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秋叶一澈身后的碧萝,看到那双眼睛时,登时吓得倒退了一步。舒欤珧畱
“这个阵法很诡异,看不到出路的。”
十五克制出颤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不想将自己此时的虚弱暴露出来,让秋叶一澈和碧萝他们有机可乘.
“我会对付的。”
他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一份坚定,像是在抚慰她的忧虑咫。
因为抱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刺骨的冰凉和压制的颤意。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出现,他会觉得开心,总觉得,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攻!彡”
秋叶一澈厉声吩咐,那些暗影化成影子四面八方的攻来。
十五忙从莲降怀中挣脱,贴着他的后背,手里长剑舞出凌厉的剑花,如漫天细雨,不让人靠近.
莲降纤白的手心展开,那手竟瞬间泛出诡异的银白光泽,远远看去,他手心里像是捧着两晕光球,随即他双臂一展,光球顺着他的动作往身边两侧推了出去。
那荧光爆发,涣散成凌厉刺目的光波,瞬间拦腰斩断近身的暗影。
那一瞬,鲜血染红了莲降身边的莹白光晕,好似朱砂染白玉,有一种魅骨的美。
碧萝悄然后退,不敢再看莲降,而是将目光落在身形不再灵敏如初的十五身上。
十五受伤了……碧萝大喜,想起今天好像是长生楼毒发之日。
“尚秋水!”
碧萝回身盯着藏在暗处的尚秋水,尚秋水立刻举起笛子,幽幽的吹奏起来。
笛声响起,遁入一把刀切过胸腔,而在体内已经肆意的蛊虫瞬间像疯了一样,往十五的头颅钻去。
“啊!”
十五惨叫一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十五!”
莲降闻声回头,看见十五痛苦的倒在地上,她嘴里鲜血涌出,连眼睛里都是血。
看到十五倒地,秋叶一澈大惊失色有点反应不过来,而碧萝眼底则涌出报复的快感,对尚秋水道,“快!”
果然尚秋水笛声越来越急促,竟然用上了三重音律,就像三把笛子同时吹奏引发蛊毒。
莲降将十五抱在怀里,发现鲜血已经从耳朵里出来,而此时,又一批暗影潮涌而来。
“莲降你快走啊。”
十五声音哆嗦,却在试图推开他。
笛声越发尖锐,好似只要最后一个长啸,那蛊虫就会吞噬十五大脑,然后啃食她眼球,最后……她将会变成一具白骨。
莲降俯身在十五耳边落一吻,似爱侣般轻柔道,“闭上眼睛。”
说完,他起身闭眼,一手抵着眉心,一手凌空一划。
就在瞬间,天空突然乌云翻卷,原本明亮的长安,瞬间被负压在黑云之中,狂风呼啸,天空一道闪电破空而,凌厉的想要将天地撕碎。
“轰隆!”
巨雷从天而落,尚秋水手中笛子断成两截,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黑压压的云越来越多,像要将整个苍穹压垮,所有的人都都被惊天突变吓得没有反应过来。
站立的那个人,面容绝世无双,依旧保持先前那个动作,可此时,他浑身上都散发着恐怖阴森的气息,青丝舞,红衣翻,在那黑云的映衬之,他如破晓而来的魔鬼。
“攻!”
突然,他眼眸赫然睁开,碧色的双瞳竟闪耀着嗜血的光芒,头顶乌云突然散开
“血蝙蝠!”
不知道谁惊叫了一声,秋叶一澈他们才发现漫天而来的乌云,竟是成群的蝙蝠。
“啊!”
尖叫声四起,那些血蝙蝠狰狞着獠牙扑向了影卫。
刹那间,整个林子里涌起刺鼻的鲜血,令人作呕,碧萝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影卫被蝙蝠咬住脖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彪形大汉,竟然成了一幅皮囊包裹的骨头。
“走!”
本该在夜间在出行的蝙蝠,却在白日被人生生召唤出来,更何况还是这种来自地狱的血蝙蝠。
碧萝抓起秋叶一澈就奔,而此时的秋叶一澈则看着倒在莲降脚发抖的十五,大喊了一声,“胭脂!”
桃花门人护住秋叶一澈和碧萝,顾不得那些影卫,迅速离开,尚秋水亦跌跌撞撞的逃离,满身惊骇。
可刚走不多久,一个灰色的身影就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到那人,尚秋水吓得后退了几步,是防风。
防风正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她,吐了一句,“你竟然活着!”
正当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碧萝的口哨,防风又抬眼看了看十五的方向,在刮了尚秋水一眼,快离开。
十五跌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那满身阴邪之气的莲降,此时的他脸比平日还白了几分,唇却殷红如血,而那双往日妩媚多情的眼睛,此时,连眼白成了诡异的碧色,看起来十分的邪气恐怖。
她从未见过人的眼睛这样……但是,她却记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有魔性,当对方催动魔性时,他本人将会有着可抗天地的强大力量,可是,一旦深陷,就会被魔吞噬。
莲降刚刚整个眼睛都成碧色,那显然是魔性在肆意。
血腥味刺鼻,林子里只剩几十具面容惊恐死法恐怖的皮囊,那些蝙蝠再度聚集在莲降周围,然后交织成圈,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一只血红色的蝙蝠落在了莲降白皙的手背上,远远看去,像是一朵诡异妖娆的纹身。
可是在沾到他皮肤的瞬间,那蝙蝠如遇水就化的图腾花纹,消失不见。
“你能控制血蝙蝠?”她颤抖着声音,惊骇的望着莲降。
传言血蝙蝠乃忘川河边无法过转世投胎的恶灵炼化而成,是至阴至邪的东西,可是……它们竟然被莲降操控了。
“唔,”十五吐出一口鲜血,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莲降,他就坐在莲台上召唤死尸!
“你有魔性?”
他蹲在她身边,深处白皙的手指,落在她脸上的瞬间,十五意识的避开。
因为,那是刺骨的冰凉,比蛊毒发作的她还寒冷,而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原本的样子,看不见眼白的双眼,茫茫碧色,深不见底,十分可怕。
“你怕我?”他声音颤了一,随即瞳孔恢复正常,深深凝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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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的冷看着天空突来忽散的乌云,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处。
“冷,颜哥哥怎么还没有回来?”安蓝坐在栏杆上,无聊的踢着腿,一大早莲降就出去了,可这会儿还没有回来,“不是说,要带我去南疆么?”
冷没有理会,直径了楼,然而眼神却有些恍惚:殿,竟然真的催动魔性了!
颜少主曾说:小少主生来便是半魔人,他体内的魔性,有一半的几率会苏醒。
魔性一旦苏醒,那么便不能永生封印,会随时随着对方的情绪波动,更甚至,反噬其主。
这么多年来,莲降游历各地方,就是怕有一日,魔性可能苏醒而自己又无法遏制。
因此他千里来到南疆学习蛊毒阴邪之术,为的就是学蛊毒之长,运用其身,试图找到克制体内魔性的方法。
好在的是,体内的‘魔’一直都安静。
然而……他竟然主动唤醒了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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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想要了解她,像拨开她,知道内心真正世界的她。
最开始,他以为她残忍阴毒,无情无义,可以为了复仇,出卖自己的灵魂。
后面以为,沉默不语,像木头一样呆滞,无声无息的十五,才是真实的她。
然而,从回楼归来,他又看到了另外一面的她,孤高,冷艳,能说会道。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猜不透她了,他也失去耐心和勇气再猜去了。
十五仍旧没有从刚刚那血蝙蝠中反应过来。
此时莲降周身杀气和魔性都消失,取而代之是茫然和悲戚,“十五,自我们认识之初,你对我撒了这么多谎,我都可以不计前嫌,但是,哪怕一次,一次,你说句真话。”
“小的说了实话,大人会放过小的?”
她艰难开口,迎着他目光。
一句小的,一句大人,已经定义了他们身份的不同。
她在提示他,他怎么会不懂。
“好。”
他点头,“你是谁?”
十五握紧手里的月光,似用了一生气力,“胭脂浓。”
莲降如遭惊雷盯着十五,虽然,虽然他曾如此猜测过,甚至刚刚秋叶一澈离开时,望着她喊了这个名字,但是,当她亲自说出口,他还是难以接受和难以置信。
她和秋叶一澈,竟然真的是夫妻!
这天,整个大燕所有人都知道的胭脂夫人!
她竟然是……秋叶一澈明媒正娶的女人。
这一瞬间,莲降只觉得一把刀横在了心口,而身体内好不容易控制的魔性,似乎又要涌动起来,他不得已的稍微低头,用力的咬着唇,丝丝血丝蔓延在唇齿间。
“你爱秋叶一澈么?”
良久他才开口,总觉得想得到一个彻底放自己心死的答案,方才罢休。
胖子曾经描述了他们万人鉴证的求婚,简单直接,却感动和震撼了所有的长安人。
她曾为了秋叶一澈,带着信物跋涉千里而来长安,为的赴那场婚约
十五漆黑的双瞳看着莲降,如墨青丝,漂亮的额头,线条完美的鼻翼,有着撩人心魂美人裂的唇,还有一双好看到难以形容的碧色双眼。
这是她重生后,看到的第一双眼睛。
也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看到别人的眼睛,会意识发抖的眼睛。
买她心脏的老婆婆说:你之所以还要活两年,是因为你还有没有做完的事情,和该碰到却没有碰到的人。
没有做完的事情,就是向秋叶一澈和碧萝复仇。
而该碰到却没有碰到的人:该是你,莲降吧。
九年前,她拿着颜绯色给他的信物路过龙门寻他,却在哪儿碰到了秋叶一澈。
而她和莲降的命运,就在那个时候,叉开了。
“胭脂浓!”他第一次真正的喊她名字。
这名字,瞬间将十五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爱秋叶一澈吗?”
胭脂浓……她那恒古不变的眼底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终于泛起了丝丝痛苦的涟漪。
天人都说秋叶一澈爱胭脂浓,这是最大的谎言。
然而,胭脂浓是否爱秋叶一澈,却无人知晓。
那年的胭脂浓,自断经脉,背师弃义都要嫁给秋叶一澈,爱么?
“爱!”她静静的回答,看着莲降的眼神,没有丝毫闪避。
胭脂浓爱秋叶一澈,倾尽一生的去爱了,然后死了。
胭脂浓,已经死了。
莲降苦笑一声,面对着她如此笃定的眼神,只得露出这个表情似在挽回自己狼狈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早该想到这些,他早在她上一次毒发时,就清楚这个女人爱秋叶一澈。
他此时,不过想死心,不过想让她亲自说出来而已。
“胭脂浓……”
他旋即大怒,双瞳泛着妖异的碧色,魔性再度肆意,那白皙的手背血蝙蝠隐隐若现,“你既然爱秋叶一澈,那为什么要蛊惑本宫?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救我?为什么要讨我开心?”
然后偷了他的心!
“小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再尽长生楼一份子的责任。”
他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保护他,救他仅仅因为他是莲降,月重宫的祭司。
原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
所以,刚刚怕他置身于蓝禾诡异的阵法里,她不惜冲破穴位,只是为了保护他?
他咬唇一笑,血丝涌出,眉色尽是妩媚,再看她时,碧色眼瞳无丝毫波澜。
他并未说一字,起身看着满地死尸,转身慢慢离开。
十五再也坚持不住,瞬间失去意识,除了啃食她大脑的痛,她再也分不清身在何处。
她只知道,匍匐在地上不断的像前爬,而嘴里鲜血大口大口的涌出,好像一停来,她就会死去,然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亡
莲降忽闻身后动静,一回头,看到十五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她一边捂住脑袋,手指扣着泥土和石沙,试图往前爬,而满是鲜血的脸扭曲在一起,痛苦万分。
他立在尸体中,怔了半响终究跨步过去,将十五从地上抱起来。然而,怀里的人却拼命挣扎,两人都摔在地上,而十五的手指扣刮着泥土,想要挣脱他。
“放我出去!”
她不停的哭喊,又是捶打,又是抠弄,不过片刻,她指甲就断裂,指尖翻开,血肉模糊。
“放我出去!”
看到她手指,他突然想起在南疆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
他召唤亡灵苏醒,而这个女人,带着承重的链子浑身腐烂的走在最后面。
他坐在莲台上,隔着轻纱,第一眼就看到她了,因为,她一路摔倒,却又挣扎着站起来。
那个时候的她,就如同现在这样,骨肉翻开,因为她在棺材里面八年。
“十五!”他忙阻止她这个几乎自残的动作,“十五!”
他一手紧紧抱着她,一手扣住她双手,在她耳边说,“你出来了,不是在棺材里。你已经出来了……”
可十五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痛苦呜咽。
“好了,我给你解药,你别动!”
他轻声的在她耳边哄着,声音平和温柔,又带着难言的宠溺。
怀里的人凑近他双唇,柔软的舌头舔过他唇,然后贪婪的吮了起来。
莲降当浑身战栗,这才想起刚刚唇被咬破,唇上的鲜血吸引了她体内的蛊虫。
她双手捧着他的头,身体紧急的贴着他,不停的吸吮。他愣了半秒,发出一声轻吟,垂漂亮的睫羽,将她反抱在怀里。
长发交织,唇舌相缠,他想起了那日在睿亲王,她亦是这般的轻吻着他。
亲吻我,难道也是你十五的职责么?
陪我看雪,难道也是你十五的职责?
想着法子,哄我喝药,也是你的职责?
“十五,有没有喜欢我啊?”怀里的人终于疲软的晕了过去,他却坐在四处横着尸体的地上,将她抱得更急,将唇贴在她耳边,“哪怕一点点,有没有啊?”
女子没有动静,全身软弱无骨,面上鲜血未干,有些狰狞恐怖,可落在他眼底,却是冰雪容颜。
“用你的心来回答。”说着,他摸向她心口,却在瞬间,他整个人都震在了原处。
半刻之后,他突然惊醒,然后将低头贴在她心口。
“十五……”他颤抖的捧起她的脸,试图将他摇醒,“你的心呢?”
她的胸腔,没有心跳,整个都是空的。
是的,她没有心!
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两人从独孤出来那晚,他手探入她衣服里时,她一止住了他。
就像昨晚,情到深处时,她再度拦住了他的手。
她……
“十五你怎么会没有心?”
他脑子一片混乱,漂亮的睫羽不停的闪动,完全茫然不知所措。
“秋叶一澈,你凭什么质疑我的感情?是不是要我将心挖出来给你看?”
他浑身一颤,捧着十五的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你真将心挖给了秋叶一澈?
你心里怎么会有我?你都没有心,怎么会有我!
冷找到莲降时,看到莲降坐在满是尸体的地上,长发披散,面色苍白,一双碧色眼瞳没有任何光泽的盯着一处,整个人都如被抽取了灵魂。
而他怀里,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看不清面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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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府
睿亲王府有史以来,处于最紧张和戒备的状态,而大厅里,秋叶一澈负伤而立,碧萝则捂住小腹坐在位置,尚秋水站在角落,厅内气氛诡异,静得连尘埃都能听见。
他们回来了整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里,秋叶一澈保持同一个姿势站在原地没有说一句话。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从那可怕的一幕中反应过来。
那个面容妖媚道极致的男子,竟然瞬间将血蝙蝠召唤了出来,那一刻,天地撼动,好似恶灵出炼那般恐怖。
而四十八名他最自豪的影卫,一人被十五一剑劈成了两半,八人被那男子手里诡异的光球说折射出来的光波拦腰斩断,其余的人,瞬间命葬在那些血蝙蝠的攻击中。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蝙蝠吸成了一幅皮囊。
即便是见过蓝禾各种蛊毒幻术,可是,第一次见到阴邪的血蝙蝠,秋叶一澈都觉得是在做梦。
沐色是蓝禾用最阴毒之术创造出来的,所以他有一双琉璃色的眼睛。
而这个男子,竟然有一双深碧色的双瞳,在召唤蝙蝠时,他眼白都成碧色,像一个魔鬼。
可是,沐色却不懂幻术!
“他是西岐人。”终于,他回身,盯着碧萝。
碧萝垂眼眸,贴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打湿,“他好像是……二十年前西岐族长,桃花门前身颜门门主的独子——颜碧瞳。”
秋叶一澈蹙眉,身上伤口顿时裂开。
他曾听说过二十多年前的那个魔头,险些让大燕灭国,但是,最后却是无端消失了。
“颜绯色曾经为了得到至高灵力,将自己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以至于他的儿子颜碧瞳生来便是半魔人。只是二十年前,他们一家人就消失了,西岐内部亦寻了他们多年,全都无果。”她声音还有惊惧的颤意。
尚秋水听到这里,亦跟着颤抖起来。
“半魔人?”
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惹到了这么恐怖的人。
“看样子,他便是月重宫的新祭司,莲降了!”
秋叶一澈低声吐出这么一句,尚秋水则惊恐的抬起眼,“难道蓝禾死在了他手里?”
蓝禾那么可怕的人,竟然会死……也对,哪怕蓝禾灵力再强大,可是,对方却是一个魔鬼。
那血蝙蝠是什么?
是忘川河边游荡的恶灵炼化而成!
“都去吧。”秋叶一澈颓然的坐在位置上,痛苦的揉着眉心。
他们在林子里交战时候,对方仅仅用一根白杨条几乎要了他性命,当时,那魔鬼就在他耳边说:碰我女人,都得死!
那个时候他还一片茫然,正在生死关头并没有多虑。
可是,在影卫来的时候,十五却突然出现了。
“原来……”他握紧拳头,“胭脂你早就在看……而当他陷入危险时,你竟然不顾生命的来救他!”
脑子里突然拂过,她站在城墙上主动拥吻那个男子的情景。秋叶一澈再也仍不住,一拳狠狠砸向了桌子。
她对自己说:别恶心我?你不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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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体内的蛊虫在尚秋水三音笛的催发,差点破脑而出,为此,她整整昏迷了四日。
这四日里,她总是在做一个梦,梦到莲降身穿绣地涌番金莲的黑色袍子,手持一把红色油纸伞站在一条黑水暗涌的河边。那河边盛开着无数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而河水里时不时冒出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和白骨之手,试图将他拽入幽暗的水里。
旁边那些花突然燃烧,成片的碧火肆意开来,将莲降全部包围。
“莲降!”
她站在河的对岸,嘶声大喊,而他终于回头望向他那边——那是一张妖邪狰狞的脸,整个脸被一种怪异的蓝色花藤占据,唯留一双看不见眼瞳深碧色双眸。
“啊!”
十五尖叫一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我……我竟然做梦了……”
她难以置信的喘着粗气,因为一个没有心的人,根本不可能做梦。
不仅如此,她还梦到了莲降……
梦里他的样子阴森恐怖,黑色华丽袍子,纯碧色双眼,被蔓藤占据的脸,那是魔鬼才有的样子。
莲降,竟然有一半魔性,莫名的不安涌上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个手指裹着纱布,她疑惑的揭开,发现食指和中指已经结疤
但是,她完全没有印象,手指是怎么受伤的。
她的记忆停在了莲降操控血蝙蝠的那一刻。
子外面有人走动,十五抬起眼,看到三娘走了进来。
“三娘,冷……他们怎么样?“
莲降两个字含在嘴里,又吞了去。
“冷大人他们回南疆了。”三娘看着十五。
好像是预料中的答案,十五沉默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喉咙有点干涩,起身端了茶水喝了起来。
三娘看了十五好一忽儿,从怀里的盒子拿出两个红色的瓶子,递给十五,“不过冷走的时候,说莲降大人有命,让你三个月内必须彻底铲除桃花门,为此,长生楼精英几日之后也会赶到大燕,并且都听命于你!”
十五回头看着三娘,三娘又笑了笑,指着瓶子说,“这是你的解药?”
这,十五恒古的黑瞳里闪过了一抹惊讶,因为她的蛊虫和其他人不同,只能一月一次的养。
打开瓶子,十五呼吸一滞,唇动了片刻,回身看着窗外手则握紧了瓶子。
拼字里,是莲降的血。
他虽然离开了,却留了长生楼人避免她孤军奋战,因为没法饲养解蛊虫,他便留了血。
一时间,只觉得手心两个瓶子莫名滚烫,一股炙热欧蔓延到了胸腔,让她茫然无错。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
三娘的口气带着焦虑,“你昏迷的这几日,吏部尚书和卫将军分别在家遇害。不仅如此,秋叶一澈将皇上再度昏迷的事情宣扬了出去,此时大燕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更甚至,将矛头指向了南宫世家。”
十五垂眸,眼底折射出冷厉的光,“吏部尚书和卫将军都是衷心护皇党,看样子,秋叶一澈是在对那晚的报复了。”
那晚,莲降召唤来了血蝙蝠,将秋叶一澈的影卫全部杀死,他心里应该很恨吧。
“这几日,他天天入宫,说非要见您,若非拦着,好几次都差点闯入你的寝殿。”
十五抿唇不语,但是一想到太液池那晚和差点伤了莲降的事情,她突然恨不得抽秋叶一澈几耳光。
外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礼盒,“那是什么?”
“睿亲王派来送你的。”
“丢出去烧了。”
“嗯。”三娘点头,十五突然拦住,三娘,那日我身上那件黑色的披风还在?”
“在!”
当日,莲降将昏迷的十五带回了宫,贴身守候照顾了三日,离开时,三娘就看到他将一件东西扔到了池子里,后面拾起来一看竟然是披风。
而那件披风,三娘认得,是秋叶一澈的。
三娘将清洁后了的披风拿了出来,十五起身冷睨了一眼,然后走到桌子上,“挑选几样好的,今晚去睿亲王府。”
“去睿亲王府?”
“是啊,前天听说贤妃动了胎气,睿亲王又受伤,不去慰问一,实在不好。”
“但是……“
本想说和睿亲王结怨如此大,此行必然十分危险,但是想到这几日睿亲王像是十分担忧十五,又送了这些东西,怕不是之心关心一说。
如秋叶一澈大婚当日,莲降说的:或许秋叶一澈对胭脂浓并非无情。
然而,若是有情,这个曾艳冠天的女子最后如此狼狈的从棺材中爬出来,受尽了各种非人折磨。
好,我这就去准备!”
三娘赶紧收拾东西,又听说十五说,“劳烦三娘带上这披风。”
皇宫里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去,到了马车里,三娘坐在十五旁边,手里捧着秋叶一澈的披风。
“夫人,睿亲王府到了。”
外面的宫仪小声的禀告道。
十五看着三娘手里的披风,眼底露出一丝厌恶,却终究伸手穿在了自己身上。
“十五等一。”三娘上前,从怀里掏出胭脂盒,然后点在十五唇上,“竟是盛装,也别少了妆容。”
十五领会,冲她一笑,美色溢彩,可眼底却杀意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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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即便是冬日,也放着一束百合,据说这能养颜安神。
此时软榻上,碧萝面色苍白但是却眼带喜悦的靠在软榻之上,旁边坐着秋叶一澈,防风端着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递给了碧萝。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小世子无碍,只是贤妃身子不好,也经不得情绪波动。”
那日秋叶一澈大发一通脾气,碧萝动了抬起,而成日朝宫里跑的秋叶一澈也不得不照顾碧萝。
秋叶一澈点点头,对碧萝道,“那你早些将安胎药喝了。”
“王爷。”明一走了进来,对着秋叶一澈恭谨俯身,道,“容月夫人来了。”
“胭……”秋叶一澈忙站起来,三步跨坐两步的冲了出去,到了门口,又忙停来问明一,“孤今天怎样?”
明一楞了一,恭敬答道,“王一切都好。”
秋叶一澈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到前门,却只看到几个宫仪守在那儿。
“容月夫人呢?”
“夫人去南苑方向了。”
明一一离开,碧萝的寝殿就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碧萝将盛满药碗砸在了防风脚。
“她竟然还敢来!”
滚烫的药溅在防风的衣衫上面,他面色微动,只是垂着眉眼道,“大夫说,若时间再长,你的肚子怕是瞒不住了。”
碧萝咬着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手意识的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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