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绛上前,谁知,门豁的一声关上。
他举起手,却终究是无力的垂。
方才是为了带十五他们进城,他才借用防风使者身份,可哪里知道,事情竟然演变到如此。
白衣一直在寻找防风,如果他不回去,那白天定会让人寻到此处,那十五身份就容易暴露。
这样一来,他不但没有保护她,反而还置她与危险中槊。
莲绛只得转身离开了客栈。
西陵城内,只有少许的店铺开门,城内气氛自两天前,就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
莲绛拐了几条街,就看到西陵府邸上,挂着一面蓝色的旗帜,上面的图案和防风腰牌上的一抹一样:七星器!
而龙门方向城墙上,那个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见。
"防风……"
身后传来一个沉静的声音。
莲绛回头,看到街道尽头站着一个身穿白衫的男子,墨发高束,面容一如的当年清俊,脸上丝毫没有留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是双眼更为深邃阴郁。
"公子。"
莲绛淡淡的道。
"你随我来。"
白衣看着莲绛,直径走向了西陵府邸。
莲绛跟着进去,到了白衣临时的书房,书房外,方才跟着莲绛的两个蓝衣护卫立在门口,看到白衣和莲绛纷纷躬身行了大礼。
书房里布置很简单,白衣停在了书桌前,莲绛一眼看到了上面摆放着的西陵防兵布置图。
"你自去南疆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白衣语气透着一丝担忧。
"是。"
白衣目光微闪,打量着莲绛,"你可见到了月重宫的祭司?"
"月重宫受袭那晚见到了。"莲绛缓缓道,"只是我去的有些晚,待赶到时,祭司大人受了伤,但是公子吩咐之事,我已经传达。"
"那你知道祭司去了哪里?"
莲绛怔了片刻,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办完公子吩咐的事情,我便去追北冥人,之后月重宫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他最近三年呆在南疆的时间都少,整个皇室和月重宫都知道,祭司大人不出现,必然是在闭关。
加之他出来之前就受伤,闭关更是理所当然。
白衣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而且,他在离开南疆之后,同时鸽传书回了大冥宫的冷和守在月重宫的火舞,告知两人自己出行,一切事物一切由两人打理。
白衣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多说。
"公子为何到了西陵?"
白衣走到窗户边,指着架子上的铜盆,"你看。"
莲绛走过去,看到那盆子里原本清澈的水,竟然倒映出一片火海。
他一眼认出,这是西岐圣殿那边传来的镜像。
"火。"他轻声。
"嗯。"白衣清俊的脸上露出愁容,"这是昨晚占星师占卜的镜像,这两日,西陵怕有一场血火之光。"
"刚过除夕,又是新年伊始,过两日又是民俗上坟之日,少不了烟花爆竹,再者,这天寒地冻的,如何能着火起来?公子是不是多虑了?"
"西岐那边的消息不会有误。"
"既公子担忧,让人禁烟花即可。为何要封锁城门?"
白衣侧首,看着莲绛,"我知道你一行朋友,要路过西陵,但大局为重,你且与他们商量。若实在不便,可安排他们住在府邸。"
莲绛已经不惊讶白衣知道十五他们的存在,毕竟城门封锁,只有他们进来,他若隐瞒,反而还会引起白衣的怀疑。
"那日大雪,马在途中被冻死,幸而遇到他们,他们只是让我来打探一,打开何时能解禁城门,他们急着回去和家人团聚。"
"元宵之前,怕是难以解禁。"
"如此之久?封锁城门需得到夜帝陛允许,公子这么做?"
"你不用担心。"白衣安慰莲绛,"大冥宫那边已经准许封城。"
莲绛心一点点的沉,他抬眸看着白衣,"公子,这么劳心费力,就是为了那群北冥人?"
"三年前,越城一战你可还记得。"白衣叹一口气,"虽知道大洲必然劫难,但是,我们会尽力让百姓免于灾难。我也希望,一切都只是多虑。"
莲绛不再说话,只是侧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
"你连日奔波,且莫引发好不容易压制尸毒。住宿已经安排好了,你先去休息,城中之事,若是要紧,我再通知你。"
莲绛点头,走了出去,门口的护卫忙将他引到隔壁的房间。
路上,恰好碰到了两拨护卫在交-班,莲绛不由回头,问道旁边的侍卫,"城门如今是几个时辰交-班。"
"三班。"那侍卫答道,"白日一般,晚上两班,但是晚上守卫比白日更加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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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负手立在窗前,身前的铜盆恢复了平静,倒映出他深沉阴郁的脸。
昨晚,他眼皮就跳的不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如今又收到西岐的这个占卜,他心就更加不安,可是,这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又不知来向何处。
就那样,他一直立在窗前,直到夜幕再次落。
"主,您昨晚一夜守在城上,今晚你就先休息吧。"
侍卫实在有些不忍,低声劝道。
"我不累。"白衣淡淡的答道,目光紧紧盯着龙门方向,"子时交-班时,城门处还是让我来守。"
"是。"
"对了。"白衣侧首看向侍卫,"你传防风过来用晚膳吧。"
"防风使者,他出去了?"
"出去了?"白衣显然有些惊讶。
多年来,防风一直保持着影卫的习惯,不会在生人面前露面,更何况他体内又有尸毒,最近三年,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中午使者回道别院时,就在院中站了许久,似乎有心事。后面到天黑,他便出去了。"
"他期间说了什么?"
"询问了一城中守军的交接。"
白衣抿唇,最后点了点头,回首看向远处,"最近可有可疑之人在城门徘徊?"
"没有。"侍卫回答。
"报!"
院子外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白衣看过去,见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来人正是霸刀世家的李管事。"参见主。"那李管事朝白衣行了一个礼。
"李管事有何事?"
"我……今早我两白兄弟来拜见主,我见此时未归,便寻了过来,可,门外的侍卫说,并没有看到我两个兄弟……”
"你两位兄弟?怎么回事?"白衣蹙眉,沉声问道。
"今天早上,有两个女子来到城门处,拿出了月重宫长生楼的腰牌,说奉长生楼之命来拜见主。"那李管事顿了顿,"我曾有幸见过那长生楼令牌,确认无误,就让两个兄弟带两位女子来府邸……"
没等他将话说完,白衣跨步走出了书房,朝院子外走去。
贴身侍卫不敢怠慢赶紧跟上,那李管事脸色赶紧追了出去。
-------------女巫的猫------------
一道银色的光芒从罩在巷子里,两个年轻的男子应声而到,脖子上行菲薄的伤口,犹如一张薄纸,血从伤口处溢出,如一条线蜿蜒趴在青色的地板上。
而两个男子护身的两把刀,掉落在身侧,被利器削掉成两半。
角丽姬收起手中的月光,回身看着暗处的艳妃,"杀这些人有何用?"
"这才杀了七八个,当然没有用!"艳妃将脸藏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阴毒的眼睛,"待会儿再杀几个就有用了。"
"用这杀人的时间,还不如将那女人找出来。"角丽姬显然有些不耐烦。
"就你和我?"艳妃冷笑的看着角丽姬,"我们两个,想尽一起办法进入这西陵,就是为了让你找到那贱人?找到了又如何?如今沐色和莲绛都在她身边,我们斗得过?"
角丽姬沉默。
"我们要做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力。"艳妃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到时候,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时,你用铃铛唤醒秋叶一澈,他带兵攻入这西陵,那女人,不就是让你随意宰割?甚至,我们根本不用出手。"
"就杀这几人?"
角丽姬嗤笑起来。
巷子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艳妃将帽子摘来,露出苍白的脸,声音突然娇弱,"救命啊……"
她这一喊,角丽姬握紧月光站在暗处。
外面的巡逻军一听声音,纷纷进来,见一个女子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姑娘,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里面,里面有两具尸体?"
地上的女子害怕的哭泣。
几个男子一听,纷纷拔出腰间的武器,朝里面走路。
一道白芒乍起,整个巷子里,一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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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火把闪动,黄色跳跃的火将巷子里的惨景照得更加触目惊心。
李管事跪在其中两具尸体旁边,深埋着脸,可双肩依然克制不住的颤抖。
"回禀主。"护卫沉声,"这里一共七具尸体,都是一招致命,而且随身携带的武器,都被斩断。"
白衣立在尸体之中,脚几具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但是,那些冻成冰的血,却像才流出来一样。
他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一并雪亮的剑破空而出,从背后将这些人斩杀。
跟重要的是,临近巷子门口那具,是今晚第十九具尸体。
而且被袭击之人,都来自七星各大家族!
"还有其他发现吗?"
白衣开口,声音因为两日没有休息,显得有些沙哑。
旁边的护卫开口,捧起一柄被削成两段的刀,"这把刀为赤铁打造,却被削成断,且刀刃平滑,和期间三年一样。"
周围的人不由暗自抽气。
"说的这么含蓄。"随后跟来的独孤镇主,脸色也非常不好看,他手今晚竟然也折了两人。
他拿过护卫手上的刀,"能将这赤铁都削断的,这天只有两把剑,秋叶一澈的沥血剑和月光宝剑。"
"什么?"
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那月光不是十几年前就消失了吗?难道杀人的是秋叶一澈,那不可能!"
独孤镇主扬起颚,冷睨了一眼说话之人,顺带丢出一个没有见识的鄙夷眼神。可很快,他面色沉定,眼底有一丝悲伤。
那月光,他三年前就见过。
"是月光。"白衣轻叹开口,"但是,三年前,月光被北冥人所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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