和面上的安宁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来了!以前亲戚家一个孩小时候被认定是个自闭症患儿,家里条件不错,一家全都小心翼翼呵护着孩成长,生怕他被什么给惊着吓着,请了保姆到家也是耳提面命不能让孩被外面的人给吓坏;那时候那孩的看谁都是畏惧和排斥。

  可某一天保姆不小心将电视声音放得大,正好在播放一场钢琴演奏会,那孩突然就定定看着电视,模仿起电视中钢琴演奏家的动作。再后来,那孩虽然还是很害怕和陌生人相处,但有音乐作为依赖,他会暂时忘记周遭环境,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

  难道?真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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