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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冯初晴既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伤心哭泣,可袁漠就是知道她在生气,这气性还不小。
眼见着冯初晴走错了路,他只有在后面弱弱提醒一句。
冯初晴这一路正心烧火燎的,袁漠这弱弱的一句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听在耳朵里还觉着刺耳,用力将小路旁边的树枝折断在手里,“我随便走走不行啊!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明知道这是迁怒,可冯初晴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快嘴。
行,当然行!只要冯初晴自个儿愿意,哪怕是天涯海角袁漠也会跟着;冯初晴说暂时不想听他说话,那他就紧紧闭着嘴巴,在冯初晴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管不顾冲了足有半小时,冯初晴悲催地发现路窄小得仅容一个人通过,地面也不如之前那样光亮,多了许多杂草;两侧的芦苇丛又高又深,晚霞那点光芒根本就照不进来。
冯初晴在前面停,袁漠也在后面跟着站住了脚,也不说话。
“哼。”冯初晴咬了咬牙干脆赌气继续往前走,反正也是笃定袁漠是不会不管她的。
这周遭的环境袁漠是了熟于心,往前面继续走也不是回不了景山村,只是没有路罢了,而且好像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条壕沟,这个季节也不知道有没有水。
正想着,前面的冯初晴突然惊叫了一声,人也很快矮了半截……
“初晴。”袁漠刚才还懒懒的眼神猛地锐利起来,快冲到了冯初晴身边,伸手就捉住了她的手腕。
“啊,蛇——”冯初晴刚被袁漠抓着手又再次尖叫起来。
刚才两人动静不小,正是蛇虫鼠蚁出没最盛的季节。这儿又有壕沟又有茂盛的草丛,正是蛇类最佳的聚居地,白天晒完了太阳,蛇儿们正在草丛里悠闲歇息。冯初晴滑壕沟的动静却是打扰了它们的悠闲,自然是龇牙咧嘴就钻了出来。
冯初晴抬头就对上旁边的一条,低头身边又多了几条,还有一条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掉在了她的身上。昂着头吐信子的模样吓得她花容失色。尖叫不断。
在她高分贝的尖叫和挣扎中,袁漠连眉头都不曾皱一皱,反倒是抓紧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护在了她边上挡住急速游拢的蛇,往上使力,“来,我拉你上来。”
“小心。”冯初晴都后悔死了。袁漠身后有蛇,身边也有蛇。他却是不管不顾只专心护着她,她又不是没眼睛看不到,担心得都快哭了。
“闭上眼睛别看。”袁漠又是一声低呼,直接将冯初晴揽进怀里。也没让她双腿着地。先帮她把身上那条蛇给拿来扔得远远的。
接着在原地跳了几跳,把身上蠕动的蛇给抖掉,这才抱着冯初晴往来路一阵狂奔。
“行了。”冯初晴耳边响起袁漠那低沉的男低音。感觉身体被放在地上,刚才那种身在社群的紧张感让她双腿发软。哪里站得住?可睁开眼睛见着袁漠脸上满是晶亮的汗珠,她又觉得心里头愧疚,只得双脚着地,双手扶着袁漠劲瘦的腰身,颤颤巍巍立在原地,这才有余力查看袁漠的手臂。
刚才袁漠让她闭眼的那瞬间,她分明就见着了那条原本扑向她的黑蛇一口咬在了袁漠手臂上,他身后还有两条,也不知道被咬到了没有?
“无事,没毒。”袁漠将手臂背到身后,这些蛇叫乌梢蛇,是益州山区常见的蛇类,本身无毒也不擅于攻击,估计是两人动静太大才逼得这蛇暴起袭击,他痛留个疤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冯初晴受一点伤害。
他越是这样,冯初晴越是不安,好说歹说才抢了手臂过来,看一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蛇怎么它也是蛇,再无毒那也不是青蛙;袁漠的手肘外侧多了两个往外喷血的血洞,正顺着手肘往滴着鲜血。
“怎么这么严重?”冯初晴想起那条蛇分明就是奔着她脸上来的,要是没他手肘挡那么一,现在血流如注的指定是她脸颊。这子顾不上脚软不脚软了,扯了衬裙撕成条状给他包上。又找了后腰两处被咬的伤口,还好袁漠皮粗肉厚、又有衣裳遮挡,并不像手肘上这处伤这么严重。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用哭……”袁漠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笨拙地想要帮冯初晴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粗糙的手摸在冯初晴细瓷般的肌肤上区别是那么明显,匆匆收了回来又换上汗巾。
袁漠的汗巾其实还没他的手干净,做一天的活儿不知道擦了多少把汗;冯初晴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抢了汗巾再帮他把伤口绑了一层,“我哭又不是因为你受伤了,我脚疼……”
冯初晴可怜兮兮摁着膝盖蹲了去,她是真被脚腕传来的剧痛给打败了。
顾不上失落,袁漠又跟着蹲来查看她的脚腕,发现已经肿成了馒头;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袁漠急得团团转。
“你就不会背我回去吗?又不是没背过。”冯初晴看得牙痒痒的,恨恨憋出了一句。
“哦,那……那我得罪了。”袁漠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什么旖旎不旖旎的,扶着冯初晴站好背到了背上。
“你的手……”都在人家背上了,冯初晴才开始担心人家的伤口,明显马后炮;可惜袁漠就吃她这套,胸膛都挺得要直一些,“这点小伤,没事。”
袁漠的背很宽广,腿长而有力,每一步的距离都差不了多少,走得平稳踏实。在这样的背上趴着,冯初晴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比现在更安心的了。
穿越前的冯初晴从小被迫**,每天虽然身在最喧闹的小朋友当中,但她还是更喜欢刺绣时那种来源于身心的宁静。炮仗一样的脾气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希望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来掩饰内心的不安。穿越后更是为了生活汲汲营营没一时安宁,然而此时,她的心空前的宁静,整个人放松来,一路上莫名的怒火和烦躁也慢慢找到了答案。
伏在袁漠背上,微微偏着头枕在他肩上,冯初晴轻轻问道:“阿漠,你觉不觉得我和以前比起来变了好多?”
“嗯,你变得笑了。”还不那么执着于商洛。后面那句袁漠再怎么老实也说不出来的。
“还有呢?”冯初晴微微皱眉,一点都不满意得到的这个答案,势要弄清楚袁漠喜欢的究竟是哪个冯初晴。
“还有什么?以前你都不理我的,现在愿意和我说话,我就很高兴了。”袁漠意识就想要伸手挠头,动动手指头才想起双手还搂着冯初晴臀部,刚刚一直忽略的感觉呼的一全回来了,一个趔趄差点连着冯初晴一起栽倒在地上。
冯初晴倒是一点也没受惊吓,她笃定袁漠就是倒去也会垫在底。这样的好男人要是不抓住,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自己了。想通了此节,之前种种不适都找到了答案。景彩虹奔放她不是不知道,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在人家魔掌伸向袁漠时才知道,自己的所有物旁人通通不许动。
“阿漠啊,那你是觉得现在穿着布衣钗裙的我好,还是以前那个好?”冯初晴的话问得很温柔很温柔,但袁漠就是在里面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不过,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倒是根本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自然是现在的你!以前的你看起来像是你做的布偶娃娃……呃,我不是说不好,只要你自己好就什么都好。”
“嘻嘻,”这样的答案冯初晴很满意,双手在袁漠脖子处交叠,勒得袁漠不得不往后仰着头,冯初晴别有深意地在袁漠耳边道:“我觉得现在就很开心快乐还自在。”
袁漠的心又不争气跳了起来:她这话什么意思?
可惜,冯初晴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告诉他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直接趴在他背上闭上眼睛享受这人力摇篮的舒适感了。
路上舒适,到了袁家可就不怎么舒适了。冷锅冷灶的,连口热饭都没人给他们留。袁漠望了眼主,将冯初晴背到了房里放,“你吃荷包蛋还是面?我去给你做。”
“面要现和,还是煮荷包蛋吧,你也吃一样的,可别待会儿又去弄一遍。”冯初晴揉着脚腕,拿袁漠递过来的棉布巾子擦了擦脸,抬手顺道也帮袁漠擦了擦巴沾上的血迹,看他愣着耳根发紫的模样就想笑,好不容易才忍来赶人:“行了,赶紧填饱肚子我重新帮你处理伤口。”
“哦,好。”袁漠转身同手同脚走了出去,留冯初晴在里捂着脸趴在桌上闷笑不已,这个袁老实真的太有趣了。
还没笑完,外间就传来袁漠疑惑的询问:“小月,灶房篮子里的鸡蛋哪去了?”之前家里根本没鸡蛋,还是前天冯初晴在红岩镇时买了五十个,除了孝敬瘫在g上的袁久方,其余的是给穗儿备着的,她最喜欢吃嫩嫩的鸡蛋羹了。(未完待续)
ps:因为过年期间爱瑷不可避免回到偶那个没的娘家,而且回家之后兄弟姐妹太多实在是腾不出手码字,所以,从今天开始恢复单更;双更的日子暂时不可预测。真是对不起啦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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