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萧瑟,山间依旧一片翠绿盈盈。小白龙躺在树上正打着小盹儿,依旧潇洒的白衣在绿树间荡漾,显得格外自在。
一阵衣袂破空之音忽地穿过风中,小白龙是练武之人,听觉异常敏锐,见状一个激灵睁大眼睛。只见道观外空地上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黑衣偏衫的女子,只凭刚才几近如风的轻功,小白龙完全能断定这个黑衣女子武功不是一般高。
在树上左看右看,瞪大眼睛只想看清那女子模样,却发现都是徒劳,自己只能看清女子黑色的窈窕背影。
正在这时,只见从道观两侧迅速跑出一群拿着拂尘的小道士,道士们整整齐齐地位列在院子两侧,迅速便将黑衣女子围起来。
“嘿,青城山这些小道士,竟将一个女子围起来,说出去也不怕笑话。”小白龙起劲地自言自语着,同时不忘继续看好戏。
“张道行呢?”黑衣女子细声喝道。小白龙用“缩音功”将道士和黑衣女子的话尽收耳底,但听黑衣女子这话心头不由一惊。
张道行不是戒掉世俗**的修仙之人,怎会和这女子有染呢?难不成六根还不清净?
小白龙还在思绪游离,只见为首的一个小道士站出来:“白飘飘,你闯我道观多次,每次都伤我十几人,我们一再退让,你却一再得寸进尺,还不山去,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白飘飘!”小白龙蓝眸顿时锃亮,差点就喊出声来。
这黑衣女人便是白飘飘?小白龙心一震,盯着那黑衣女人。
“呵,得寸进尺?”白飘飘尖细的声音冷嘲四起:“只要你们告诉我你们师傅张道行的落,我马上就走!”
小道士说道:“我说过了,师傅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不在道观。青城山的道观由大师兄一直照料着,我们也不知师傅在何处。你这般死缠烂打几十年有何意思?”
“死缠烂打?”白飘飘脾气不好,听得此话更是怒气顿生,一挥衣袖,厉风扫起,落叶倏然浮起。那小道士修为并不高,眨眼之间便宗师白飘飘一掌劈在地上。
白飘飘寒声问道:“你们师傅出去怎么不会告诉你们?说!是不是他在这道观的哪一个隐秘的洞里修炼,不让你们告诉我?”
“我们真不知道啊。”几个道士脸上时青时紫,不时再染点儿红色,惧怒交加:“山流传着师傅连杀数人的消息,我们正因为没见着师傅,也不知凶手到底何人,也就没敢过问此事。若我们真见过师傅,这事早就解决了!”
方才为首的小道士呵斥道:“你认为我们骗你,每次都将我道观闹得天翻地覆,结果还不是一无所获!”
“你……去死!”白飘飘恼怒至极,大骂一声,手袖再挥,那说话的道士已经中毒倒地。众人见状既害怕又气愤,正欲再骂,只见白飘飘冷声回道:“你们当然不能解决。因为,那些人都是我杀的!”
此话一说,众人唏嘘出声。
小白龙心神一凛,心头九曲回肠转啊转,片刻思路便大致清晰。想来白飘飘一心为找到消失了几年的张道行,用尽各种办法,甚至用上诬陷张道行杀人逼其出面这种老掉牙的方法。
结果人杀的不少,张道行还是没有出面澄清,反倒是像死了一般,消失数年。
“白飘飘,你仗着宗师之身份,残害无辜百姓,双手沾满鲜血,当真是可恶至极!”小道士喝道。
“我是杀了他们,不过他们也该死,不是强抢民女便是残害百姓。当然,不得不承认,中间的确有那么几个无辜的老百姓。”
白飘飘恨一眼几个道士,讪笑着说道:“老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明日你们还不交代张道行的落,我白飘飘就将这青城山道观夷为平地!”
话音之中,黑影已如同鬼魅身离去,道观顿时安静了不少。
小白龙无心管那中毒的道士,当即使出轻功追上白飘飘。
白飘飘毕竟是宗师级别人物,小白龙自是不敢跟得太近,只得使出十层内力确保不被发觉,一路紧随其后,想探得其到底去何处,说不定还能探得歌尔的落。
青城山分前山与后山,山体险要,且多悬崖峭壁,青山古道环绕山体,山间常年碧绿青葱,幽静宁谧,水雾缭绕,美如仙境。
后山之中更是有许多湍急瀑布,声音响亮如雷贯耳,是益州百姓避暑之圣地。且时常道观中有道士会来山间亭子中点上香,弹奏古琴,远远闻之,当如世间闲人之事。
待至青城山后山腰处,白飘飘便停来,正是一处瀑布咆哮涌之地,只是几近冬日,瀑布水流没有夏季水汹涌,但水声也不小,轰隆隆地,贯彻山谷。因此,几乎一切不大的声音在瀑布水声的掩饰之都可以化解。
小白龙没有如山上那般离白飘飘那么远,清晰地望见山谷小溪边有一所破旧的却干净的茅,白飘飘从怀里掏出两块白净净的馒头便走进茅,不见了人。
眼珠子机巧地转了转,一个念头闪过小白龙脑中。
中有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再盼老天保佑,中人可能是拓跋歌尔!
但愿如此。
夜色渐暗,青城山山间空气环境非常好,还能看到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小白龙用着最大的能力还不被宗师人物白飘飘发现,悄悄靠近茅,用缩音功将茅内的情况听得清楚。
“小丫头,说罢,你师父到底在甚么地方?”这是白飘飘的声音。
茅内沉默许久,只听一个女娃声音轻却又倔强传来:“我不知道。”
只有四个字,小白龙不能完全确定这就是歌尔的声音,便又静心听着。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以为我抓你过来每天给你供吃供喝是钱多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没学过多少武功,但你是他最为疼爱的小徒弟,他的去向,你会不知道?”
听得小女娃一阵嚼馒头的声音咯咯传来后,便是她断断续续的顶嘴声音:“我真的不知道,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
“呵呵呵。”
笑的是小白龙,当然她只是心头在笑。
她听得很清楚,这个顶嘴的声音的确是歌尔的,但她笑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这十二岁的小女娃的调皮。只是此时对着的可是一代宗师白飘飘,这种调皮还是不可取的好。
“你当真知道他在哪儿?“白飘飘声音稍显激动,听得出来这还是被压制过后的效果。茅中,白飘飘一手抓住歌尔破旧的衣领:”好,你告诉我你师父他在哪儿,我便放了你。”
“师傅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处,尤其是不能告诉你!”歌尔嘟嘟嘴。
白飘飘先头一惊,而后恼怒顿生,一手掐住歌尔的巴,双目恨意起伏:“尤其不能告诉我?”
“嗯。”歌尔吃力地应了一声,道:“师傅说,若是告诉于你,那你还不缠他的紧,他后生便不得安宁了。”
“你不告诉我他去处,可信我杀了你!”白飘飘掐得更厉害,眼中已经蔓延一种杀气。
“你这婆娘,也忒歹毒了些!”歌尔也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怒气恒生回道:“这世间知道师傅藏身之所的只有我一个,你若杀了我,就再别想能找到师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