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一行,让沈靖有了从所未有的震憾,更是让他整个内心世界不得不得强行逆许多许多。
真人的话让他不得不信,而他也是头一回迟疑了起来。
那个本来可以替他化劫挡灾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的煞星,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笑话,但却是最为真实的笑话。
甚至于,连真人都无法解释得清个中玄机,无法理解当初所算的天机不知何时竟突然这般反转改变了过去。
但真人之言绝对做不了假,沈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质疑,只不过实在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按着真人所言,推算来也就是在他刚刚派人去符夏母女当初所居住的地方采取行动,给其母所服用的药物混入毒素之后不久,原本应该是他这一生命中吉星可助他化灾挡劫顺利成就帝业的符夏,突然之间便在那个时候的样子成为煞星!
听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事实就真的这般发生了,只不过一直以来并不曾发现罢了,直到那天去了云隐山,再次见到真人,问起近况为何诸多不顺时,真人这才重新算了一卦,终是发现了早就已经生成的天大变数。
变数,天大的变数,真人虽然算出了变数,但却无法查明变数生成的具体原因,可那些倒也不是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结论便是,符夏如今非但不能够成为他的吉星,反倒事与愿为成了一颗妨碍他。甚至可能害得他一无所有死得很惨的煞星祸星!
沈靖打心底里头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但长久以来符夏所表现出来林林总总,无一不都证实了真人所说。
若是从前的话倒也罢了。即成了煞星,那就直接把这煞星给灭了便是。可如今,沈靖自已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已经把一个原本只打算利用的女子给放到了心中,占据着自己内心的一席之地。
现在再说灭了,却绝对不是那般简单轻易之事,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把这件事如今的真相独自藏着任何人都不曾言说,包括本就什么都知情的符仲景亦是如此。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他还是无法真正拿定主意,无法再象当初一般对符夏果断而毫无托泥带水。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其几乎在转眼之间变得那般截然不同。
最开始懦弱而无知的少女瞬间像是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坚韧勇敢、睿智迷人而多姿多彩。
这样的符夏真正让沈靖欣赏,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爱慕?
可同时,这样的符夏却是最最危险的人物,特别是于他而言,几乎等同于不可并存。
有她在,则自己一路更多危机。
沈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符夏突然间发生这样的蜕变,但他却已经看得很清楚,这丫头似乎对他有着一种天生的排斥。甚至于对立情绪。
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打劫她的心,倒并非说符夏薄情。如今想来,真正的原因怕是真人所推测出来的实情有关。
也许,符夏早就已经知道他最开始的动机并不单纯?也许,这丫头知道了更多的隐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靖反倒是可以释怀,哪怕前路将变得更加艰难。但心中却多少还能存有一丝的希望。
至少,他还有机会可以让符夏明白。在之后的那些日子,他当真是心怀真情。
“三皇子,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你还是你,你也不是你的’,如果生病了请去看大夫,莫在我这里胡言乱语。”
符夏此刻面色当真变得颇为难看,倒不是怕什么,而是着实对于沈靖此刻那样的神情语态极为反感。
她知道,沈靖可能已经知道她早就察觉到了再回相府的真正原因与阴谋所在,但沈靖绝对不可能知道她重生的天大秘密。
“我没病,不需要看大夫。”沈靖并不在意符夏的态度,反倒是笑着说道:“我知道,宁尘逍一定跟你说道了许多东西,或者从一开始你进相府起,他便已经盯上了我,盯上了你,盯上了三皇子府,盯上了整个相府。”
“我也知道,你如今心里头对我有成见,甚至是很深的误解,那些怪不了你,换成是我的话也会如此。但是阿夏,有些事情我真得让你知道,许多事情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样。”
沈靖这一次没有再多说那些并不相干的东西,反倒是出乎意料的坦白,似是真要用完全真实的一面来面对符夏,不再对其有任何隐瞒一般。
“没错,我承认,当初你父亲接你回相府一事的确不是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你的回归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商量好的事情,因为当初有人替我算过命,有人命格与我十分匹配,若是能够娶其为妻,必定将助我逢凶化吉,诸事顺利。”
沈靖一口气没停,就这般三言两句的把当初那个阴谋简单的勾勒了出来,摆到了符夏的面前:“而极为巧合的是,查了许多,最后我们却是发现,你竟然就是那个与我命格十分匹配之人。所以事情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最终我们将你找到,而你父亲则把你给重新接回了相府,想着日后能够找到合适的时机,将你许配给我。”
说完这些,沈靖终于稍微停了停,默默的看着符夏,看着她那脸上每一处最为细微的神情变化。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希望看到什么样的神色,但就是那般牢牢的盯着,等着。
而符夏果然并没有显露出意外之色,唯有的神情也是道不出来的嘲讽。
“啧啧,三皇子今日这是怎么啦,跑到这里主动交行这些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因为我这个命格与你十分匹配之人没有老实听话,顺从于你们的安排去嫁给你替你逢凶化吉,让你诸事顺利,所以你便特意跑过来强行相逼不成?”
她遥了摇头,笑声愈发冷冽:“王爷说得没错,这一切我的确早就已经知晓,所以你也看到了,从头到尾我绝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不是吗?”
“阿夏,既然咱们今日都能够彼此敞开心扉,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你也不必急着嘲讽什么,更不必如此快的着结论。”
沈靖再次出声:“我承认最开始的确只是想利用你罢了,可是慢慢随着时间推延,我当真不再只是想利用你罢了。有些东西做得了假,可有些东西却绝对无法伪装。连我自己都不曾料想到,最后我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你。所以阿夏,不论你信与不信,很早以前,我便是真心实意的想娶你为妻!”
“是吗?三皇子这份真心实意当真太过稀罕,我符夏还真是没那福气要得起。”
符夏更觉好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既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当然也没什么好收着藏着的:“符夏不才,可也爱惜自个性命呢,没事就去给人挡灾化劫这样的事真心做不得呀,哪天不经意就挂了,那就算承三皇子再多的真心实意又有什么用?三皇子,你说呢?”
这话,顿时让沈靖面色再次难堪不已,片刻之后,却终究没有对着符夏发任何的脾气,只是淡淡地说道:“看来,宁尘逍当真知道不少的事,本皇子是不是应该考虑先把这种多事挡路之人给挪开?”
如此威胁自然不会让符夏觉得恼火,当然,她也知道沈靖所言并非玩笑或者气话,可想归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谁想想便都能心想事成的,关键还是得看能力。
宁尘逍真要有那么容易被人给挪开干掉的话,那么老早就被干掉了,还轮得到沈靖吗?
当然,符夏自然也不会指出她之所以知道许多隐秘并非来自于宁尘逍,就这般让宁尘逍替她担一切,背上这说黑也不算黑的黑锅,想想倒也最是合适再好不过。
“三皇子想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无奈跟我说道。”
她不在意地说道:“三皇子心怀大志自然不拘小节,我没你们那么多花花肠子,管好自己那丁点事就已经足够。”
“如此说来,我在你眼中心中,当真什么都不算?”沈靖心有些堵,符夏从头到尾对他的那种茫然与无视,才是让他真正在意之处。
“对于一个只想利用自己达成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三皇子觉得我有那么犯贱要将那样的人放在眼中心中吗?”
符夏反驳而道:“三皇子想多了,也别再说什么这只是最开始,之后一切变得不同、甚至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之类的话,可不可笑,荒不荒唐咱们暂且不说,总之对我来说,我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如你所想的那般发展,除非……我疯了!”
“阿夏,你可知道你今日所说的这一切将会带给你什么样的后果?”沈靖长长的吐了口浊气,看向符夏的眼神愈发的复杂:“你知晓了许多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却又不与我站在同一阵营,非友即为敌,你确定真的要与我为敌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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