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作者:爱瑷一生

   问

  冯初晴可不知道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赵漠就和常满夏你来我往打了怎么交接她的机锋。她完全是被双腿和手肘的疼痛给痛醒的,这才发现一番忙乱来竟然连衣裳都还没换来就倒头睡了一觉。

  不过,这时候她严重怀疑她不是睡觉而是昏迷,特么的这么疼能睡得着吗?现不但身子疼,还有些饿,更想去厕所嘘嘘一个。可是身子一动才发现根本就没办法走动。

  这是摔得有多厉害?还好赵漠临走前害怕她冷着,初春的天气在里角落放了个炭盆,空气中暖意融融,借着窗外暗来的天光,冯初晴干脆翻身坐起来解开薄袄扣子脱裤子。

  才刚刚把棉裤拉来,冯初晴就知道自己为什么疼得厉害了。之前心里头装着事情分散了注意力不觉着,现才看到白色的中裤上头沾满了血迹。冯初晴的中裤是她自己用白色细棉布特制的,和后世的秋裤没什么区别,贴身的设计吸汗的面料让血迹并没有扩散,也难怪隔着棉裤看不出端倪了。

  “嘶……”冯初晴突然觉着自己穿的这个秋裤简直是自找苦吃,膝盖位置全都黏在摔破的肉上头了,紧身没什么弹性的布料往上一撩,足以痛得她眼泪汪汪。

  赵漠耳力极好,关好院门大步往正房走便听得内有动静,寻思着是冯初晴小睡醒来,提着回来时候李贵送来的汤水便推开房门,“初晴,你醒了……”

  话还没说完,便见着冯初晴小腿露在外头,膝盖位置血迹斑斑。声音一子变了调,“这么严重。”两个大步到了冯初晴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别动了,我找剪刀来。”

  冯初晴眼泪花一子就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哭什么,本来想叫赵漠出去的,却变成了。“你怎么出去那么久?痛死我了。”

  冯初晴房里针线篓子随时都有。赵漠一句话的时间已是将剪刀拿到了床边,小心翼翼顺着裤腿将中裤给剪开,喉间顿时觉着发堵。冯初晴两边白皙的膝盖上都是伤。鲜血凝固在上头看着都渗人,他都舍不得再问她疼不疼。

  稳了稳情绪,赵漠的小心翼翼将冯初晴的身上盖了个毯子,转身便出院门让人赶紧去找个治疗外伤在行的大夫去。从院门到正房这段距离。他脑海里的思绪翻腾不休。来京城之前,老王妃一而再再而三叮嘱他在京城要低调行事。切莫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这么些日子他也谨言慎行,连宫里头好几次的召见都找借口推了,就是不想让人生出什么不好的言论来。而且。他自认涵养不错,别人欺上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昌平侯家竟然欺到了冯初晴身上。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大夫几乎是被英王府侍卫给抢过来的。还是那位之前给冯初晴开药的老大夫。查看了一番之后发现冯初晴这伤势万幸没伤着筋骨,当然,膝盖上的皮肉伤也不轻,估摸着没个十来日是将养不好的。双手手肘和手掌也有不同程度的皮肉伤,虽然没膝盖上那么严重,但也有个三五日不能沾水不能劳作的。

  李贵之前听请大夫可是吓坏了,在院外听了大夫的话当即就跪在院门口求赵漠留他在院子里侍候“冯夫人”,倒不是他对冯初晴有多尊敬,主要是赵漠竟然决定在小院子继续长住,院子里现就赵漠和冯初晴,冯初晴成了废人,那他家英王殿岂不是要兼着人的活计?

  赵漠心里头正想着怎么重新赢得美人归,以前在一起貌似都是冯初晴占了主动,这一次他可要好好表现以期赢得冯初晴重新接纳他。冯初晴如今手脚不便,岂不是天赐良机,他脑袋里又没进水,弄个电灯泡在身边干什么?

  赵漠也不傻,从常满夏家出来心里头就有些迷糊。你说洪大山夫妻两个帮他制造机会就不说了,常满夏的态度完全不对劲啊!

  打发了李贵带着侍卫继续在斜对面的茶馆蹲守听候差遣,赵漠整了整衣衫,带着些许忐忑再次进了冯初晴子。

  “我要解手。”冯初晴僵着一张脸,木木说道。米办法,水火不留情啊!还好古代都是恭桶坐便,要不然还有得她纠结的。

  赵漠一心一意都在冯初晴身上,侍候了她上完厕所,又去厨热了汤饭端进子。

  “你其实可以在你家里找个小丫鬟来侍候我的。”对赵漠冯初晴可没什么同情心。你丫说走就走就没想过我们母子两个的死活,做再多的事情也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心里如此想着,冯初晴却还是想刺赵漠两句。

  要是换作以前的“袁漠”听到冯初晴这番话说不定还以为冯初晴是想享受呼奴唤婢的优越感,指不定转身就真的去给她寻一个听话懂事的小丫鬟。可是,当他做了赵漠这么几年,脑袋瓜里装的可不全是以前的憨直老实。再说了,经历了燕妮那一出,对女孩子可谓是致谢不敏。他又是个**性强的人,身边跟着个李贵也是为了提点些礼仪而已。

  “我身边没小丫鬟的,只有在西京家里的娘身边有丫鬟和婆子。重新买个人想必你也不会太放心,况且,我现在还没在合离书上签字,那合离书也还没过过官府手续,我还是你的相公,侍候你也是应该的。”他既然打主意要和冯初晴亲近,他又怎么会傻傻放开机会呢。

  “我婚书上的丈夫可是袁漠,你是谁?”冯初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倒是学着顶嘴了。

  “我有两个名字呢!生父取的叫赵漠的,养父取的叫袁漠,这两个名字可都是有户籍的。”难得的,赵漠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又拿了勺子喂冯初晴喝了一口汤,突然抓住冯初晴话里的意思,“初晴,你说你婚书上还有我的名儿?对啊,若是没有我的名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给我合离书呢!”

  赵漠恍然大悟!前些天都说以为他死了他也顾着见到冯初晴又惊又喜没多想,迟钝的脑袋此时终于是觉着不对劲。若是益州官府那边真的接到了景山镇报死讯的事情一准会将他的户籍给改做死亡,冯初晴的婚书便会作废,没有婚书何来合离书?

  “我吃饱了,想睡觉了。”冯初晴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露了这好多破绽,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赵漠她心里还有他吗?真是个笨蛋。

  赵漠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从小受到的教育有限,眼界也十分有限,一时间只知道冯初晴还是他的妻,别的根本就没办法静心来细细思量。听冯初晴说想睡觉,点了点头起身收拾了东西,去隔壁找了床被子铺在冯初晴床边的脚踏上,那样子像是准备打长久战的样子。

  是夜,冯初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是想嘟嘟了,二来她身子冷,一个人睡盖着厚被子都觉着凉。

  “初晴,是不是伤口疼?”赵漠在脚踏上也没睡着,担心冯初晴伤势,要想明日去昌平侯府怎么说话,还觉着有些些想念嘟嘟那调皮孩子。

  “唉……”冯初晴对着黑暗叹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沮丧,“我有些冷。”

  话音刚落,赵漠便伸手进了被窝,暖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你怎么这么凉?”

  双手相触,两人齐齐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在心底发出满足的喟叹。

  “今天初二。”冯初晴抽了抽手没抽出来,低低说了句,“而且,之前都有嘟嘟陪我睡的。”

  嘟嘟?赵漠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白日自己一直想问却被冯初晴岔开的话题了,“嘟嘟是个懂事的孩子,难为他一个才两岁的孩子就这么招人疼?”

  “什么才两岁,嘟嘟五月可就三岁了。”冯初晴心里头温暖,不自觉地便说了出来。话音才刚刚落,只觉着身侧一沉,人已是落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两人依旧执手相牵,黑暗中,赵漠的眼睛晶亮,

  “初晴,我早该知道的。嘟嘟是我的儿子,你才不会还背着和我的婚书跟了常满夏!你不是那样的人,常满夏也不是那种不珍惜你的家伙。初晴,你说我是有多混账!常满夏曾经和我说过知道你我是假成亲,他不会介意你再次合离的身份。是我想岔了,他都那样说了怎么会落井石呢?还有你,你是那么美好,美好得我不敢相信你是我的妻,我还以为……”

  不说求人原谅,也不责备冯初晴没有事先告知,赵漠就在冯初晴头顶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是有多混账多不是东西。

  冯初晴没回嘴,她实在是懊恼自己向来的急性子,也实在是低估了赵漠如今越见开阔的思想。可不知怎么回事,沉默了一会儿后她竟然就那么睡了过去!这次真的是睡着了,仿佛身在温暖的摇篮,有一个亲切的声音唱着摇篮曲,一切都是那么安稳舒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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