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当道

作者:淡红指尖

   富察尔焦急的等在锦阳宫,时不时的朝门口望两眼,盼着佐察能安全回来,就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佐察终于摔门而入,一脸的戾气让他不用问也知道情况不如人意了。

  果然,佐察猛灌了两口凉茶,才觉得心头的火气降了些,却还是怒道:“被发现了,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能破了我的缩骨法,否则我早就进去了。”

  富察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那太子是逃出来了?”

  佐察冷哼一声,“不过是群无胆鼠辈,连脸都没敢露,躲在阴暗里我没看清是谁,不过从手法上来看,应该是段宏或者袁柯二人之一。”

  “这一次打草惊蛇,次若是想再混进去,只怕难上加难。”富察尔叹了口气。

  佐察面色阴沉的像是要滴水一般,良久,才咬牙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进去一探究竟。”

  *

  刘昭对自己三个儿子的事闭口不谈,一点没有让阿文觉得吃惊。

  他是九五之尊,常人做事顶多思量再三,他却需要做到多个再三思考,若是真的要惩罚刘阔,首先就得抓住赵简,逼得赵简承认之后,才能处罚刘阔,所以若是在动手之前,他一定要先拿赵简开刀。

  却说那日赵简去了承明宫,没等到刘阔,反而被轰了出来,很是费解。

  他听说刘阔是个性格乖僻的,想着若是后者毫无缘由的就掀了他的底。那之前得罪太子一党的罪岂不是白受了,遂又连续好几日在承明宫等着,却依旧没有等到刘阔。

  其实这件事对刘阔来说,也很费解,他与赵简并没有什么交集,再加上他生性多疑谨慎,更是对这种莫名的往来抱以怀疑的态度,总觉得赵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葫芦里肯定卖了什么药。

  可是关氏特意吩咐了,让他这段时间尽量少惹是非。于是他只能先压心头的好奇和怀疑。对赵成避而不见。

  *

  阿文恭敬的垂首,递上两本刘昭点名要的书籍。

  “今日过来的有些晚了。”刘昭淡淡道。

  阿文福了福,“皇上恕罪,奴婢来的路上见到了一件趣事儿。这才耽误了。”

  刘昭抬眼看着她:“哦?什么趣事。跟朕说说。”

  阿文笑了笑。“刚奴婢进兴德门的时候,头顶上掉了只雏鸟来,幸好奴婢手快接住了才没让它摔死。可奴婢还没来得及庆幸,又有一只雏鸟掉来,索性也没有落在地上,这会儿奴婢就听到鸟窝里还有一只雏鸟叽叽喳喳的叫的,奴婢好奇为什么独独只掉来两只,就耽误了一会儿。”

  “那你知道答案了?”刘昭看着她道。

  阿文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并不知道答案,只是看到了结果,母鸟回来后,发现少两只雏鸟,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将那剩的一只叼走了,回来的时候也没叼回来,而这个时候,那个后掉来的雏鸟,竟然扑闪着翅膀回了鸟窝,没多久,母鸟就出来将另一只雏鸟也叼了回去。”

  刘昭眼神暗沉了几分,声音抬高了些,“你这趣事一点也没趣儿。”

  阿文轻笑了一声,“奴婢见识短浅,看着一窝鸟,也觉得新鲜,皇上别介意,当奴婢吃错了药胡言乱语呢。”

  刘昭忍不住一笑,“你可知道朕最不喜的是什么?就是话里藏话的人。”

  若是常人,定会吓得心惊胆战吧,阿文表情动作不变,声音更是冷静的听不出丝毫紧张,“皇上明白奴婢的意思,那奴婢就没有话里藏话,话里藏起来的话,怎么还能知道呢,知道了,那就不是藏了。”

  景公公擦了额头的一把冷汗,心里暗自腹诽,这个阮子君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敢跟皇上咬文嚼字。

  可更让他称奇的是,刘昭竟然也没说什么不满的话,还打赏了阿文一匹绸缎,才让她退。

  待阿文走后,刘昭放手中的毛笔,陷入了沉思。

  景公公上前帮他将桌案整理了,又扶着后者坐。

  小宫女陆陆续续的端上了茶和热水,景公公伺候刘昭净了手,又将茶杯递到刘昭手上,才恭敬的垂手而立。

  刘昭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阮司籍的意思,你可懂?”

  景公公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恭敬道:“老奴大致的听了些。”

  刘昭哈哈一笑,“阮云贵有这样一个女儿,也是他的福气。”顿了顿,才又道:“那你可知道,那只母鸟,将雏鸟带去了什么地方?”

  景公公越发的疑惑了,这鸟能去哪儿?所谓天高任鸟,它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遂摇头道:“老奴不知。”

  刘昭嗯了一声:“那你觉得,那三只鸟里面,哪只最无辜?”

  景公公想了想,还是道:“被母鸟扔了的那只鸟是咎由自取,将它的两个兄弟推去的时候,它一定想不到自己会被母鸟抛弃。”

  刘昭却摇摇头:“要朕猜,那留在鸟窝里的才是最无辜的,莫名其妙的两个兄弟掉去,它还沉浸在悲伤中,自己却被母鸟丢了。”

  景公公抖了抖,不敢再轻易接口。

  刘昭从行动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仅让人将赵简抓去了宗仁库好好的审问了一番,还解了刘玄的禁,让他恢复了自由。

  赵简一开始是打死不承认,后来被大刑伺候了一顿,忍受不住终于招了,却说是刘阔指示他的,将那太监与他的对话原模原样的复述了一遍。

  刑部将审问的结果呈给了刘昭,刘昭先是哈哈大笑一阵,将折子扔在地上,怒道:“四殿剥去在学房学习的资格,贬去折兰殿,从此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折兰殿半步。”

  这就相当于变相的终身监禁了,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惩罚更残忍的呢,折兰殿是历来犯了错的皇子们居住的地方,一旦进去之后,就几乎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关氏得知后,吓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后,却听说刘阔已经被搬去了折兰殿,她是又气又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急匆匆的去找刘昭求情。

  “娘娘,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去。”门口的小太监苦口婆心的劝,为难不已。

  关氏再难保持往日假作的温柔,怒喝道:“放肆,本宫今日就要进去,谁敢阻拦,本宫就杀了谁。”

  闻声赶来的景公公见关氏不肯罢休,劝道:“娘娘,皇上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您还是换个时间过来,等皇上气儿消了,您在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现在去,只会火上浇油。”

  关氏稍稍冷静了些,却还是激动道:“本宫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四殿去折兰殿?他可是皇上的亲骨肉,皇上怎么忍心。”

  景公公摇摇头,却只能退回去,将门关上,任由关氏又哭又喊却不敢再开门。

  *

  阿文逗着笼子里的小鸟,喃喃道:“你才是最可怜的,白白成了替罪鸟,幸好你被我发现了,以后就跟着我混,跟着我有虫吃。”

  无忧提着一个小盒子朝着阿文走过去,脸色看上去有些怪异。

  听到脚步声,阿文喜道:“鸟儿鸟儿,你的衣食父母来了,来,叫两声儿,好歹也要表示表示感谢啊。”

  无忧嘴角一阵抽搐,将盒子扔给阿文,然后满脸黑线的离开。

  阿文哈哈大笑,一面将盒子里面的虫子倒进鸟笼子,一面喃喃道:“虽然没有让真正害你的罪魁祸首尝到苦头,不过咱们得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有什么事可心急的?”身后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

  阿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继续逗着鸟玩儿,轻声道:“二殿这段时间应该很忙啊,怎么还有空来司籍库呢。”

  刘岩瞥了赶过来的无忧一眼,又看看阿文,二话不说的就将她拦腰抱住,然后迅速撤退,跳出了司籍库。

  无忧正待要追,无名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成功的将他拦住。

  两人落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阿文左右看看,忍不住笑道:“莫非这里就是折兰殿?私闯折兰殿可是死罪啊,二殿,奴婢还想多活几年。”

  刘岩冷哼一声,抓住阿文的手就往里面走。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刘阔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听上去竟然有些发狂的感觉。

  “进去。”刘岩冷声道。

  阿文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迎面跑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太监,定眼一看,却是刘阔身边的富春。

  富春差点撞在阿文的身上,脚步一滞,后脑勺就被一个杯子砸中,顿时疼的脸囧成一团。

  阿文啧啧两声,让开了路,道:“我是奉命来看望四殿的,快进去通报。”

  富春对阿文不太熟悉,一听是奉命,以为是奉了刘昭的命,脸上一喜,莫非是皇上收回成命了?遂往外走的脚又换了个方向往里去。

  “殿,皇上差人过来了。”

  阿文回头挑衅的看了刘岩一眼。

  我可是奉了你二殿的命来折兰殿的,到时候就算被追究来,也不关我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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