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妃浑身哆嗦,惊骇的看着十五嘴角的那抹残酷的笑,“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十五微微眯眼,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脸上的惶恐。
此刻的艳妃,才突然想起,昨晚她临走时说:我会慢慢折磨到你求死。
旁边的柳二已经蹲身子,然后捉住艳妃的左手棼。
“滚开!”
艳妃一耳光给柳二抽过去,厉声道,“你还不配碰我。”
柳二苍白的嘴角溢出点血沫,可一双眼瞳,却没有丝毫波澜枝。
“十五,我是被莲绛关在这里的。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动我!”艳妃盯了十五一眼,然后朝外面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冷刚刚离开。而莲绛,他出大冥宫了。”
“那你就是对我动私刑了!莲绛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艳妃声音哆嗦,只希望此事谁能出来救她。
“那你得好好熬着等莲绛回来。”
十五声音隐有一分不耐烦,看了一眼地上的柳二。
柳二再一次扣住艳妃的左手,将其压在冰凉的地上,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贱人,你要对我做什么?”她害怕的大声尖叫。
“鬼手风尽,没有了手,那还是风尽吗?”十五淡淡回答,“当年我断你一只手,是因你对我暗毒手。今日我再废你左手,是为了安蓝和小鱼儿。”
艳妃睁大了眼睛,泪水滚滚而落,“我对安蓝什么都没有做过!十五,我只剩一只手了,你已经废了我右手还要怎样。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日,你忘恩负义。”
“若非念及当年旧情,我早在你初来长安时,就将你杀了,哪里还留得你活着做出这么多害人之事。”十五目光深寒,厉声,“动手!”
那柳二举起手里的金色锤子,对着艳妃的拇指,‘啪’的敲了去。
“啊!”
水牢里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金锤落,溅起点点血迹,艳妃浑身抽搐,只觉得灵魂疼得要出窍。
而她大拇指,已经被敲得粉碎。
她双目狰狞,盯着十五,“我要你不得好死。”
话一落,柳二第二锤又敲了去。
她食指随着那声咔嚓声,寸寸被敲断。
十五微扬颚,眯眼俯瞰地上的女人,“你又何曾想要我活过?”
三年前,她本已决心离开莲绛,还他一世安乐,带着腹中的阿初离开。可风尽却偏生要赶尽杀绝,若她不做得这么绝情,不将十五逼到死路,十五哪里会做出这等事情。
“唔……”艳妃全身疼得都是汗。
十指连心,这种痛,和挖心之痛有何区别。
更重要的是,十五不仅仅毁掉的是她一双手。
而是毁了她毕生心血。
她用了二十五年来学医,没有了手,她就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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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求求你,纵然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毁了我的手。”已明白自己此时毫无抵抗能力,艳妃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十五走过去,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
“如果没有记错,这张脸当年是从我脸上割来的。那个时候我还奇怪,为何你替我换脸,你去要留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个时候,你就爱莲绛了吗?”
“二十年前,我就爱他了!”艳妃决然哭泣,“我爱他,远比你爱他还深,爱他还久。”
“你既然爱他,那为何要投奔蓝禾名。你明明知道蓝禾了那个诅咒,却要让我去月圆之夜去执行任务。这就是你爱他?”
艳妃双瞳无光,似陷入了某种回忆,许久,她眼神突然变得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十五,“我恨莲绛!我恨不得他死,不得吞他血肉。你知不知道,我从回楼跟随他四处游历,最后长留在南疆,十三年啊。”
“你出现之前,我已经有整整三年,三年没有见过他……”她呜咽出声,布满血丝的双瞳绞着泪水,不甘的盯着十五,“因为,他不需要我了。他不需要我为他把脉看病,不需要我为他煎药施针,他变得越来越强大,而我变得越来越渺小。”
“他的世界里,我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了。”她神色惨然,“你知不知道,月重宫后山,有多冷清啊?全是一片片的墓地,夜里,常常能听到各种恶鬼在哭喊。那里的天气阴冷又潮湿…我很怕。然而,我去不能像冷和火舞一样留在他身边。他不需要我,连见都没有想过见我……”
“我二十年的青春都这样给了他,他却对我弃之如尘。我不甘心啊……我找到了蓝禾,我要变得和莲绛一样强大……”想到这里,她眼里又燃气疯狂的光芒,“我要让他眼中能看到我,让他永远都忘记不了我,更要他再次需要我。”
“所以,你让我出现,受到蓝禾的诅咒?然后留在他身边?”
“是。他受到诅咒,必然会想办法解除诅咒,而我又会恰到好处的告知他我和蓝禾的关系。他必然再次求我!”
艳妃,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
十五不可置信的看着艳妃,难以想象,当年的她预谋这么久,竟然是这个心思,“他如你所愿变得需求你,可你为何又后悔逼走我?”
艳妃浑身哆嗦,手上的痛全部都聚集在了心口,“是的,他可以不爱我,但是我怎么能允许他其他女人!他那么高傲,那么完美,没有人配得上他。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女人!你哪里配,哪里配他为了你出卖自己的鲜血,为了你,甘愿受蔓蛇之痛苦。”
十五再也听不去了,从柳二手里夺过那把小金锤,“安蓝呢?安蓝你做了什么?”
“哈哈……是她罪有应得。她不相信你走了,非得说是我将你逼走,甚至她竟然试图唤醒莲绛的记忆。”
“你让她失忆?”
“怎么会。是她自己被人强--暴得了失心疯。疯子的话谁相信。”
十五浑身冰凉,恨意想潮水一样卷来,她高举小金锤,狠狠砸向艳妃的中指。
“就是因为你觉得我不配,你就毁了一切?安蓝喊你一声舅舅,哪怕你们真非亲非故,她也未曾做害你之事,你却连她都不放过。”十五喘着气,“那你有什么资格,配拥有这手!”“啊……”
惨叫不觉悦耳,艳妃在地上翻滚,另外一只手企图走向十五,“我恨你们,我恨莲绛……”
“莲绛,我恨你……我要吞你血肉。”
十五丢开那小锤子,起身看着不停翻滚的艳妃,冷声对柳二吩咐,“去告诉都尉,说艳妃疯了!”
“我没有疯!”
她在地上大嚷,她的左手手指全被敲成碎骨,血肉模糊。
鬼手风尽,再也不在。
十五浑身冰凉的走出水牢,门口几个侍卫见她周身的血的出来,纷纷吓得跪在地上。
水牢在地,隔音效果非常好,可方才那种凄厉的惨叫,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
刚了阶梯,流水匆匆赶了过来,“有人在硬闯大冥宫,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武功非常好,莲绛出去几趟了。但是,大冥宫守卫越来越多,我们硬闯,怕也不行。”
说到底,带着阿初,他们如果没有通道,难以山。
“我有办法。”十五沉声,“莲绛回来之后,让火舞传达一,说我要见他。”
“那艳妃怎么办?要不现在去把她杀了!”
艳妃不死,就是一个祸患。
“不,安蓝怕不单单的失心疯,我怀疑,艳妃对她了蛊。但方才她死咬着不肯说,我们慢慢想办法。”十五回头看了一眼水牢的两个侍卫,低声,“所有的侍卫调去了其他地方。若我们离开,想尽一切办法带走风尽,你且去将东西收拾好,随时准备离开,若是在不行,我们还必须硬闯了。”
就算风尽不死,也不能将她留在此处,让她咸鱼翻身。
“我现在,去看一小鱼儿。”
小鱼儿才是她真正放心不的,安蓝有冷,可小鱼儿呢。
南苑宫一片喜庆,入园,就听到了阿初叽叽喳喳的声音,“小鱼儿哥哥,方才我算了一,我有三百九十九个老婆。”
十五绕过屏风,就看到小莲初坐在小鱼儿对面,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老婆。
“娘亲。”看到十五出现,小东西一蹦了来,抓着十五的衣服就往她怀里爬。
十五怜惜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抬头,正对上小鱼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略带凄清的望着自己。
他长发披肩,神色依然虚弱。
十五并没有替他换心。
小鱼儿看着眼前容颜绝丽的女子,喉咙微涩,试探的问,“是爹爹吗?”
十五抱着阿初走过去,握住小鱼儿冰凉的手,轻轻点点头。
这孩子,到底还是将她认出来了。
“爹爹……你终于回来了。”小鱼儿咬着唇,强忍不住不让泪水滚来。
多年前,初到长安,当时他还小被三娘藏在柜子里,眼睁睁的看着三年被碧萝带走。那个时候,爹爹告诉他,眼泪不能解决一切。
阿初未曾见过小鱼儿这个样子,它印象中的漂亮哥哥,虽然很虚弱,但是总爱笑。
它躲在十五怀里,伸出胖乎乎的手,摸了摸小鱼儿的眼睛。
小鱼儿微微一笑。
“小鱼儿,你要跟我走吗?”十五轻声问。
“爹爹,你还要走?”小鱼儿惊讶的望着十五,紧紧的拉着她衣服,“你不是回来了吗?娘娘他…呢?”
“你娘娘,现在是全天的皇帝。我带不走了……”十五轻叹,“我只能带走你。”
“爹爹,你一定要离开吗?我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十五眼睛微红,“我在这里一日,他就会平添一份危险。”
“那我不离开了……”小鱼儿难过的看着十五,“爹爹走了,没人照顾娘娘。我就留在这儿吧……不能再让娘娘一个人了。”说完,他从怀里拿出那颗凝雪珠戴在阿初的脖子上。
十五长叹一口气。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莲绛满身风雪的立在门口,容颜似雪,眼眸闪动的望着自己,“火舞说你找我?”
他眼底欣喜难掩,声音亦有一丝喘息,显然是急匆匆而来。
“你衣服湿透了,先去换衣服吧。”
看着他衣衫,十五轻轻说道。
“无碍。”他过来,伸手要拉十五,却发现自己衣衫真的湿透,只得悻悻收回手,一双碧眸含情的望着十五,“怎么突然找我了?火舞说你提着食盒走了?早餐吃了吗?是不是不喜欢?”
他一开口,就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心思玲珑如他,心情温和还是他。
“我只是想让火舞告诉你,今晚在南宫苑一起用晚膳。”
“好。”莲绛开心的笑了起来,那闪烁的双眸还有一丝受宠若惊。
小鱼儿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十五,很快垂眼眸。
他当然知道十五的心思,这怕是最后一餐了。
莲初见小鱼儿失落,干脆从十五怀里跳来,蹲在他身边,托着腮帮子看着小鱼儿,“小鱼儿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我说我有很多老婆刺激到你了?要不,我让爹爹再分一个老婆给你。”
“没门!”莲绛毫不客气的拒绝,“我就一个老婆,怎么分!阿初,你快四百个老婆,你怎么不分给小鱼,休要打我的主意。”
“怎么行?”阿初十分不满的抗议起来,“我还要凑齐四百个老婆呢。”
“四百个老婆,你分给小鱼儿一半,你也有两百个。”
“不行,老婆是自己的,怎么能给别人。小鱼儿哥哥也不会要我的老婆。”
“你现在的老婆还是我给你的,那你怎么要?”莲绛挑眉。
小莲初性子温和,倒像足了十五,不喜与他人抢夺,但是若是已经属于它的,那就休要从它手里抢走。
想着自己四百个老婆要去了一半,它嘴一撇,委屈的就要哭起来。
一大一小,就着老婆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次意见不合的争吵。
“那……”小鱼儿忙将阿初抱着,安慰道,“我不会抢你老婆的,你莫要急。”
莲绛见两个东西腻在一起,凑在十五身边,笑嘻嘻的问,“你好些了吗?”十五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脸又红又白,“陛,你身上衣服湿透了,你如果要站在这里,那也别用晚膳了。”
莲绛依然微笑,“我让火舞去取衣衫,我在这儿看着你。”说着,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坐在十五身边,挨得很近,却又尽量不让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沾了她。
“你方才出宫了?”十五看着他青丝上未融的雪,问道。
“有些自不量力的人,企图闯入大冥宫。”他轻言回答,可神色却随之后一沉。
那人,可远比他想象的棘手。
------------女巫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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