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卖鱼挣了一笔之后,除去办席面用了七钱,阿文现在手头还有八钱,连一两都不到,最近她一直在琢磨要靠什么挣钱,而二丫的出现,让她脑袋一阵灵光,捻子,这东西这里的人应该没吃过吧。
耿桑不知道什么叫捻子,他看着阿文眼里是疑惑。
阿文见面条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拉着耿桑一起,“走吧,带你去吃饭后甜点。”
捻子果其实有个挺好听的学名的-----桃金娘,属灌木,高可达2米;叶对生,革质,片椭圆形或倒卵形,花常单生,紫红色,萼管倒卵形,萼裂片近圆形,花瓣倒卵形,雄蕊红色,浆果卵状壶形,熟时紫黑色,上次吃的时候还是紫红色,可见还没大熟。
捻子果可以说是全身都是宝,果实可以直接吃,还可以酿酒,全株可以用药,活血通络、收敛止泻、补虚止血等等,四五月花开的时候更是好看,*十月果实成熟,眼正是成熟期。
大宝要帮家里干活就没跟着,阿文跟王婶儿借了小推车让耿桑推上,自己背了个比她还要高半截的背篼,又捎带上三个笸箩,三人这才出门。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堵人肉墙挡住了道。
胖子虚眯的眼放着光,看着阿文背上的背篼,立马热络的道:“阿文,你这是准备出门啊,这么重的背篼还是俺给你背吧。”说着就不由分说的从阿文背上拿背篓,用力一甩,就背到自己的背上了。
阿文错愕的看着胖子,“你干什么呀,我还要忙呢,你别耽误我工作。”原版的阿文没少被胖子和罗小花欺负,所以阿文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的,再加上李氏的缘故,她越发的不想跟胖子说话了。
胖子却跟没听到似的,背着背篼走在前面,“你要去哪儿,俺把背篼给你背过去就行了,你这小身板儿肯定背不起。”
“我又不是泥做的。”阿文嘀咕一声,有人做苦力她也乐的清闲,便没再拒绝,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
发现捻子是在后峰,阿文便将目标扩大到了前锋,捻子一般都是聚集而生,阿文首先兑现了给耿桑的承诺,找了一把成熟的捻子给耿桑剥了让他吃。
耿桑自然也是知道这果子有“毒”的,不过他却毫不犹豫的吃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阿文心里高兴,这是不是间接说明耿桑对她很信任呢,不过想想也正常,两人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二丫是自给自足,而胖子则一脸看怪物似的看着三人吃的开心,支支吾吾的道:“阿文,这东西-----有毒,不能吃的。”
阿文白他一眼,将剥好的一颗喂他嘴里,“有毒我早就翘辫子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吃好了,阿文就开始分配工作,她本是打算让胖子离开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她腰包的事,若是让胖子给李氏说了,李氏又给马氏说了,那到时候还有她的份?
胖子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拍着胸脯保证道:“阿文,你让俺帮你忙吧,俺保证谁都不说,俺娘俺也一个字不会说的。”
他死皮赖脸的不走,阿文也没办法,只能递给他一个笸箩:“那就给我摘捻子,记得只要成熟的大的好的,摘满了拿过来给我看看。”完全一副不放心小孩子的口吻。
胖子欢天喜地的拿着笸箩到自己的地盘儿去摘,每摘一颗都要拿在手里看半天,然后又给阿文看,生怕摘的不好不讨阿文的喜。
四人忙了两三个时辰,终于背篼和推车都装满了,阿文估摸着应该有四五十斤的样子。接来嘛,当然是开始销售了。
村里的人都认为捻子有毒,但县里那些有钱人家可是见都没见过这东西,阿文将目标定在长水县的福临巷,那里可是长水县的富人区。知道刘氏一定不会让自己进县城的,阿文打算瞒着她,可耿桑却瞒不得,也瞒不了,那就只能拖水了。
翌日一早,等刘氏出门后,阿文就拿出自己的压箱底,从头到尾的打扮了一番,可任凭她如何打扮,都是一张面黄肌瘦的样子,好在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外加长长的睫毛,给她添了几分可爱,毛躁的头发不服帖,只能打水摩丝。
收拾好一切后,阿文就考虑要如何将那四五十斤的捻子运到县里去,她家没有牛车,只能靠人力,然而还不等她考虑清楚,院内就想起一阵声响。
阿文闻声跑出去一看,却是大宝二丫胖子都在,每人都背了个背篼,她笑道:“你们都来帮我,到时候卖钱了给你们分红。”
大宝皱着眉:“说这些干什么,不是见外了。”
胖子也摇着长满肥肉的脸,“俺不要分红,俺----俺是真心诚意帮你的。”
耿桑这时候也推着一个略大的推车过来,三个男孩加两个女孩,足够了。
将捻子分别装好,一行人便说说笑笑的朝县城里去。
路上,阿文走在耿桑的旁边,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谢谢你了。”
虽然推着推车,可耿桑看上去依旧动作优雅,再看看其他人,谁不是满头大汗的狼狈模样,这样的耿桑,总让她觉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果然是长得帅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做什么都潇洒,阿文看的眼睛都直了。
耿桑走的不紧不慢,“我若阻止就能让你不去的话,何必在这里推车。”
“这倒也是。”阿文认同的点头,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去县城的,甚至想好了如何劝服耿桑的话,可惜耿桑看穿了她的坚定,让她一腔热情没了发挥的余地。
走了半个多时辰,五人终于到了县城,集市上已经人满为患,各种小贩都卖力的吆喝,不过阿文等人却没有停留,福临巷还在长水县深处。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终于到了一条宽敞幽静的巷子,福临巷是富人区,所以一般的小民都不会到这里来的。
五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将捻子放,歇息的档口,阿文将福临巷走了个通,才发现这并非一条路走到底的巷子,而是四通八达,分了很多条子巷子,这么看起来,长水县的富人还是挺多的,富人都有个心理,爱尝试新鲜东西,因为他们有钱享受,阿文相信,只要这里的一户人家买了捻子,其他人家也会不甘落后的尝试新东西的。
“滚开,本小姐要出去,你们谁敢拦着?”突然传来一个怒斥声,吸引了阿文等人的侧目。
门口当差的家丁苦着脸,虽然得罪小姐日子难过,可老爷的话不听日子更难过,谁能理解他们做奴才的苦衷啊,“小姐,老爷说了,不准您出去,您还是回吧。”
啪的一声,家丁脸上挨了结实的一巴掌,“放肆,爹那么疼我,那说的都是气话,你竟然敢当真,是真想让爹不了台吗?”
原来是个富家小姐,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柳眉倒竖显然是很气恼的,,长得倒是好看,脾气也不是盖的。
阿文没了兴趣,将捻子挑了十斤放在篮子里。这篮子是她特意准备的,富人都喜欢高端有品位的东西,她用常青藤将篮子外面仔细的围了一圈,间或偶尔插两朵喇叭花,而里面则是干净的白布铺了一层,看上去很是新颖好看,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
富家小姐还在闹,可任凭她又打又踹的,家丁都不敢放行,她气急,四处张望,却看到了耿桑,眼睛一亮,又见后者的眼神落在那个又矮又小的黄毛丫头身上,顿时气急,叫道:“喂!你们过来---”
胖子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一双眯眯眼费力的睁大,“阿文---叫咱们呐,让咱们过去。”
阿文嗯了一声,提着篮子率先走过去,四人跟在她后面。
“民女见过魏大小姐----”阿文有模有样的行礼,正好将篮子放在那富家小姐眼前。
此人正是县太爷魏忠池的女儿魏云秋,其他几人正奇怪阿文如何知道人家姓魏的,却听魏云秋一脸鄙夷的道:“一个小民也敢到这里来,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话虽然说的难听,可眼神却落在阿文手中的篮子里,继而道:“不过念在你们是来送礼的,我就不追究了,这东西是什么?”
阿文心里嘀咕一声,他们可不是来送礼的,便道:“这是捻子果,是一种新型水果,民女是卖捻子果的,许多贵夫人都很喜欢。”
“卖?你不是送给爹的?”魏云秋似乎很诧异,脸上有一丝薄怒,“本小姐当然知道这叫捻子果了,哼,张家的死丫头也买了?”
阿文疑惑的摇摇头,“张家没买,小姐,这捻子果可金贵了,一般人纵是有钱也难买到,不过今日小女带的多,张家小姐上次就问过,今日肯定有她的份。”
“什么有她的份,捻子果是本小姐先看中的,你有多少,本小姐全要了。”魏云秋冷笑道,张贺敏想买还买不到,一想到这里,刚才的怒气也就消了大半。
阿文将篮子高高举起,道:“民女这里就不多不少十斤,每斤十分,共一两。”
魏云秋根本不知道这是贵了还是便宜了,她心里只想着挫挫张贺敏的锐气。
一旁的家丁却听的额头汗水直冒,一两银子啊,这可是相当于他几个月的工钱了,况且就算是富贵人家吃的上好桂圆,也就十二分每斤,这捻子果是什么果子竟然那么金贵?他狐疑的看着阿文等人,悄声道:“小姐,太贵了,您别被这些刁民给骗了。”
阿文耳尖,眨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你是说我一个小民也敢骗大小姐吗?大小姐是何等聪慧的人物,又岂是我能骗的,还是你觉得大小姐的聪明才智连我一个小丫头都比不上。”
家丁吓得冷汗直冒,连连摆手:“大小姐,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只是----只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本小姐连个黄毛丫头都不如?”魏云秋脸色很不好看,踹了家丁一脚,呵斥道:“还不将捻子果拿着-----去把钱给她。”
家丁不敢再多言,从阿文手里接过捻子果匆匆进府,没多大会儿功夫,身后就带着账房先生出来,一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管理着府内的账务,每一笔开支都要弄的明明白白的。
账房先生自然知道魏云秋的脾气,他不会去触霉头,甚至连后者买了什么都只是扫了一眼,就在账本上记时间和捻子果十斤,支出一两,最后让魏云秋签了字。
阿文临走的时候好心的给魏云秋剥开一颗捻子让她吃,若是她不说吃法,说不定捻子会被放霉,多可惜呀。
身后的四人出了耿桑,其他的都看的瞪大了眼睛,一两银子放在农村上,相当于三百多斤大米,够一家三口吃上三个月了,上次卖鱼就算了,运气好,没想到这卖个野果子,竟然也能卖这么多。
阿文笑眯眯的揣好银子,开始寻找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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