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数名锦衣护卫突然现身,将楚沛琰团团围住,手上的刀剑泛着银光,直指楚沛琰身上各处要害。
楚沛琰一分心,手里的剑本能的收回,对准离他最近的锦衣护卫,做出防御的姿势。
六皇子微微一颔首,护卫便一拥而上围攻楚沛琰,对孙妙曦则是完全忽略,甚至还故意把楚沛琰从孙妙曦身前引开,让孙妙曦得喘息之机。
这时,六皇子对孙妙曦抬了抬巴,闲闲提醒道:“你还不快逃?”
孙妙曦心里一阵窃喜,接着又暗爽———六皇子故意要给楚沛琰添堵,倒是叫她渔翁得利了!
“多谢!”孙妙曦草草一抱拳,快的逃离。
楚沛琰气急败坏的怒吼:“你敢跑!”
“哎哟,我又没傻,当然要跑了!”
孙妙曦故意扮太监阴阳怪气的气楚沛琰,引得六皇子不客气大笑。
孙妙曦在笑声灵活跳蹿,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沛琰想追,却被六皇子的护卫绊住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客从眼皮底消失。
孙妙曦一路悄悄摸回暂作歇息的厢房,见无人发现她偷溜出去,提着的心方才放回原位。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眼累得很,径直扑上床,一头扎到锦被堆里,舒服的打了几个滚后,才开始思考整理今日所遇之事……
那位自称“殿”的男人,楚沛琰称他为“季六”;“季”是皇姓,想来他应该就是六皇子了。
上一世二姐姐先嫁苏毓,后和离大归,一年后再嫁六皇子。
看来这一世的变数,让二姐姐提前遇到六皇子了。
当年她死的早,对二姐姐的事知道得不多,只记得当初六皇子似乎对二姐姐在意得很,哪怕她是再嫁之妇,也许重聘,并不顾众人反对给了她侧妃之位。
至于二姐姐嫁过去过得好不好,她就不得而知了……
孙妙曦虽侥幸全身而退,但她回到孙府后,因身上负了点小伤,寻了个借口一直乖乖窝在香闺里。
她宅了几天后觉得自己快发霉了,拉着元宵问八卦:“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元宵晓得自家姑娘爱八卦,很识趣的接话:“有啊,二姑娘这几日和您一样躲在里,表少爷几次求见她都不见,这算不算新鲜事呢?”
孙妙雪居然连楚沛琰都不见?
孙妙曦果然来了兴趣:“为何?”
“大约是因为外头那些传言,二姑娘才会刻意避嫌吧……”
原来知云寺那事,不知怎地竟传了出去,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现在外头议论纷纷,有的说孙妙雪在知云寺偶遇京城来的贵人,被那位贵人看上了;
有的则说孙妙雪同人在知云寺私会,被人撞了个正着。
甚至有的还把六皇子的身份都挖掘出来,直接说六皇子对孙妙雪一见钟情,非孙妙雪不娶,还要以正妃之位迎娶她等等。
孙妙曦听得双眼亮晶晶,内心自发展开各种yy……
矮油,从六皇子那天的表现,再结合各种八卦来推测,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邪魅狂狷、霸道专情,占有欲爆表的高帅富、皇二代啊!
妥妥的男一号,孙妙雪和他倒也算是才子佳人,十分登对。
孙妙雪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
是谁将流言散布出去的,她心知肚明———以六皇子的手段,流言肯定是他散步出去的!
什么“以正妃之位迎娶她”,孙妙雪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那个男人是永远不可能以正妃之位迎娶她的!
不对,应该说他的正妃之位永远都会空着。
孙妙雪内心烦躁不安,手里抓着一支白玉簪子,又想到楚沛琰虽把她从六皇子手中带走,却还没说服他娘,楚孙两家似乎还在商议亲事,对象还是孙妙曦这个傻子!
这个傻子真是处处碍眼,她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当她的傻子吗?
孙妙雪越想越不甘心,“啪”的一声见手中玉簪折断。
难道她比一个傻子多活了一世,又费尽心机筹码设计了一切,还是赢不了吗?
这时,松鹤堂的丫鬟来请,说是六皇子驾临孙府,请诸位姑娘过去见客。
孙妙雪气得紧紧的握住断簪———哪有家里来了外客,让未出阁的姑娘前去相见的?
一定是六皇子使了什么手段,让孙太夫人不得不请姑娘们过去相见!
孙妙雪意识的想托病不去,来人却说无论如何都得去露上一面。
孙妙雪无法,只能起身梳妆打扮,心里涌起一丝绝望———六皇子又和上一世那般,强势进入她的生活,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她觉得她要输给历史了。
老天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验证孙妙雪的担忧,她才出了独居的院子,就在竹林小径“偶遇”六皇子。
六皇子似乎一早就候着孙妙雪,一派从容淡定,亲自捧了一匹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奉到孙妙雪面前:“这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用来做舞裙最好,你一定会喜欢。”
孙妙雪怔怔的望着那匹珍贵的料子,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尤其是听到“舞裙”二字,整个人意识的颤抖起来———又是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又是它!
他前世就喜欢强迫她,要她穿用沉香织金妆花缎子做的长裙跳舞!
这一世他竟又这般大张旗鼓的拿这样的料子送她!
孙妙雪颤抖得整个人失控,竟仪态全失的尖叫了一声,用手重重将六皇子奉上的料子掀翻:“拿走,我不要!我不喜欢沉香织金妆花缎子,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它!”
六皇子的脸色瞬间阴沉来,他阻止正要上前的小厮,亲自弯腰将那匹沉香织金妆花缎子捧起来,再一次逼近孙妙雪:“你必须收。”
“啊……”
六皇子神色骇人、目光阴鸷,浑身散发出一股诡异却锐利逼人的气势。
孙妙雪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她意识的捂住脖子,仿佛一秒脖子就会被六皇子掐住般……
孙妙雪失控的蹲身子,把头垂的低低的,抱着膝盖不断颤抖。
被他掐住脖子的记忆记忆犹新———那种感觉又刺又痛,让她几近窒息。
她张大嘴却呼吸不了,像在沙漠里痛苦翻跃,频临死亡的河鱼。
那种窒息的感觉,她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