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爷提前一天准备好清明的挂纸、纸钱和祭。祭是珍贵的白面馒头。
桃爷带着全家老小去了村里的坟地。
坟地很大,起起伏伏的坟堆给人一种阴森之感。刘氏抱着妞妞,宝和四宝紧紧的牵着他们爹爹的手。
桃爷走到一排坟堆前,说道:“这一排挨着的坟,埋的都是我们这一房的祖辈。”他伸手把坟堆上的树枝捡走,用镰刀把野草割干净。长富和长贵也过来帮忙,他们用锄头把那些垮塌的泥土堆砌好,把坟堆周围的小沟疏通好,有些带刺的荆棘,他们还要把根挖掉。桃爷说:“坟头上长荆棘,后辈会瞎眼。”
很快,这一排坟堆都被清理干净,新鲜的泥土堆砌在坟堆上,整个坟堆看起来大了很多,桃爷说:“坟越大,后人越有本事。”
村里的老人都带着孙扫墓来了,坟地里人越来也多。
有些人开始哭泣,跪在坟前和故去的亲人说话,淘气的孩们此刻也安安静静的磕头。
桃爷把白色的挂纸用石头压在坟头,点上香蜡,摆上几个白面馒头当祭,他一边火化纸钱,一边念叨着过往,气氛越来越感伤。
最后,桃爷庄重而肃穆的领着儿孙们磕头,他祈祷祖辈保佑儿孙康健,保佑风调雨顺,保佑世道平。
清明扫墓完毕,桃爷领着儿孙们走向田间地头,一边看着庄稼,一边给儿孙们讲一些祖辈流传来的故事。
“爷,咱们村五大房人都是亲戚吗?”大宝问道。
“当然,我们都姓桃,是一个祖宗。”桃爷抽着烟杆慢慢道来。
“那爷你和大爷爷、二爷爷、爷爷、四爷爷、五爷爷都是亲兄弟吗?”大宝接着问。
“嗬嗬!不是。真要说起来啊,这个一二四五的排名都是按照年纪大小喊得。你爷爷我小的时候,遇上大饥荒,很多人都饿死了,后来有个王爷造反,战乱又死了好多人,咱们村也只剩很少的人了,当时,你大爷爷的爷爷是族长,他安置了活来的孤儿寡母老弱病残,他把族田也拿出来了,把村里所有的田地从新做了划分,他带着大家过那段艰苦的日,桃家村才有了现在的五大房人。
大宝点头,“别人都说我们桃家村的人团结,爷爷你说,团结是不是就能活去!”
“是啊,团结才能活去!”桃爷爱抚着大宝的脑袋。
他们沿着小慢慢走着,两边是青青的麦田,地头上是开满桃花和梨花的果树。野草疯长着,野花开的到处都是。
刘氏摘了朵粉色的小花递给妞妞,妞妞小心翼翼的捏着它,眼睛笑成月弯弯。
“奶,这里有好多蒿蒿菜,哇喔!还有狗屎葱(一种野葱)!”二宝蹲在一处,看着李氏。
李氏提着竹篓,快步走过去,和二宝采摘起来,其他几个小也跑过来帮着摘。
“这个是苦苦菜,要挑根部偏红的,凉拌才好吃,。”李氏给小们讲着。
桃爷停在一片麦田旁,“这就是咱家的麦田。天不雨,这麦苗看着又要浇水了。”
长富说:“我和长贵明天去河里挑水。”
“麦田离河边挺远,这来回挑水累死人啊,堰塘能放水最好,眼天旱,堰塘那点水还要留着插秧种稻。”桃爷吐了一口烟,叹息道:“哎!浇再多的水,也比不上天老爷一场雨啊!”
“爹,一天浇不完,咱就两天浇,两天浇不完,咱就花天,远不算啥,我和长贵有的是气力。”长富说道。
桃爷没有说话,带着儿孙们继续在乡村小道上走着。一会儿他们走到自家的稻田边,他仔细的检查了田埂,发现没有漏水,满意的点头。
“奶,田埂上有好多‘猪鼻孔’(鱼腥草)。”二宝高兴的喊道。那些从土里冒出来的紫红色嫩叶,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二宝,快过来,今年可不能挖。”李氏朝他招手。
“为什么?奶,每年咱都挖呢!”二宝问。
“今年天旱,稻田蓄水早,挖猪鼻孔会把田埂挖坏的,漏水了就不能插秧了!”桃爷一边解释,一边把二宝拉走。
二宝点点头,想起他曾经因为挖猪鼻孔,把别人的田埂挖垮塌了,被人找到家里来,吃顿竹条肉不说,爹爹还去帮人家把田埂夯好!
等到回家的时候,李氏的竹篓里满满的全是野菜。
长贵去山脚砍了一棵细竹,把竹枝叶砍干净,在末梢绑了把镰刀,带着孩们到院后面割香椿了。
红绿色的香椿芽长在高高的枝头,长贵举着竹竿很容易割到,他担心绳松了镰刀掉来砸着孩们,让孩们站的远远的,不许到树面捡椿芽。
长贵觉得香椿差不多了,收好竹竿,叫孩们过来捡,大宝带着弟弟妹妹大猫小狗冲了过来。动物对气味敏感,大花受不了这个味,用爪拍了几,就逃开了。黄黄对着一颗椿芽嗅了嗅,汪汪汪的直叫唤,它也受不了这个味,但是为了陪小主人,它坚持蹲在原地,用两只前爪捂住了鼻。
这是一顿野菜晚宴。
蒿蒿菜被洗净切碎了,拌在混合面里面炕成了饼。
狗屎葱和苦苦菜被做成了凉菜,当然,如果有猪鼻孔的话,凉菜会多出一样。
香椿芽裹了鸡蛋炸出来会很好吃,但是那样很费油。李氏做了个香椿炒鸡蛋。
还是熬得杂粮粥。
饭桌上,李氏给四宝夹了一筷炒鸡蛋,笑道:“四宝,炒鸡蛋好吃吗?”
四宝把鸡蛋放进嘴里,就用手捂着嘴巴,一边嚼一边看着李氏。
“我的乖孙呃!好好吃吧!”李氏又夹给他一筷鸡蛋。
四宝才放心的吃起饭来。
妞妞开心的吃着特意给她做的蒸鸡蛋羹,一个鸡蛋搅匀,加水加盐,蒸的嫩嫩的、滑滑的。刘氏给她喂香椿炒鸡蛋,她摇头不吃,认真说道:“妞妞有蒸蛋。”
张氏看妞妞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掐了妞妞的小屁屁。
妞妞嘴里含着勺,扭头看着张氏,半天才说:“二婶,要洗手。”
刘氏捂着嘴,才没有喷,张氏直接乐的哈哈大笑。“就你精怪,好,二婶去洗手。”
晚饭后,一家人都洗洗睡了。
妞妞想跟哥哥们睡一起,刘氏同意了,孩们欢呼着又蹦又跳。个孩脱了衣服在被窝里玩,你掐我的小脸蛋,我摸你的包包头,你揪我的小鼻,我挠你的脚丫。
“好啦,别闹了,再不睡夜猫就来了!”刘氏惯用的手段,只对妞妞起作用。妞妞吓得不敢动了,她紧挨着大宝和宝,睡在哥哥中间缩成个小肉团。
“妞妞别怕,夜猫来了,哥哥把它打跑!”
“恩。”妞妞在哥哥们的保证声中,慢慢睡着了。
刘氏等到孩们都睡着了才离开,她回宽衣睡,寻思着跟长富商量再做张床的事,她伸手推了推身边的长富,长富会错意,正要行事。
刘氏掐了他一把,说道:“跟你说正事呢,孩们慢慢大了,我寻思着再做张床。”长富着点应承,当然,自己的正事也不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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