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段宏那日回去,就问了富三关于水磨村的事,时间虽然过去了很久,可后者对阿文的印象还是颇深,只是他并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
又看向阿文道:“你上次问本官水磨村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文不准备拐弯抹角,直接拿出那枚令牌,认真道:“大人,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承诺。”
段宏眉头微微一蹙,拿过令牌仔细看了看,“这确实是本官的令牌,是你从那个叫阿文的丫头手里拿的?”已经有了质疑的味道。
阿文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令牌确实是阿文手中的那块令牌,因为,奴婢就是大人您口中的阿文,是大人您说欠了个人情的水磨村阿文。”
段宏一震,手中的令牌掉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响,让他的心头突突的跳起来。
“你---你就是那个阿文?可是---皇上不是说你是少詹事的女儿吗?”莫名的心头不安,他似乎正在知道一件天大的秘密。
阿文将令牌重新收起来,面色无波的道:“奴婢既是水磨村的阿文,也是少詹事的女儿阮子君,大人,事出有因,奴婢拥有两个身份也是迫于无奈,只希望大人能帮奴婢暂时隐瞒这件事。”
段宏嚯的站起来,脸上已经有了怒意:“你可知道你犯了欺君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阿文反而一笑,“大人,隔墙有耳,希望您不会做那无信之人。”
段宏这才警觉到自己的事态,又坐来,却依旧不松口:“你若是不把这件事说清楚,本官立马就可以到皇上那里去揭发你。”
“那大人当年将奴婢的创意和心思都盗了去,皇上可知道?这难道就不是欺君之罪?奴婢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皇上因此还赐了大人衮冕之服,配套的赤舄(xi鞋)一双,这两样东西,大人用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觉得内心有愧?”
段宏觉得自己额头都在冒汗了,看着阿文久久的不能说话。
阿文越发的淡然,语气轻松的道:“大人,与人方便则是与己方便,奴婢也没什么恶意,您看,这火炮都还是奴婢想出来的,您既然承诺了欠奴婢一个人情,那是否现在,是该还了?”
袁柯在外面敲门,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打破:“老师,我进来了。”
阿文又垂首福了一礼,“奴婢退了,大人若是想拿回属于您自己的东西,就派人去司籍库找奴婢。”
走到门口,给袁柯又行了一礼,才恭敬的退。
段宏震撼的表情还在脸上,袁柯奇道:“老师,你怎么了?”
“啊?”段宏猛地回神,脑海里却还在回荡阿文刚才的话,勉强一笑:“没什么。”
袁柯不信,“老师的脸色都吓白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婢女说了什么?”
段宏站起身,拍着后者的肩膀笑道:“没有,你先看着这里,我还有些事要出宫一趟。”
碑林胡同,阮府书房。
阮云贵看着面色阴沉的段宏,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你知道了。”
段宏瞪着他,“你知道这件事?这是你的主意?”
段宏与阮云贵私里还是有些交情的,否则他也不会第一个就来找阮云贵,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万一哪天泄露了,他就忍不住的胆战心寒。
“你可知道你是在拿阮府做赌注啊,致彦兄,你糊涂啊,糊涂啊。”
阮云贵连连叹了好几声气,最后才感慨道:“贱内见识短浅,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木已成舟,哪怕我如何反对,都没有用了,就只能瞒着,可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被识破,我这心,每天都七上八的,从那之后,就没有再睡过一次安稳觉。”
段宏长叹一声,也觉得无奈,又想到阿文的话,他心里更难受。
阮云贵趁机看了段宏的脸色,衣袍一撩就跪道:“文瑞兄,看在你我相识的份上,这件事请无论如何都要替我保密,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孩子又还小,若是都因为我受到牵连,我就是连死都不敢死,怕去见祖宗。”
段宏忙将他拉起来:“我若是不替你瞒着,我还能来找你?只是这件事千万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阮云贵有些沉默了。
段宏脸色一白,惊呼道:“真的还有别人?”
阮云贵奄奄的点头,眼神有几分怪异,他想起那日阿文跟他说的话,心里是又惊又喜又急。
“还有何人知道?可交代清楚了?”段宏见他不开腔,就追问道。
“哎---是太子和二殿,那年老母亲做寿,太子和二殿来过,两人也见过,只是庆幸的是,太子和二殿都帮着瞒着,所以我这心才没那么慌了,至少还有两位殿帮忙顶一顶。”
段宏彻底的懵了,别人倒也算了,可太子和二殿?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啊,再回想阿文刚才‘劝’他的话,他不禁额头冷汗涔涔,莫非太子和二殿也有什么把柄被那丫头抓住了?
远在司籍库的阿文,打了两个喷嚏,看了眼天,觉得要雨了。
刚刚将树的桌子搬起来准备挪到里,大门口就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面如冠玉的男子。
阿文放桌子,笑着上前:“奴婢见过二殿,无名公子。”
刘岩仔细打量着她,眼里有这冷漠、痛恨还有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纵容。
倒是无名,在院内走起来,一边啧啧啧的道:“你现在的日子,比我还逍遥,以前在辛者库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挺会过日子的,还替你可惜了,没想到搬到这里来,你这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我也就放心了。”
阿文从里拿出一壶刚刚泡好准备自己喝的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又搬了个小凳子,正好让两人坐。
“殿请喝茶。”嘴里说着恭敬的话,人却站在一米开外,恭敬而疏离。
刘岩眉头止不住的一皱,三分命令七分霸道的道:“坐过来。”
阿文愣了一瞬,哦着应了,到里又搬了个小凳子出来,坐在刘岩的旁边。
无名嘻嘻哈哈的起身,“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然后也不等刘岩回答,就留了二人。
良久无语,最后还是刘岩沉声道:“本宫要让你替本宫做事,你可愿意?”
阿文恭敬垂首:“殿吩咐,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刘岩瞥了她一眼,继续喝着茶,淡淡道:“若是本宫让你,做我的女人,你可愿意?”
想象中的,阿文应该是满脸错愕加惊喜,可他看到的,却是一脸平淡,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的反应,微愠道:“本宫说话,你为何不答?”
阿文继续垂首道:“奴婢以为殿是在与别人说话。”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刘岩不喜欢她这样平淡的反应,似乎----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似的。
他只要一想到阿文帮刘玄破了他的计划,心头就恨得咬牙切齿,若他要除掉她,易如反掌,可是他却想走另一条路。
“你若成为本宫的人,本宫可保你在宫中的安全,还有阮家在朝中的地位。”言之意却是你若反抗,自身的安危和阮家的存亡就要重新考量了。
阿文心头冷笑,刘岩就是抓住了她不是阮子君的把柄,以为她就一定会从吧,只是,你有上梁计,我难道就没有过墙梯吗?
她微微一笑,平静的道:“殿知道皇上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他知道,你是唯一一个不会争夺皇位的人,可如此信任的人,若是让皇上知道了真相,您想,他还会继续喜欢你吗?恐怕会失望之极吧。”
刘岩眼神一凛,冷声道:“父皇知道本宫是怎样的人,难道还会听信你一个司籍的胡言乱语。”
“奴婢可不是胡言乱语,奴婢是有证据的,前天夜里,殿私里见了总兵杨大人吧,上个月,您送了一尊价值千金的金佛给顺天府府尹韦大人,上上个月,您以自己的私人名帖在鹏翔居请了太常寺卿罗大人、大理寺卿张大人,还有----”
刘岩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茶水溅出了一桌都是,脸色阴沉的想要滴水一般。
书库内却传来一声惨叫。
阿文闻声而起跑了进去,就见无名满头满脸都是白|粉,眼睛没法儿睁开,看不见周围就在原地打着转儿。
“别动。”阿文大吼一声,却已经晚了。
无名只听到脚踩到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啪嗒一声,然后背部就挨了重重一击,直接以狗啃屎的姿势被打趴在地。
阿文赶紧大吼道:“别动,千万别动。”
无名哪儿还敢动,趴在地上浑身都疼,特别是眼睛,他闻着味道,怒道:“这是石灰,你是要害死我啊。”
阿文小心翼翼的绕过机关,将无名扶起来,带到外面的榆钱坐,叮嘱了句‘别拿手揉眼睛’,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刘岩则仔细的看了书库内机关的设计,看向阿文的眼神又深了几分。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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