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哪里管其他人的面色心思,在符仲景“英明”的决定道出后却是立刻动容不已。
她感动却又十分忐忑不安地说道:“父亲大人,您这样安排未免太过兴师动众了吧?女儿并不是贪心之人,起先也只是想着,若母亲大人允许提前预支些月俸就很好了,真的不是想跟您要银子之类的。”
符仲景一听,心中骂着符夏的同时倒是很快想到了什么,也没急着回应,反倒是看向一旁的姚氏,神情有些严肃。
“打今日起,阿夏的月俸翻一翻,衣食住行上的添置都跟瑶儿一个样。孩子刚刚回来,许多事情都不习惯,你这当母亲的,日后应当在这些最基本的照顾之上多上点心,多替孩子想想,也好让阿夏早些适应府中的生活,早些融入到如今的身份环境中来!”
符仲景并没有直接责怪姚氏身为当家主母却并没有将这些理应打理好的事情办到位,以至于闹出这些不好看的事情来,不过这声吩咐里头却已经表露了几分不满。
姚氏愈发愤慨,但当着符仲景与众人之面肯定不会发作,忍着气尽可能平静自然的应了来,但心中却快速盘算着,得尽快想办法弄清楚符夏这小贱人到底对自家老爷有什么用处才行。
凭着姚氏的精明,自然看出了些端倪。
她嫁给符仲景二十年,这个男人的性子再清楚不过,说句不好听的,符仲景就是个天性凉薄之人,没有绝对的好处,莫说是符夏这种早就不要了的弃女,就算是一直养在身旁的子女也不可能让他这般放低姿态优待。
而如今,老爷不但为了这个根本没有半点感情的弃女放低了姿态,甚至于因为那个弃女都对她明着表露出抱怨之意来,这样的反差与异常绝对不简单!
“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的。”她应了来,但却只是笼统的指向照顾好所有子女,语气也略为随意,带着国公府嫡小姐所特有的底气与骄傲。
符仲景目光微闪,却也没有针对姚氏之言说道什么,索性起了身,只道还有重要公务得去处理,也不能再在府中耽误去,余之事让姚氏主持便可。
“女儿恭送父亲大人,等女儿亲手绣的礼物做好之后再给您送过去。”符夏笑得格外甜美,特意的再提了一礼物之事,当然也就暗示着符仲景这位父亲大人似乎忘记给她见面礼了。
五百两那是给她这回府小姐体面的伴身钱,月俸翻一番衣食住行不得怠慢那也与真正的见面礼不是一回事。
符夏提醒父亲的同时,也是在提醒着这厅里的每一个人。
她可客客气气的说了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虽然还没送到,但也算是通气了。就算这些奢侈富贵之人从没想过给她准备什么见面礼,但也不能没脸没皮的赖掉回礼吧?
众人又是一怔,哪里听不出符夏这言中之意来。市井小民就是市井小民,都得了五百两大钱了竟然还厚着脸皮暗示见面礼的事。
符仲景嘴角不由得抽了几,强忍着停脚步,回头看向符夏道:“好孩子,你有心了。为父也早就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迟点王管事会同那五百两银票一并给你送过去的。”
“多谢父亲大人!”
符夏全然没觉得符仲景面色好看与否跟她有什么关系,依然笑意盈盈的立在那里,与众人一起目送符仲景离开。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众人这才发现符夏的目光早就已经收了回来,不时的往厅内她们这些人身上扫来扫去,那赤·裸裸的眼神只差没有直接抓着她们要东西一般。
“这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阿夏本只是想表示一自己的心意,其实……其实大家实在不必太过客气,也不需要准备太过贵重的礼物,贵在心意就行,不是吗?”
符夏完全没有嘴上所说的不好意思,此刻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主动着又向剩之人发起了攻势。
姚氏这会脸都有些绿了,可连老爷都已经表了态满足了符夏的无耻要求,她这个当主母的自然也不可能再装聋作哑毫无表示。
随手从腕上取一双玉手镯当成见面礼,姚氏出手基本还算过得去,毕竟她身上所佩之物都不是普通货色。
符夏有着上一世阅历的积累,眼界自然不低,也不会把那对成色还算不错的玉镯子当成一回事,而是默默的转换成了市价,几息间便估出了大约的银两。
脆生生的谢过,她也没亲手去接,让跟着前来的四喜收了来。
姚氏自是不悦于,毕竟她亲自给的赏赐,这个小贱人亲自去接都还够格,更别说压根没伸一手,径直让个奴婢收着便是。
不过,她也懒得再在这种根本拿捏不了的小事上费力气。
从今日老爷的态度上便看明白了,要真正让这个小贱人吃亏,还是得动些真格才行,挠痒痒一般不痛不痒的事情没什么作用,反倒还让那小贱人走运占了威风。
手一挥,姚氏没有再费神,直接示意刘妈妈赶紧将厅里其他人大概替符夏介绍一,早些走完老爷留的这个形式,走个过场也好早些散了,她这会可是一点都不想多看符夏那张可憎的面孔。
相府人员不算复杂,如今厅里的大少爷符子鸣、三小姐符瑶,还有蒋姨娘几人符夏都是这些天见过的,剩的便只有一个蒋氏所出的庶女蒋玲以及符仲景另外几名地位不高又无所出的普通妾氏。
除此之外,不必刘妈妈提及,符夏也知道,府里头还有两个身份极高之人此时并不在。一个自是符老夫人,另一个却是姚氏与符仲景不到十岁的幼子符子谦。
对于符老夫人,符夏并没有太多深刻印象,上一世加起来总共也就见过五六回,老妇人平日里忙着吃斋念佛基本不理外事,对她的态度也淡漠得很,如同陌生人似的,说的话加起来也没几句。
老夫人如今应该还在明心寺礼佛,算着日期过几天应该也差不多回府了。
至于姚氏幼子、符夏名义上的幼弟符子谦,现这个时候正身处宫中,给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十五皇子做伴读,因此大部分时间都吃住在宫中,只有放假之际才会回来小住几天。
正式与所有人打过照面后,符子鸣倒是大方干脆惯了,直接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当成见面礼,也懒得再费其他的事。
不过,若是符子鸣知道昨个晚上符仲景已经限制了他财物支出的话,估计这会也就不会如此痛快的拿银票当见面礼了。
而其他的人,包括符瑶、蒋氏在内,自然都不可能像姚氏一般从身上随意便摸出什么东西来,就算有也舍不得浪费,更不会似符子鸣愿意直接甩银票。
好在有着蒋氏起头,倒是一个个用来得太匆忙忘记带为由,直道回去后再派人给送符夏补送过去。
符夏自然没有意见,微笑着客客气气一一谢过。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都不可能拿出什么多贵重的礼物给她,凭她的眼界更不可能贪图那么点小东西。
今日折腾一圈,才算是她送给这些人的真正见面礼,不是很有趣吗?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姚氏便草草完结了所谓的照面,示意众人可以各自散了,今日不仅没有让她将心中之气缓和半分,反倒愈发觉得耻辱,如此滋味实在不好受。
“母亲大人请留步,阿夏还有一事请教!”
符夏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起身准备离开的姚氏,一脸虚心请教的模样上前,不偏不移的拦住了姚氏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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