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绣妆人群散去,冯正柏和余德禄焉头八脑地去了作坊里头清点剩余的蚕茧,冯初晴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开铺的道还真是漫漫兮其修远,回程的时候才刚刚算记着攒了几十两银,估摸着明天开始就要往外给了,本钱不够做事业还真是困难。

  “初晴妹,要不你先到我家里吃了饭再接两个孩回去吧。”余姚氏站了一会儿,终是担心家里的一摊事情。事情闹了这么多,她其实并没有察觉出郭老祖那些话的意思,只是觉得村里人让她很失望,兴趣也便没那么高了。

  “还是算了吧,我回去弄好了饭菜再来接两个孩。”余家孩多,反倒有利于钱俊的恢复,也能让穗儿的xing再开朗一些,冯初晴放心得很。倒是想着又要把手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蓄花出去心里对挣钱又有了急切的心态,招呼了袁漠道:

  “袁木匠,要不你晚饭去我家吃吧,我也好把这月的工钱给你。”

  方才冯初晴和冯正柏说的话别人没听到,袁漠却是听个真切,眼见着她都要把这些时ri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银钱给出去,袁漠都替她心疼,本来想要立即摆手说不去的,又想着活儿干完了也没理由再赖在止马坝不走,以后要见着冯初晴的可是难上加难了,唔了一声点头表示应。

  两人一前一后绕过了竹林来到了院门口,冯初晴正掏钥匙的时候,身后只听得淡淡的一声惊咦,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给抓住了。

  “等一。”袁漠神情凝重地将冯初晴往身边拉了拉,微微弯了身往锁头上查看了一遍。又瞧向门边上篱笆墙被撑开的位置,浓眉紧紧锁在了一起。

  “有什么不对吗?”袁漠的紧张也传染到了冯初晴,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袁漠身后也弯腰着看了一遍,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冯初晴在袁漠身后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透过袁漠单薄的夏衫挠得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脑袋里顿时混沌一片。伸手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才结结巴巴解释道:“像是,像是有人撬锁没撬开,从篱笆墙挤了进去。”

  “不可能吧!”冯初晴意识往袁漠高壮具安全感的身旁边缩了缩。“是不是大黑和大黄两个追闹钻出来的。”出门在外未免家里遭贼,离开之前冯初晴都会把两条狗的绳给放开。

  冯初晴这种小鸟依人寻找依靠的姿态让袁漠即是兴奋又是紧张,额头上和手心不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不由想把掌心的汗水给擦擦,手一动。才发现左手正牵着人纤细的手腕,都不知道握了多久。

  冯初晴也是发现了右手腕在袁漠掌中。左手还拉着人背后的衣裳不放,可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时,袁漠却像是突然被鬼给吓着似的甩手就往边上跳去,古铜se的肤se上自然看不出脸红什么的来。不过他满脸惊骇的模样让冯初晴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你跳那么远干什么?我要吃人吗?”特别是袁漠竟然拿手掌在腰间不住地摩擦,让冯初晴联想到他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本来想小小羞怯的都化作了怨念。

  “没。没啥。”天知道袁漠这时候是怕手掌上那仿佛烧灼全身的热散不去,这才在身上擦。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来遮掩蔓延在全身的惊恐感。要不是担心冯初晴的院曾经进过人,他现在都想像在景山那次那样在冯初晴眼前消失一会儿,去河边好好冷静冷静。

  正巧,冯初晴也想到了景山那次袁漠背了她之后也是这种“避之唯恐不及”的反应,这真是大大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嘟着嘴取了钥匙恨恨开了锁,“要是你觉得不方便那就明ri我去缫丝作坊和你谈吧。”撇开这点不快,袁漠的手艺是挑不出半分毛病。

  “诶,你先等一等。”袁漠紧张归紧张,但既然看出了院的不妥又怎么允许冯初晴一个人先进去犯险,一个大步又挡在了她面前抢先推门进,“大黑和大黄不会轻易出院的,而且它们要钻出去根本用不了掏那么大的窟窿。”

  两人已是进到院中,吊脚楼和灶房看上去都门窗紧闭,不像是有贼光顾的模样。冯初晴再转身看门边破窟窿的地方,那儿是前几天商洛被狗追时爬上去的地方,之前也被商洛踢过一脚,缝隙是大了点,但要说过贼,怕是有些小了。摇了摇头,偏要和袁漠作对,“就那窟窿,你钻过去试试?”

  袁漠挠了挠后脑勺,干脆走到墙蹲了来,一边用手掌丈量窟窿长和宽、一边顺手将竹篱笆恢复原状,“我是钻不过的,但个小点的就不一定了。”

  “汪汪汪——”

  听着前面的声响,不知道之前躲在哪儿的大黑和大黄相伴着跑了出来,见着是袁漠和冯初晴,大黑没停顿就冲过来摇头摆尾地献殷勤,大黄却是一个急刹,转身又往灶房后面跑去。

  还没等人想明白,大黄口里就含着巴掌大一块秋香se布料奔到了冯初晴面前,放在她脚边,坐在一旁昂着头欢快的吐着舌头,好像在说,夸奖我吧,你快夸奖我吧!

  “这是……你的东西吗?”布料被袁漠拿在手上,摸着质料挺柔软,看料也不便宜,但他印象中冯初晴并没有这种颜se质料的衣着。

  “不是。”冯初晴的脸se也凝重起来,那布料的裂口是强行撕碎的,且还有牙痕,明显就是家里的狗从哪撕来的。看布料的颜se质地,她这个行家可以断定东西起码见了两年光了,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是她现在院里的东西。

  “你跟着我,先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袁漠摸了摸大黄和大黑的头顶,起身往竹楼行去。

  虽说看两条狗的样院里应该是没有了生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袁漠可不想冯初晴遇到什么危险。

  沉着脸的袁漠看上去格外的沉着稳重,和平时憨傻偶尔逗逼的模样截然不同,格外值得人信任,冯初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跟在他后面把院里转了一圈,然后是灶房、吊脚楼面,就连后的茅厕都没放过。

  最后两人才回到了吊脚楼,绕是贼人小心翼翼还收拾了一番也是被冯初晴发现g头的箱和g边的衣柜、梳妆台都是有翻找的痕迹。

  “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袁漠见着冯初晴打开的衣柜中用他做的那些“衣架”挂着的大小衣物,忙借着查看窗户的动作掩去了尴尬,又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抑制住满脑的胡思乱想。只是可怜了袁漠他结实的大腿,自打遇上了冯初晴,被掐得几乎就没恢复过。

  冯初晴刚来这世界就体会了缺钱的悲哀,所以算得上是个守财奴,银都随身带着,梳妆台抽屉里几十个铜板还在。其余的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绣、绣架、布料、丝线什么的一样不缺,但她却发现放在g头箱里的庚帖和休书不见了踪影。

  “简直可恶了!”联想到今ri高言娘转达方崇光让她一定要保管好这几样东西的郑重样,想也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拿走的,冯初晴气得一拳砸在了箱盖上。

  这种情况,正常人都是该关心丢了什么东西是吧,偏生袁漠这傻缺瞪大了眼,抢在冯初晴第二拳砸去之前嗖的一将箱给抱到了一边,“这,这是酸枝木的箱,很硬……”意思会把你的手砸痛!眼睛不住往冯初晴拳头看去,可惜她袖落了来遮住了手根本看不到,他不由有些担忧。

  “你……”冯初晴被袁漠这样给气得七窍生烟,“我……”

  不过也因为袁漠的这一耍宝,冯初晴原本都迈出去一步准备冲到商洛面前去要回东西的脚步也停了来,回神一想,她现在冲过去又有什么作用?要是别人打死不认她还能硬抢不成?没凭没据的也不能告官抓人。商洛既然使得出这样的贱招,那证明他也不是十拿九稳,自己干嘛还要去送他些筹码!

  这么一想,冯初晴是彻底冷静了来,一屁/股坐到了绣架前,也不管天se渐暗,就着绣布上的针就开始针走线起来。

  袁漠一时被她这样闹糊涂了,东西是丢还没没丢啊?刚才那么生气,现在这么冷静是要闹哪样?

  “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是丢了就赶紧找,止马坝个小的男人没几个!诶,不对,男的怎么会穿这种颜se的衣料。”袁漠高壮的个站在逼仄低矮的房里,左右都充斥着属于冯初晴的味道,他还能冷静地分析事情实属难得,左一句右一句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又不舍得就此离开。

  对啊!冯初晴停了动作,幸好刚才没冲动,否则又要犯错误了!商洛和他的小厮个都不小,男人也没有穿秋香se衣衫的。能钻过那个空隙的绝对是个女人,止马坝能够穿那种料的人绝对不多!(未完待续)绣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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