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抚琴,她便以舞相对;公子棋,她便以香茶相衬,她喜欢红伞,公子便专找人为她装饰了所有红伞,两人在秦淮河的水榭过着如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无论是年纪、容貌,还是言行举止,待人接物,当真是璧人一对,自然而然,我们便把朱伞儿当做夫人对待;”
“原来,沐大哥对朱姑娘那么好……”云秋荞眼底的羡慕是丝毫都遮掩不了的,但是那只是羡慕,却无过于的情感。
“公子是个很大度儒雅有礼的人,为很多人解过难,留了极好的名声。但除了伞儿姑娘,公子从未留过任何一个女子在秦淮河的水榭,但是,他却收留了到处游荡的小白龙,这是让很多人都很意外的。而小白龙足足比公子小十岁,当初还是正值豆蔻的女娃,年幼天真,每天如现在一样嘻嘻哈哈不问世事。”
萧建说到此处,面上扬起难得的笑容:“她在水榭只知道吃喝玩乐,捉弄与人,还经常欺负我。所以,所有人也未多想,除了她武功与公子不相上,还是将她当成孩子一样看待。小白龙每天和公子吵吵闹闹,也和朱伞儿关系很好,一切似乎很融洽。”
萧建想到几年前的水榭,向来话少的他目光中带着一丝留恋:“可是……后来为了拿回三青之镜,我也不知公子为何愿将与自己相守近十年的朱伞儿推到河东王身边,但我知道,从那以后,小白龙对公子就很不好……”
想到小白龙对沐月的态度,云秋荞隐隐能明白萧建言之意,说道:“也许,对小白龙那样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单纯的人来说,他还是很希望他们幸福的。可是……沐大哥却生生将小白龙的幻境打破了,让她不得不用另一种眼神开始重新审视沐大哥。”
“也许吧。”萧建目光落在小白龙与沐月离开的方向,低声叹气道:“我跟了公子这么久。他并非无事可做之人,而且要做的还有很多。去柔然打探情况,这种小事何须他自己亲身力行呢?”
萧建这一语惊醒梦中人,连云秋荞都顿时醒悟:“是啊,但是他还是去了……”
萧建又说道:“本来我不想说这么多话的,只是看公子跟着小白龙一起离开,你一人在这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云秋荞勉强扯起一抹笑意,呢喃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是过意不去?你无须多想,无论如何,我到底是看透了些。我只想留在沐大哥身边,照顾他便足矣。不敢奢望其他。”
云秋荞已是如此之言,萧建自不好再多说其他。
出了洛神楼,小白龙如一尊雕塑般,独自一人林立洛水河头,举目流转在来往即将靠岸的大船,视线迷离如雾里寻花。
半晌后,余光瞟到身后的黄衣公子,听不出是何情绪:“你的云儿姑娘那么舍不得你走,你怎么就舍得的呢?”
沐月轻笑道:“这世上舍不得我的女人不少,每一个都要我留的话,那我可是得有分身术才行。”
小白龙不屑地冷笑一声,没有作答。此时的她无心理会沐月,见一艘大船驶向这边驶来,如白烟缭绕般,小白龙迅速身上了船头,将船上的平民百姓吓得不轻。但她却不为所动,只盼船过黄河的速度能再快些。
“这人怎么最近总爱冷笑。”沐月颇是无奈地摇摇头。
但见天边又一道黄影闪过,沐月已然身上船。
两人此行渡洛水,过黄河,后取陆路北上,直奔最北草原,想来要到柔然,最快也得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