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历七十年春,定国公世子楚沛琰舍功勋之家恩荫,与寒门学子一同参考科举,接连夺魁成为三案案首,一夜之间声名鹊起、家喻户晓,被今上亲赞为不世之材。
为此,定国公府一连数日张灯结彩、大摆筵席,正门处更是日日燃爆竹,分洒花生、糕饼与百姓同庆。
这一日可是接金榜的正日子,定国公府早早的就放出话来,这一日分洒的可不再是果子,而是会洒专程去银楼打制的银花生,以及一盒二两银子的“陈记”糕饼,好讨个“步步高升”的好兆头,引得全京城的百姓天才刚透亮,便争先恐后的往定国公府涌去。
有早早赶去抢了个好位置的百姓,此刻脸上却不似前几日那般洋溢着兴奋与期待,反而个个都一脸惊疑不定,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恐不安———定国公府大门前那块洒满爆竹碎屑的空地上,竟停了一口黑漆漆的金丝楠木棺材。
昨夜了一整夜的雪,春雪原本将一地碎屑衬得喜气洋洋的,如今多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沉重的黑色压过那片细碎的红,让定国公府弥漫着沉重诡异的气氛。
“今儿可是状元郎接金榜的大喜日子,谁人竟如此大胆,送了这么个东西来打定国公府的脸?”
“可不真是个胆大不怕死的!真真是晦气,这是想冲了状元郎的运势啊!”定国公手握大权,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能惹的,更别提如今世子楚沛琰高中状元、圣眷正浓。
“古怪的是这口棺材上竟还覆了块大红锦缎,莫不是成心把棺材当成贺礼送来?也不晓得状元郎究竟得罪了何人,竟被人如此扫兴……”
“瞎议论什么呢?!还不快滚!”
一声怒喝凭空响起,震得那些交头接耳的百姓顿时作鸟兽散,纷纷躲到角落,再不敢开口议论那口巍然挡在定国公府大门前的棺材。
原本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穿了一身红莽状元服的楚沛琰背着光,大步走青石石阶,最终停在棺前。
他的脸笼罩在棺材的投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只看到日光照耀异常刺眼的大红莽袍。
楚沛琰鹰眸微眯,脚步沉稳的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忽一抬手,覆在棺盖上的大红锦缎瞬间起,金黄色的流苏在空中打转,带起漫天舞的红色碎屑,最终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上。
“既是贺礼,岂有不收之礼?来人,开棺验礼。”楚沛琰沉声吩咐道。
有护卫劝道:“世子爷,这可万万使不得!这棺材挡在府门外已是极其晦气,哪能开棺再添晦气?今儿可是您大喜……”
楚沛琰往前近了一步,冷厉的鹰眸始终盯着棺盖:“开棺!”
不过短短二字,却带着磅礴杀气,似要将那棺盖刺穿,围观百姓听了双腿不由自主的打颤,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敢将眼前这位浑身散发出凌厉气势的少年,同那位温文尔雅的状元郎看做一人。
楚沛琰的话,定国公府的护院不敢忤逆,几人围着棺材,合力将那沉重的棺盖抬起,缓缓往后拖去……
忽然,滚滚乌云压地,空穴来风,卷起一地碎屑,漫天红屑将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笼罩,一道白影快从棺内升起,脚尖点棺、白衣曳地,宽大的衣袖在狂风中舞,点点红屑似层层花瓣雨,衬得隐在之中的白衣女子超然脱俗,似九天玄女。
“楚家十一郎,自幼才情惊艳、卓越不凡;年十一承世子之位,年十六点为状元,年二十为翰林院之首,年二十五官拜内阁大学士……”
众人隐约听得有女子缓缓低吟,那声音婉转清脆,似山涧清泉,让人忍不住循声寻人,却只见漫天黄沙、遍地屑,以及再听得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楚家十一郎前途无量,可惜只能命绝今日,止步状元。”
最后一个“元”字余音绕梁,音散风停,天地间瞬时恢复原状,只是原本立在棺材边的楚沛琰却躺在棺内,红衣与黑棺纠缠在一起,双眼紧闭、薄唇紧抿,眉心正中插着一把仅三寸长,却通体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柳叶刀。
银霜铺地,红锦披棺,衬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触目惊心。
北历七十年春,定国公世子楚沛琰遇袭而逝,凶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成为一桩无头公案,坊间百姓争相议论。***************************************
楔子虽然看起来有点点点武侠玄幻,但作者君用节操保证,这绝对不是一个武侠剧,是正儿八经的宅斗啦种田啦世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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