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她才能听到,可字字却带着他无法承受的绝望。
一路走来,他都在追逐她,跟随她,恨不得将一个心掏出来,挖给她看。
他曾经誓言旦旦的说我什么都不求,就奢望她一颗真心,可是,他爱的这个女人,没有心。
他只敢像一个影子一样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已经不奢求她的心,只奢求她停驻时,会回头看着他。
自尊践踏,卑微如尘埃,他却依然坚信自己会感动这个冷血的女人,绝望之际,她说她爱他辶。
可是……这种爱是什么?施舍么?爱着他,却放不开另外一个人。
呵呵呵!
目光落在她拉住沐色的手上,他勾唇,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所有人都看着你们姐弟情深,如此,本宫成全你!澌”
说完,转身,负手而立,一挥手,“将他们两个都杀了!”
场中所有人暗人面色苍白,以为自己听错。
流水亦呆在原地,但很快反应过来,暗自欣喜的俯瞰着地上的十五,却又紧张的瞟向那些暗人,心里焦急他们怎么还不出手!
莲降这是要杀十五!虽然匪夷所思,但是,这是事实。心中的狂喜几乎快要掩饰不住,可自己有不能出手。
远处一直挵着袖子观望的风尽亦不由皱了眉头,凝目看向莲降,他突然发现那掩藏在发丝的如雪容颜竟然浮起他不曾见过的笑。
那笑从唇角漾开,如玫瑰盛开,妖娆到了极致,可到了眼角,却化成了冷酷的杀意,凝成诡异的碧色暗藏眼瞳里。
那笑容和眼神,都是陌生的。
“杀了!”他又冷漠开口,这一次声音,不似往日那种慵懒魅惑,而是低沉沙哑,甚至有些遥远。
这一,风尽突然明白了。
是莲降的心魔。
莲降许久之前就入魔,但是,因为对十五感情的执着和那份不忘,他一直用意念控制着魔性苏醒。
而沐色的出现,一次次的刺激他意念崩溃,体内的魔就会趁虚而入,让他展现出了另外一面。
绝望的一面,与爱对立的一面是恨。
“殿!”
冷见事不对,忙跪在莲降身前,而身前的莲降手却冷冷一挥,一掌击向了冷。
没有任何手软。
风尽微微眯眼,看着十五,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旋即一个黑色的身影翻身马,手里举着一封信,跪在莲降身前,“殿,后方有大量追兵而来。就在三十里之外。”
众人纷纷失色,莲降拿过那封信,却发现手指间亦变成了淡淡蓝色,一朵蓝色的花苞正慢慢形成。
“上马车。”说着,他目光落向风尽这边,“带流水来。”
流水眼底闪过无比的失落,不由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暗人,恨不得将他杀之。
这氛围中,那十五明显必死无疑,可偏偏却发生这种事,最该死的是那些暗人,明明听到莲降两次吩咐,却都不出手,还有那个冷,竟然开口阻止。
看着莲降向了后面的马车,流水心中一百个不甘心,却也只得跟上,恰看得到风尽也走过来。
冷快速将十五扶起来,叹了一口气,“夫人,你真不该?”
他话刚说完,一道杀气轰然掠来,冷意识的避开,却看到莲降立在马车的阴影处,“冷,跟随本宫多年,注意言辞。”
冷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听到莲降声音多了一丝厌恶,“封了她的经脉,长生楼只有死人,可没有逃犯。处死之前,本宫不想见到她。”说着,狠狠盯了一眼风尽。
流水掀开马车帘子扶着莲降进去,风尽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走到十五身前,上车吧,“十五,我听命于殿。”
他声音不知道是讥是讽,可是周围人却将刚刚莲降那句呵斥都听在了耳朵里。
这个曾被莲降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不过是长生楼的犯人。
冷命人将十五和沐色送到了原来的马车里,十五自从跪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只是垂着头,一双黑色的双瞳如恒古之水,无法看见她的情绪。
上了马车,她也只是虚弱的靠在车里面。
刚上马车,安蓝突然冲进来,盯着十五,眼里有泪水翻滚,“十五,你为什么要负他。”说完,上了自己的马车,车里小鱼儿也哭成了泪人,但是放过发生的一切,安蓝都是抱着它不准让它车,所以,小东西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只知道莲降让十五跪在地上。
十五坐在马车里,沐色那样被丢在地上,她来不及去将沐色扶起来,风尽已经跟着上了马车,将盒子里的银针摊开,执起十五的手。
风尽的手指也纤长,虽然不像莲降那样秀美如玉,可也省得干净。
他每一针都毫不含糊,全是她武学经脉,而且一针比一针精准,别说杀人,她恐怕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而这些经脉除非由他本人解,否则,世间难有人解开。
“其实殿说的没错。”
风尽仔细的将针扎入另外一个穴位,叹道。
十五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盯着他。
“你没有资格爱莲降。”最后一针扎完,风尽收起银针,起身盯着十五,“你也配不上莲降。他宠你,爱你,整个天都可以给你。可你,能给他什么?悲哀,难过,痛苦,绝望,甚至诅咒?”
风尽语气平和,可字字诛心,十五浑身冰凉,却没有力气开口回答。
似乎也没有理会风尽竟然偷听莲降说话。
马车里归于平静,帘子放来后,陷入一片昏暗,而身的马车也缓缓启动,十五整个人无力的从位置上滑,最后跌坐在沐色身边
莲降的那句,你有什么资格爱我?
像一把刀至今插在十五胸口,呼吸都无法顺畅。
是啊,如风尽所说,她有什么资格,他想要的,她也好想给,可偏生给不了。
“沐色。”十五靠在昏迷的沐色身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