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月一直立在左方,扫视一眼小白龙,再将地上断剑睨一眼,也未曾说话。
“只请诸位还慕月这一个愿望!”慕月再看一眼众人,交代最后一句话后,便带着沐月公子大步走出了王帐。
庵罗辰看着慕月出去的背影,将那断剑看了半晌后,竟迟迟说不话来。
王帐外,慕月与南沐月并肩而走。来往的侍婢与柔然将士连同一些百姓全部躬身行礼。
南沐月念及着方才的话,说道:“可敦当真要留在此处不成?”
慕月淡淡说道:“剑已断,誓已立,还能如何?这是我以我父亲和我约突邻氏族名义立誓的!”
南沐月闻言叹一声,两人走了一会儿,见着无话可说,又有意无意地试问道:“这庵罗辰王子似乎和这邓叔子不和?”
慕月看了看远方,冷笑道:“这庵罗辰和王叔邓叔子早分成两派了,阿那瓌弟弟塔寒王子以及阿那瓌的侄儿铁伐等人各自站据立场。”
这优雅的沐公子故作恍然大悟般,觉悟地说道:“我一直以为只是外部原因,原来这柔然竟已到内忧外患之地步。啧啧。”
慕月听他这叹息伪装之色丝毫未褪去,心头连连冷笑:并非出自关心,可说出的话却表现的他很关心这个国度一般。
想至此处,心一片感慨:原来那“冷暖从来只自知”竟是这番道理。
说出来的羸弱自以为能获得别人同情,实则大错特错。得到半点同情不说,别人也只会心嘲讽。即使别人嘴上说着多么可怜,那也只是给一分薄面,心底里实则是冷漠至极,谁会关心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呢。
世人关心的,只有和自己有牵连的,别人那些好的足以成为自己羡慕嫉妒的,别人那些坏的,亦足以曾为自己的笑谈。说到底了,冷漠。
她不得不承认,连她自己,打心眼儿里看,都是极其冷漠的。
慕月从南沐月这句话中想通这个道理后,心真正觉得这南沐月到底是个会演戏的主儿。此时他嘴上说着如何关心柔然,可她全然没察觉到这家伙那份同情心,相反,她只听到他言的冷嘲。
可这小白龙如今回到柔然可敦的位置上,哪里会像江湖上那个小白龙一般直言,反倒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这些人哪,早打算将柔然分割成几块了!哼,若不是王庭这些王孙大臣内部四分五裂的厉害,一到关键时候都得不到统一,拿不定个主意,柔然如今也不会是这般模样。到底是他们这群人害惨了这整个国家!丢尽了我柔然的脸!”
“那你此番回来,难不成要当回女王,一统柔然?”南沐月笑道,只是笑得有些牵强。
“怎地可能了?”慕月苦笑道。
“沐月公子还看不出来,我在这里实则是无权无势的。在这种乱世天,男人总是为先的,一个女人无论实力再高,哪里有说话的份。他们此时之所以听我的话,全是因为眼前只有我能暂时保住柔然,说白了,便是利用我!你且看罢,有朝一日,待我能将突厥赶出漠北,柔然重回霸主草原位置,谁又会记得我这一介女流?”