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欢

作者:元浅

   展灏被孙妙曦跳跃式的思维弄得颇感无奈,但他却舍不得孙妙曦不高兴:“好,我打永春拳给你看。寻找最快更新站,请百度搜索”

  “你会打吗?”

  “嗯。”

  “你居然真的会永春拳!你什么时候学的阿?”

  展灏自然是在上一世,他还是楚沛衍时学的。

  但他却不能对孙妙曦如实相告,只能含糊其辞的掩饰:“机缘巧合,无意中学会的,不过我打的并不好,你可别笑话我。”

  “打不好才好呢,你出丑不正好给我解闷?”孙妙曦见展灏果然也会打永春拳,内心的感觉一时说不清道不明,十分害怕接来的事,会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却又不死心的想要亲眼证实。

  她既然选择试探展灏,那就一定要试探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结果。

  展灏很快就褪一身行头,换了件衣裳给孙妙曦打拳。

  孙妙曦从他挥出第一拳开始,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身影,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挥出的每一个动作……

  展灏动作不疾不缓,一招接一招的将一套永春拳打得行云流水。

  眼见着她就要收尾了,孙妙曦不由坐直身子,手心因攥得太紧而全是汗———要来了,答案很快就要来了。

  果然,展灏打到倒数第二拳时,动作突然一滞,出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展灏收拳后自嘲的摇了摇头:“阿曦,打错了一拳,让你笑话了。”

  孙妙曦却紧紧盯着展灏,颤抖着声音问道:“怎么会打错?这套拳我看你打得十分熟练,应该不是新近才学的。”

  “这是我的老毛病,”展灏一面解开袖口的束带,一面解释道:“这套永春拳我已经学很久了,也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但却总是很邪门———每次一到收尾时的倒数第二拳。我就会打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的话让孙妙曦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是他,是他没错……

  上一世的楚沛衍也会打永春拳,且也总是打到倒数第二拳时出错!

  孙妙曦的心开始一点一点的往沉。一些她之前刻意逃避,刻意不去想的事,此刻无比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里———楚沛衍打小就怕沾鱼腥,从不吃海鲜河鲜……展灏亦是如此。

  楚沛衍左右手都会写字,左手习的是王羲之,右手习的是柳公权,且左手反而写的比右手好……展灏亦是如此。

  还有孙妙雪说的那些种种,细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展灏若不是上一世的楚沛衍,对她怀有内疚,他这一世何以由初见开始。就处处帮她护她?

  不对,他帮她兴许是因为可怜她。

  还有郭神医向来神出鬼没,展灏却能够轻易得知他的形容……

  孙妙曦的思绪越来越清晰,所有疑点在她脑海里连成一线,最终指向那个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沦陷在痛苦之中……

  她明明比别人幸运,能够重活一世,却活得像个笑话!

  她从一重生就开始为干掉仇人做准备,但最终却嫁给仇人,还妄想以后让他替她报仇!

  孙妙曦啊孙妙曦,你真真是既可怜又可悲啊!

  孙妙曦看向展灏的目光突然冷了来。

  展灏却不知孙妙曦内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阿曦。又是听戏又是看打拳的,你应该有点累了吧?我们先回去歇一歇好不好?”

  “好。”孙妙曦点了点头,乖巧的应。

  展灏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孙妙曦的腰,想要扶她起来。

  孙妙曦却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身体时,整个人突然一僵,随后不找痕迹的推开展灏。借着发脾气来掩饰内心的恶心:“你别靠我这么近,靠太近我会觉得胸闷气短!”

  “好,那我离你远点。”

  展灏只当孙妙曦是因怀有身孕,脾气才突然变得反复古怪,并未起疑。只笑笑的照着她的话做。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竹林小径上,孙妙曦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泄露满腔仇恨,一路上都不敢对上展灏的目光,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迈步,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仇人就在眼前,她到底要不要动手报仇?

  她终于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忘记前世的种种……

  待到晚膳时分,孙妙曦突然提议:“我有了身孕后,我们也没好好的庆祝一番,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儿让厨房加几个好菜,我再名人把娘埋在桂花树的女儿红挖出来,我们好好的庆祝庆祝,如何?”

  “岳母大人替你埋的女儿红,我自然是要尝的,”展灏说着顿了顿,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孙妙曦的鼻尖:“不过你却不能喝。”

  “嗯,我不喝酒,我吃好吃的总行了吧?”

  展灏不由微微感到诧异———他还以为他不让阿曦喝酒,阿曦会和他闹脾气呢,没想到她却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大概是每个当娘的女子,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让步吧!

  展灏并未多想,很快就兴致勃勃的将桂花树的女儿红挖了出来,就着孙妙曦命人精心准备的佳肴,痛痛快快的饮了起来。

  孙妙曦有心要灌醉展灏,变着花样想了许多让他喝酒的名头,展灏从未提防过孙妙曦,自然是她劝一杯他便爽快饮尽一杯,很快就被孙妙曦灌得不省人事、倒头大睡。

  “你们都退吧,晚上也不用安排人值夜,”待元宵几个把展灏安置妥当后,孙妙曦面无表情的开口吩咐,同时重点点了点初柳:“你也退,你也晓得世子夜里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

  这的确是展灏亲自定的规矩,意在向孙妙曦表明,他对这些丫鬟不会有旁的心思。

  元宵和初柳等人自然不敢违背孙妙曦的意思,很快便都退到外面去,只留孙妙曦和展灏单独在卧房内。

  孙妙曦将墙角那盏八角琉璃宫灯熄了,只留桌案上那盏绿釉小油灯。

  小油灯只能照到床前那一小块地方,孙妙曦立在纱帐后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

  昏暗的灯光影影绰绰的洒在纱帐上,纱帐的投影笼罩住孙妙曦的身形,让她整个人陷入一片阴影之中,全身上只手上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